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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

依依刚走不久,春妮就猛地扑进钟良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他。

“春妮,别这样……”钟良边说,边开始推她。

“你怎么这么狠心?当初说走就走,走了后一个电话也不打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春妮丝毫不肯松手,依然死死抱住他,将脸紧贴在他的毛衣上,尽情感受着他身上久违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管怎样,钟良对于春妮还是心存愧疚。之所以不愿意再见到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的愧疚加深。虽然当初是春妮说的分手,但其实想要出国的部分原因却是不想跟她在一起,因为她太优秀,跟她在一起他有负担,想要通过离开她让感情淡化。之后偶然间认识了依依,却开始迷恋这段虚幻的感情。为了见她,他专程回国,现实中的依依也让他很喜欢,跟她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这种感觉是跟春妮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

“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你以前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却可以这么绝情?”春妮松开手,抬起头,眼中泪光莹莹。

“……”钟良无言以对。以前跟春妮在一起的时候并非没有相爱的时候,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深入的交往,他只是觉得这份爱太沉重,太压抑,他承受不起,仅此而已。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如果爱过我,为什么以前那么深的爱都可以看成云淡风轻一般?”春妮抓着钟良衣服的两侧,使劲摇晃。

失恋的女人最喜欢的问句就是“为什么要分手”。不管能否在一起,总想知道分手的真正原因。或许分手的原因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却总是要锲而不舍地一问到底。

“原因其实我早已说过,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你太优秀了,让我感到很自卑。我相信,以你的条件,你会找到更好的恋人的。”不想跟春妮继续纠缠下去,钟良还是给了她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原来如此……只是因为我太优秀了……”春妮喃喃自语。

“谢谢你,终于让我知道了分手的真正理由。我觉得,我已经可以放下这段感情了。放心,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春妮边说边开始往回走。

钟良苦笑。如果她真的那么想,他也就解脱了。

从前的恋人,再次相逢却是这样的光景。

更可笑的是,分手的理由竟然是因为一方太优秀,一方因此自卑,所以宁愿和别人在一起。

春妮实在觉得这个理由太讽刺了。难道太优秀竟然成了恋人之间的阻碍?

如果真是这样,她真的要庆幸自己和他分了手。

望着蔚蓝的天空,春妮仿佛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春妮,你没事吧?”春妮刚回到剧组,余成忙过来问。刚才让春妮举止异常的灰衣男人竟然不是林宇燃!林宇燃已经好久没来探班了,难道是因为这个灰衣男人吗?余成心里充满疑惑。

“没事。我们继续吧。刚才真是对不起……”春妮投给余成一个抱歉的眼神。

“没关系。”

放下了情感包袱,戏拍得很顺利,只需一次就轻松搞定。

拍完这个镜头,已是午餐时间,导演主动提出请大家到以江南菜为主打的“美味天堂”吃饭。

“不好意思哦,导演,又要谢谢您的美意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春妮说道。

“真是大忙人啊!不会是去赶拍另一场戏吧?”导演笑道。

“哪有?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就接了您这一部戏。你们快去吃吧,多吃点,把我的那份也吃回来!我先走了,拜拜!”

跟大家道别后,春妮去停车场取车。

怕春妮因刚才的事情绪不稳,余成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你怎么跟过来了?”发现余成跟着自己,春妮不满地说。

“你一个人走,怕你因为刚才那个男人的关系伤心难过,我不放心。”余成也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

“嗬,你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春妮,我想你弄错了,我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我只喜欢管你的闲事。都这么久了,我对你怎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刚才那个男人我不会问他是谁,我也不会问你和林宇燃有没有分手,我只想知道,如果我现在开始追你,你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余成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艺人之间相爱是最不靠谱的,你不觉得吗?”春妮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直接的表白了,有些动容,但仍然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两个人都是公众人物,容易闹绯闻,又聚少离多,这样的爱情是最经不起时间推敲的。娱乐圈的很多前辈不都用亲身经历说明了一切吗?”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再说娱乐圈也不乏百年好合的爱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我们是可以的?”余成的语气很恳切。

“再说吧,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春妮还是想让自己先冷静一段时间。结束一段感情后就匆忙开始一段新感情,如果新的感情并没有彻底为上一段感情疗伤,那会不会伤得更痛呢?

“好的,我等你。”

怎么执著的男生都被自己碰到了呢?林宇燃如此,余成亦如此。可是看似痴情的执著真的可靠吗?林宇燃现在不是已经对别人动心了吗?春妮心想。

“我很好。你别跟着我了,你跟大家一起去吃午饭吧。我已经约了人一起吃饭。”已经到了停车场门口,春妮见余成还跟着,连忙说道。

“你真的没事?”余成不确信地问道。

“唉,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真是关心过头了。要真是和你在一起,我也有压力,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

“不是你想的这样……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想不通,记得给我电话。”说着,余成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知道了,拜!”春妮不耐烦地说道。

(3)

自从知道秋露是自己的妹妹后,春妮便时不时去学校看秋露,每次去都会给秋露带上一些东西,不是化妆品就是衣服,要不就是零食。秋露虽然拒绝过,但春妮总执意让她收下,她推托不了,也就收下了。

依依常常望着那些东西,唉声叹气地说道:“再这样下去还真怕某人会叛变,会站在姐姐那边,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怎么会?你是我最珍重的好朋友,她是我的姐姐,两者并不冲突。而且你也可以把她当做你的姐姐啊!”

“切,这个就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的关系。她的前男友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和她可是情敌!”

“她也是我曾经的情敌不是吗?要懂得化干戈为玉帛嘛!不要那么小气啦!我的好依依。”以往总是依依开导秋露,这次却轮到秋露开导依依。

“好啦!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吃你姐姐送你的零食吗?我吃,我吃还不行吗?”说着,依依就拆开一包零食,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依依又恢复了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淑女形象。

秋露望着她吃零食的样子,一个劲地笑。她好像并没有说请依依吃零食这样的话吧?自己想吃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从送零食的人开始说起,秋露真是服了依依了。

这天,春妮约了秋露一起在学院路一家叫“梅姐私房菜”的菜馆吃饭。

春妮到达菜馆的时候,秋露已经坐在里面等她了。

“来了有一会儿了吧?不好意思,老让你等我。”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不久。”

“喏,这是我朋友去韩国带回来的护肤品,你拿去用吧。”春妮将手中的一个手提袋递给秋露。

“上次送我的还没用完呢,下次就不用破费了。这种东西太多了用不完,也会过期的。”秋露将手提袋放在地上。

“没关系,你搭配着用。都是朋友送的,也不需要我花钱。他们每次一送就送一大包,我都用不完的。”春妮笑道。

春妮对这家店比较熟悉,点了几个比较富有特色的私房菜。

菜上来后,两人边吃边聊。

“今天拍戏时,我见到钟良了。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但是亲眼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心里还是很难受。”春妮说道。

“就跟我上次看到林宇燃带着他的新女友到电台的感觉一样,当时我的心情也很糟糕。”秋露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和春妮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你真的确定那个人是林宇燃的新女友吗?”春妮一直对林宇燃新交的女朋友不是秋露这件事感到疑惑。

“呃……”秋露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件事。她该相信林宇燃的话还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早之前,秋露就看得出萧雨喜欢林宇燃,他们如果真的走到一起,她也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意外,只是为自己感到遗憾。

“依照我对林宇燃的了解,我觉得他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你一定是误会了。”春妮十分肯定地说。

“可是……他喜欢了你那么久,不还是变心了吗?”秋露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他对我跟对你是不一样的。他对我只是年少时的一份情愫,并不是爱。他之所以坚持了那么久,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这便是爱了,他已经习惯了这份追逐,所以停不下脚步,舍不得放弃。

“可是,他对你却是真心爱着的。我还记得,我遇到歹徒袭击受伤住院那段时间,他虽然每天都守在我的床头,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心思却不在我身上。那个时候我跟他在一起,也许只是出于寂寞吧?我很自私,所以没有放手。但是后来,他对你的爱还是让他忍不住了,他才会主动跟我提出分手。

“秋露,既然遇到了喜欢的人,就要去争取,不然错过了就可惜了。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当初如果钟良出国时不跟他说分手,然后抽空去国外看他,也许我和他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就不会让其他人乘虚而入。虽然他给我的分手理由是跟我在一起有压力,但是我觉得这并非分手的要点。两个人在一起还是需要磨合的,如果我和他舍得花时间去磨合,也许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所以,在你没有确定林宇燃结交了新的女朋友的时候,就仍然要去争取这段感情。”

春妮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让秋露突然之间有所感悟。

或许,这个时候“坐以待毙”是不对的,她还是需要主动出击。

和春妮一样,秋露也是那种想到就要去做的人。

当天晚上,下了节目,秋露从直播间回到办公室,就用手机拨了林宇燃的号码。

电话拨通了,却无人接听。

再拨时,刚响了一声,就被对方硬生生掐断了。

秋露无奈,只好沮丧地放下手机。

为什么拒绝接我的电话?

是不是因为我说过答应和杨帆在一起的话,而让你退缩了?

此时林宇燃正在浴室洗澡,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沈碧渊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手机在桌子上振动并发出刺耳的响声,她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是“秋露”两个字。

沈碧渊把手机放回茶几上,任凭它不停地响着。

当手机再次响起时,沈碧渊望着“秋露”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然后,打开“最近通话记录”,将刚才秋露打过来的记录删除。

林宇燃裹着一条大浴巾从浴室走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见沈碧渊拿着自己的手机,林宇燃随口问道。

其实林宇燃刚才在浴室就听到了电话响,所以匆忙擦干身子裹条浴巾就走了出来。他怕错过秋露的电话,虽然知道她主动打来的希望渺茫,但仍然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是别人打错电话了。”沈碧渊放下手机,很平静地答道,回答得是那么自然,看不出一点破绽。

“哦。”林宇燃很失望。

“对了,萧雨和她父亲过几天要来,你准备一下吧。”

“有什么好准备的?来就是了。”林宇燃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好歹萧雨也是咱们林家未过门的媳妇……”

“妈!”林宇燃打断沈碧渊的话,“我对萧雨没有任何感觉,请你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我不会同意跟她结婚的。”

“可是……”沈碧渊还是想要尽力说服儿子。

“没有可是!我的婚姻大事我要自己做主!”林宇燃几乎吼道。

“小燃!你难道不知道萧雨是咱家的恩人吗?如果不是她极力相助,你爸能这么快出来吗?还有,她还主动来公司帮忙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样样事情都处理得得心应手的,真是个才貌兼具的好姑娘。如果你跟她结婚,我们林家的事业会越做越大的。”沈碧渊还是不遗余力地劝说。

“妈!你怎么还是老一代的思想?婚姻跟情感有关,跟事业并不能挂钩。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跟萧雨结婚的!”林宇燃态度坚决。

“是因为那个叫许秋露的女孩吗?我就不知道她有什么好……”

“与她无关。即便没有她,我还是不会跟萧雨结婚。妈,我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林宇燃说着拿起手机,往楼梯口走去。

“萧雨还是很不错的。你再考虑考虑吧,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沈碧渊对着林宇燃的背影说道。

林宇燃没有答话。

关了壁灯,拉上窗帘,拧开台灯。

房间里一片寂静。

林宇燃靠在床头,从床头柜上随手捞起一本书。

翻到某一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索性将书又扔回去。

拿起手机,用搜索键轻易找到秋露的名字。

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许久,林宇燃仍然还是没有拨过去。

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用残酷的言语打击,他真的已经害怕听她说那些话。

关了台灯,扔了手机,林宇燃躺下来,将被子拉上。

睡吧,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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