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色如春
“雪妃……”管家骑着战马飞奔进王宫，直扑雪妃的枣昕宫。
及至枣昕宫前，管家下马，跌跌撞撞地冲进宫里。
“管家，可汗怎样？”雪妃扶住管家欲倒的身子。
“可汗……可汗，”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可汗中箭……”
“中箭？可汗呢？”雪妃抬头望了望管家身后，了无一人。
“可汗阵亡了。”管家的泪水禁不住往外溢。
“可汗。”一声凄惨地呼喊，雪妃晕倒在地。
“雪妃，雪妃……”管家抱住雪妃娇柔的身体，泪流满面。
许久，雪妃悠悠醒来，失神地望着管家，惨淡地哭笑，“可汗，你为何要丢下我们啊？你好狠心！”
雪妃默默地站起来，突然拔出管家身上的佩剑，凄厉一声，“可汗，让我随你去吧。”
“雪妃。”管家大吃一惊，扑上去，急忙抢下雪妃手中的剑，“雪妃，你不能这样啊。”
“可汗不在，我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雪妃踉踉跄跄地走着，仰望琼楼玉宇，一切如故，可是人已不在。
“雪妃，你还有王子与郡主。可汗临终让奴才传话，一定要将阿史那贺鲁与高昌隙绿抚养成人，候机报仇复国。”管家跪在地上，老泪纵流。
“阿史那贺鲁？高昌隙绿？快把他们叫到我身边。”雪妃猛然醒悟，跑出屋子，“来人，快把王子与郡主带来。”
雪妃精神有些恍惚，自言自语，“一定要保住可汗的血脉。”
呐喊声渐近。宫女四处逃散。一片狼籍。
“不好了，大唐大军攻进王宫了。”管家急切地说，“雪妃快带王子、郡主走吧。”
“逃不掉了。”雪妃无奈闭上绝美地眼睛。
“母后。”一声幼嫩的哭喊。
阿史那贺鲁王子拉了拉雪妃的衣襟，一脸恐惧。
雪妃睁开眼，抚摸阿史那贺鲁王子的头，“别哭。高昌隙王国的男人不许哭。”
阿史那贺鲁王子像是听懂母后的话，定定地站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绿儿呢？”雪妃慌神地问。
“郡主在奶娘那里，去找时已不见了。”一位宫女害怕地回答。
“绿儿！我的心肝。”雪妃再也承受不了失丈夫、女儿的悲痛，蓦然痛哭起来。
大唐军队已经杀进了枣昕宫，宫女、侍卫一个个倒下，血流成河。断手断臂到处都是，惨不忍睹。
管家把阿史那贺鲁王子的眼睛捂上，阿史那贺鲁王子挣扎地拉开管家的手，充满绝情地看着这一切，小手紧握出汗来。
“把那妃子也杀了。”混乱中几声叫喊。
一个士兵拿起大刀，欲向雪妃砍去。
“彭”的一声，士兵的大刀被利器震开。
士兵惊讶地回头看，一身明黄战袍的皇上威风凛凛地坐在战马上，正向这里骑来。
“还不退下。”护在皇上左右的将军威严地说。
瞬间，士兵们两边分开，形成一条通道。
皇上一双冷酷、深不见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雪妃——面色如春，樱唇凤眼，鬓发如云，风华绝代。就这样看了雪妃一眼，皇上握马鞭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雪妃迎着皇上目光，说：“是杀是剐随便。只是别再伤害枣昕宫里的无辜。”
皇上看了众人一眼，依然冷冷地说：“任何人不能踏进枣昕宫一步。把她带走。”
“遵命。”护驾将军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