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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宝玉得了此谱如获至宝,当即给了黛玉。二人边弹琴边研究,几天后黛玉便把这一名曲演绎得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出了正月,二月临门。湘去便开始在贾母面前提议要给林姐姐过生日了,贾母却说小孩子家生日不宜大过,恐折了寿行。黛玉也说儿的生日,娘的难日便不YU生张。

探春这些日子已和柳瑾攀上关系,两人倒是常有书信往来。柳瑾早就央着柳夫人要往贾府会会宝玉,柳夫人以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为由拒绝了多次。这日探春捎信来无意中提前林姑娘生辰要到了,柳瑾有了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岂会放过。

黛玉焦急地盼着爹爹能在自己生辰捎来书信,可每日望眼欲穿也不见家书到来,心里开始隐隐不安。

“林妹妹,这是给你的。”宝玉急匆匆进了芷园,乐呵呵地把用蓝布裹着的的几本书递给了黛玉。

“什么好东西?”黛玉正在廊下逗弄着红嘴鹦哥。

“林妹妹,保你看了饭也不想吃的。”宝玉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实在是无计可施才想到这么个办法,虽说不该引诱妹妹看这些书,可谁说除了四书五经外就没好书呢?宝玉倒觉得《西厢记》《桃花扇》比《大学》等书不知好看多少倍呢,但愿妹妹喜欢,也好趁机试探出妹妹真心。

“哦?”黛玉忙进了屋洗了手,拿起只有封皮没有书名的书翻了起来。

黛玉果真如宝玉所料,深深地被书中扣人心弦的故事和华丽的辞藻所吸引了。

宝玉在一旁陪着,兄妹二人头碰着头感受着莺莺和张生之间的情谊。

黛玉一口气看完,放下书仍觉炳炳烺烺回味无穷。

“林妹妹比之四书如何?”宝玉得意地问道。

“这可怎么比呢?原本就没有可比性。”黛玉拿起茶杯凑到嘴边方知杯子已空。

紫娟忙自小丫头手里接过滚水,重新给二人沏了新茶。先给宝玉满了一杯,宝玉想着书中语句心里不由一动。瞅着黛玉却对紫娟道:“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

“二哥哥作死呢,和我的丫头说这些混帐话。”黛玉不悦地瞪了宝玉一眼。

宝玉原本满怀期待着黛玉对自己发通脾气,那说明黛玉心里装着自己,现在黛玉连想都没往别处想,让宝玉的心彻底跌到冰窟窿里去了。宝玉颓败地放下茶杯,用蓝布裹了书似秋风打过的茄子一般,拖着两腿迈步出门。

“二哥哥,我还没看完呢。”黛玉见宝玉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想了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呀,二哥哥怎么如此莫明其妙地走了。

宝玉夹着书不听黛玉的招唤,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芷园。

“紫娟,他怎么了?”黛玉挠了挠头发无辜地说。

紫娟抿着嘴笑笑摇了摇头,也没言语收了茶杯下去了。姑娘怎么就不明白二爷的心呢?紫娟为黛玉的迟顿叹息不已。

“莫明其妙!”黛玉看着紫娟的嘟嚷着,也不知云丫头一大早跑哪儿疯去了。黛玉无趣便想起一上午没见着湘云了。

“林姐姐。”想想着湘云带着丫头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云妹妹,哪儿去了。”黛玉笑着道。

“才从老太太屋里回来,姐姐明儿生日,我去看看老太太给你准备什么好东西了。”湘云顽皮地说道。

“你这丫头。”黛玉笑着和湘云喝茶对奕一番。

黛玉生辰那日天刚蒙蒙亮,宝玉便带着贴身四个小厮骑着马出了大门,门上的人也没拦住。

和宝玉一样起了个大早的却是柳瑾,这几日可是扳着手指头盼着黛玉生日呢。自己主动上门给人家过生日是倒显得热贴,柳瑾便自作主张下了贴子请牛姑娘和冯姑娘同往。

好容易挨到天亮,柳瑾知会了柳夫人,带着丫头婆子第一个赶到贾府。她今日刻意精细的上了妆,头上簪以金玉,一身正红色裙袄,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缠枝牡丹,脚上鞋子都盯着华贵的宝石。

柳家姑娘突然到访,让贾府之人措手不及。王夫人急忙打发探春接了柳瑾,送到贾母处。

宝钗知今天是黛玉好日子,又想着黛玉重孝在身,给她过生日倒不可穿得太过艳丽,便穿了件素雅白裙,只是上面绣着几枝牡丹花。胸前依旧挂着那把金锁,自上次宝玉当众念了锁上的字后,宝钗有心不戴了,可一想若真摘去,倒有欲盖弥彰之嫌,索性就一直挂着。此刻已陪着老太太唠些家常过日子的话。

柳瑾进屋,一眼瞥见宝钗,看着其身上的牡丹花,心里冷哼一声,就你一商贾之女也配着牡丹花。又见其项间的金锁,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娘亲说过贾府“金玉良缘”一说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姑娘家明目张胆挂着锁求人家的玉,好不要脸。柳瑾俨然已把宝钗和黛玉当成了自己的情敌。

宝钗把柳瑾的敌意看在眼里,心里却淡然一笑。向来咬人的狗不露齿,这柳家姑娘可还是嫩得很。

“老太太,柳姑娘来给林姐姐贺寿来了。”探春忙笑道。

“还亏柳姑娘想着,鸳鸯,去把玉儿请了来。”来者是客,又是尊贵人自然得好生招待了。贾母忙命人请柳瑾坐了,柳瑾落座后扫视一圈不见宝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金钏去书房请宝二爷出来陪客。”王夫人笑道。

姨娘果然存了别的心思,宝钗低头吃茶悄悄窃视着众人。

“宝玉昨儿晚跟我说,他今日到寺里跪经,给他妹妹祈福,天一亮就出去了。”贾母似是对王夫人说,又好似对柳瑾解释着。

柳瑾一听心里便泄了气,我是什么人,林黛玉也配我给她来过生日,若不是为了见宝玉我才不来呢!心里便恨上了黛玉。原想转身就走,可一想兴许宝玉下晌就回来了,娘亲好容易才放自己出来,不如就委屈一会等等看吧。况且那日派人送来的《凤求凰》他也收了,想必他已体察其意。柳瑾想到此又转怒为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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