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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强行升阶

这一日,回忘忧峰之时,天已薄曦,云霞万丈。

“大师兄.............”才一落脚,木包包就看到霓云兮正站在忘忧峰的瀑布处,神色不明的看着她,不由得心中一紧,难道说是昨晚溜去诛仙峰被发现了?怯怯的看向霓云兮,她自己也有了几分心虚,一双大眼时不时瞄瞄霓云兮,又飞快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底发呆。

霓云兮本来是有几分不肯定她是不是溜出了忘忧峰的,但是一看她这样,就肯定了她绝对是跑出去了。而且,是跑到他仙咒都感知不到的地方去了!一个小丫头真是胆大!才学了一天的御剑术,就敢乘着剑四处而行!丝毫不曾顾忌,万一她气息不稳,被摔下来,那可是毁了肉身的事!

这么一想,他更是有些生气,直接道:“昨晚,你去哪了?”

木包包垂着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大师兄生气的样子好可怕的,冷冽之中透着凌厉。

“说!”霓云兮冷着脸道。

“我..........我练习御剑的。”木包包从来没见过霓云兮这么生气的,于是只得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没有到处玩,我........只是练习御剑的。”

“御剑?”霓云兮皱着眉,心中莫名一紧。这孩子居然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万一,昨晚出了什么事,那么让他该如何的内疚,如何的自责!她可是他亲自带上山的!

见他又不说话了。木包包立马慌了,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我,我真的是练习御剑!”

霓云兮依旧看着她不语。

木包包连忙抽出手中的剑,跃上剑端,剑身停得平稳:“大师兄,你看,我真的能将御剑了。我学会了。”

霓云兮这才应了一声,木包包也跟着长吁一声,大师兄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以后不可这样急躁。任何术法都是切忌急躁的。”淡淡的声音又让木包包一颤,旋即偏体生寒。大师兄,还真是吓人。

“嗯。”木包包忙不迭点头。

“还有............”

还有啊,木包包收剑一跃而下,小脸立刻苦了起来。

“还有,你不可乱了自己的作息。该睡则睡,该起则起。”

木包包继续小鸡啄米。

“心不在焉?”刚刚才舒缓表情的霓云兮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绝对没有,我听进去了的。”木包包连忙再三保证。

霓云兮这才清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算是收到她的保证了。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立在山峰尖上,仰望天之清高,地之尉缭,才觉此身的渺小。木包包吸了好几口气,越加觉得心旷神怡了。再美的景色,需和大师兄在一起赏,才会觉得不负景致。

“其实,昨晚的夜色好漂亮的。可惜大师兄你没看到。”

霓云兮一怔,旋即自然而然的答道:“那今晚也可以看的。”

“好耶,跟大师兄一起看............”木包包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这时听见这话,便是狡黠的眼中暗藏着些笑意了。

霓云兮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见她似乎比初来时,长高了一些,便暗自攒度,这岁数再隔些年月就是大姑娘了。这么一想,他手中一滞,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许胡闹了。”

木包包不语,只是继续仰着头,直直的看着霓云兮的眼,心中一片安宁。

“你的额头,怎么有了一颗朱砂痣?”冰凉的指尖穿过发丝,停留在她的额头上。

“不知道怎么有的。”木包包答道,然后眼神闪烁几下,像突然来了兴致一般,问道:“朱砂痣不好么?”

“没什么不好。”霓云兮伸手在她额头上摩挲半晌,眼中神色变幻。朱砂痣,他的娘亲额间便是有一颗这样的痔。朱砂痣,泪朱砂,一生泪尽,人才去,虽是美人倾国,可也是终生遗憾,不长命。木包包,会是这般的苦命?霓云兮摇摇头,将自己的念头压下。这毕竟只是传说而已,当不得真。

他相信,即使是真,他也能护着她无泪。

一日很短,才打坐半日,就已经到了夜晚了。木包包起身,便见一双手向自己伸来。这和最初是一般的。

木包包伸手拉住了他。

此时夜色已沉,水泽之上,便只剩一片孤寂的清月了。朦胧之中,他的白衣熠熠,像是存着星辰的璀璨一般。

木包包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将眼前的一切给惊扰了。

“包包,你看这样的夜色,美么?”

清淡的声音飘来,如同水泽幽幽,如同氤氲的雾气,一切都在木包包愕然睁大的眼眶中定格。

“哇,好美............”

因为他一挥袖,便是漫天的萤火...........木包包是从来都未见过这么多萤火的。这些星星点点的萤火,忽闪忽闪的,在空中即像一个个小小的星辰一样,又像一个小小的灯笼。细微弱小的光芒,却是经久不息的,点缀在沉重的夜色之中,飘渺极了,真是些妙不可言的小精灵!

流光飞舞,飞舞流光!世间万千,都不及这一霎那!

心骤然猛烈的跳动,然后又骤然停止,恍惚又是初见。像是突然在这一刻就记住了什么,用灵魂铭记。

眼前的大师兄,也越发清晰了。那淡然的面容,此刻更是如刻进骨血一般,只需微微一想,便能想的清晰。

是什么在悄然滋长,也是什么在蠢蠢欲动?

木包包几分迷糊的对上霓云兮的眼,然后伸手扑上在霓云兮袖端的萤火,只是动作却轻轻的,一点都不敢重了,生怕将小精灵给弄没了。然后,她摊开了手掌,眼睛中闪烁着一抹轻松的笑意。霓云兮,大师兄..........

盈盈的星火,在她的眼眸中逐渐清晰,然后从霓云兮的发端一闪一闪的飞上了空。

一亮一息,明明灭灭...........

而岸边颀长身影之人的眼中的宠溺,是鸩毒,一杯倾尽天下。

这一夜,是木包包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夜,这一刻,她曾经与霓云兮是那么的接近,往后回想起来,也觉得很快乐。

第二日,霓云兮依约许木包包去主峰学习。

也许是了解木包包勤奋好学的心思,霓云兮特地将木包包的日常行程安排得十分满。早上修习灵气师筑基,下午便是采集仙草,要学习基本的炼丹之术。

而唯一清闲点的晚上,木包包便会偷偷的溜去诛仙峰,探望美男大叔。也是由于她年纪甚小,却是万宗掌门的弟子,又与霓云兮一起修炼,这便让晚辈弟子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羡慕得紧了。听说木包包要来主峰学习后,便都盘算着要好好请教小师叔公一番了,毕竟木包包可是一个月就学会了调息,一日就学会了御剑,这怎么能不叫他们这些后辈弟子敬佩呢!

所以,木包包进主峰的第一天便被围了个满。

“师叔公,敢问这调息术法........”一个后辈男弟子恭敬的道。

“哎呀呀,不要叫老了,真苦恼。”木包包扇扇有些发烫的脸,鼓着腮,插着腰,故作生气的后退了两步。能不能不要叫那么老嘛,她还是一个小姑娘来着!每次这么叫,都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一般了!

众弟子轰然大笑,那后辈男弟子也一愣,忘记了自己刚刚正要询问什么。哄笑之后,众人皆都觉得这小师叔公真是可爱极了。

好吧,这些弟子都不怕自己这个师叔公。木包包无奈的耸肩,用一张小手拼命的给自己扇着风,稍缓自己紧张的情绪。可是围上的想要请教的弟子,却越来越多的。木包包实在不懂这些该怎么传授,所以只得尴尬的应对着。

应对多了,也是有些头晕了,她扶着额头,似乎感到一种灼热的眼光自后背而来。木包包立马转过头去,便对上一双静静的眼。眼中似乎有微微的波澜,然后便是失望的沉寂。这是一个不知道多少代的女弟子,相貌和气质都是不出众的,看样子,甚至剑术也是一般的。这样一想,她似乎就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木包包却觉得她很特别,凭着直觉如是想而已。

“木包包!”一声凌厉的女声传来,后辈弟子皆都寒了一寒,装作有事的散去了。反倒是只剩下这个平凡的女弟子,对着来人一辑,稍微将木包包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木包包纳闷了。她不是纳闷凤舞,凤舞师姐是老早就不喜欢她的,可是纳闷这女弟子为何会这般举动。

“师叔公......”女弟子虽然有些怯意,但还是僵直着背朗声道:“不知师叔公找小师叔公有什么事?”

“闭嘴,我跟木包包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小辈插话了!”啪的一声,女弟子原本苍白的面容上已经浮现了五个清晰的拇指印。

“漂亮姐姐,你怎么打人啊?”

“贱民,你居然叫我姐姐!你可知我是郡主!这身份能是你叫我姐姐的么!”

“不叫就不叫嘛,又不是什么了不起,但是打人,就是不对!”木包包兀的委屈了,本来打人就不对嘛,这姐姐干嘛总是这么凶?自己没欠她银子.....

“有什么了不起?你怕是根本不知道郡主是什么身份吧!”这个贱民居然说她没什么了不起!

“郡主又不是公主,得意什么嘛.......总之,还是你不对,打人就是你不对。你该道歉的呢!”木包包开始较真了,她真的不喜欢知错不改的人!这样的人很让人讨厌的呢!

兀的袖端一紧,回头看正是那被打的女弟子,木包包歉意的看着她红肿的脸,轻声道:“姐姐,你疼么?”

那女弟子惶恐的瞪大眼睛看看凤舞,见凤舞眼色更加狠戾,就连忙开口道:“不,不疼的。没什么的,是我该被师叔公教训,小师叔公,你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

“姐姐,你没什么错的。错的是她!”木包包丝毫不领会这女子息事宁人的苦心,举起手定定的对着凤舞,不肯放下。

凤舞面色一狠,咬牙切齿的想到,在这万宗之上,还没人敢这么顶撞她!今天却被贬低到如此地步!郡主虽不是公主,可也是金枝玉叶,哪里能是这些寻常贱民能比的!这小贱人明明是故意的!

“你说谁错了?”拉长语气,她的眸中寒光一现。

“你。”木包包完全没意识到她已经触怒了凤舞师姐了!

“胡说八道,你当真以为大师兄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她是郡主,理应是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这些贱民,都是蝼蚁!

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木包包下意识的捂住脸,眼都有些睁不开了。可是即使这样,木包包也还是瞪着凤舞,道:“漂亮姐姐,你打人就该道歉!现在你打我了,你也该道歉!”

“你说什么?”道歉?笑话?她堂堂郡主会对谁道歉?嚓的一声,凤舞使出水系之术,从土中冒出万丈寒冰,将木包包整个围住!而那冰剑,便直直的对准木包包的脖子.......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的晚辈弟子看向了凤舞。

本来凤舞是有些暗恼自己怎么气晕了就这么动武了,可是见着这些晚辈弟子都投过来了目光,又觉得不这么下去撑不住面子,便只得咬着牙继续威胁着木包包。

游云漫天,彼时的清风,将众人的衣袂翻飞。

寒意夹杂着杀气包裹着木包包,这样的威逼,便已经是绝境.......募得像是什么一沉,木包包心似一潭水,一滴清水自高山明月垂下万丈深潭,然后那深潭便被轻轻波动了一下.......一层层的涟漪泛开,她似乎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这种状态,像是置身在流水之中,清新灵动,而自然而然!也就在这种状态下,她甚至能看得清那原本在众人眼中是极其迅速的寒冰,居然是缓缓的朝着自己伸来..........

其实,这是木包包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已经进入了一阶灵气师的状态......只是,木包包毕竟没有经过专门的灵气筑基,将灵气升阶,单凭着境界之域,强行进入一阶灵气师的状态,便会招来极致的反噬!

并且,木包包仅仅以一阶强敌凤舞,又是强行将自己全身的灵气导入护体之中,所以才能速度不一,看清了寒冰!

可是外面的弟子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只能透过冰看到,木包包苍白小脸,似被惊吓到一般,恍恍惚惚伸出了小手,握住了那抵在喉间的利刃!

那利刃便似被融化一般,化作水,消亡了!

凤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小丫头,难道还能抵住自己的寒冰?看看木包包额上隐约可见的一星,凤舞越加觉得心慌,于是眉色一狠,又是加重了寒冰迫向木包包!她就不信她还制不住这小丫头了!这丫头刚刚明明没有一星,就凭这才升的一阶,难道还能反压着她不成!

困在阵中的木包包心中一颤,险险侧过身,一道寒冰已刺破她的衣襟!若是她还在原处,定会被这寒冰刺成重伤!想不到,这漂亮姐姐出手居然这么狠!这么一想,她的视线便越是清晰.........

凤舞将手一抬,便见又冒出了千道寒冰,直直的刺向木包包!

“不要!”

“师叔公!”

众弟子心中一惊,连忙唤道凤舞,可是却已来不及!

只见那寒冰逼的木包包退无可退!她愣愣的看着寒冰,待得那寒冰逼近身,便是一跃!跃至半空,那身子却是极为灵活的翻腾了一个转,然后定定的立在寒冰尖上!

凤舞又是一怔!这贱人明明只是一阶,可是怎么就躲过了自己的寒冰结刺!抬头望向那身影,只见木包包的眼中一片空白,像是没了神一般!

原来是强行升阶!凤舞心中一喜,可是也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要躲过自己的寒冰结界,那岂不是,要强行使用九阶的力量才能抗衡自己?

仅仅一阶就能使用九阶的力量,这是何等的........莫非她当真不要命了,不知道这反噬是如何巨大?

那就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她狠心了!凤舞猛地一扬手,狠狠一咬唇,半空中便陡然出现了一道冰痕。这是她的绝招!

若是木包包接了这道,那么就必须将自己提升再次凝住在九阶上,那么这反噬,必定会让她承受不住!

凤舞心中暗自窃喜!

但天并未随了她的意!

一袭白光而过,那寒冰便纷飞碎开,像一片片雪花一般飘散在空中......落地无声。而那正中,便是霓云兮!

一袭白衣袅袅,如墨的长发被随意的风吹散,美好得恍若从画中而来。

只是,他的一双眼,似存着万千寒霜,直直的逼视着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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