是夜，一如过去这些年的每一个晚上一般，月上中梢之时，暮启东悄然出现在暮子妍居住的院落之内。
而暮子妍，则是在第一时间，运用对她来说，属实算得简单的幻影术，只眨眼间，便可从屋内出现在屋外。
这幻影术，说它简单，其实则不然。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暮子妍来说，确实谈不上有什么难度。
可要是换了其他人，那可就难说了。
暮启东看着她这几乎可说是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眼中瞬间略过一丝赞赏之色，十分愉悦地说道：“妍妍，看样子，你这幻影术最近进步更大了。”
“呵，爷爷，还不是多亏了你教导得好。”
暮子妍难得的俏皮一笑，那副几分天真，几分孩子气的模样，当真让人几乎以为，她就如同她表面上人们所看到的年纪一般，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天真少女。
是那么的纯真，而又无害。
这些年下来，每天晚间得暮启东亲自教导栽培，这祖孙两人早已经十分熟稔。
尤其是暮启东对暮子妍，确实算是极好的。
以至于，暮子妍偶尔也会像这样，朝着他露出本该属于这个年纪才该有的笑容和表情。
然而，暮启东闻言，却是并不居功，只微笑说道：“就算我当真教导得好，也得你肯用心琢磨努力修炼才是。所以说，爷爷我可不敢居功。”
他很清楚得记得，他最初开始教导暮子妍之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因为，一直以来她的废柴之名，再加上她又是个女孩儿，即便她有着世间罕见的神兽神魂，这般的天赋，几乎可说是无人能及。
可是，若是她自己不努力，就是他再如何特殊教导，也是无用的。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暮子妍不仅天赋异禀，个人本身也是极为努力。
他曾经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毕竟，她的实力，并不能暴露人前，最起码，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这般的努力，换不来任何人的尊敬，更换不来暮建忠和阮馨盈对暮子萱那般特殊的宠爱。
如此，这般的努力，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她为什么还要如此？
可暮子妍听了他的问话，却只是淡淡一笑，用那时候还十分稚嫩的童音说道：“爷爷，你有没有听说过，天才，是靠百分之一的天分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成就的。上天既然赐予了我如此绝佳的天赋，我也不能让上天的恩赐白费了不是？”
暮启东听到她这番话语之时，眼中的目光几乎难掩心中的震惊。
他从不曾想过，一个六岁的孩子，竟能说出这般饱含深意的话语。
也正是自那以后，他越发用心教暮子妍魔法。
而暮子妍，根本不用他督促，每一样学习得都极好。
让他这个做师父又做爷爷的，只觉得欣慰不已。
脑海中思绪翻转，暮启东想到这里，却是忽然间脑中有一道光束一闪即逝，想起他心中的一个疑问。
于是，口中话语一转，暮启东看着暮子妍，表情十分正色地开口说道：“妍妍，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可要如实以答。”
暮子妍闻言，却是秀眉微蹙，眼中写着一抹疑惑之色，不解道：“爷爷，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爷爷就直说了，你与那鲁国王储莫未然之间，可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又或者说，那莫未然，是不是喜欢你？”
暮启东听暮子妍这么说，也并不犹豫，便开门见山地开口问道。
孰知，暮子妍闻言之后，心中顿时惊讶不已。
只暗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她怎么就忘了，爷爷一向是目光如炬的，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如此想着，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答是，还是不是呢？
暮子妍心知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心下心念快速翻转，最终，还是决定不要隐瞒这位眼神堪比X射线的爷爷了。
不然的话，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心中有了决断之后，她方才直视着暮启东，口中干笑两声，开口回答：“呵呵，爷爷，被您看出来了。未然的确是喜欢我。只不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也只能是普通朋友。您不必太过担忧。”
她说这话之时，语气极为诚实，也极为诚恳。
暮启东闻言，自然也是相信了。
只是，他的反应，却是极为出乎暮子妍的意料。
只见他口中叹息一声，方才还满是正色的表情忽而转为一抹只有上了年纪的长辈才会流露出的慈祥和蔼之色，似叹息一般说道：“妍妍，你放心，爷爷并非要干涉你。只是想告诉你，以你的实力，配那莫未然，倒也绰绰有余。可小萱如今显然也很是喜欢那小子，你要是处理不好这事，我只怕将来你和小萱之间会因此不和，你可明白？不管怎么样，你们毕竟是姐妹，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人因此反目。”
暮子妍听暮启东这么说，心中不由掠过一丝诧异之色。
随即，便释然一笑道：“爷爷，您尽管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嗯，那就好。”
暮启东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今晚先让我看看你最近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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