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张惟看着季可晴犹豫的样子，接着说：“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做为感谢，你要知道，我不习惯欠人家人情。”他的理由很合情理。

在李娅楠羡慕和花痴的目光下，季可晴顺从的上了车，张惟为自己初步的胜利露出得意的微笑，车转过路口之后，季可晴要求停车，这让张惟很不解，她如不答应，刚才干嘛要上车。

“我该回去了，我老公还在家里等我。”最简单却是最有杀伤力的理由，这句话让张惟吃惊的看着她。

“你该不会以为，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未婚吧？”她面带讽刺的问，他会不会太天真了。

“确实没看出来已婚，不过，就算已婚，我请你吃顿饭，这应该……”他才不管她已婚，还是未婚，他只知道做有挑战性的事情。

“我不会跟陌生的男子去吃饭的，这是对婚姻的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尊敬。”季可晴强硬的态度，确实让人心生敬佩。

“你觉得对婚姻的忠诚就是靠固步自封？”张惟轻扬嘴角，略带讥讽。

季可晴很讨厌他那个笑容，好像在嘲笑她这场残缺的婚姻。“固步自封吗？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一个好的女人，在自己有老公的情况下，理应跟其他的男人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样的独处，我想还真的是不适当，请你靠边停车。”她内心抗拒，生出来的话语，也不见得有多客气，连对一个陌生人基本的礼貌都快没有。

“我欣赏你，做个朋友，未尝不可？”他退一步来讲，表明自己并无它意。

顿时，季可晴心生尴尬，是自己太过于想要为许京烨保护好这一块领土，才会如此心生敌意，害怕他们企图来占据他的位置，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还这样心系一个不可能爱自己的人，默默的守候，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何却不愿离开。

“我有选择朋友的权利，请你停车，我要下车。”她咬住自己唇，憎恨自己这种已经不能和人正常接触的样子。张惟看出了她的紧张和坚决，如果他再不停车，难保她不会从车上跳下去，他乖乖的找了个地方，停稳车，季可晴赶紧推开车门，走下车，走得太急，差掉撞到迎面而来的人。

就是这么巧，她撞上的人正是方静娴，她在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这种情形下碰上她，在外人面前，她不想和他针锋相对。她礼貌的叫了声许太太，张惟看她刚才的样子，赶紧下车，看她撞到那里没，走过来，也没顾忌的旁边的人，关心的问她有没有事。

方静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张惟。

“呦，没看出来，你魅力还挺不小，又有个小子，被你勾搭上了。”这样的话从她的口里说出来与她的身份以及衣着很不符合，她应该是个很有修养的女人，可是，偏偏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请你尊重一下你儿子。”季可晴听到这样的话，肺都要快起爆了，她这么说，连许京烨一起都侮辱了，她绝不容忍人，玷污她对许京烨的忠诚。“没事，我要先回去了。”季可晴不想和她争吵，赶紧溜人。

方静娴好不容易逮到过机会，以往还找了私家侦探查她，就是没发现她和那个男人说过话，还真以为她可以拿贞节牌坊。

“我儿子，就他是个大傻瓜，自己老婆给他扣了顶大绿帽子，还不知道。”她反而越说越起劲，只顾自己口快，才没想这话丢了儿子的脸。

“你那只眼看着我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了？”季可晴气上心头，本来想委曲求全点，把这事过了，她非要揪住她不放。

“奸夫都在旁边了，难道还真要捉奸在床？”

她的话，让季可晴脸红，这么赤露的话她也说得出口，这老太太，亏她读了那么多书，完全跟个泼妇没两样。

“这位太太，请你放尊重点，我不管你是谁，你这么说话就太过份了，就算季小姐结了婚，她也有交朋友的权利。”张惟实在看不下去，这老太太也太能胡搅蛮缠了。

“呦，奸夫帮话了，你以为你们两个，我就怕了，我回去要我儿子和你离婚。”每次都这么嚷嚷，许京烨都当这话是她的口头禅了。

“如果你儿子要是听了你的，把这么好的老婆离了，也证明他就是个草包。”张惟把她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我送你回去，我想你先生一点不会介意，他会相信你。”张惟故意在方静娴面前这么说，偏偏这句话正中要害，每次，她诽谤季可晴，儿子都只是敷衍她一下，根本就不信，儿子不知被这女人下了什么蛊，竟然这么相信这个女人。

季可晴优雅的转身上了张惟的车，张惟还故意给她系好安全带，气得方静娴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她揪下车，撕成粉碎。

车开出去很久，张惟并没有问她家在那里，短短的一个小时，他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过于保护。

“刚才，谢谢你。”良久，季可晴才开口。本来对他没有任何好感，刚刚他的行为，让她有了些改观，或者他说得对，是自己太过固步自封，五年了，接触的都是女性，很少跟异性正常的交流。

“不用客气，刚刚那种情况，是男人都会开口的，你不知道，刚才那情况，如果我不是男人，我真想动手揍她一顿。”张惟夸张的表情，惹笑了季可晴。

他用余光看着偷瞄她的笑容，那样的笑，就如昨天，回过头来，轻微的勾起嘴角，淡淡的，却让人忍不住回味。

“昨天我帮你一次，今天你帮了我，算是扯平了，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多无谓的事。”季可晴真的怕了他今天送花，堵人的行为。

“那么，从现在开始，做个普通朋友怎么样？”张惟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话，不再那么的充满敌意。车里静得要命，张惟很忍受不了她这样不表态的回应，答案就不能肯定一点或否定一点。

看着他忍不住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季可晴忍俊不住的用手捂住嘴笑起来。

“你好，我姓季，名可晴，请问先生贵姓呢？”她正式的介绍自己，明知道他的名字，还要如此假装一番，这样的行为逗笑了他，原来她也不是那么的严肃和无趣。

略显暧昧的灯光，富有情调的音乐，店主调低灯光，为每桌点上一盏烛火，季可晴低垂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迷离和迷人，细细看来，她是非常有味道的一个女人，她身上具备某种感觉，是其她女子身上都未有的，淡而细致，柔而不弱，这样的感觉，让张惟不知不觉沉溺其中，这个时候，无声比有声更要让人觉得舒适。

季可晴抬起头，发觉他看着自己发呆，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惊艳的女子，不会得到如此痴迷的目光，微微笑着在他眼前晃动手指，“想什么？这么痴迷。”

张惟回过神来，认真的问：“如果女人都是一本书？那么你呢？你是什么书？”这样的问题，让季可晴诧异。

“张先生，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一本书，只有有才情的女人才能称得上是本书。”季可晴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这五年里，许京烨多多少少让她感觉到自卑，她知道真正论述起来，她无论长相，家世，才情，能力都配不上许京烨，一点也配不上，有时候，也很庆幸，竟然会嫁给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做妻子，如她愿意，可以一直守候这个男人生活下去。

“可我觉得你是，而且还是一本兵法，需要通过排除所有招数，才能抵达你的心里。”张惟的这句话，让季可晴觉得有点夸大其词，但是心里却很舒服，想必这世间的女子都喜欢得到他人的赞美，季可晴也只不过是世俗中的一个。

无意的偏过视线，她收起了笑意，呆呆的看着某处，张惟随着她发呆的视线看过去，隔着几桌的距离，一对男女正在低语嬉笑。

“认识的人？”看她的眼神不止认识这么简单，季可晴点点头，她发现自己是最可怕的一种女人，在脑海里已经划过千百种跑过去质问的情景，现实里，还可以表现得无动于衷，她可以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的老公和别人调笑嫣然。

“我们走吧！”她起身，预备离开，她不是不计较，只是连计较的权利和力气都没有，视而不见是对自己的宽待，第一次，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之前，不见不闻不问，还可以自欺欺人，如今呢？连自欺欺人的勇气都没有。

张惟看她满脸的失落，赞成的起身，买单，许京烨也看见了他们，季可晴这样的行为让他很惊讶，男人？季可晴的世界里除了他许京烨还会有其他的男人，这点是他预计不到，之前的那些年，他给过她自由，但是她连个说话的异性都没有。他预起身，想过去打个招呼，被对面的郝嘉拉了下来。“你要去哪里？”她紧张的神情让他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