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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诗歌(2)

“你害苦了我——冤家!”

她哭,他——不答话。

晓风轻摇着树尖:

掉了,早秋的红艳。

伦敦旅次九月

枉然

你枉然用手锁着我的手,

女人,用口擒住我的口,

枉然用鲜血注入我的心,

火烫的泪珠见证你的真;

迟了!你再不能叫死的复活,

从灰土里唤起原来的神奇;

纵然上帝怜念你的过错,

他也不能拿爱再交给你!

给——

我记不得维也纳,

除了你,阿丽思;

我想不起佛兰克府,

除了你,桃乐斯;

尼司,佛洛伦司,巴黎,

也都没有意味,

要不是你们的艳丽,——

玖思,麦蒂特,腊妹,

翩翩的,盈盈的,

孜孜的,婷婷的,

照亮着我记忆的幽黑,

像冬夜的明星,

像暑夜的游萤,——

怎教我不倾颓!

怎教我不迷醉!

西窗

这西窗

这不知趣的西窗放进

四月天时下午三点钟的阳光

一条条直的斜的羼躺在我的床上;

放进一团捣乱的风片

搂住了难免处女羞的花窗帘,

呵她痒,腰弯里,脖子上,

羞得她直飏在半空里,甜破了脸;

放进下面走道上洗被单

衬衣大小毛巾的胰子味,

厨房里饭焦鱼腥蒜苗是腐乳的沁芳南,

还有弄堂里的人声比狗叫更显得松脆。

当然不知趣也不止是这西窗,

但这西窗是够顽皮的,

它何尝不知道这是人们打中觉的好时光!

拿一件衣服,不,拿这条绣外国花的毛毯,

堵死了它,给闷死了它:

耶稣死了我们也好睡觉!

直着身子,不好,弯着来,

学一只卖弄风骚的大龙虾,

在清浅的水滩上引诱水波的荡意!

对呀,叫迷离的梦意像浪丝似的

爬上你的胡须,你的衣袖,你的呼吸……

你对着你脚上又新破了一个大窟窿的袜子发愣或是

忙着送玲巧的手指到神秘的胳肢窝搔痒——可不

是搔痒的时候

你的思想不见得会长上那拿把不住的大翅膀:

谢谢天,这是烟士披里纯来到的刹那间

因为有窟窿的破袜是绝对的理性,

胳肢窝里虱类的痒是不可怀疑的实在。

香炉里的烟,远山上的雾,人的贪嗔和心机:

经络里的风湿,话里的刺,笑脸上的毒,

谁说这宇宙这人生不够富丽的?

你看那市场上的盘算,比那矗着大烟筒

走大洋海的船的肚子里的机轮更来得复杂,

血管里疙瘩着几两几钱,几钱几两,

脑子里也不知哪来这许多尖嘴的耗子爷?

还有那些比柱石更重实的大人们,他们也有他们的

盘算;

他们手指间夹着的雪茄虽则也冒着一卷卷成云彩烟,

但更曲折,更奥妙,更像长虫的翻戏,

是他们心里的算计,怎样到意大利喀辣辣矿山里去

搬运一个大石座来站他一个

足够与灵龟比赛的年岁,

何况还有波斯兵的长枪,匈奴的暗箭……

再有从上帝的创造里单独创造出来曾向农商部呈请

创造专利的文学先生们,这是个奇迹的奇迹,

正如狐狸精对着月光吞吐她的命珠,

他们也是在月光勾引潮汐时学得他们的职业秘密。

青年的血,尤其是滚沸过的心血,是可口的:——

他们借用普罗列塔里亚的瓢匙在彼此请呀请的舀喝。

他们将来铜像的地位一定望得见朱温张献忠的。

绣着大红花的俄罗斯毛毯方才拿来蒙住西窗的也不

知怎的滑溜了下来,不容做梦人继续他的冒险,

但这些滑腻的梦意钻软了我的心

像春雨的细脚踹软了道上的春泥。

西窗还是不挡着的好,虽则弄堂里的人声

有时比狗叫更显得松脆。

这是谁说的:“拿手擦擦你的嘴,

这人间世在洪荒中不住的转,

像老妇人在空地里捡可以当柴烧的材料?”

杜鹃

杜鹃,多情的鸟,他终宵唱:

在夏荫深处,仰望着流云

飞蛾似围绕月亮的明灯,

星光疏散如海滨的渔火,

甜美的夜在露湛里休憩,

他唱,他唱一声“割麦插禾”——

农夫们在天放晓时惊起。

多情的鹃鸟,他终宵声诉,

是怨,是慕,他心头满是爱,

满是苦,化成缠绵的新歌,

柔情在静夜的怀中颤动;

他唱,口滴着鲜血,斑斑的,

染红露盈盈的草尖,晨光

轻摇着园林的迷梦;他叫,

他叫,他叫一声“我爱哥哥!”

卑微

卑微,卑微,卑微;

风在吹

无抵抗的残苇:

枯槁它的形容,

心已空,

音调如何吹弄?

它在向风祈祷:

“忍心好,

将我一拳推倒。

“也是一宗解化——

本无家,

任漂泊到天涯!”

季候

他俩初起的日子,

像春风吹着春花。

花对风说:“我要,”

风不回话:他给!

但春花早变了泥,

春风也不知去向。

她怨,说天时太冷;

“不久就冻冰。”他说。

车上

这一车上有各等的年岁,各色的人:

有出须的,有奶孩,有青年,有商,有兵;

也各有各的姿态:傍着的,躺着的,

张眼的,闭眼的,向窗外黑暗望着的。

车轮在铁轨上碾出重复的繁响,

天上没有星点,一路不见一些灯亮;

只有车灯的幽辉照出旅客们的脸,

他们老的少的,一致声诉旅程的疲倦。

这时候忽然从最幽暗的一角发出

歌声:像是山泉,像是晓鸟,蜜甜,清越,

又像是荒漠里点起了通天的明燎,

它那正直的金焰投射到遥远的山坳。

她是一个小孩,欢欣摇开了她的歌喉;

在这冥盲的旅程上,在这昏黄时候,

像是奔发的山泉,像是狂欢的晓鸟,

她唱,直唱得一车上满是音乐的幽妙。

旅客们一个又一个的表示着惊异,

渐渐每一个脸上来了有光辉的惊喜:

买卖的,军差的,老辈,少年,都是一样,

那吃奶的婴儿,也把他的小眼开张。

她唱,直唱得旅途上到处点上光亮,

层云里翻出玲珑的月和斗大的星,

花朵,灯彩似的,在枝头竞赛着新样,

那细弱的草根也在摇曳轻快的青萤!

一块晦色的路碑

脚步轻些,过路人!

休惊动那最可爱的灵魂,

如今安眠在这地下,

有绛色的野草花掩护她的余烬。

你且站定,在这无名的土阜边,

任晚风吹弄你的衣襟,

倘如这片刻的静定感动了你的悲悯,

让你的泪珠圆圆的滴下——

为这长眠着的美丽的灵魂!

过路人,假若你也曾

在这人间不平的道上颠顿,

让你此时的感愤凝成最锋利的悲悯,

在你的激震着的心叶上,

刺出一滴,两滴的鲜血——

为这遭冤屈的最纯洁的灵魂!

诔词

散上玫瑰花,散上玫瑰花,

休掺杂一小枝的水松!

在寂静中她寂静的解化;

啊!但愿我亦永终。

她是个希有的欢欣,人间

曾经她喜笑的洗净,

但倦了是她的心,倦了,可怜

这回她安眠了,不再苏醒。

在火热与扰攘的迷阵中

旋转,旋转着她的一生;

但和平是她灵魂的想望,——

和平是她的了,如今。

局促在人间,她博大的神魂,

何曾享受呼吸的自由;

今夜,在这静夜,她独自的攀登

那死的插天的高楼。

康桥再会吧

康桥,再会吧;

我心头盛满了别离的情绪,

你是我难得的知己,我当年

辞别家乡父母,登太平洋去,

(算来一秋二秋,已过了四度

春秋,浪迹在海外,美土欧洲)

扶桑风色,檀香山芭蕉况味,

平波大海,开拓我心胸神意,

如今都变了梦里的山河,

渺茫明灭,在我灵府的底里;

我母亲临别的泪痕,她弱手

向波轮远去送爱儿的巾色,

海风咸味,海鸟依恋的雅意,

尽是我记忆的珍藏,我每次

摩按,总不免心酸泪落,便想

理箧归家,重向母怀中匐伏,

回复我天伦挚爱的幸福;

我每想人生多少跋涉劳苦,

多少牺牲,都只是枉费无补,

我四载奔波,称名求学,毕竟

在知识道上,采得几茎花草,

在真理山中,爬上几个峰腰,

钧天妙乐,曾否闻得,彩红色,

可仍记得?——但我如何能回答?

我但自喜楼高车快的文明,

不曾将我的心灵污抹,今日

我对此古风古色,桥影藻密,

依然能坦胸相见,惺惺惜别。

康桥,再会吧!

你我相知虽迟,然这一年中

我心灵革命的怒潮,尽冲泻

在你妩媚河身的两岸,此后

清风明月夜,当照见我情热

狂溢的旧痕,尚留草底桥边,

明年燕子归来,当记我幽叹

音节,歌吟声息,缦烂的云纹

霞彩,应反映我的思想情感,

此日撒向天空的恋意诗心,

赞颂穆静腾辉的晚景,清晨

富丽的温柔;听!那和缓的钟声

解释了新秋凉绪,旅人别意,

我精魂腾跃,满想化入音波,

震天彻地,弥盖我爱的康桥,

如慈母之于睡儿,缓抱软吻;

康桥!汝永为我精神依恋之乡!

此去身虽万里,梦魂必常绕

汝左右,任地中海疾风东指,

我亦必纡道西回,瞻望颜色;

归家后我母若问海外交好,

我必首数康桥,在温清冬夜

蜡梅前,再细辨此日相与况味;

设如我星明有福,素愿竟酬,

则来春花香时节,当复西航,

重来此地,再捡起诗针诗线,

绣我理想生命的鲜花,实现

年来梦境缠绵的销魂足迹,

散香柔韵节,增媚河上风流;

故我别意虽深,我愿望亦密,

昨宵明月照林,我已向倾吐

心胸的蕴积,今晨雨色凄清,

小鸟无欢,难道也为是怅别

情深,累藤长草茂,涕泪交零!

康桥!山中有黄金,天上有明星,

人生至宝是情爱交感,即使

山中金尽,天上星散,同情还

永远是宇宙间不尽的黄金,

不昧的明星;赖你和悦宁静

的环境,和圣洁欢乐的光阴,

我心我智,方始经爬梳洗涤,

灵苗随春草怒生,沐日月光辉,

听自然音乐,哺啜古今不朽

——强半汝亲栽育——的文艺精英;

恍登万丈高峰,猛回头惊见

真善美浩瀚的光华,覆翼在

人道蠕动的下界,朗然照出

生命的经纬脉络,血赤金黄,

尽是爱主恋神的辛勤手绩;

康桥!你岂非是我生命的泉源?

你惠我珍品,数不胜数;最难忘

骞士德顿桥下的星磷坝乐,

弹舞殷勤,我常夜半凭阑干,

倾听牧地黑野中倦牛夜嚼,

水草间鱼跃虫嗤,轻挑静寞;

难忘春阳晚照,泼翻一海纯金,

淹没了寺塔钟楼,长垣短堞,

千百家屋顶烟突,白水青山,

难忘茂林中老树纵横;巨干上

黛薄茶青,却教斜刺的朝霞,

抹上些微胭脂春意,忸怩神色;

难忘七月的黄昏,远树凝寂,

像墨泼的山形,衬出轻柔瞑色,

密稠稠,七分鹅黄,三分橘绿,

那妙意只可去秋梦边缘捕捉;

难忘榆荫中深宵清啭的诗禽,

一腔情热,教玫瑰噙泪点首,

满天星环舞幽吟,款住远近

浪漫的梦魂,深深迷恋香境;

难忘村里姑娘的腮红颈白;

难忘屏绣康河的垂柳婆娑,

娜娜的克莱亚,硕美的校友居;

——但我如何能尽数,总之此地

人天妙合,虽微如寸芥残垣,

亦不乏纯美精神:流贯其间,

而此精神,正如宛次宛士所谓

“通我血液,浃我心脏,”有“镇驯

矫饬之功”;我此去虽归乡土,

而临行怫怫,转若离家赴远;

康桥!我故里闻此,能弗怨汝

僭爱,然我自有谠言代汝答付;

我今去了,记好明春新杨梅

上市时节,盼望我含笑归来,

再见吧,我爱的康桥。

最后的那一天

在春风不再回来的那一年,

在枯枝不再青条的那一天,

那时间天空再没有光照,

只黑蒙蒙的妖氛弥漫着:

太阳,月亮,星光死去了的空间;

在一切标准推翻的那一天,

在一切价值重估的那时间,

暴露在最后审判的威灵中

一切的虚伪与虚荣与虚空:

赤裸裸的灵魂们匍匐在主的跟前;——

我爱,那时间你我再不必张皇,

更不须声诉,辨冤,再不必隐藏,——

你我的心,像一朵雪白的并蒂莲,

在爱的青梗上秀挺,欢欣,鲜妍,——

在主的跟前,爱是唯一的荣光。

火车擒住轨

火车擒住轨,在黑夜里奔:

过山,过水,过陈死人的坟;

过桥,听钢骨牛喘似的叫,

过荒野,过门户破烂的庙;

过池塘,群蛙在黑水里打鼓,

过噤口的村庄,不见一粒火;

过冰清的小站,上下没有客,

月台袒露着肚子,像是罪恶。

这时车的呻吟惊醒了天上

三两个星,躲在云缝里张望:

那是干什么的,他们在疑问,

大凉夜不歇着,直闹又是哼;

长虫似的一条,呼吸是火焰,

一死儿往暗里闯,不顾危险,

就凭那精窄的两道,算是轨,

驮着这份重,梦一般的累赘。

累赘!那些奇异的善良的人,

放平了心安睡,把他们不论;

俊的村的命全盘交给了它,

不论爬的是高山还是低洼,

不问深林里有怪鸟在诅咒,

天象的辉煌全对着毁灭走;

只图眼前过得,咧大嘴打呼,

明儿车一到,抢了皮包走路!

这态度也不错!愁没有个底;

你我在天空,哪天也不休息,

睁大了眼,什么事都看分明,

但自己又何尝能支使运命?

说什么光明,智慧永恒的美,

彼此同是在一条线上受罪;

就差你我的寿数比他们强,

这玩艺反正是一片糊涂账。

爱的灵感(奉适之)

下面这些诗行好歹是他撩拨出来的,正如这十年来大多数的诗行好歹是他撩拨出来的!

不妨事了,你先坐着吧,

这阵子可不轻,我当是

已经完了,已经整个的

脱离了这世界,飘渺的,

不知到了哪儿。仿佛有

一朵莲花似的云拥着我,

(她脸上浮着莲花似的笑)

拥着到远极了的地方去……

唉,我真不希罕再回来,

人说解脱,那许就是吧!

我就像是一朵云,一朵

纯白的,纯白的云,一点

不见分量,阳光抱着我,

我就是光,轻灵的一球,

往远处飞,往更远的飞;

什么累赘,一切的烦愁,

恩情,痛苦,怨,全都远了,

就是你——请你给我口水,

是橙子吧,上口甜着哪——

就是你,你是我的谁呀!

就你也不知哪里去了:

就有也不过是晓光里

一发的青山,一缕游丝,

一翳微妙的晕;说至多

也不过如此,你再要多

我那朵云也不能承载,

你,你得原谅,我的冤家!……

不碍,我不累,你让我说,

我只要你睁着眼,就这样,

叫哀怜与同情,不说爱,

在你的泪水里开着花,

我陶醉着它们的幽香;

在你我这最后,怕是吧,

一次的会面,许我放娇,

容许我完全占定了你,

就这一晌,让你的热情,

像阳光照着一流幽涧,

透澈我的凄冷的意识,

你手把住我的,正这样,

你看你的壮健,我的衰,

容许我感受你的温暖,

感受你在我血液里流,

鼓动我将次停歇的心,

留下一个不死的印痕:

这是我唯一,唯一的祈求……

好,我再喝一口,美极了,

多谢你。现在你听我说。

但我说什么呢,到今天,

一切事都已到了尽头,

我只等待死,等待黑暗,

我还能见到你,偎着你,

真像情人似的说着话,

因为我够不上说那个,

你的温柔春风似的围绕,

这于我是意外的幸福,

我只有感谢,(她合上眼。)

什么话都是多余,因为

话只能说明能说明的,

更深的意义,更大的真,

朋友,你只能在我的眼里,

在枯干的泪伤的眼里

认取。

我是个平常的人,

我不能盼望在人海里

值得你一转眼的注意。

你是天风:每一个浪花

一定得感到你的力量,

从它的心里激出变化,

每一根小草也一定得

在你的踪迹下低头,在

缘的颤动中表示惊异;

但谁能止限风的前程,

他横掠过海,作一声吼,

狮虎似的扫荡着田野,

当前是冥茫的无穷,他

如何能想起曾经呼吸

到浪的一花,草的一瓣?

遥远是你我间的距离;

远,太远!假如一只夜蝶

有一天得能飞出天外,

在星的烈焰里去变灰

(我常自己想)那我也许

有希望接近你的时间。

唉,痴心,女子是有痴心的,

你不能不信吧?有时候

我自己也觉得真奇怪,

心窝里的牢结是谁给

打上的?为什么打不开?

那一天我初次望到你,

你闪亮得如同一颗星,

我只是人丛中的一点,

一撮沙土,但一望到你,

我就感到异样的震动,

猛袭到我生命的全部,

真像是风中的一朵花,

我内心摇晃得像昏晕,

脸上感到一阵的火烧,

我觉得幸福,一道神异的

光亮在我的眼前扫过,

我又觉得悲哀,我想哭,

纷乱占据了我的灵府。

但我当时一点不明白,

不知这就是陷入了爱!

“陷入了爱”,真是的!前缘,

孽债,不知到底是什么?

但从此我再没有平安,

是中了毒,是受了催眠,

叫运命的铁链给锁住,

我再不能踌躇:我爱你!

从此起,我的一瓣瓣的

思想都染着你,在醒时,

在梦里,想躲也躲不去,

我抬头望,蓝天里有你,

我开口唱,悠扬里有你,

我要遗忘,我向远处跑,

另走一道,又碰到了你!

枉然是理智的殷勤,因为

我不是盲目,我只是痴。

但我爱你,我不是自私。

爱你,但永不能接近你。

爱你,但从不要享受你。

即使你来到我的身边,

我许向你望,但你不能

丝毫觉察到我的秘密。

我不妒忌,不艳羡,因为我知道你永远是我的,

它不能脱离我正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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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人们就习惯用花来形容女人的美丽,每个女人也都梦想如花般娇艳。在古代,没有任何的化学方剂,女人养颜之材全部源于天然之物,花草是用得最多的美容材料,历代医家为女人创造了许多美肤养颜的天然本草配方。桃花、红花、芦荟、玫瑰花等被制成香粉、面脂、沐浴香汤等美容用品,用来对付色斑、皮肤粗糙、肤色暗沉、皱纹等各种美容难题。本书集结了历代医家的花草美容养颜妙方,无需担心化学物质对身体的伤害,轻松拥有健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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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