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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龙运懊恼的叹道:“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一名女子,居然也有与今科探花比肩的才情,真正是谁说女子不如难呀!”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

“敏儿,敏儿,可巧了,我刚出你们贾府的门,竟碰到一个人,你猜是谁?”卫若云高兴的跑进贾敏的闺房问道。

贾敏盯着她未作声,谁知道这个疯丫头又玩什么花样。

“是那个与你一起夺魁的白衣少年!”卫若云叫道。

“他?”贾敏竟恍惚了,只因昨晚的巧遇,那卫氏姐妹和冯姿竟是整晚的打趣她与那白衣少年二人。

“你可知他是谁?”卫若云问道。

贾敏扭头说道:“他是谁与我何干?”嘴中虽逞强说着,心中确是极想知道的,毕竟那少年的俊逸与才学也令自己钦慕不已。

“他就是今科的探花郎林如海,那个退了你的生辰八字的人。”

“噢!”竟有一丝失望,只因听说他家中美姬无数。

卫若云见贾敏形态懒散,于是又笑问:“你知道他来做什么?”

贾敏摇了摇头。

“他来提亲的,为你!”卫若云提醒说道。

“提亲?为我?”贾敏不可置信,若真是他,家中定是会应允的,况且是他本人亲自来提,对贾府不知是多大的荣耀,听说,他退的婚事不下十数家呢。可,对自己而言,因了美姬一事,他可不是自己的理想中人,即便对他,自己曾有一点小小的心动。

卫若云见贾敏的神情笑道:“人家现在请了八个媒婆在贾府外候着,那排场,真壮观,现下只怕金陵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卫若云笑道:“啧啧啧,真正是探花郎呢,好像知道你的心事似的,所以呀,他也没有立时进府,只是托我转交一封信与你,说是除非你点头,他是不会让你为难的。”将手中的信交到贾敏的手上。

贾敏疑惑的拿过,打开书信,有二张,但见第一张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生一世恋伊人,不离不弃不负卿。

“伊人?一人?哇,真的有知音出现了。”卫若云叫着,难以置信她看到的事实。

贾敏激动的站了起来,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么?从昨晚见他的第一眼起,自己有了小小的心动,可当知道他是当今的探花,自己又有了小小的失望,只因听说探花朗家美姬无数。

如今他竟这般写,难道那些美姬传言是假的么?他又是如何认定自己的,要与自己共同白头,而且是自己理想中的境界。

贾敏拿信的手不觉有些颤抖,宁神后又拿出第二张信纸,一见之下,竟是怔住,原来是昨晚自己所写的《咏白海棠》。

“原来,他认出了我。”贾敏心中暗叹,这探花郎真是好心思。

卫若云也是看出了那首诗,惊叫说道:“天,《咏白海棠》,你写的?原来他认出你了,难怪一大早就来提亲。”

贾敏低头沉思,那一袭白衣,一身俊逸的形象再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卫若云见贾敏犹豫不决,于是又笑道:“他可悄悄对我说啦,除非你点头,他才进府,否则,他不会为难你,权当你报当日拒婚之仇。”

贾敏闻言叹道:“他这么说?”

卫若云‘噗哧’一笑道:“是呀,当日他拒婚在前,今天你拒婚在后,不是报仇是什么?况且他这么大的排场,可是给你长脸呢?你呢,真要拒绝么?”

“我?”贾敏竟是心乱如麻。

卫若云见贾敏心绪左右摇摆不定,于是建议道:“依我说,他都允你承诺了,只有你一个妻子,可想是懂你之人,如今这世,实属难得。再说那西宁郡王有意,你未见得躲得过,我看不如依了的好,若它日,他真的有负于你,到时再说也不迟。”

贾敏一听这话,心已放软,走至桌边,提起笔来,将昨晚林如海所写的《咏白海棠》一字不差的默了出来,复用信封封好,交给卫若云,说道:“你去交给他,他自是明白。”

“他真的能懂?”卫若云接过信,不明所已。

贾敏含羞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卫若云惊诧不已的拿着信,既然当了信使,好事自是要做到底的,如是急急出门而去。

当天,贾府震惊于林如海的亲来提亲,更喜在金陵长了脸,要知道这林家可是几代列候,如今这林如海不光与天子交情甚好,而且是当今的探花,是各府抢手的女婿,不想竟落在了贾家,自是高兴的同意,林如海提亲成功,亲事订下。

三日后,宫中来人,贾府一众人等听说是来宣旨的,急忙出府跪拜迎接,只听宫中公公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国公之后贾敏才识过人,冠盖金陵,特赐婚与列候林公之后今科探花林如海,择日完婚。

贾府一众人等大喜,急接了旨,又打发了赏钱,亲送了公公回宫,这才回府安排婚事。贾敏更是娇羞不已,心喜自己的所求终是有了结果,不在话下。

皇宫中,皇帝龙运和三个好友围坐一处,虽在冬季,满园皆有萧条之景,但因了这四人,却也别有风韵。只听皇帝笑道:“我说如海,不想你真是先下手为强了,竟是先提了亲,再来请旨,你就不怕她恼了么,要么出家,要么一死了之的。”只因映像中,那贾敏可是激烈之极的。

“不会。”林如海含笑答道。

“为什么?”另外三人一齐问道。

“因为白海棠。”林如海笑道。

“白海棠?”三人又一齐齐问。

对于这三人,林如海从来也未隐瞒什么,于是将自己提亲,赋诗,以及贾敏回赋的事一一说了,引得众人一阵阵叹息,大赞林如海了得。

估计这林如海应该还未见贾敏的真容。皇帝龙运笑着问道:“你想不想见见她?如果她面纱下的那张脸不如文采出众,你是否会失望?”

林如海闻言笑道:“我看中的是她的才学见识,至于长相,倒在其次,任她丑如无盐,我也只认她了。”

龙运笑道:“好,我成全你,宣她一见,解你相思,如何?”

北静王水域闻言,知道有机会了,于是故意笑道:“那也得有理由呀!”

龙运嘴角勾笑,自信回道:“现下秀女陆续进宫,我就以贾敏才学冠盖金陵为由,让她进宫作教习,待我的大婚完成后,再让她出宫,这样的话,如海不就有机会见到她了。”

“不好,依她的性子,恐她心生别扭。”林如海反对说道。

“怎么?婚都赐了,你怕什么?怕我们和你抢不成,就这样说定了。”龙运说完已是挥手,命来公公传旨。林如海一见之下知道是不能反对的了,只好作罢。

秀女陆续进宫,住进选秀房,贾敏亦因教习诗词歌赋事由被传唤进宫。

“抬起头来!”龙运笑吟吟的说着,只因自己的另外二个好兄弟此时可都是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她的脸对不起那林如海的俊容,而林如海的紧张则是来源于第一次可睹佳人的真容。

贾敏跪拜地上,一直不敢抬头,如今听了皇上的一席话,慢慢地将头抬起,但见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休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龙运等四人同时教贾敏的容姿所折服,不约而同站起身,难掩惊艳之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龙运脱口而出,难掩震惊,竟心生一股酸楚。

林如海一见贾敏,自是心涛起伏,原想上天公平之极,许了贾敏才学,容貌应该不过凡凡,不想竟是美艳之极,也是震住,如今听了皇上的一席话,霍地惊醒,看皇帝看贾敏的眼神,心下暗惊。

贾敏何其聪明,一现皇帝神色,闻其语言,心中已暗叫不妙,急忙低下头来,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龙运沉默一会儿,淡淡的说道:“以你的才学,不要叫那些秀女们沾污了你,不要和她们厮混在一处,你就暂住凤藻宫,有事我再传唤。”

北静王水域、林如海、甄子润一听之下心惊不已,凤藻宫,可是妃子住的地方,这皇帝是何用意?

贾敏闻言,心中亦是心惊不已,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说道:“皇上,民女自觉才识学浅,那冠盖金陵不过人之谣传,如今进宫教习已是多有浮夸之辞,如果不和那些秀女姐妹们住在一处,日以继夜倾尽愚力,只怕辱没了皇上的期望,所以民女大胆请旨,还是和那些姐妹们住在一处的好。”

龙运听了贾敏的一席话,面上神色复杂之极,忆及当日‘素馨小筑’所听言语,知道这贾敏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如果不依她的话,以她火烈的脾性,只怕反倒是物及必反了,于是说道:“既是如此,也罢,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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