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忍住没有叫一声痛，目光坚定的就像锋利的刀刃，她凌双双，从来没有求饶过，此时也不会！拳头紧握，手上、脸上，青筋鼓起，汗如雨下，脸色苍白的犹如蜡纸。

“皇后娘娘，求您了，放过公主吧。”红枝和绿蔓见状，齐齐跪下，连连叩头，泪水把两张清秀的脸打得透湿。

上官子妍瞟一眼求饶的丫头，视线落到“软垫”上，似乎很满意，扬了扬手，轻松地说道：“到此为止吧。”

音落，太监将凌双双抓起，扔到一边。“公主——”红枝和绿蔓第一时间抢过去，扶住了她。

这时候，太监将“软垫”上的绸缎面揭开，那些个小宫女们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那是一块木板，木板上钉满了白晃晃的钉子，钉尖朝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此时，崭新的钉子上沾满鲜红的血，正慢慢往下溢。

凌双双乘着最后一丝力，撇一眼那个所谓的“软垫”，笑了，冷冷地笑。皇后——看似温柔的女子，却如此的阴毒。

“回宫吧。”上官子妍的声音柔得就像二月的春风，音甜如琴，轻拈衣裳，姿态万千，目光笃定，自信满满。音落，不多看一眼受伤的凌双双，便在内侍的簇拥下离开。

御书房。明黄的身影伏案而坐，眉头紧锁，盯着手中的折子目不转睛，案台上是一叠如小山似的奏折。

俄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皇兄——”一抹紫影匆匆飘入，是慕容雨，他身轻如燕，行走如风，潇洒的发束拍打着带着几分焦色的俊美脸膛。

“雨，你来的正是时候。”慕容风抬眸，轮廓清楚的面孔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上官丞相拟定了一份攻打西凉的折子，过来帮朕参详参详。”

“皇兄，你知道我不爱管这些事的。”慕容雨耸了耸肩，还是一副不羁的模样。

“下次进来，不可如此无礼，不然朕可要赏你板子了。”慕容风放下手中奏折，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慕容雨，“气色不对。是谁惹着我们东荣的逍遥王爷了？”

“皇兄，难道皇后在后宫乱用私刑的事，你不知道么？”慕容雨脸上的焦色转化为气愤，两条凤眉蹙起，很是不悦。

慕容风一边听一边顺手拿起另一份奏折，继续打开来看，“朕知道。你如此生气，可是为了呼延双双？”

“昨晚私闯暗零宫的那个人是我，这件事，我当然要管。”慕容雨拍了拍胸脯，义愤填膺的样子。

“朕知道。”慕容风不曾抬首，继续批阅奏折。

“皇兄——”慕容雨伸手一抓，夺下慕容风手上的奏折，道：“皇兄为何不管？”

“那是她应有的报应！”慕容风怔了一下，平静的脸涌起一道暗涌，冷冷地回道。

“皇兄娶她就是为了报仇，为了让她受尽折磨？”慕容雨带着质问的语气。

“对。”慕容风回答地斩钉截铁。

慕容雨被慕容风的坚决所惊，张唇欲言，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不知怎的，一听到她在暗零宫出事，心底就难受的慌。皇兄生性高傲固执，如此劝他，他是不可能派太医去医治她的，静默片刻，忽而眉眸一转，计上心头，咯咯笑道：“皇兄以为把她关入冷宫，就是对她最好的折磨吗？”

“嗯？”慕容风眉头一紧，犀利的目光扫向慕容雨。

“若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对她好，好得让她爱上我，然后再狠狠丢弃她。我想这种折磨才叫得上噬心之痛。”慕容雨恢复了他嘻嘻哈哈的状态，一手托着胳膊肘儿，一手托着下巴，自我陶醉地说道。

慕容风的目光突然在慕容雨的脸上停滞了片刻，脸色渐渐冷却，就像一块坚硬的冰，碰一下，就会碎掉。

“皇兄，怎么了？”慕容雨被慕容风的表情吓住了，整个人站直了身子，不敢再乱动。

慕容风扯了扯嘴角，似笑似怒，忽然起身，拍了拍慕容雨的肩头，“雨，原来最聪明的人还是你。”语罢，他大笑着，朝门口走去。

慕容雨此时并不知，今天的他这一句话牵扯出的是一段惊涛骇浪。

暗零宫。凌双双静静地躺着床上，闭着双眸，刚才的痛楚犹在，只是她一声没有叫唤，任由红枝和绿蔓帮她包扎伤口。

“红枝，不能这样，公主的伤口需要看太医。”绿蔓拦住了正在包扎的红枝。

“这是冷宫，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入，更不能请太医来。”红枝停下，为难地看一眼安静如水的凌双双，眼角一闪，一抹晶莹落下。

凌双双此时心很静，红枝的一句话惊醒了她，这是冷宫，不能随便出入，为何昨夜没有守卫，黑影又是谁呢？想到这里，她已经顾不得疼痛，吃力地撑身坐起，扶着床架，声线虚弱地说道：“红枝、绿蔓，待会天黑了，你们跃墙出去，帮我查——”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一声尖唱打断了她的话。

一朵明黄潇洒而来，生动的脸上肌肉白嫩而结实，深如黑潭的眸子忽闪忽闪的，辨不清是喜是忧。“奴婢叩见皇上。”红枝、绿蔓皆惊，匆匆拜道。

唯有凌双双把头往里面一撇，看都不看一眼他。慕容风扫她一眼，嘴角扯起一个优扬的弧度，扬袖示意内侍退下。而红枝和绿蔓站在床前，迟迟不肯离去。

“朕会吃了你们的主子吗？”帝王的神情很严肃。

“红枝、绿蔓，你们下去。”凌双双对他，毫不惧怕。

“是。”两人很不乐意地应道。

人退去，屋里静了。凌双双冷冷地看一眼慕容风，眉头微挑，哧笑一声，道：“皇上是来看臣妾笑话的吗？”从小要强的她，何曾受过这等疼痛和侮辱，总有一天，会双倍奉还！

慕容风没有作声，只是走到床前坐下，黑眸一睃，扫一眼凌双双被染红的白裙，突然抬手，似乎想要掀起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