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狼狈啊，是不是很痛？是不是怨恨这个世界？这个人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你可是皇女啊，应该是你生杀予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呢。”
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几日，她的脑子里像是被硬塞进了一个人，凤五摇晃着脑袋，似是想要摆脱脑子里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
“这皇宫里哪有人记得你，父皇他根本就忘了还有你这个女儿，琴妃对你视而不见，扔在一边不管不顾，还有那些奴才，他们非但不把你当主子，还欺到你头上，克扣你吃穿，这个叫紫芍的宫女，更是动不动非打即骂，你说你活得像什么？你还不如七皇女养的一只狗地位尊贵，比起你来，它才更像是五皇女该有的待遇，五皇女活得还不如狗呢，哈哈——”
凤五的头摇的更剧烈了，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样的？啊，对了，你还有一个母后。她在哪呢？她疯了，关在了冷宫，她还等着你去看她，你看了她了吗？看到等着你去救她的母后，你见到了吗？”
脑海中的声音，凤五摆脱不掉，比起紫芍掐拧在身上的痛楚，远不比脑子里那人说的让她痛苦，她说的每一字，就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她心上。
“不要，不要再说……”凤五咬着牙，想让脑海中的声音停止，她不想再听了，她不想再被人刻意提醒她究竟有多可怜。
紫芍正泄着心火，这还是第一次凤五在她打骂的时候出声，那声音极小，也并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可听在紫芍耳里，就是件不得了的事了。
“来了趟冷宫，你还硬气了，想找你那个疯子母后撑腰啊！那疯妇，现在可不是什么皇后了！连冷宫的门都出不来，我告诉你，别说她疯了，就算她死，她也出了别想出冷宫的门半步！”紫芍嘲讽着凤五，还敢和她说‘不’这个字。
凤五流下了眼泪，紫芍的声音，和脑子里的声音，一声叠一声，但这些都不是她想听到的！
“这些人敢欺压你，都是因为知道就算你反抗，也不会有人来帮你，没有人在乎你，没有关心你的死活，你于这个世上根本就是多余的！恨吗？你恨吗？你恨这些人吗？恨这些欺压你，恨这些无视你存在的人吗！你不想看到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吗？你不想父皇看重你吗？你不想把冷宫中的母后接出来吗？你不想所有人肯定你的存在吗？”
脑海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这次不再是嘲笑讽刺，她将自己心底最渴望的一切勾了出来。
“想要得到这些很简单，只要你把这具身体交给我，交给我，我能帮你完成你想要的一切，只有我能帮你了，只有我还在你的身边，来吧，交给我吧……”
凤五愣在那，一动不动，紫芍却不依不饶，想要凤五给她一个反应，她大力推了两下凤五，推搡间，凤五脚跟踩到了一颗石子，失去平衡，猛然向后倒去。
毫无防备！凤五睁大了她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直直向后倒去。
只是这一下，凤五就闭了眼。
十五年了，她在这个世上，在这皇宫里活了十五年，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正视她的存在，除了降生在这个世上，她没做错过任何事，为什么她会这么卑微的活着？如果只是交出她的身体，就能让那些人看到自己，那有何妨？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第一次尝试回应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你是谁？”
“我？我就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