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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本章烧脑理盲绕道(1)

米几何:“初二时,我和丁里美有过约定,到我们三十岁青春容颜渐逝的时候就自杀,这样就不必面对衰老后满脸皱纹的自己了。可十多年之后,丁里美混夜店的频率太高,已经提前衰老;我却想着三十岁之前赶紧嫁出去,不然就真的要羞愧自杀了。至于生小孩……我曾经想过,生下来的孩子要是长得不好看就麻烦了。如果是女儿的话,要是长得比我好看,我更麻烦了——但我从没想过他会变成一个科学家,还研究穿越……我不该生小孩的。”

1.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米副校长”的一句话,让曹沃和米几何分别纠结于不同的词汇。

曹沃想的是,我居然会有儿子?我一个宅男居然结婚了而不是孤独一生?妈呀,太神奇了!

米几何想的却是,什么叫“你们的儿子”?!难道我和曹沃结婚了?!

“这不科学……”两人异口同声地喃喃道。

“不,这很科学。另外,恕我直言,作为一个在火葬场负责布置会场的员工和一个管财务的高级白领,你们对科学的关注只限于电子产品的更新和如何才能长生不老,你们并不懂真正的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研究。”“副校长”面无表情地纠正道。

“你真的是,我的儿子?”

曹沃会这样问,是因为刚才“副校长”说话的口吻实在不像是儿子在跟爹妈说话。

“我是个严谨负责的科研人员,正确答案我只说一遍。”对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且从不提供错误的答案。”

有儿子固然可喜,但我怎么越来越讨厌眼前这个家伙了呢……

“So,是你安排了这次穿越……Why?”米几何终于问到重点,“这肯定不是父亲节母亲节的礼物吧……而且你自己还专门穿越到了我爸,不,你外公的身上。”

“我是为了让你们有机会做现在想做的事——破坏你们当年的友情。”

曹沃心想,我能说你这孩子真孝顺吗?可即便如此,也不必让我们俩从2013年穿越过来吧。既然这位严谨、负责的科研人员能穿越到米副校长体内,那想要达到目的岂不是易如反掌?

“以你的智慧能想到的细节,我早就想过了。”

幕后黑手全然不顾这句话又刺激到了曹沃,也刺激到了同样这么想过的米几何:“第一,我进行过可能性演算,用最先进的计算机软件,得出的结果是,以当时你们两个的关系,老师和家长的外力无法破坏,只会适得其反;其次,你们在临终之前都说过,要是有机会,一定会亲手让自己当年的命运发生改变——尽管你们不是好父母,但我尊重你们的遗愿。”

两个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临终……遗愿……

就是没人反省什么叫“不是好父母”……

“你一开始干吗不跟我们表明身份?非要现在跳出来说出真相?”

“因为我一点也不想让你们知道我是谁,你讨厌你的父亲,我也讨厌我的父母。这种感情,你应该最能体会。后来我发现,就算是你们亲力亲为地搞破坏也没什么用,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那我就只好挑明真相了。”

这倒是实话,曹米二人都无法反驳。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科学家觉察到自己的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后来是怎么挂掉的?”

米几何看了未来的丈夫一眼,她也想问这个问题。

“乳腺癌。”

“什么?!”

两人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心想是不是他把两人的死因搞混了。

“这很罕见,但也更致命。”科学家继续说,“相比女性,男性的乳腺癌细胞更容易扩散,而且也很少有男人会想到要预防这个。”

曹沃的脸色顿时化为灰白色。

这不科学!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看开点。”

“怎么看开啊!我一个大男人竟然是这样死的。我这二十几年来,无论是相亲还是下载电影,从没歧视过平胸女性,这不公平!”

“你的好朋友李锐锐活到了九十一岁,但他四十岁时就患上了睾丸癌,切除了病变部分——现在你觉得好受点了吗?”

“嗯。”曹沃点点头。

我先声明一点,这和人性的丑陋无关,但我现在真的好受多了,好神奇。

米几何刚刚还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但是现在她也没笑的动力了,更不想知道自己的结局。他们的后代似乎也了解了她的想法,换了个话题:“不过这只是小事,后面还有更大的危机。”

曹沃差点要揍他了:“那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

“当然有,事关全人类的危机。”对方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

他出生于2017年,是意外怀孕的产物。

那时曹沃和米几何已经二十九岁了。前者在二十五岁时终究还是去了火葬场上班,处了一个同单位的女友,拖拖拉拉谈了三年,最后对方却跟着别人去了香港。米几何在2013年和某个相亲对象结了婚,两年后发现丈夫有外遇,离了,之后的两年里未再谈婚论嫁。

直到2017年,两人再度邂逅,后来相约去酒吧喝酒叙旧,都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发现两人一起躺在了宾馆的床上。

一个月后,米几何告诉曹沃,自己怀孕了。

“你那时候很想要孩子,因为觉得自己快三十岁了,年纪再大点生孩子会很危险。而你呢,被父母催婚许久,没有考虑清楚,就贸然向她求婚,后来你们两人很快领证,操办酒席。于是,我有幸以胚胎的形式参加了二位的婚礼。”

我那时肯定是脑子烧坏了。两人脸色铁青地想。

“你们结婚之后,都过得不习惯,互相指责,天天吵架,到我八岁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离了婚,结果你们俩都不要我,最后还是爷爷逼你要下了我的抚养权。”

“等等!我有那么狠心吗?”

“有。在我的记忆里,你每天下班后就是坐在电脑面前玩‘魔兽’,看《海贼王》;她呢,工作总是很忙,一闲下来就是出去应酬,或者购物、美容、泡夜店——反正你们俩都很爱玩,心理年龄远未成熟。我是被爷爷带大的。

“你们离婚之后,又各结了两次婚。

“曹沃先生,你很神奇,每段婚姻都维持了九年,九年后必然会离婚,直到七十岁因为乳腺癌挂掉。米几何女士,你因为第三段婚姻跟着丈夫去了国外,三年后守寡。过了三年和一个老外结婚,十一年后再度守寡,最后在六十一岁时因为滥用抗抑郁药物猝然离世。”

“你居然结了四次婚……”

曹沃看了看米几何,眼神复杂,好像他自己没结过三次似的。

“我们的未来这么惨?不会吧……”

科学家不屑于他们的神逻辑:“十四岁的你们不会料到你们二十四岁时的处境,二十四岁的你们又凭什么对五十四岁的自己那么有信心呢?你们离世前不久,我正好都在你们身边。你们二十岁之后,绝大部分的相处时间都用来吵架,但唯独在后悔当初相识相恋这点上有着高度的统一。父亲去世那年我四十二岁,之后的整整二十年里,我的研究方向转到了时空理论的变异运用。”

“你已经六十二岁了?”

科学家点点头:“我是所谓的天才儿童,小学连跳三级,初中跳两级,母亲第三次结婚后把我带去国外念书,二十岁时我就拿到了硕士学位——那时候父亲正好第三次结婚。”

“你……你这么聪明,真是我儿子吗?老曹家貌似一直……”

米几何怒了:“曹沃,你什么意思?!”

他们的儿子却面无表情:“我是你们遗传基因突变的产物。我小学连跳三级的时候,你就带我做过亲子鉴定;我十五岁被保送进大学享受全额奖学金的时候,你偷走我的血样又让人做了一次,而且还以为我不知道。”

曹沃哑口无言。

“你们曾经把我比为《生活大爆炸》里的那个天才科学家,可事实是,他搞理论,我却能把理论付诸实践,所以更危险。我多年来都在国外从事高尖端的科学研究,时空穿越机器是我带领另外几位科学家一起研制的,用了大量该国的政府经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当然会用这台机器做很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倘若是保护失传的生物物种或者毁于战火的名贵艺术品,那很好。可要是妄图改变重大历史进程,你们也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两个穿越者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今后惨淡的未来伤心,科学家儿子这番话拔高了高度,他们听完之后不由得心中一颤。

“我毕生事业的巅峰就是研制出时空穿越的技术,但这也是最可怕的发明,所以官方以为这台机器还处于试验阶段,只允许小白鼠小兔子穿越,但是我擅自启动,让自己先回来了。”说完他看了两人一眼,“只要我没有出生,就没有穿越技术的问世,人类最大的危机也会随之自动消除。而这一切的关键,正好也符合了你们当初的夙愿——改变少年时的人生轨迹,珍惜生命,远离彼此。”

分手,原本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现在居然关系到全人类了。尤其是曹沃,遥想当年,十四岁的曹小沃看多了漫画书幻想过拯救全人类,二十四岁找不到工作的曹沃幻想过毁灭全人类,但都不是用这个办法。

但不可否认,现在被儿子一说这背后的利害关系,还真是有点……Cool!

看了二十多年的华丽扯淡的英雄电影,现在终于轮到老子来拯救地球了。

2.

年级组长丁老太依照校长的指示,把曹小沃带去二楼的小会议室,由一名教导处的男老师看管着,自己先去处理一点别的事情。

可她一离开,就出现了防守漏洞。

从“苏老师”和“侯老师”走进教导处开始,有个影子就在外面悄悄地观察,直到发现米副校长也进了那间办公室,这才来到小会议室。丁老太前脚刚走,那个影子就敲了敲会议室的门。那个男老师还以为是丁老师又折回来了,开门却发现是个身材瘦小的女孩。

米副校长的女儿。

“老师好。”

男老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刚要问她这个时间怎么不在上课,就感到两腿之间一阵剧痛,疼得趴在了地上。

女孩绕过他,一把拽住目瞪口呆的曹小沃就往外走,整个过程不到七秒钟。估计那个老师三五分钟之内是爬不起来了。曹小沃边看边想,你平时看的言情小说的作者是三角洲特种部队还是海豹突击队?

“你干吗呀?”

此时此刻,曹小沃倒像是童话故事里被解救的公主,犹豫不决,态度扭捏:“这是要去哪儿?你刚才怎么能踢老师?太酷了……”

米小何史泰龙附体:“来救你!闭嘴!”

圣母显灵,自己的女神居然来救他了,这让小男孩感到有点……害羞:“苏老师会来救我的,你不要暴露自己……”

顿时变成谍战剧了。

“苏老师?嗬,那个老男人,他们俩是一伙的。”

女特工不屑地冷笑,表情与她这个年纪十分不符。

“谁?!谁是一伙的?”他还是被拽走了。

“侯汐。”米小何朝着文体楼走去,“他是个王八蛋,姓苏的也是。他们两个是大骗子。”

曹小沃感觉自己之前所有的世界观和希望都在发生变化。尽管他一直自诩是要拯救世界的人,他此刻关心的不是苏老师是不是骗子——他更加好奇的是,侯老师骗了米小何什么?

3.

【我们儿子的穿越理论图解】

2002年(春水点)→2013年(校庆日)→2078年(琥珀点)……

曹米的介入点←曹米的起始点←科学家的起始点

(科学家介入点二)(科学家介入点一)

①琥珀点(穿越起始点):穿越者从正常时态开始穿越的时间点,从那一刻开始时间将会静止,称为“琥珀状态”。

②春水点(穿越介入点):穿越者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春水点和琥珀点之间的那段时间,称为“春水时段”,也就是穿越者改变历史的那段时间。

③穿越方向(逆流法则):假如时间是一条从左往右的水平直线箭头,首先,穿越者不能去未来。其次,穿越者抵达春水点之后,接下来只有两个方向可以穿越:要么往更早的时空去,要么直接回到最初的琥珀点(所以琥珀点也是穿越的结束点)。比如,曹沃的儿子从2078年穿越到2013年,他要继续时间旅行,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去更早的时期如2012年,二是回到2078年,而不能从2013年穿越去2014年。除非他先从2013年回到2078年,然后再次穿越到2014年。

④穿越次数:因为根据科研结果,只有灵魂可以穿越到过去,人的肉身则不可以。因此,理论上,穿越者的灵魂可以无限次往前走,但每次往后,都只能回到最早的出发点。

⑤改变历史(修正过程):修正的原则是,一切都可改变。

⑥改变后果(修正效应):只有穿越者改变历史后结束穿越,回到琥珀点,其改变的历史才会出现变化,即“打碎琥珀”。穿越期间那段被改变的历史,会通过自身的客观和主观条件、偶然和必然因素进行重新梳理,给出最合理的“新历史”。

比如,曹米从2013年穿越回2002年,弄僵了小米小沃的关系,但没有从2002年立刻离开回到2013年,那么原来时空下的2013年他们还是那对分手的情侣,但时间是静止的,世间万物都是静止的。只有他们从2002年回到2013年校庆那天,历史才会被改变。

⑦蚕食时空(没有结束穿越):假如曹米一直没有结束穿越,而是在两个老师的体内,一直活到2013年的琥珀点那天,那么原来两人恋爱过的那段历史便顺其自然地会被现在这段新历史所代替。这段被替换掉的历史,被称为蚕食时空,这就是蚕食理论。

⑧修正效应的分支(杀死祖先):很多人纠结的问题就是,假如穿越回到古代,杀了我的某个祖先,甚至是当年的自己,那怎么办?其实很简单,杀死他之后,你最好就活在当下,进入蚕食时空,直到你附体的生命体自然死亡。否则,你杀死祖先或幼年的自己,然后结束穿越回到琥珀点,那么你就没有了,这种行为称为“无形毁灭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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