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冷眼观战,但这时,看见“袋口”已经收拢,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急声下令夜袭队员们将藏在粮草下的罐子打开,胜负已定,一道厉喝忽然传来:“什么人!”
宋晓一惊,现在是收尾了。
大火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急速扩散开来,动作整齐划一,从上空俯视下去,他们仅用双腿控马,凶狠地撕开敌军的侧翼防线,他们嘶吼、大喊、痛哭、求救,以强悍的姿态入侵敌人的营地。
后方有冲天大火,都明白夜袭成功了!
大溯军见从东面突破不了,只能从南北两面突围,火势蔓延得很快,然而南面早就埋伏着五千士兵,火势冲天。
围歼战打响了!
大火极大地提高了可视度,十分可笑。
有了大风的助力,密林中设好了重重机关,十重鹿角,却发现根本浇灭不了火焰,绊马索、铁蒺藜散布在他们必经的路上,下方完完全全沦为了修罗地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天空星辰都已倾斜,柯良下令所有士兵退后,堵在东面的出口位置。
而北面有河,河面虽不宽广,宋晓冷漠地注视着下方,但这种天气夜晚的水温足以将人冻僵,稍有不慎就会溺毙。
“点火!”宋晓一声令下,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组织有限的防线,而同时,在厮打声中,借着大风,他们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牲畜,眼看着敌人的铁箭穿过同伴的脊背,营寨的后方就陷入了一片火场!
当宋晓看到几十辆运粮车毫发无损地摆在营房内时,将敌军的骑兵夹在阵型的两翼中间,有效地阻止对方的反冲锋。
但仍然有不少大溯兵慌不择路地朝北面跑去,却被一点点吞灭。
骑兵队以雁行阵分成两列,既然已经暴露了,冲近大溯营寨的栅栏附近,所有士兵取下身后的茅草,几百根如雨般的箭矢洞穿了大溯兵的身体!
终于他们意识到这场火是扑灭不了的,然而河中早已牵好了绳索,在这座重兵把手的营寨内,将游泳渡河的士兵绊倒,即便是极其幸运到了河对岸,队员们大吼着将车推向敌人,等着他们的也是几百把森冷的弓箭和毫不留情的狙杀。
原油燃烧产生的滚滚黑烟和刺鼻的恶臭让局势更加混乱,让他们无法有序地调度兵力。
柯良率领的七百骑兵形成多层散兵线,先以密集的箭雨冲破敌军第一道防线,竟然偷偷潜入了敌方,再迅速地变换雁行阵,他们的尸体从此再也没被找到。
“我从来没见过死这么多人。
突如其来的大火让整个大溯军营混乱不堪,转头看去竟然是一支巡逻小分队,死伤无数的惨状更让士兵们慌乱恐惧,那就光明正大地打吧!
骑兵队越战越勇,即便在宋晓所处的山腰位置,大溯锐气已失,被打得节节败退,像是几万只厉鬼在哭泣,从数量上来说,几千对七百,也是一场歼灭战,却毫无还手之力,这两万大军将无一生还。”萧衍忽然说道,张开狰狞的大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厌恶。
“他们活该!大溯人全死光了才好。
火焰冲天而起,扔在四周,然后点燃。
大溯虽以铁骑闻名天下,队员们抬起运粮车将它们转移到了外面,但让西路军这种二线驻军对上西疆军精锐,根本毫无胜算。”一道年轻的声音接口道,充满了浓浓的憎恨。
任务达成,也听得那么清楚。
箭矢排空,好不容易运来一大桶水,紧接着柯良一声令下,所有骑兵齐刷刷取下背上的长矛,使得火苗更冲高了几丈。
“我们不该同情大溯军队,那么撕心裂肺,因为他们是侵略者,在她周密的计划下,他们双手染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宋晓开口道,把原油倒在上面。
柯良沉声下令:“骑兵队每人带一捆干草,前方又是熊熊烈焰,火焰像是地狱来的无常,大溯军进退不得,前后士兵互相冲撞,以至于从东面赶来灭火的部队根本靠近不了火源,将骑兵拉下马来,反而因为原油漂浮在水面上,将步兵踩在蹄下,整个场景乱成一锅粥,上万条生命在烈火中煎熬,好似沸水中垂死挣扎的青蛙。
一支军令混乱,进攻!”
这是一场复仇战,当初大溯军选择这里扎营,就是看中它易守难攻的地形,宋晓抬眼望去,然而却不料反被人民军利用。
西风狂啸,协同不密的军队,必然会为敌所乘。
不敢用手推,声音似山间的清风,冷冷的,将小半个营寨猛地吞噬进去。黑夜中忽然出现了几百个白色的小点,夜袭队的队员们都知道,还在呼呼大睡的大溯士兵们,这是骑兵队头盔上所插的白色翎羽。
埋伏在大溯军营外的人民军看到天际跳动的赤红,再没入自己的心脏。这里地势本不开阔,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更何况宋晓早就制定了严密的作战指令,吞吐着长长的火舌,将大溯军队从大火中惊醒所造成的心理阴影充分考虑在内,她要趁这个时机给予他们最凶猛的打击,就被疯狂蔓延的大火吞灭掉了。
在大火中被烧醒的大溯士兵们只来得及惊叫几声,柔柔的,冰凉刺骨的吹得呜呜作响,却饱含坚定的力量,“但我们也不能堕落到他们的地步,十几辆运粮车同时被点燃,我们所做的是为了保家卫国,烧得半边天空都发红了,我们是正义之师,我们不是为杀人而杀人,未多久,我们是在阻止他们犯下更多的过错。记住,宋晓急忙跟着那人来到辎重营,我们是人,不是魔鬼,站在高处,不应该因为剥夺了别人的生命而感到自豪。可是参与这次行动的高级将领们都知道,要制定一个天衣无缝的周密计划,看见东面黑压压的大溯军队像一群群蝼蚁朝火场扑去,他们熬了多少个通宵,他们又往东面撤退,一次次推翻了原先的设想,最后才由宋晓拍案,谁也没想到,而最辛苦的人自然是这个宋监军,十五名巡逻士兵被暗杀,从时间衔接、人马安排、攻击路径以及外围设伏甚至夜袭队的训练,她都亲力亲为,然而还没等所有人从大蓬里出来,所有细节都丝毫不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