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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云栈洞悟空收八戒 浮屠山玄奘受心经

却说那怪的火光前走,这大圣的彩雾随跟。正行处,忽见一座高山,那怪把红火结聚,现了本相,撞入洞内,取出一柄九齿钉钯来战。行者喝一声道:“泼怪!你是那里来的邪魔?怎么知道我老孙的名号?你有什么本事,实实供来,饶你性命!”那怪道:“是你也不知我的手段!上前来站稳着,我说与你听:我

自小生来心性拙,贪闲爱懒无休歇。不曾养性与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

忽然闲里遇真仙,就把寒温坐下说。劝我回心莫堕凡,伤生造下无边孽。

有朝大限命终时,八难三途悔不喋。听言意转要修行,闻语心回求妙诀。

有缘立地拜为师,指示天关并地阙。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昼夜无时辍。

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

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功圆行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迎接。

朗然足下彩云生,身轻体健朝金阙。玉皇设宴会群仙,各分品级排班列。

敕封元帅管天河,总督水兵称宪节。只因王母会蟠桃,开宴瑶池邀众客。

那时酒醉意昏沉,东倒西歪乱撒泼。逞雄撞入广寒宫,风流仙子来相接。

见他容貌挟人魂,旧日凡心难得灭。全无上下失尊卑,扯住嫦娥要陪歇。

再三再四不依从,东躲西藏心不悦。色胆如天叫似雷,险些震倒天关阙。

纠察灵官奏玉皇,那日吾当命运拙。广寒围困不通风,进退无门难得脱。

却被诸神拿住我,酒在心头还不怯。押赴灵霄见玉皇,依律问成该处决。

多亏太白李金星,出班囟亲言说。改刑重责二千锤,肉绽皮开骨将折。

放生遭贬出天关,福陵山下图家业。我因有罪错投胎,俗名唤做猪刚鬣。”

行者闻言道:“你这厮原来是天蓬水神下界。怪道知我老孙名号。”那怪道声:“哏!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行者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半山之中,黑夜里赌斗。好杀:

行者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金箍棒,九齿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元帅降天涯。那个因失威仪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那个道,你破人亲事如杀父;这个道,你强奸幼女正该拿。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看看战到天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

他两个自二更时分,直斗到东方发白。那怪不能迎敌,败阵而逃,依然又化狂风,径回洞里,把门紧闭,再不出头。行者在这洞门外看有一座石碣,上书“云栈洞”三字,见那怪不出,天又大明,心却思量,恐师父等候,且回去见他一见,再来捉此怪不迟。随踏云,点一点,早到高老庄。

却说三藏与那诸老谈今论古,一夜无眠。正想行者不来,只见天井里,忽然站下行者。行者收藏铁棒,整衣上厅。叫道:“师父,我来了。”慌得那诸老一齐下拜,谢道:“多劳!多劳!”三藏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拿得妖精在那里?”行者道:“师父,那妖不是凡间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了胎,嘴脸像一个野猪模样,其实灵性尚存。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狂风走了。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他适才天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说罢,那老高上前跪下道:“长老,没及奈何,你虽赶得去了,他等你去后复来,却怎区处?索性累你与我拿住,除了根,才无后患。我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谢。将这家财田地,凭众亲友写立文书,与长老平分。

只是要剪草除根,莫教坏了我高门清德。”行者笑道:“你这老儿,不知分限。那怪也曾对我说,他虽是食肠大,吃了你家些茶饭,他与你干了许多好事。这几年,挣了许多家资,皆是他之力量。他不曾白吃了你东西,问你祛他怎的。据他说,他是一个天神下界,替你把家做活,又未曾害了你家女儿。想这等一个女婿,也门当户对,不怎么坏了家声,辱了行止。当真的留他也罢。”老高道:“长老,虽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甚好听。动不动着人就说:‘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句话儿,教人怎当?”三藏道:“悟空,你既是与他做了一场,一发与他做个竭绝,才见始终。”行者道:“我才试他一试耍子。此去一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叫:“老高,你还好生管待我师父,我去也。”

说声去,就无形无影的,跳到他那山上,来到洞口,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馕(nánɡ)糠的夯货,快出来与老孙打么!”那怪正喘嘘嘘的,睡在洞里。听见打得门响,又听见骂馕糠的夯货,他却恼怒难禁,只得拖着钯,抖擞精神,跑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着实惫懒!与你有甚相干,你把我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死罪哩!”行者笑道:“这个呆子!我就打了大门,还有个辨处;像你强占人家女子,又没个三媒六证,又无些茶红酒礼,该问个真犯斩罪哩!”那怪道:“且休闲讲,看老猪这钯!”行者使棍支住道:“你这钯,可是与高老家做园工筑地种菜的?有何好处怕你!”那怪道:“你错认了!这钯岂是凡间之物?你且听我道来:此是锻炼神水铁,磨琢成工光皎洁。老君自己动钤(qián)锤,荧惑亲身添炭屑。

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次列。名为上宝逊金钯,进与玉皇镇丹阙。因我修成大罗仙,为吾养就长生客。敕封元帅号天蓬,钦赐钉钯为御节。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猛风飘瑞雪。天曹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人间那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相携数载未曾离,伴我几年无日别。日食三餐并不丢,夜眠一宿浑无撇。也曾佩去赴蟠桃,也曾带他朝帝阙。皆因仗酒却行凶,只为倚强便撒泼。上天贬我降凡尘,下世尽我作罪孽。石洞心邪曾吃人,高庄情喜婚姻结。这钯下海掀翻龙鼍窝,上山抓碎虎狼穴。诸般兵刃且休题,惟有吾当钯最切。相持取胜有何难,赌斗求功不用说。何怕你铜头铁脑一身钢,钯到魂消神气泄。”

行者闻言,收了铁棒道:“呆子,不要说嘴。老孙把这头伸在那里,你且筑一下儿,看可能魂消气泄?”那怪真个举起钯,着气力筑将来,扑的一下,钻起钯的火光焰焰,更不曾筑动一些儿头皮。唬得他手麻脚软道声:“好头!好头!”行者道:“你是也不知老孙,因为闹天宫,偷了仙丹,盗了蟠桃,窃了御酒,被小圣二郎擒住,押在斗牛宫前,众天神把老孙斧剁锤敲,刀砍剑刺,火烧雷打,也不曾损动分毫。又被那太上老君,拿了我去,放在八卦炉中,将神火煅炼,炼做个火眼金睛,铜头铁臂。不信,你再筑几下,看看疼与不疼。”那怪道:“你这猴子,我记得你闹天宫时,家住在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里,到如今久不闻名。你怎么来到这里,上门子欺我,莫敢是我丈人去那里请你来的?”行者道:“你丈人不曾去请我。因是老孙改邪归正,弃道从僧,保护一个东土大唐驾下御弟,叫做三藏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高庄借宿,那高老儿因话说起,就请我救他女儿,拿你这馕糠的夯货。”那怪一闻此言,丢了钉钯,唱个大喏道:“那取经人在那里?累烦你引见,引见。”行者道:“你要见他怎的?”那怪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劝善,受了他的戒行,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随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还得正果。

教我等他这几年,不闻消息。今日既是你与他做了徒弟,何不早说取经之事,只倚凶强,上门打我。”行者道:“你莫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果然是要保护唐僧,略无虚假,你可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我师父。”那怪扑的跪下,望空似捣碓的一般,只管磕头道:“阿弥陀佛,南无佛,我若不是真心实意,还教我犯了天条,劈尸万段。”行者见他赌咒发愿,道:“既然如此,你点把火来烧了你这住处,我方带你去。”那怪真个搬些芦苇荆棘,点着一把火,将那云栈洞,烧得像个破瓦窑。对行者道:“我今已无挂碍了,你却引我去罢。”行者道:“你把钉钯与我拿着。”那怪就把钯递与行者。行者又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一条三股麻绳,走过来,把手背绑剪了。那怪真个倒背着手,凭他怎么绑缚。却又揪着耳朵,拉着他,叫:“快走!快走!”那怪道:“轻着些儿,你的手重,揪得我耳根子疼。”行者道:“轻不成!顾你不得!常言道:‘善猪恶拿。’只等见了我师父,果有真心,方才放你。”他两个半云半雾的,径转高家庄来。有诗为证:

金性刚强能克木,心猿降得木龙归。金从木顺皆为一,木恋金仁总发挥。

一主一宾无间隔,三交三合有玄微。性情并喜贞元聚,同证西方话不违。

顷刻间,到了庄前。行者拑着他的钯,揪着他的耳道:“你看那厅堂上端坐的是谁?乃吾师也。”那高氏诸亲友与老高,忽见行者把那怪背绑揪耳而来,一个个欣然迎到天井中,道声:“长老,长老!他正是我家的女婿!”那怪走上前,双膝跪下,背着手,对三藏叩头,高叫道:“师父,弟子失迎。早知是师父住在我丈人家,我就来拜接,怎么又受到许多波折?”三藏道:“悟空,你怎么降得他来拜我?”行者才放了手,拿钉钯柄儿打着,喝道:“呆子,你说么!”那怪把菩萨劝善事情,细陈了一遍。三藏大喜,便叫:“高太公,取个香案用用。”老高即忙抬出香案。三藏净了手,焚香望南礼拜道:“多蒙菩萨圣恩!”那几个老儿,也一齐添香礼拜。拜罢,三藏上厅高坐,教悟空放了他绳。行者才把身抖了一抖,收上身来,其缚自解。那怪从新礼拜三藏,愿随西去。又与行者拜了,以先进者为兄,遂称行者为师兄。三藏道:“既从吾善果,要做徒弟,我与你起个法名,早晚好呼唤。”他道:“师父,我是菩萨已与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叫做猪悟能也。”三藏笑道:“好!好!你师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其实是我法门中的宗派。”悟能道:“师父,我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在我丈人家持斋把素,更不曾动荤;今日见了师父,我开了斋罢。”三藏道:“不可!不可!你既是不吃五荤三厌,我再与你起个别名,唤为八戒。”那呆子欢欢喜喜道:“谨遵师命。”因此又叫做猪八戒。

高老见这等去邪归正,更十分喜悦。遂命家僮安排筵宴酬谢唐僧。八戒上前扯住老高道:“爷请我拙荆出来拜见公公、伯伯如何?”行者笑道:“贤弟,你既入了沙门,做了和尚,从今后,再莫题起那‘拙荆’的话说。世间只有个火居道士,那里有个火居的和尚?我们且来叙了坐次,吃顿斋饭,赶早儿往西天走路。”高老儿摆了桌席,请三藏上坐。行者与八戒,坐于左右两旁。诸亲下坐。高老把素酒开樽,满斟一杯,奠了天地,然后奉与三藏。三藏道:“不瞒太公说,贫僧是胎里素,自幼儿不吃荤。”老高道:“因知老师清素,不曾敢动荤。此酒也是素的,请一杯不妨。”三藏道:“也不敢用酒,酒是我僧家第一戒者。”悟能慌了道:“师父,我自持斋,却不曾断酒。”悟空道:“老孙虽量窄,吃不上坛把,却也不曾断酒。”三藏道:“既如此,你兄弟们吃些素酒也罢。只是不许醉饮误事。”遂而他两个接了头钟。各人俱照旧坐下,摆下素斋。说不尽那杯盘之盛,品物之丰。

师徒们宴罢,老高将一红漆丹盘,拿出二百两散碎金银,奉三位长老为途中之费,又将三领绵布褊衫为上盖之衣。三藏道:“我们是行脚僧,遇庄化饭,逢处求斋。怎敢受金银财帛?”行者近前,轮开手,抓了一把,叫:“高才,昨日累你引我师父,今日招了一个徒弟,无物谢你,把这些碎金碎银,权作带领钱,拿了去买草鞋穿。以后但有妖精,多作成我几个,还有谢你处哩!”高才接了,叩头谢赏。老高又道:“师父们既不受金银,望将这粗衣笑纳,聊表寸心。”三藏又道:“我出家人,若受了一丝之贿,千劫难修,只是把席上吃不了的饼果,带些去做干粮足矣。”八戒在旁边道:“师父,师兄,你们不要便罢,我与他家做了这几年女婿,就是挂脚粮也该三石哩。

丈人呵,我的直裰,昨晚被师兄扯破了,与我一件青锦袈裟;鞋子绽了,与我一双好新鞋子。”高老闻言,不敢不与。随买一双新鞋,将一领褊衫,换下旧时衣物。那八戒摇摇摆摆,对高老唱个喏道:“上复丈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我今日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辞,休怪。丈人呵,你还好生看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过活。”行者喝道:“夯货!却莫胡说!”八戒道:“哥呵,不是胡说。只恐一时间有些儿差池,却不是和尚误了做,老婆误了娶,两下里都耽搁了?”三藏道:“少题闲话,我们赶早儿去来。”遂此收拾了一担行李,八戒担着;背了白马,三藏骑着,行者肩担铁棒,前面引路。一行三众,辞别高老及众亲友,投西而去。有诗为证。诗曰:

满地烟霞树色高,唐朝佛子苦劳劳。饥餐一钵千家饭,寒着千针一衲袍。

意马胸头休放荡,心猿乖劣莫教嚎。情和性定诸缘合,月满金华是伐毛。

三众进西路途,有个月平稳,行过了乌斯藏界,猛抬头,见一座高山。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须索仔细,仔细!”八戒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屠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老猪也曾会他。”三藏道:“他有些什么勾当?”八戒道:“他倒也有些道行。他曾劝我跟他修行,我不曾去罢了。”师徒们说着话,不多时,到了山上。好山!但见那:

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寂然不见往来人。

那师父在马上遥观,见香桧树前,有一柴草窝。左边有麋鹿衔花,右边有山猴献果。树梢头,有青鸾彩凤齐鸣,玄鹤锦鸡咸集。八戒指道:“那不是乌巢禅师!”三藏纵马加鞭,直至树下。

却说那禅师,见他三众前来,即便离了巢穴,跳下树来。三藏下马奉拜,那禅师用手搀道:“圣僧请起。失迎,失迎。”八戒道:“老禅师,作揖了。”禅师惊问道:“你是福陵山猪刚鬣,怎么有此大缘,得与圣僧同行?”八戒道:“前年蒙观音菩萨劝善,愿随他做个徒弟。”禅师大喜道:“好!好!好!”又指定行者问道:“此位是谁?”行者笑道:“这老禅怎么认得他,倒不认得我?”禅师道:“因少识耳。”三藏道:“他是我的大徒弟孙悟空。”禅师陪笑道:“欠礼,欠礼。”三藏再拜,请问西天大雷音寺还在那里。禅师道:“远哩!远哩!只是路多虎豹,难行。”三藏殷勤致意,再问:“路途果有多远?”禅师道:“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却只是魔瘴难消。我有《多心经》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计二百七十字。

若遇魔瘴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三藏拜伏于地恳求,那禅师遂口诵传之。经云:《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寂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nòu)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此时,唐朝法师,本有根源,耳闻一遍《多心经》,即能记忆,至今传世。此乃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也。

那禅师传了经文,踏云光,要上乌巢而去;被三藏又扯住奉告,定要问个西去的路程端的。那禅师笑云:

道路不难行,试听我吩咐。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处。若遇接天崖,放心休恐怖。行来摩耳崖,侧着脚踪步。仔细黑松林,妖狐多截路。精灵满国城,魔主盈山住。老虎坐琴堂,苍狼为主簿。狮象尽称王,虎豹皆作御。野猪挑担子,水怪前头遇。多年老石猴,那里怀嗔怒。你问那相识,他知西去路。

行者闻言,冷笑道:“我们去,不必问他,问我便了。”三藏还不解其意。那禅师化作金光,径上乌巢而去。长老往上拜谢。行者心中大怒,举铁棒望上乱捣,只见莲花生万朵,祥雾护千层。行者纵有搅海翻江力,莫想挽着乌巢一缕藤。三藏见了,扯住行者道:“悟空,这样一个菩萨,你捣他窝巢怎的?”行者道:“他骂了我兄弟两个一场去了。”三藏道:“他讲的西天路径,何尝骂你?”行者道:“你那里晓得。他说‘野猪挑担子’,是骂的八戒;‘多年老石猴’,是骂的老孙。你怎么解得此意?”八戒道:“师兄息怒。这禅师也晓得过去未来之事,但看他‘水怪前头遇’这句话,不知验否?饶他去罢。”行者见莲花祥雾,近那巢边。只得请师父上马,下山往西而去。那一去:管教清福人间少,致使灾魔山里多。

毕竟不知前程端的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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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宠她,不惜在千里之外采集蚕丝,仅为她编织最美的云裳他宠她,不惜到天山之巅夺取雪莲,仅为她能一度雪莲风采他宠她,不惜大兴土木盖奢侈观月台,仅为了博得红颜一笑…然而,当真相揭露,一切不过镜中花,水中月。“我不是她的替身!永远都不会是!”冷静如她,此刻亦是撕心裂肺的嘶叫。他只是淡淡看着一地狼籍,眼前略微狼狈的她,薄唇微勾。“替身?花箬沫,你不配。”一字一顿,字字冰冷。最后,修长的身影逐渐远离,仿似走出她的生命。原来她连替身都不如…*殷红的鲜血喷洒一地,那曾经对她微笑,处处关心她的人,此刻却是落得头断尸分的悲惨结局。她努力睁开眼睛,却被泪水一次一次掩埋。想发出嘶喊,却掐在喉咙,身体因冰冷而剧烈颤抖,红唇早已被咬破。微颤的脚步刚欲不顾一切趋前,却被身后温暖的身躯紧抱,轻轻一拍,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仍清晰的听见高台出传来的阴骘嗓音:“花箬沫,本王知道你一直都在…别妄图逃脱,那只会让更多人因你而亡。”那锐利而阴寒的眸子扫视着黑压压的人群,最终却不曾见到那抹清雅的倩影…*他,阴骘冰冷的麒麟国三王爷,为心爱的女人不惜一切代价。然而,最终明白,失去的永不能再度拥有。(轩辕沧海)他,坦率真诚的白虎国大将军,纵然伤痕累累,仍是不断往她靠近,哪怕只能是守候,亦心甘情愿。(赫连烈日)他,妖孽腹黑的青龙国首席谋臣,玩弄权谋之人,却因结识她,甘于平凡,浪迹天涯祈求彼此再度相遇。(蓝斐然/慕容蓝斐)他,优雅高洁的朱雀国君主,一代明君,为保疆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却为她几近成千古罪人。(东堂烟月)他,飘然出尘的玄武国王子,本是高贵出生,却因特殊眸子备受排挤。最后终夺得帝位,却需不断追逐心爱的她。(南宫暖熙)他,温润俊美的麒麟国大才子,第一眼见她便注定了此生的悲剧。(柳千茗)*她说:“一颗心需要坚定地去温暖另一颗心,坦诚相待,这样才可以幸福。”然而,天下之大,她却无法找到那颗能让她全心全意去温暖的心。但,她相信只要坚持,梦必能圆!在移动手机阅读平台上使用的名称为《不当替身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