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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曲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降b小调,华丽。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优雅地起落,跳着一场关于肖邦的芭蕾。

这不是演出,是一场较量。

失败者将沦为爱情中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一曲弹毕,你在一群小女生的尖叫中抬起头来,看着我。

那眼神中,分明有挑衅和轻蔑,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在你手势的示意下,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慢慢走到钢琴前,坐下来,指尖轻抚过我熟悉的88个黑白琴键,带出一段叮咚作响的声音。

深呼吸,抬头,直直望进你的眸子,那里是我不熟悉却日思夜想的世界。

手轻巧地抬起,一毫米一毫米落下,慢动作。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升F大调,激情。

第一次见你,对你的印象只有两个字——轻狂。

那样的白衣,白色的三角钢琴,流光溢彩的舞台,再加上一个炫目的你。

迎新生晚会,我就只记住肖邦和你。

分在同一个班同一个钢琴老师,是不是一种缘分?

可惜,缘分也抵不过你的骄傲,你始终不曾低下头来看一看你周围的人,每次你最后进教室第一个走人,专业交流时你从来都是第一个演奏,不曾听听别人的技术。

大家都叫你JAY王子。

你被太多的夸奖和掌声包围着,是上帝的宠儿,也怨不得你,从不去注意一个在角落里默默注视你,在你背后默默练习肖邦的女生,因为她太平凡。

对你的爱犹如黑色的曼陀罗,明知有毒,还偏偏放任它在我的胸怀中恣意生长,开出幽暗而绝望的花朵来。

可是,只你一个蔑视的眼神,它们便在盛开中枯萎,流下黑色的吱吱作响的泪水。

琴房里那架古典钢琴,没日没夜地响着肖邦。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降E大调,宁静。

期末考试成绩揭晓,专业第一不是众人瞩目的你,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平凡的我。

你愤怒了,你的追随者们愤怒了。

晚回去的我,被反锁在了宿舍外面,北方一月的天气中,传出低语——真不要脸,用作弊的方法想引起JAY王子的注意。

我轻轻伏在古典钢琴上,对面的肖邦像在黑暗中对我微笑,静静听有夜风的声音。

枯坐到清晨,你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来到我面前。

仍然用眼角看人,不可一世的JAY王子从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即使对方已经匍匐在你脚下。

好吧,我的爱情给你践踏,我的自尊却不肯屈服,我接下了你的挑战。

以肖邦的名义发誓,我的心中从此没有你。

心碎的很好听,E大调,离别。

我的手一毫米一毫米落下,贴近琴键,却砸出一个极强的和弦。

惊呼声一片:不是夜曲!

不是夜曲,那日日夜夜为你响起的夜曲声啊,最终不让你听到。

听这坚定有力的音响,声声都是心碎。

最后结束的和弦落下,却极为不和谐,又是惊呼一片。

怎么会错?人们面面相觑,这样精彩的演出,却有这样不和谐的结尾。

我单膝跪在你的面前,清晰地说:我输了!然后转身而去。

破碎的心撒了一地,背后烙着你灼热的目光。

谁在键盘敲很轻?我给的思念很小心,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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