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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区队长!哭什么呢!他们的死换来了中国的生,是应该欢喜的。——我们先看一看还有没有活的……”

区队长不理他,哽咽着说:

“你们都是学生,你们是受教育来的,不是打仗来的……”

“这正是我们中国学生值得骄傲的地方!——”

“但总是,总是可惜的!假使你们毕业出去,至少,每一个人就有一排人的力量。”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可惜自己。无论在哪里,一份力量总是一份力量。”

“那么,你说,现在怎么——”

“先看一看,有没有还没死的。”

敌人的飞机飞远了,天空仍旧明亮起来。掩蔽在茅屋附近防空壕里的学生,一个一个的从小树、髙草之中出现。

八个炮手死了七个。第七和第八炮手被震塌下陷的弹药掩蔽部深埋着;第五和第六炮手只剩下一些零碎的肉,像鹰鹫吃不完弃在山岩中的雉肉,第四炮手留下一个没有下巴的头。十七个巨大的漏斗孔围绕着一个无恙的水塔。此外,山麓上的住宅有几处给炸成瓦砾。

傍晚,一群人惨淡的集合在门前,好久没有人说话。忽然,那个观测手服装整齐的从门里出来。一个坐在石头上的人就在这时悻悻的说:“我们明天没有炮用了啊!”观测手睨了他一眼,用尖锐的声音冷淡的答复他:

“明天么,不说还有一门炮。你看我不用石头撤它们下来!只要你肯打,地上有的是石头。——”

另一个人插入问道:

“黄九成,你这是到哪里去?”

“请假到表哥家里去。”

“哈!那你是去和严龙吵嘴呢,还是去撤娇要糖吃?”

“自然是要和他吵嘴的。糖也要吃。”

钟玉龙是一个高大、魁梧、轩昂的人,走在人群里,仿佛是一匹毛色发光、昂着头的阿拉伯马,混在一群猥琐的蒙古马里。四十一二岁的年龄,身上穿一件黒色的、大绸做的驼绒袍子。但是,他的性格和情感,却是那样温柔、那样脆弱,像一个年老的女人。他吃素,念佛,焚香静坐,戒杀生,相信轮回,劝人为善。他看见打破的头皮,心会像飞在大雾里的孤鸟一样,什么方向都是一片可怕的不可知,彷徨失措在溟漠里。他从来不喜欢血,发现蚊子叮在手背上,也只是轻轻地用口气把它吹走;偶然捉住一个虼蚤,也往往把它放在地上。他心上有和善宽大的满足,从来没有报复的影子。“八一三”战争起来,他认为:这是佛所昭示的“刀兵劫”,将有十万八千人在世界上遭难。假使向善的人每天清晨虔诵《心经》一卷可免;而将来的“瘟疫劫”和“罡风劫”,那是更可怕的。他自己,每天园里梧桐树上的喜鹊叫第一声的时候就起床,心像水一样清,毫无杂欲,敲着小木鱼念《心经》十卷。中午,吃过饭,洗手净口,念《太上感应篇》和《文昌帝君阴骘文》各一遍。今天,他正从社里回来。他很奇怪,仿佛社友们的虔诚都去了味,到社的人一天一天减少,而这少数的人,又栗栗危惧的样子,轻藐了佛的保佑,仿佛不但不是支配战争的,也不是支配生死的。忽然发生了革命,战争篡夺了佛的宝座,使命运向它低头,向它发抖,使六丈金身黯然失色。社友们到社不过出于一种习惯,出于一种希望,以为佛或者还有一点威灵、一点慈悲。

紧急警报把他关在一条死巷里。起了一阵疾风,瑟瑟瑟瑟的。轰炸声忽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土地近于跳跃的震动起来。门板一次一次“吱”的荡开,“砰”的一声碰回。天空中黑烟急速的掩盖了远处的白云。他伏在一堵墙边,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忽然一声巨大的爆响落在附近,霹雳一样粗野,就像落在身边,带着砖瓦崩塌的繁杂的声音。这,很震慑了他,他恐怖的抓紧了地上的一把干草,手掌虚弱的出汗,头有一点发晕。他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可怕的大声,是“天陷东南,地倾西北”么?他熟知银角大王吃人的故事,这时候仿佛自己被它提在手里,离开自己不过一尺、八寸的血盆大口狞恶的狂笑着,他发抖了,像一片欲落未落的黄叶。他不断地念着佛,有一次还喃喃地念出醉语的声音来。他现在恍然了解他的社友了,他们是为什么像泡尽的茶叶一样淡薄了信心的,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这样做的。不必说,明明是因为战争,明明是战争起来以后的事,他现在懂得了,这是有理由的。但是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忽然警觉的震动了一下:自己这种想法,不是着了邪魔么?不是对于佛的最亵渎的亵渎么?他立刻严厉的责备自己,心烦乱而痛苦,用手在自己的腿上痛痛的拧了一下,他要心清如明月,他要理智像晴天,他要把一切恶念从心底驱逐出去,他深深的忏悔,他又恐怖着这大概是所谓“六贼戏弥陀”。

三架飞机飞过头上,接着又是六架。当飞机正在头上呼啸的时候,他怀疑自己耳鸣,远处有一片秋虫声。

他正被痛苦、恐怖和忏悔扰乱着,忽然,一个人狂奔着到他的面前来。这个人向他困难的做着手势,呼吸短促,要说话,但是“哎,哎……”哎了半天还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把手指焦急的指着巷子的出口。他从地上支撑起半个身体,呆呆地望着那一张洁白得像大理石的脸、失神而转动不定的眼、灰尘盖住了的头发和污黑了的衣服。渐渐的,这个人镇静下来,脸色也红润了,他蹲下来,说那里一幢房屋给炸倒了,有人压在墙里,想和他一起去救他们。

钟玉龙苦笑了起来,一块颊肉在跳。这真太难了!论理一个佛门弟子是应该舍身救世的,所谓“慈航普度”,为了救人,佛就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他是一个废人,是不能够见血的,不小心把针刺破自己的手指,都会发抖,他怎么能够到血淋淋的地方去救人呢。

“先生!”他低低的不好意思的回答了一句:“我、我没有力气。”

“不要紧,不要用什么力气。帮帮忙好吧,你,先生!”“我,我有病!……”他羞涩的说道。这是说谎,说了出来他就内疚了。

“不要紧,不,不要紧的,先生!你,做做好事嘞……”“我,我,……阿弥陀佛!罪过!”

他们争持着。但是到了末了,他终于跟着那个人向巷子口走去。他走得那样慢,使那个人一次又一次的站在前面等他,或者回过脸来看他。他仿佛是有意延挨,像一个死囚步行到刑场去的样子。

那里,一堵墙变做一个缺口,一大堆夹杂着黑色和白色的石灰碎屑的泥土高高的堆着,一颗折断的树露出嶙峋的白骨和碎片,一堆破瓦和零乱的椽子、柱子之类的东西里,不断的冒出一种奇特的臭味,一口荷花缸分解为许多橙色的小块,水泼在地上。这是一所小小的花园,没有炸完的地方还有一些一半凋落一半盛开的凤仙花和几块玲珑的小假山石。这里挖了防空壕,轰炸的时候一个地雷弹落在左侧,把它也牵连在内。

他立刻看见一个穿栗色短衣的人侧倒在那里,下体被土埋着,像从河里钓起来好久的鱼一样,微弱的呼吸着。他们要把他从土里拉出来。钟玉龙完全迷惘了,像一个被捉住的贼,时时想逃掉,但是却又无条件的服从了,驯顺的接受了那个人的指挥。他们两个人各拉住了被埋人的一只手臂,往上拉。被埋人忽然张大了眼,痛苦又惊愕的啼哭起来:

“我的脚呀!我的脚呀!……”

啼哭声音异常凄厉。仿佛灰黑的古杉树上,一只枭鸟在月黑云密的深夜里啼叫。听了使人阵阵寒冷、渗透内脏,毛骨悚然。他打了一个寒噤,心里慌忙的念着佛。但是,并不十分困难,他们试了一试就把被埋的人从土中拉了出来,脚是好好的。

被埋的人仍旧啼哭着,他们将他平躺在土堆边。他急躁的哭叫着:

“我的脚,我的脚呀!……”

那个人蹲下去,余痛未定的用软弱又有一点哽塞的声音柔和的安慰他:

“你的脚好好的,鹤卿!鹤卿!你的脚是好的,你自己看一看。”

“我的脚,我的脚给日本王八炸掉了呀!我恨,我恨呀!呜呜呜!……”

附近又有飞机在投弹,响起建筑物崩倒的声音。

钟玉龙的心一抖,也蹲了下去,也温和的说着安慰的话:“你,你的脚在,在,——阿弥陀佛!”

“不!”被埋的人愤怒的摇一摇头,脸发红,手一指:“哪!你们骗我做什么,我的脚在哪里呀!呜呜,唿唿……”他又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真的,一只血红的断脚横在纷乱的草地上。

那个人走过去,把那只断脚拾在手里,呆看着。

“我的,我的脚呀!……”

钟玉龙一下浑身变软,要倒下去,仿佛喝多了酒。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两眼,心里惨叫道:“天!你看这样子,天还有眼,佛还有灵么!”

但是那个人安顿了一下被埋的人以后,又把他叫了去。他们跨过一堵断墙,走在一个有细竹篱笆的院落里,他们看见一个女人睡在那里,露着血污的胸,地上全是血,衣服是红的,晒在日光里灿烂得像一张国旗。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匍匐在她身上吮吸着乳头,舞着手,拍打着,脸上有哭后的污痕。女人的右手像微风里懒得飘动的杨柳枝一样微弱的举了一举,但是立刻萎靡地放下了。

钟玉龙连忙立住,再也没有勇气支持自己。他眼前一阵黑,痛苦欲绝地叫了起来:

“这个世界没有佛了!罪过,罪过啊!……我是不会打日本的,阿弥陀佛!我怎样打日本呢?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我不要看!还是让,让我自己,让我自己死吧!……”

那个人吃了一惊,惶惑的走过来。他闭了眼,宁神养性似的,以后又张开眼,摇一摇手,轻轻地说道:“走吧,没有什么。”

他们走到女人面前。她的脸由于大量失血变得青黄,口半开半合,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头发分披着,两只手都染满了血,小孩子身上有红色的手印。大家都沉沉的叹息起来。他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还是让我死了好。”

那个人蹲下去轻轻地抱起小孩子。小孩子一离开乳头,做母亲的,眼就明亮的张开来,惊疑的望着他们,又要举手。但是,她没有力量,只是缓慢而又微弱的动了一动,口中有一种含糊的声音。

“你放心,”那个人用装出快乐的声音对垂死的女人说道:“孩子是好的。”

“好的!”两个字突然很清楚,接着断断续续的又吐出了一些字来:“长大……记住娘……日本,”一个微笑浮在出血的口边,满意的点一点头,但立刻两只脚猛烈的一伸,眼光蒙昽下去,头无力的柔软的一歪。她死了。

“还是让我死吧,还是死了好……”

钟玉龙连续的喃喃着。他的血变做一壶开水,那样沸热,那样发着泡,那样没有一点方法可以使它安静下来。他想到了在他八岁时就故世的瘦削的母亲,临死的深夜在床沿上和他握手呜咽的情景一下就出现在面前。这,给他的印象那样清晰,那样深刻,那样痛苦,他是怎样也忘不掉的。这,使他对于这个已死的女人,这个年轻的母亲和这个不幸的稚弱的婴孩发生同情,他们之间有一种什么共同的东西存在着。他几乎疯狂了,他要叫喊,他要跪在地上向天发问:这世界,这遭劫的世界到底是不是按照佛的圣意所造的?是不是残忍的日本飞机从佛的手中夺走了掌宰生命的大权?是不是日本人比中国人良善、和平,所以佛只是把千灾百劫降罚在中国人身上,甚至降在这样年轻的母亲和这样璞玉一样无邪的小孩子的身上?

但是那个人又把他叫了过去。他们爬过一堆破砖,那个人抱着小孩子,他糊里糊涂像在梦里,一面爬一面发抖。忽然,他们看见,那里,一堵完整而峻峭的砖墙,孤立在木头、泥土、灰尘、瓦砾、门窗、废物之类里。外面,有一间残留的厢房,椽子折断了几根,瓦片向下散落,三五个人躲在里面,一个中年的女人把苍白青色的脸露在虚掩着的门缝里,从天井里向天张望。半个人头抛在瓦檐下。

忽然三架飞机飞到头上,一阵大风扑落下来,他还来不及诧异或者恐怖,“瞠洪”一声,投下的炸弹正落在天井里,一阵暗黑,人全给裹在剌鼻的硝灰里,那一堵砖墙“哗啦”一声完全倒塌。一个小孩子啼哭不住。破片、砖瓦、泥土之类四面乱飞。

一片什么软软的东西飞入钟玉龙的口中,直到喉头,差不多把他塞住。“这是什么?——”他的意识还有几分清晰。他把它咳了出来,仿佛每天早晨咳出一口硬痰。他把它吐在右手掌里,在蒙昽的影子里凑近两眼一看,那东西像过于成熟的水蜜桃给咬下了一口,鲜红鲜红的,湿润多汁。他再仔细看一眼,——原来是一块肉!他像摸了一个蝎子一样立刻摔掉了,手有罪的缩着。立刻,他呕吐起来,腹中有一种力量,一种恶味,发性的雄牛一样凶猛的向外冲,像要翻转口袋似的,要把脏腑完全倒出来。他睦着眼,多肉的颊和嘴唇凸出凹入。他惨叫了一声,脸向天,仿佛在责问一个不忠实的朋友一样,说道:

“我,我,——我从来没有——踏死——个蚂蚁!我从来——没,没有吃过——口猪肉,——尾鱼,——我,我,——我今天吃,吃,吃的是人肉!人肉!人——他“哇”的叫了一声,冲过一堆堆纷乱的东西,跌倒又爬起,狼狈的冲出巷子,一阵旋风似的狂奔在轰炸中的街道上。

钟玉龙疯了!

一听见解除警报,严龙的心情就轻松了。走出黑暗的地下室,突然明亮的世界使他的两眼眯蒙着。他一路走一路吹着口哨,调子是《再会吧,巴黎》。接着他用手指计算着,喃喃的对自己说道:“第一,去视察灾区。第二,到家里去看一看。第三,然后再——”忽然他感叹起来:“啊!今天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吃晚饭了。”他走到了排长室,一掀起门帘就有许多不如意处:桌上灰尘没有抹净,苹果的位置移动了,失去了优美的角度,茶是冷的,纸烟罐头没有盖好。他发怒了,红了脸,拍了一下桌角,震动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吼叫着:

“勤务兵!勤务兵!——”

勤务兵在外面答应着,立刻跑了来土头土脑的立在面前。

他一个手指指着勤务兵的脸,说道:

“假使我养了一只狗,它可以给我看门;假使我养了一只牛,它可以给我耕田;假使我养了一只猪,它可以给我吃肉;我养你,我养你有什么用处?”

然后他又大声命令勤务兵:

“快给我倒一盆洗脸水来!滚!”

骂过人,他的脾气很快的变好了。点起一枝纸烟,吸一口,吹一声口哨,直到勤务兵把洗脸水倒了来。

他换了衣服,身穿丝质的马裤呢军服,纤细弧线的腰,使他显得潇洒,一切都熨得那样平贴,像是他的第二层表皮。头梳得黑光闪耀,戴着帽檐略微左歪的空军式军帽。脚上,一双软统的马靴才涂过最好的油,挥发着一种香气,皱折处全是优美的黑白光,像明月下的湖上轻波。一把银子一样的短佩剑和一块小小的红叶胸饰,使他更英武了起来。一种悠闲的神情洋溢在他的眼角眉边,推着他宝贝一样打扮起来的脚踏车,慢慢地走。

但是,战争的阴影立刻笼罩了他,虽然他始终是唇红脸白的。人们纷乱的走着,街道风把落叶扫过来又扫过去。远处,天边的颜色是灰黄的。他立刻看见,一辆六轮的载重汽车装载着一些血肉模糊的尸体,甲虫一样笨重的爬过来;三辆救火车十分急迫的敲打着铜铃,一辆跟着一辆疾驶而过,卷起了灰土;一副担架抬着一个白布缠头只露着一只深黑眼睛的人;一条巷子变成破旧的垃圾桶一样,有人在那里挖掘;一个炸弹把马路炸了一个巨洞,露出地下的水管;一根电杆折为两段,横在路上,使经过的人力车绕了一个圈子;乱七八糟的电线摊满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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