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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意大利的胜利

我的勤奋和我的荣誉,在我死后仍将足以鼓舞千秋万代的青年。

——拿破仑

(一)

1796年5月下旬,在北意大利战场上的法军主力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开始向东挺进,追击奥军残部。几天后,法军占领了威尼斯共和国领土上最大的城市布利西亚。随后,法军又继续向加尔达湖至曼图亚一线挺进。5月底,法军抵达了奥地利人在北意大利最后赖以抵抗的一道天然屏障明桥河,逼近了欧洲最着名的军事要塞曼图亚。

曼图亚位于波河与明桥河的交汇处,地形险要,工事坚固,可屯兵数万,有“意大利的钥匙”之称。如今,曼图亚是奥军在意大利的唯一一个重要基点,因此奥军对其势在必守;而法军对此则势在必得,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北意大利,并打通前往德奥之路。

奥地利皇帝弗朗西斯为使意大利不落入法军之手,发誓要不惜任何代价为曼图亚解围。鉴于博立尔的屡屡出师不利,他任命在莱茵地区战役中颇有名气的维尔姆泽将军去驻守曼图亚城。

维尔姆泽将军率领精锐部队4.7万人前来曼图亚城解围,但他犯了与博立尔同样的错误,那就是在部署兵力时将兵力分散,致使分队无法取得联系,彼此之间在危急时刻无法救援。

7月29日,维尔姆泽向法军先头部队的马塞纳师发动突然进攻。经过一天的激战,维尔姆泽迫使法军从阿迪杰河与加尔达湖之间的中心地带退后12英里。遭到如此措手不及的打击,马塞纳只好舍弃军事重镇维罗纳逃走。

与此同时,在加尔达湖的西岸,1.8万名奥军攻下了萨洛,继续南下,直到8月1日才被在布利西亚的法军将领奥热罗部拦截。

战事的进展对法军很不利,不久又传来利奥里与卡洛纳失守的消息。情况十分危急,拿破仑立即向各地法军降临发出急令,命令他们迅速率部前往加尔达湖南端集结。

拿破仑在分析了眼前的战况后,决定暂时放弃对曼图亚要塞的围攻,集中兵力向得不到其他两路纵队支援的克斯塔诺维奇分队进发。7月31日,法军将大炮埋入战壕,匆忙撤离曼图亚。维尔姆泽对拿破仑的计划一无所知,以为拿破仑是因为害怕自己才仓皇撤退。随后,维尔姆泽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了曼图亚。

就在维尔姆泽沾沾自喜,幻想着全国的胜利时,坏消息传来了:拿破仑击溃了克斯塔诺维奇的部队,克斯塔诺维奇已率残部逃亡到老巢提罗尔。

维尔姆泽至此才知道自己中了拿破仑的圈套。他立即率兵离开曼图亚,企图与克斯塔诺维奇取得联系。但为时已晚,拿破仑的主力部队已经像猛虎一样朝他扑来了。

8月5日,两军在卡斯蒂里恩相遇。法军势不可挡,12门重炮一齐发射,打得奥军晕头转向。维尔姆泽这才明白,法军撤退只是个圈套,为的是消灭他的后援部队。

在法军的强大攻势之下,奥军终于抵挡不住了,被迫向明桥河撤退。

在这场战斗中,拿破仑和他的军队整整打了7天,从未脱过靴子,也没有睡过觉,无休止地急行军,一仗接一仗。如今,维尔姆泽虽然已经撤退了,但拿破仑依然没有就此让部队休息。这支如同钢铁一般坚强的部队又马不停蹄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包围了曼图亚。

维尔姆泽不甘心失败,他征集了5万兵力,打算再次分离解除曼图亚之围,将法军赶出伦巴第。然而,维尔姆泽再次犯了错,他亲率3万人向曼图亚进发,命达尔多维奇率2万人留在罗维尔托,以掩护提罗尔。

拿破仑获悉后,按兵不动,等维尔姆泽率领部队到达巴萨诺,完全脱离后方部队时,拿破仑立即调动强大兵力疾趋罗尔雷托,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9月4日,法军抵达罗维尔托,向那里的奥军发起猛烈冲锋,奥军被打得落花流水,达尔多维奇也不得不撤出罗维尔托镇。

当维尔姆泽听说达尔多维奇全军覆没的消息后,简直惊得目瞪口呆。

在罗维尔托获胜后的两天后,拿破仑的军队如天降神兵,到达了维尔姆泽的前锋所在地普利莫拉诺。势如破竹的法军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歼灭了维尔姆泽的前锋部队。

第二天,法军抵达巴萨诺,向维尔姆泽发起进攻。奥军始料未及,再遭惨败,维尔姆泽带着1.6万名残兵败将退入曼图亚城。

对于意大利战场的一再失利,奥地利宫廷非常不满,曼图亚的特殊位置促使奥地利王室再次向意大利派兵遣将。于是,作战经验丰富的60岁的老将阿尔文齐元帅担任统帅,率领6万人马再次前去解救曼图亚要塞。

(二)

阿尔文齐以骁勇着称,但他同维尔姆泽一样,缺乏战略头脑。之前,奥军屡次因分兵作战而失利,可奥军的统帅们总想包围敌军,并从不同方面发动进攻,以期迷惑敌军。

为制止阿尔文齐前进,拿破仑派伏布阿和马塞纳驻守特兰托和巴萨诺。不料,阿尔文齐率领的这支部队是奥地利的精锐部队,来势汹汹,伏布阿和马塞纳顶不住阿尔文齐的进攻,只好沿阿迪杰河谷败退。

拿破仑闻讯后,只好自己亲率2.8万人前去接应马塞纳,阻止阿尔文齐向西同达尔多维奇会师。两军在维罗纳发生了激烈的交战,拿破仑也被迫退到维罗纳。

在经过分析后,拿破仑再次运用他那行之有效的战术——各个击破。此时,阿尔文齐已经抵达卡尔迪洛,拿破仑遂命马塞纳率军冲上这个阵地,双方展开交战,结果法军损伤惨重。

拿破仑见此情景,十分着急,一旦达尔多维奇从卡尔迪洛后方同阿尔文齐回合,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紧急关头,拿破仑采取了一个极其大胆、完全出人意料的行动。

11月15日晚,拿破仑冒险将法军置于阿尔文齐和达尔多维奇之间,这里的地形对法军十分不利,但他想趁达尔多维奇赶来之前拿下这个据点。随即,拿破仑兵分三路,沿通往阿尔科拉村的3条堤坝冲锋。奥热罗率领第一纵队冲向阿尔科拉村的桥头,但奥军顽强地守住这条木桥,法军猛攻无效,死伤众多。

拿破仑见状,奋不顾身地抓起一面团旗便率部向前冲锋去。混战之中,拿破仑滑向堤岸,掉进了河沟,幸亏两名军人及时相救,才把拿破仑拉起来。士兵们见司令官身处险境而英勇无畏,个个呐喊着英勇战斗。

16日,法军再次向桥头进攻,但仍未奏效。17日,两军继续激战。战斗进行得异常艰难,两军将士都筋疲力尽。由于一直攻不下阿尔科拉桥,法军便在阿尔伯尼河上搭建了一座桥,奥热罗率领的9000人马过河击退奥军。

此时,法军增援部队到达,战斗进入决定性阶段。中午时分,拿破仑命令对阿尔科拉村发起最后进攻,这一次法军终于成功地占领了桥头,奥军被迫向后大撤退。拿破仑依然是伦巴第无可动摇的主人。

由于拿破仑的英勇善战,这位年轻的司令官在一年之内相继击败过克利、博立尔、维尔姆泽和阿尔文齐,但奥地利人还未甘心失败,阿尔文齐奉命重整旗鼓。此时,他的手下还有4.3万人。1797年1月7日,又有6万人聚集在阿尔文齐的麾下。而此时,拿破仑的机动兵力只有3.4万人和74门火炮。

阿尔文齐发誓要救出曼图亚城中的奥军,他制定了两条作战路线:阿尔文齐率军沿阿迪杰河前进,普罗维拉统率另一军沿布兰塔河前进,两军拟在曼图亚城下会合。

拿破仑派儒贝尔驻守利沃里,阻击阿尔文齐;又派奥热罗监视普罗维拉;自己留守在维罗纳,随时准备支援任何一个需要支援的阵地。

1797年1月10日,阿尔文齐率部向阿迪杰河与加尔达湖之间的儒贝尔旅大举进攻。儒贝尔旅在强敌面前且战且退,到利沃里村后,双方展开激战。此时,拿破仑接到求援报告后,命令马塞纳和维克托旅星夜援助。

14日凌晨,拿破仑亲自带兵赶到利沃里,12支法军在拂晓时发起反攻。奥军因处于阿迪杰河的狭窄通道中而进退两难,无法展开。结果法军大获全胜,奥军5000余人当了俘虏,阿尔文齐本人侥幸脱逃。

同日下午,法军在另一地区与奥军也展开了激战。其时,普罗维拉在前一天夜里已悄悄地架起一座浮桥,乘奥热罗不注意时偷偷溜过阿迪杰河,然后直奔曼图亚。但是,到城郊时却被另一支法军塞律里埃挡住了。

普罗维拉立即派人向曼图亚城内守军发出信号,要求他们出击,里应外合。谁知城内的维尔姆泽却犹豫不决,认为法军的救援部队不会那么快赶来,执意要将进攻时间推迟到第二天再行动。

这一迟延后果严重,曼图亚守军就失去了与普罗维拉部回合的良好时机。第二天凌晨,拿破仑增派的援军已火速赶到,普罗维拉陷入三路法军的重重包围之中。眼看大势已去,普罗维拉只好带着7000人与22门火炮向法军投降了。

普罗维拉的投降,导致了曼图亚守军的彻底覆灭。而事实证明,曼图亚要塞的最后失守,奥军的最后失败,与维尔姆泽的反应迟钝和动作缓慢有着莫大的关系。

1797年2月2日,因忍受不了饥饿和疾病的折磨,曼图亚守城奥军终于向法军投降。1.6万名战俘放下武器,只有维尔姆泽带着500名士兵,经拿破仑同意假释后走出要塞,返回奥地利。

漫长而艰难的曼图亚争夺战终于结束了。在9个月中,奥军战死者达2.7万人,有500多门大炮被法军收入囊中。法军在缺少兵力、缺乏补给的情况下,打败了装备精良、人数众多的奥军。他们大声欢呼胜利,赞颂拿破仑的英明指挥。这也是拿破仑在意大利战场上短短几个月内所创造的奇迹,他先后击退了3名奥地利名将。

接下来,拿破仑就要带着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的法军,去惩罚他隐忍至今的意大利教皇了。

(三)

意大利教皇庇护六世对法国革命一向怀有刻骨的仇恨,他还将曾经镇压保王党的拿破仑视为魔鬼。为此,他积极帮助奥地利抗击法国。如今,拿破仑向他复仇来了。

尽管惊恐万分的教士们号召人们为祖国和信仰而战斗,但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根本不是拿破仑那支钢铁之军的对手。拿破仑未发一弹,仅仅凭借法军的强大威慑力,就令他们纷纷自动投降了。败局已定,教皇只能无奈地向拿破仑求和。

1797年2月19日,双方在托伦蒂诺签订和约。和约规定:教皇不再支持奥军,将波伦亚、费拉拉、罗巴格纳和安科纳等教皇属地割让给法国;赔偿法国3000万法郎;交出博物馆中最好的油画和塑像。

现在,拿破仑已经是整个意大利北部的主人了,只有威尼斯领土除外。威尼斯使节前来要求保持中立,拿破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随即,拿破仑在阿迪杰河畔各城镇留下若干守军监视威尼斯的中立,自己则率军直驱奥地利的首都维也纳。

奥地利宫廷立即组织大军,这次奥地利任命的指挥官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将领——奥地利国王的弟弟查理大公。查理大公曾在莱茵战役中挫败两位战争艺术大师儒尔当将军和莫罗将军。此时,奥地利帝国最后一线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为阻止法军从意大利进入奥地利,查理大公扼守要道,在塔利亚曼托河对岸、崎岖的卡林西亚山前严密布防。拿破仑在了解了奥军的部署后,立即派马塞纳师前往奥军卢津扬师坚守的皮亚河一带,冲击奥军的侧翼,自己则从正面进攻查理大公。英勇善战的马塞纳很快就击退了卢津扬,驱散了奥军的侧翼。

3月12日,拿破仑成功渡过塔利亚曼托河。2小时后,拿破仑率领的法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奥军。

查理大公的部队虽然也表现英勇,但与拿破仑的部队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无奈之下,查理大公只得撤退,法军攻占了格拉迪斯卡,俘虏奥军5000余人。

几天后,拿破仑又占领了利亚斯特、阜姆以及卡林西亚地区的每一处坚强据点。此后,查理大公虽竭力保卫每一寸土地,但始终未能恢复在塔利亚曼托河惨败所伤的元气,不得已只能退往维也纳。

绝望之间,查理大公得到情报称,提罗尔边界的奥军司令劳顿将军已率军下驰,凭借优势兵力击退了拿破仑设在阿迪杰河上游的代理司令官,占领了整个提罗尔及伦巴第若干城镇。威尼斯参议会获悉奥军获胜,终于鼓起勇气抛开他们的中立立场,对法宣战。

随后,威尼斯军队越过边界,截断了拿破仑从后方获得补给的路线。查理大公决定趁机与拿破仑决一死战。

此时的法军正向维也纳推进,维也纳皇宫中的人整天心惊胆战,担心哪一天成了拿破仑的俘虏,奥地利国王弗朗西斯二世已经准备向法国请求议和。

拿破仑一心想将法兰西共和国的国旗插上维也纳的城头,因此他上书督政府,请求支援。但督政府并没有答应拿破仑的请求,并告诉拿破仑,他们已经同意奥皇的议和请求。拿破仑不得不暂停进攻。

4月2日,法军马塞纳部的前卫进入施蒂里亚省,在此穿过谢弗林和犹登堡向穆尔河谷挺进。到4月4日,奥军的抵抗完全停止。4月9日,马塞纳部经累欧本到达布鲁克,此地距离维也纳只有92英里。

眼看大势已去,查理大公派出代表与拿破仑会晤,尔后双方达成了一项休战协定。4月18日,双方草签了一项和约,战争以拿破仑的胜利而告终。

拿破仑自累欧本回师后,毫不留情地报复了出尔反尔的威尼斯。他派兵占领了威尼斯,并改组其政府,还向威尼斯索取了300万法郎的黄金、300万法郎海军物资、5艘战舰、20幅最精美的油画和500部珍贵的原稿。自此,威尼斯的独立地位再也不存在了。

6月29日,拿破仑宣布在意大利北部以伦巴第为中心成立阿尔卑斯共和国。在这里,他废除了奥地利的一套政府机构,组成了市政府和国民自卫军。这个仿效法兰西政体的共和国版图北起阿尔卑斯山脉,南至里米尼,西迄提契诺河,东达明桥河,成为法兰西有力的同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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