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过去？要怎么过去？

乔安看着夏落，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为什么？”

“为了我们分开前那晚的争吵。”夏落淡淡的答着，像是谈论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就为了那针尖儿大点的事情！”乔安几乎是吼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信。夏落挽着苏琛的手在颤抖，却比不上胸中的颤栗，她沉默一会儿，然后开口：“针尖儿大的事情？针尖扎进去就不疼了么？针尖儿多了，人那心脏也该被扎烂完了，甚至，连一点儿本来面目都看不出了，你懂么？你已经给了我太多针，它们就那么直直的插在我的心脏上，不管是拔还是不拔都会很疼很疼……”

“我既然已经拔了，那就没有理由再去让你扎的理由！”夏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是愤怒，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样，不过是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

苏琛的无动于衷再也无法保持，用自己的力量不着痕迹的支撑着她的身体。他爱她，胜过爱自己。他还是不够狠，而且，对于她，他似乎永远都狠不下来。

乔安的脸色又白了一些，却还是不愿放弃。然后还想再说话，可夏落却已经顺势再把苏琛揽的更紧一些，然后她说：“而且，苏琛回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回头？”

他的一切动作都停了下来，似乎连带着脉搏都跟着停了下来，然后，他使劲儿挪动了自己的肢体，最后，转身，离开。

林诗涵恍恍惚惚的追出去，不明白夏落这是为什么。店里除了服务员就没有了其他人，不知道是谁播了那么一首歌，然后夏落就不知不觉的坐到了地上，眼泪漱漱的往下掉。发出的声音像是一头受了伤，被世界遗弃的小兽一般的哀鸣着。

歌是这样唱的：“我们的爱再也回不来，这是一句多么悲伤的话。转身去人海天色都已暗，河流辗转我们站彼岸，隔着时间呼喊等不来的船。最巨大的遗憾是被命运安排，如果你的手不那么温暖，如果我的眼泪没掉下来，我们那么爱却爱到了分开，只剩回忆还在继续残喘的交战。如果你的手还那么温暖，如果当初眼泪没掉下来，哪来这些物是人非的苍白感慨，如果你没选择离开。

河流辗转我们站彼岸，隔着时间呼喊等不来的船，最巨大的遗憾是被命运安排。如果你的手不那么温暖，如果我的眼泪没掉下来，我们那么爱却爱到了分开，只剩回忆还在继续残喘的交战。如果你的手还那么温暖，如果当初眼泪没掉下来，哪来这些物是人非的苍白感慨。如果你没选择离开，如果你的手不那么温暖，如果我的眼泪没掉下来，我们那么爱却爱到了分开，只剩回忆还在继续残喘的交战。

如果你的手还那么温暖，如果当初眼泪没掉下来，哪来这些物是人非的苍白感慨，如果你没选择离开，如果我真的选择离开……”

乔安恍恍惚惚的走出，连发怒的力气也一并消失了。她说：“针尖扎进去就不疼了么？针尖儿多了，人那心脏也该被扎烂完了，甚至，连一点儿本来面目都看不出了，你懂么？你已经给了我太多针，它们就那么直直的插在我的心脏上，不管是拔还是不拔都会很疼很疼……”

然后她还说，“我既然已经拔了，那就没有理由再去让你扎的理由！”

最后，她挽着她身边那个男人的手臂，说：“而且，苏琛回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回头？”

乔安的脚步停下来，坐到一旁的楼梯上，把脸完全埋进自己的双手里，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着。针尖扎人也会疼的，他现在知道了，能不能回头？如果他当初没有忘了对她一如既往的好，苏琛回来了，她还会走吗？

他还想问，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已经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至少，现在经不起。

而夏落，那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到底流了多少眼泪，怎么睡着的，她都很模糊。这几天都像是喝了酒一样，飘忽着，不真实的过着。过完了一天又一天，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都吃了些什么，跟谁说话，到了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

直到昨天看见日历上那个红红的标记，她才清醒一些，掐着自己跟苏琛到了监狱。今天，是会见夏正豪的日子。他们两个跟着一群人进去，然后在那个蛇形用玻璃隔起来的地方等待着。

时间不长，可是夏落等待着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在被煎熬着，然后，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囚服，光着头，有不少人连胡子都不刮，满脸的胡渣，野人一样。

因为牢里不准带那些利器，所以他们就要让别人刮，每刮一次胡子就要10到15块钱，可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是几十块。他们除了吃住不要钱，剩下的所有东西都要买，牙膏一支也要十几块，他们能有多少钱？能不花就不花了吧。

夏落瞪直了眼睛在那些清一色的囚服里寻找着爸爸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门口看到了夏正豪的身影，可只一眼，她就想哭了，原本想好死也不哭的信念也支撑不下去，眼睛一遍一遍的酸热着。

夏正豪的身高只有不到一米七，而且在牢里也瘦了很多。皮肤黑了许多，连带着胡子也没刮，他在人群里显得又瘦又小，他也在人群里张望着，寻找着。

接着，他的眼睛在夏落和苏琛的身上停下，微微一愣，然后他原本不快不慢的脚步迅速发生了变化。他几乎是开始跑了，可人那么多，他就只能在人群里穿梭，招来了无数白眼也顾不得，甚至有人恼怒的推开，他的步子踉跄却还是不停，飞速的跑了过来。

然后隔着一道玻璃在夏落的面前停下，几乎是扑到了那个电话上，急切的开口，他叫：“落落……”说话的那一瞬间，只说了两个字，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后面的几个字，堵在了喉中，被眼泪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