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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正轨异事(中)

正爷手里紧捏着圆球,他的眼睛里却映出了李父倒地的一幕。李父并没有立即死去,却已离死不远了。毒虾接过混混手上的文件包,打开斜眼看了一下,才盯着倒在地上很久都没动一下的李父。李父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生命即将完结,只是想起了自己惟一的心爱的女儿的将来。听着从毒虾那张油水嘴里冒出来的泡泡,狠下心,也为了向黑帮发出最后的厉言,使出身上所剩无几的力气,猛地撑起身来喝道:“毒虾耙!我告诉你,即使我死了,也决不会让你找到我女儿的,我不会……”右手虽然已捂住胸前正在流淌着鲜血的伤口的李父,却无法“摆脱”人体脆弱的本质,猛地“咳”了几声,吐出一浆血来,只是连连不住地喘着粗气,“碰”!倒了下去。

毒虾走到李父脸边,哼了一声,说道:“放心地去吧,我会找到你那娇柔的宝贝女儿,我还会好好地疼爱她的。哈……”李父在自己处于微弱生命的时候,从笑声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了毒虾那张凶恶的脸,不知不觉目光扫到了窗外的景物,渐渐地看见了隐身在那的正爷,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猛地惊醒了正爷,正爷眼神一定,心想:“难道他看得见我?”又见李父闭了眼,这才发现不妙,念动咒语,圆球顿时散出白色光芒,射穿玻璃,现身冲进餐厅,再次运用神功抱起李父消失在毒虾面前。

却说孤独者吃了午饭,坐上汽车,问道:“喂,接下来去哪?我不想这样到处乱跑下去了!”眼睛里露出了冰冷的杀气。大汉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马上,很快就会到的,你就先睡会吧。”听完此话,孤独者顿然间觉得头晕,慢慢地睡着了。大汉见后,笑道:“哼!很快的,那可是你熟悉的地方。”说完,开动了汽车。然而,睡着的孤独者又一次做了那个“弃婴之梦”,这使他看见了梦中自己的孤单,以及那不得不面对自己惟一亲人的去世。但这些悲恨的感觉却又很快由于现在与心里确定的惟一而逐渐地淡化,逐渐地远去。只有李丝芝那娇柔的面容与强烈的温馨感,让他产生了深深的眷恋。

大汉的汽车停在了三管学校的大门外的巷口,他看了看四周的动静后,下车开了后门,从身上摸出一小瓶药水,正要喷在孤独者的脸上。不料,孤独者突然醒了过来,怒道:“杂碎!若不是我与你老大正在合作,恐怕你已经比跟我抢坐位的同学惨上十倍了。”大汉听了此话,又看了看他那犀利无比的眼睛,嚣张的气焰顿时冷却了下来。低声说道:“没有办法,这也是为了事情进展顺利。你看那边,那就是你要去完成的任务。”孤独者见后,心里顿生疑惑,思量之时,想起了他所担心的、喜欢的李丝芝。

大汉上了车,说了事体安排,又说在这里等他顺利回来。孤独者听了那“事体”更是疑惑重重,心绪紊乱下,只好走进了学校。此时,校内一片平静,这似乎给孤独者带来了另一种心情。向着自己的教室走去,却见室内空无一人,而其他班的同学依旧上着课。不料,门卫正巧看到,于是大声喝道:“是谁?谁在那里?”孤独者正愁没人询问,见了门卫,笑道:“哦。是我!”门卫定睛细下一看,吓了一跳,问道:“你,你怎么还在这?”孤独者道:“与你无关,我班的人呢?”门卫看了看校门外,道:“算了,在等会你班主任会带着同学们回来的。”话音刚落,只见赵老师与同学们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这才知道,原来是被他打成重伤的同学的伤势康复了,正被同学们照应着回到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教室去。

这一幕却让这个全身充满正义精神的孤独者感到胆怯了,不敢面对了,只好迅速藏到无人一角。然而,这一举动却被那伤势复原的同学看见了。孤独者小心地转过头去看了一下,暗自庆幸没有人跟来,此时悬在心里的石头也“轰”地一下落了下去。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不想,当他把头转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了他刚才几乎已经忘记的李丝芝。他俩对视一会然,猛然间内心的一切感情与感动也在那一刹那全都释放了出来。一切千言万语无须在说,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开阔处站着赵老师与同学们,而那伤势复原的同学正从那里一步一步地走来,脸上的笑容已充满了无尽友情与祝福。

孤独者尽着最大的定力掩饰着自己无法面对的情景,他只是看了看那个同学,不觉地笑了一下,那个同学以自己的宽容握住了他的双手,笑道:“过去的事,就让它从你我现在的友情中消散。”孤独者看了看全班同学,说道:“好!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感情,谢谢啦!太谢谢啦!”赵老师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一起进了教室,说了一些交流感情的话,孤独者叫了李丝芝一同出了教室。

却说正爷早已将伤势惨重的李父救回了李丝芝的家里,见到来客带领着几名警察离去以后,才将圆球摸了出来,正准备念动咒语加以救治,却见李父咳了几下,举起右手摇了摇。正爷知他所说的意思,劝道:“你这样不行,还是先把伤治好吧。”李父的力气虽然几乎用尽,但还是加以拒绝地说道:“我现在是明白了,死比活着更痛快,别在劝我了,我是没救了,只是我的女儿……”正爷看着这个打算以死来放下所有责任的李父,叹道:“既然你还惦记着自己的女儿,就更不应寻死,而是要以自己的关爱来祢补自己的所犯下的过错。”这句话虽然传进了李父的耳里,却并没有涌入他的心里。他流着泪,带着没能祢补的过错,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孤独者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李丝芝说道:“孤独哥,你不是在黑帮那里吗?怎么……”孤独者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低声说道:“小声点,我是回来完成任务的。”李丝芝心里愈感疑惑,只是笑了一下,道:“什么任务?”孤独者说了以后,道:“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找校长呢?”看着出神的李丝芝,突然“啊”地叫了一声,道:“孤独哥,我……我想起来了,我被黑帮绑架的那一晚,我亲眼看到校长与黑虾在大厅里商量着什么。”听了此话,孤独者才从迷雾里走了出来。又看了看周围,“叮”地铃声响了,全校的同学都走出了教室玩耍了,只好说道:“没办法,我得去了。”李丝芝的眼睛里露出了无奈的目光,道:“小心点。”孤独者笑道:“一定!剩下的……你先去把这件事告诉给赵老师。”当即分头行事。

孤独者定了定神,进入了校长办公室。李贤见后,笑道:“是黑帮叫你来的吧。”孤独者“恩”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李贤斜眼看了看他,冷笑道:“怎么?害怕了,哼!别怕。”说着从抽屉了拿出那包文件,说道:“这是警方为了将黑帮一网打尽,所设下的陷阱,这包文件包含引黑帮上勾的重要机密。”孤独者坐在那里听着李贤编出来的谎言,只是站起来接过了文件包,笑道:“我倒是没有害怕,只怕黑帮不上当。”李贤一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心里有些不安了,道:“当然,这成功与否,全在你的身上了,孤独者,你可要小心行事才是。”孤独者心里却想:“怪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难道真如丝芝所说的?”李贤此时的心情一团糟,巴不得孤独者马上离开这里,恨不得他死在这次行动之中。直到孤独者走后,李贤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使他愣了半天。

天依然是阴暗的,时间迅速,转眼间已是黄昏。此时,孤独者正坐在黑虾的大楼餐厅里吃着饭,黑虾喝了几杯酒后,忽然大笑了一阵,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没想到你真的完成了。”孤独者没有答话,目光中却露出了一些疑惑。黑虾看了他一眼,拿着酒瓶走了过去,笑道:“来,喝一杯。”孤独者一听,神情顿时变得“惊喜万分”。却只是站了起来,连声说道:“我……我不会,从来都没有喝过酒,这……”黑虾哈哈一笑,倒上了一杯,道:“真没想到这位眼神犀利无比的孤独者还怕喝酒。”孤独者笑道:“既然老大这样说我,我就不客气了。”说完,端起酒杯猛地倒进了肚里。

随着黑虾的又一阵笑声后,孤独者忽然想起了李丝芝对自己说的李贤与黑虾勾结的话。只好又喝了几杯,渐渐地觉得身体有些瘫软,头昏得厉害。黑虾叫人扶他进了一间睡房,自己站在门口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才看着站在一旁的大汉,说道:“你再去给李贤打个电话,就说最后的交易时间定在了国庆节,也就是三管学校特有的节游日了。到时在林木山园见面。”大汉嘀咕了一会,说道:“节游日,那不就是明天。”黑虾仍了烟,朝睡房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自信感,挥了挥手,向楼梯口走去。

月光却已悄悄地铺洒在大地之上,景物也随之而灰暗。却见李丝芝正在公路上骑着自行车,她的神情里露出了一些难以明亮的色彩,她想着许多事,却想起了下午的情景:放学以后,李丝芝找到赵老师,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赵老师惊了一阵。却见来客正从校门外走了进来。当即向他说了情况,来客为了掩饰绑架一事,只是与张局长通了话,说明情况,安排了一些事务。来客想了一会,决定留在学校巷外曾经孤独者光顾过的老头商店里,以便监视李贤的行踪。可是,赵老师忽然想起绑架一事,看了看李丝芝,对着来客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事态已变成了这样,李丝芝,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叹了口气,安慰道:“在你被黑帮绑走不久,你爸爸也被黑帮……绑走了。”李丝芝听后,突然感到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就似被电击了一般。来客只好安慰道:“放心吧,虽然还没有什么消息,但我相信,有了你刚才提供的线索,这个消灭黑帮的行动很快就会成功。”赵老师见李丝芝神情有些呆木,笑道:“不会有事的,况且孤独者也进展得很顺利。如果害怕的话就留在学校,住在我那里。等到你爸爸被救回的时候,再……”话未说完,李丝芝岔道:“不!我要回家里去,至少我还可以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等到爸爸回来。”这句话让赵老师与来客有些吃惊,但也只得答应她的选择。李丝芝想到了她与孤独者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不知不觉已回到了家门外。

这个家以及四周看上去似乎少了什么,却多了大片宁静。打开门以后,看到了银白的光芒散透了整个屋子。一会就消失了,灯光却亮了起来,却见正爷站在自己的面前。李丝芝本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的,担忧的心情扰乱了她的思路,坐在窗边,目光看着李父曾经被打的地方,想了一会,情绪难以控制,流下了眼泪。

正爷念动咒语,恢复了原来的穿着。李丝芝看着这惊奇的一幕在自己眼前出现,不知如何是好。正爷走过去细看了她一眼,揣好圆球,说道:“丝芝,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不过在我表明自己以前,你要打起精神来,去面对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李丝芝想说的话已无法在说出来了,只是跟着正爷走进了另一间房间。

房间里的床上躺着的是李父的遗体,李丝芝却早已晕倒了过去。正爷站在一旁等了一会,才见李丝芝醒来,她大声的痛哭着。正爷安慰了很久,她才冷静下来。正爷笑道:“这是你爸爸自己选择的路,我也是无能为力。”李丝芝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正爷道:“他不想在受那种矛盾的摧残了,这是他的选择。”李丝芝想了很多,不觉地又落下了眼泪。正爷搽着她脸上的泪水,说道:“这是毒虾干的。”李丝芝觉得自己太傻了,说道:“没想到我自己的逃脱,却是以爸爸的命来换的。”看着躺在床上李父,走过去用双手抚摩着自己爸爸的脸,又想起了她那过世的妈妈,恨与爱交融在一起,她的感情也随之淡化了进去。

李丝芝忽然说道:“正爷,可以告诉我了吧。”正爷还没回过神来,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猛然觉得有些不对。李丝芝的神情也变得镇定许多,又道:“正爷,我……我想亲手杀了那个恶魔。”看着这个娇柔的女孩突然说出了这么坚定的话,正爷本想相劝的心思也很快地消逝了。只好叹道:“好吧,丝芝,你既然决心已定,我也就不勉强了。其实我并不是扫地的,而是为了找到可以解救公主的救星,特意从一万年前来的外星人。”听他这么一说,李丝芝想起了当时正爷救走自己时的情形,顿时有些害怕,往后腿了几步。

正爷笑道:“不要怕,过来看看这个。”只见正爷从怀里摸出了圆球,念动咒语,圆球放出光芒以后,渐渐地现出了图象来。李丝芝看着圆球里那憔悴的女孩站在石壁旁遥望着天上的月亮,那神情正在期盼着什么,画面又切至正爷坐上外表跟陨石一样的机器,告别了公主,随后落到了离三管学校不远的地方。画面消失后,正爷收好了圆球,道:“正因为你与公主长得太像了,我出来的那晚,看到了你,所以才……”李丝芝的脑海里显现出了陨石机器的外表,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久以来一直埋藏在心里未能解开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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