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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涨满水的汾河被秋日的阳婆涂上去,像一条飘动着的金黄色软缎,起起伏伏,柔滑光泽。缎面上浮着一条赤裸裸的汉子,仰面八叉,闭目静神,一动不动,像睡着一般。平时绝对不能外露的那东西,竟大大方方接受着阳光的沐浴,自得其乐。汉子忽而醒过来,一翻身钻入水中不见了。不大功夫,从左上方冒出,甩开两条浑圆有力的长臂撒水侧逆向游去。接下来是狗刨,两只雄健的脚并排着一上一下噗通噗通,拍溅起老高老高的水花。然后又躺在缎面上睡觉,全身松弛,双目微闭,嘴里嘘着长气,似一叶顺水漂流的小舟。

“六叔!”

汉子着实吃了一惊。完全没有意识到岸上竟会有人;而且是他心爱的姑娘。

姑娘长得苗条端庄,细眉大眼,红润的脸蛋拙中见秀。穿一件白底蓝格的土布衣衫,风一吹,勾勒出丰满的乳峰。身后背一条乌黑的粗辫子。胳膊上挎了个红柳条篮篮。她在沙岸上已站了许久,目不转睛地盯着戏水的汉子。四野无人,她也无羞臊之感,只是抿着嘴憨笑。笑得那么亲,那么甜,那么含情蕴意。

躺在河面的熊河奎忙竖起身子调过头:“柳叶,啥时候来的?”

“水深吗?”柳叶问。

“瞧,就到这儿。”他踩着水露出厚实的胸膛。

“你哄人!”

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离岸不远的地方钻出来,抹一把头上脸上的黄水,“背过身子!”柳叶转过身,背对河,双手捂住脸。熊河奎跳上岸,三把两下穿好衣服,悄悄跑到柳叶身后,突然一声大喊:“逮!”

柳叶惊的打了一个冷战,回身嗔怒地瞪他:“六叔,你……”

河奎立即绷起脸面打断她的话:“不是说过的,没人的时候不能这的叫吗!你一叫六叔,我心里就不是味儿!”

“奎哥!”

“这就对了。”

“可你心里就没有人家,天天碰面连瞅都不瞅人家一眼。”“那母老虎盯那么紧,我是怕生闲话。”他抓住柳叶细嫩的手轻轻纂捏着,“其实,我没有一阵不想,见天夜里都梦见你。”“我也是,老想和你在一起。”柳叶羞怩地低垂着眼,声音减弱至轻微。河奎问:“小崽子没跟上?”百米以外的高粱地里藏着一双小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这里。柳叶说:“我在村东拔猪草,见他和一群孩儿们耍,就偷偷跑来了。”熊河奎突然甩脱柳叶的手,愤懑地说:“日他娘的,这过的啥日月!”“奎哥,咱们得想个法子,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他们老找碴儿打我。”“我和区长说过咱们的事,他说眼下兵荒马乱,等打完鬼子再说,唉!”……

“柳叶!”小少爷熊玉贵从高粱地里奔出,老远就喊道。

柳叶的脸刹那间就没了血色。玉贵跑过来,双手插腰,摆出一付傲慢的架式:“我妈不叫你和六叔说话,你知道吗?你又想挨打了!”柳叶前去把小少爷身上的草圪针拈掉,好言说道:“玉贵,姐姐拔猪草碰上了六叔,你不是想叫六叔给你摸鱼吗?”玉贵神气地说:“你别哄我,我要告诉我妈。”“玉贵,跟我来!”熊河奎诡谲地招招手,“六叔给你看个好东西。”“啥?”玉贵好奇地跟着六叔跑。

叔侄俩沿沙滩向上游跑了十来米,在一个面盆大的水坑边停下,河奎指着里面两条游动着的小孩鞋一样大的鲤鱼说:“瞧,咋样?”小玉贵喜欢得蹦高高:“哈,这么大的鱼!太好了!”“六叔知道你爱吃鱼,专门下河给你捉的。”“快给我,六叔!”玉贵下手就要抓,被六叔挡住。“我问你,你柳叶姐的事还告不告诉你妈?”玉贵的两只小瞳仁转了几转,说道:“你给我鱼,我就不告诉妈。”“好儿子!”熊河奎拣了条长长的根蔓,串在两条鱼的鳃上捆好,交给侄儿:“给,回去吧!”

玉贵拎上鱼,喜眉笑脸连蹦带跳地跑了。

玉贵跑进两边蹲石狮子的院门,绕过砖雕大福字的影壁,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妈,你快出来看!”从上房走出一位油头粉面、体态丰胖的阔太太。发髻上斜插的金簪、耳垂吊着的银耳环、手腕上套的翡翠玉镯,都显示了她的富有。一对骨凸的黄眼珠子不遮不掩地流露出女主人的矜持与骄横。她一眼瞅见儿子手中的鱼,便快步走下台阶,脸面绽开一朵花:“哎哟,这么大的鱼!”玉贵举起鱼,“妈,快给我做,我要吃!”“贵儿,哪来的?”“六叔在汾河里抓的。”玉贵妈面色陡变,“叫你跟着柳叶,你咋上汾河里耍去了?”“我一直跟着她哩。”“这么说,柳叶和你六叔在一起了?”“不,不在……”

“嗯!”太太恶哼哼地一咬牙关,两只黄眼珠子像两颗玻璃球欲从眼眶里蹦出来:“你敢哄你妈?”玉贵瞟一眼母亲,早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畏畏怯怯嘟嘟囔囔招供:“我瞅见他们在一起说话,六叔说要是告诉了你,他就不给我鱼。”太太立时扇了儿子一个巴掌:“你这小没出息的王八羔子,听你妈的还是听那狗杂种的?两条鱼就把你的嘴糊住了!扔得远远的,我不要!”遂夺过鱼摔在院当间。玉贵心疼地望着在砖地上扑腾的鱼,慢慢挪着步子,想拣起来,被母亲断然喝住:“回来!敢拾看我不剁了你的手!”玉贵像木偶,呆呆地愣在那里,再不敢瞅鱼。“听妈给你说,柳叶是你媳妇,你要把她看紧点。我咋一再念叨,你就不长记性?去,把她叫回来,我饶不了她!”

玉贵绕到影壁前面,窥视砖地上的鱼,却见母亲笑眯眯地朝鱼走去。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奔出大门。

一片又一片长得比人还高的高粱们,举着红红的火把随风摇摆。高粱叶子互相碰撞着奏出索索交响。天上走动着奇形怪状的云,日头时藏时露,高粱地里也就时阴时亮,像有意为有情人的聚会打掩护。“密林”深处的一对青年男女,正放纵天性,缱绻胶着,难舍难分。两条光溜溜的躯体对比是那么鲜明,黑的油亮,白的细润,紧叠一起,浑然一件无比精美的艺术品!两人第一次品尝男女交欢的快乐,迎来送往,进出自如,配合的竟然天衣无缝!他像一头疯狂的雄狮,纵然深入到妙不可言的福天洞地,体内仍有无穷无尽的力仿佛要把大地穿透!被怒吼的风雷融化了的她在云雾飘渺的境地飞翔,嘴里不断迸出尖细的呻吟:“噢,奎哥……”

熊玉贵漫无目的地在田间小道上蹀躞,不断声地向四处呼喊着:“柳叶——柳叶——”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小家伙像受惊的兔子,掉头就往回跑。

高粱腹地的男女刚刚越过生命欢愉的巅峰,就被突如其来的枪声从甜蜜的缠绵中惊起。两人迅速穿好衣服,河奎说:“象是河那边打枪,我去看看。”柳叶说:“当心点,奎哥。”河奎说:“你快回吧!”说完,撒腿朝河岸跑去。

河对面的土路上,飞快地奔跑着一名农民打扮的年青汉子。他头上裹条白毛巾,手里提着盒子炮,不时地回头张望。身后百米开外跟着一群端长枪的鬼子兵拼命追赶。年青人拐过一个弯,趁鬼子看不见,机警地钻进路旁的玉茭地里。

熊河奎撒水以最快的速度渡河。接近对岸时,发现一个人冲出玉茭地朝河滩奔来,后面不时响枪。他已看出名堂,伏在岸边,准备见机行事。等年青人奔至河边,他一个箭步蹿上去不由分说背起年青人跳下河,涉水到泊在靠岸的小船边,将那人藏在船底,上面盖上木板。然后,将年青人的毛巾包在自己头上,倏地跳上岸逆流而奔。

鬼子们钻出玉茭地一窝蜂扑向河岸。赶到河边,望见裹毛巾的人已游在河中心。鬼子一齐朝河里的目标射击,裹毛巾的人沉入水中不见了。鬼子们又胡乱朝河里放了一阵枪,叽哩咕噜叫骂着站了一会儿,懒懒散散原路返回。

熊河奎从下游伸出头望望风,向小船游去。他跳上船揭开木板叫道:“哎,伙计,起来吧!”年青人直起腰,警觉地看看四周,这才放心地把目光移到赤裸裸的壮汉身上:这是一条何等令人惊羡的汉子!身架高大匀称,浑身肌肉发达,从上到下的皮肤一个颜色,黑里透红,红里透黑,经阳光一照,油光闪亮。长脸长眼高鼻梁阔嘴的相貌自生威风!这简直是画家笔下的一个绝好模特。比米开朗琪罗着名的《大卫》雕像毫不逊色;不过,他不是欧州人,而是中国人!

“老乡,谢谢你救命之恩!”

与此同时,熊河奎也打量着这个年青人:中等个头,身子单薄,看相貌更不像农民,前额宽大,脸颊消瘦,双目有神,留个小平头,眉宇间透出英俊之气,显得十分潇洒干练。

“客气啥,中国人是一家嘛!”熊河奎说,“你咋的惹他们啦?”“刚才赶路碰上那帮鬼子正调戏侮辱一名妇女,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勾当我实在看不下去,我连开两枪撂倒一个便跑。”“单枪匹马,你可真敢干!”“敲掉一个够本,再能干掉一个不是还赚一个吗!”“呵,没看出你这文化人还真有点胆气!”年青人扬起诧异的眸子:“你咋知道我是文化人?”“别看我是大老粗,啥场面没见过?”“你是哪个村的?”“封乐村。”“太巧了!我正要去你们村。打听一个人,熊老六,认识吗?”熊河奎矜持地笑笑,问道:“找他有什么事?”“这么说,你……”“咋的,不像吗?”年青人顿露喜色:“哦,果真是你!我已经猜出七八成。”“我见天来这里,也是为了等一个人。”

年青人说:“我不喝竹叶青。”

熊河奎说:“汾酒喝不喝?”

年青人说:“来二两。”

熊河奎立即握住年青人的手,上下摇动着:“你就是朱恒同志,可把你等来了!”“你这水鬼果真名不虚传。”熊河奎自信地傲然说道:“汾河就是我的护身符。不是吹,凭这一河水,漫说十个八个,就是来上千二八百小鬼子也动不了我老六一根汗毛!”“我完全相信这一点。”

河奎摇上船将朱恒送过河。二人上了岸,沿小路往回走。

朱恒问:“干几年交通了?”老六说:“去年才干上,抗日人人有份嘛!”停停又说:“朱同志,在我们村要住一段吧?”“组织上这次派我来主要是协助地方上搞水利;还有一项任务,就是为西山的部队筹集军粮。我人生地不熟,今后还要仰仗你多多帮忙。”“咱是个跑腿的,没文化,能帮上啥忙!不过,河上的事还懂一些。”接着,熊河奎给朱恒介绍了汾河八大埝的形成及每年浇地的情况。朱恒问:“听说你大哥是天济埝董事长?”“不假。汾河八大埝的埝长一般都是地方上有钱有势的头面人物充任。每年筑埝的费用,先要由埝长筹垫,浇完地以后收起水费归还。天济埝原来由我爹掌管,老头是清朝的秀才,地方上有名的绅士,当埝长人人佩服。我爹过世后,大哥接替了埝长。他这人不像我爹厚道,表面上圆滑,内里狠毒。和他处事要多留点心。”“河奎,你介绍的这些情况对我很有用。依你看,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大哥会面合适?”“你就照实说。看他是啥态度。我家老大是哪面风大往哪面倒。阎锡山香的时候舔阎锡山的勾子,日本人来了舔日本人。八路他最恨,实际上他也最怕。所以在日本人那里他不敢太昧良心,他怕八路军收拾他。”

两人聊着聊着就进了村子。

柳叶垂着头跪在熊家大院的砖铺地上,身子挺的很直,任鸡毛掸子把一下紧似一下抽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她咬着牙,皱着眉,不护也不躲。玉贵妈一边抡着掸子把,一边不断声地叫嚷:“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丢人败兴!说,往后还敢不敢和那狗杂种来往?”

柳叶始终一声不吭。

站在一旁的小玉贵双手叉腰,恃强驾势地不断飞起脚板照着柳叶的臀部猛踢:“我妈问你哩,你他娘哑巴了!”玉贵妈的脸气成酱色,抡掸子把的劲头更足了:“你以为不吭声就能饶了你?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家法硬!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你成天和那杂种挤眉弄眼,谁不知道你安的啥心!明说吧,你趁早死了那份心思,我家玉贵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能叫你好活!说,你还敢不敢?”柳叶扬脸狠狠斜一眼胖女人,目光里透出顽强的蔑视和反抗,这更激起女主人的恼怒。“气死我了!”她扔掉掸子,干脆上手拧柳叶身上的肉,“我叫你瞪眼!我叫你厉害……”

熊河奎领着朱恒走进院子,见此情景,不由怒火中烧。只想一步跨过去给那母老虎嫂子当头一拳!但是一转念把火压了下来。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漠然绕到东厢房台阶下往上房走去。

玉贵妈却不放过机会,骤然提高嗓门儿:“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咋不早点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你丢先人不?我供你吃上喝上,你倒反咬一口,你还算个人,连牲口都不如……”

朱恒跟在老六身后,显得十分尴尬。

熊河奎走到北房门口大声叫道:“大哥,有客人到!”

玉贵妈指桑骂槐始终不止,一浪高过一浪。

熊绍祖留大背头,戴金丝眼镜,嘴上的小胡修剪的整齐有度,上穿鹅黄色纺绸衫子,下着扎裤脚的白色缎裤,手里端着明光铮亮的黄铜水烟袋,派头十足的迈出上房门坎。他首先对着夫人那边威严的喝道:“算啦!屁大点事你还有完没完,不成体统!”接着,调转身露出十分和蔼的笑脸:“请!”

三人走进上房。五间北房的其中三间是宽敞的客厅。东西隔墙各有一门通向内室。客厅正面墙上挂一幅老寿星中堂,两侧悬隶书楹联:

居家不为在家计

外世常存出世心

一条卷头长案横在中堂之下,案中央设一精致的小木楼,楼内供奉着祖宗牌位。两边各放一个景泰蓝花瓶。条案前是一张四周镂花的紫檀木方桌,桌上摆着大耳朵红铜香炉和一对高高的烛台。方桌两侧摆两把大圈椅。熊绍祖把客人让在东边的圈椅上,自己在西边的圈椅落坐。熊河奎坐在东侧的一把太师椅上。

熊绍祖吩咐下人送来茶水以后,熊河奎首先作介绍:“大哥,这位朋友叫朱恒。”遂伸手登了一个八字,“是这地方派来的。帮咱天济埝搞水利,打算在咱们村住下来。”正好比瞌睡给了个枕头。熊绍祖最近进了一趟城,听上层的朋友们说,日本人在太平洋战场上连吃败仗,在中国地面上也是到处难以招架,看来大东亚共和圈的美梦就要像肥皂泡一个个破灭。万一日本人败了,我熊绍祖如何能保住在这一方称王称霸的地位?会不会叫人当汉奸给砍了?这两天他正被这个问题折磨得睡不稳吃不香。必须尽早找到一个靠山!靠阎锡山呢?还是靠共产党?谁才可能在日本人败走后掌了天下呢?他搅尽脑汁作不出个判断。想来想去还是把两面的关系都拉上为好;看日后局势的发展再见风使舵。不意今日六弟竟把共产党的人送上门来,他心里哪有不高兴之理?可是等老六介绍过客人以后,他只是点了点头,照常一锅一锅吸他的水烟,并无任何表情。

朱恒接着说:“久闻熊董事长大名,仗义疏财,举办水利,造福百姓,敝人十分敬佩!今日能够相见,不胜荣幸!”熊绍祖谦和地笑笑,说道:“小兄弟过奖了,绍祖不过秉承祖上一点荫德罢了。为民众办点小事,理所应当,何必挂齿!”接着又没话了,板着面孔吸烟。客厅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熊河奎一向看不惯大哥这付阴阳怪气的样子,早就沉不住气了,直不愣登地说:“大哥,你是不是琢磨着派人到皇军那里送信?”熊绍祖立时脸色大变,冲着六弟训斥:“老六,你胡说些啥?把你大哥看成什么人了!贵客来临,我请还请不到哩,咋能干那种缺德事!”河奎说:“那你也得有句话呀!我不激你一下,你让人家坐冷板凳坐到天黑哩。”“朱同仁,请别见怪,我有我的难处。近来小鬼子盘查的很紧。村里猛然住下一个生人,我得有话说。和那帮乌龟王八打交道,可是儿戏不得!当然,你来我们这里协助办水利,我是再欢迎不过了;不过,汾河上的事棘手得很呐!”接着,董事长慢条斯理地讲起了古,把汾河上八大埝的来历和争水械斗的事一件一件往出摆。一个钟点过去了,朱恒仍然没听出董事长是有意还是无意把他留下。

“熊董事长,如果实在觉得为难,就不必勉强了。我回去作个交待就行。”朱恒不得不将主人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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