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58600000001

第1章 灵与肉(1)

张贤亮

他是一个被富人遗弃的儿子……

——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

许灵均没有想到还会见着父亲。

这是一间陈设考究的客厅,在这家高级饭店的七楼。窗外,只有一片空漠的蓝天,抹着疏疏落落的几丝白云。而在那儿,在那黄土高原的农场,窗口外就是绿色的和黄色的田野,开阔而充实。他到了这里,就像忽然升到云端一样,有一种晃晃悠悠的感觉,再加上父亲烟斗里喷出的青烟像雾似的在室内飘浮,使眼前的一切就更如不可捉摸的幻觉了。可是,父亲吸的还是那种印着印第安酋长头像的烟斗丝,这种他小时候经常闻到的、略带甜味的咖啡香气,又从嗅觉上证实了这不是梦,而是的的确确的现实。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父亲把手一挥。三十年代初期他在哈佛取得学士学位以后,一直保持着在肯布里季时的气派,现在,他穿着一套花呢西服,跷着腿坐在沙发上。“我一到大陆,就会了一句政治术语,叫‘向前看’。你还是快些准备出国吧!”房里的陈设和父亲的衣着使他感到莫名的压抑。他想,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但又怎能忘记呢?

整整三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秋天,他捏着母亲写的地址,找到霞飞路上的一所花园洋房。阵雨过后,泛黄的树叶更显得憔悴,滴滴水珠从围墙里的法国梧桐上滴落下来。围墙上拉着带刺的铁丝;大门也是铁的,涂着严峻的灰色油漆。他掀了很长时间门铃,铁门上才打开一方小小的窗口。他认得这个门房,正是经常送信给父亲的人。门房领着他,经过一条两旁栽着冬青的水泥路,进到一幢两层楼洋房里的起居室。那时,父亲当然比现在年轻多了,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羊毛坎肩,肘臂倚在壁炉上,低着头抽烟斗。壁炉前面的高背沙发上,坐着母亲成天诅咒的那个女人。

“这就是那个孩子?”他听见她问父亲,“倒是挺像你的。来,过来!”他没有过去,但不由自主地瞥了她一眼。他记得他看见了一对明亮的眼睛和两片涂得很红的嘴唇。

“有什么事?嗯?”父亲抬起头来。

“妈病了,她请你回去。”

“她总是有病,总是……”父亲愤然离开壁炉,在地毯上来回走着。地毯是绿色的,上面织有白色的花纹。他的眼睛追踪着父亲的脚步,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

“你跟你妈说,我等一下就回去。”父亲终于站在他面前。但他知道这个答复是不可靠的,母亲在电话里听过不止一次了。他胆怯而固执地要求:“她要您现在就回去。”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把他推向门口。“你先回去,坐我的汽车回去。要是你妈病得厉害,叫她先去医院。”父亲送他到前厅,突然,又很温存地摸着他的头,嗫嚅地说,“你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你就懂得,懂得……你妈妈,很难和她相处。她是那样,那样……”他仰起脸,看见父亲蹙皱着眉,一只手不住地擦着额头,表现出一种软弱的、痛苦的神情,又反而有点可怜起父亲来。

然而,当他坐在父亲的克莱斯勒里,在滚动着金黄落叶的法租界穿行的时候,他的泪水却一下子涌出来了。一股屈辱、自怜、孤独的情绪陡然袭来。谁也不可怜!只有自己才可怜!他没有受过多少母亲的爱抚,母亲摩挲麻将的时候比摩挲他头发的时候多得多;他没有受过多少父亲的教诲,父亲一回家,脸就是阴沉的、懊丧的、厌倦的,然后就和母亲开始无休无止的争吵。父亲说他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就能懂得……实际上,十一岁的他已经模模糊糊地懂得了一些:他母亲最需要的是他父亲的温情,而父亲最需要的却是摆脱这个脾气古怪的妻子。不论是他母亲或父亲,都不需要他!他,不过是一个美国留学生和一个地主小姐不自由的婚姻的产物而已。后来,父亲果然没有回家。不久,当他母亲知道父亲带着外室离开了大陆,不几天也就死在一家德国人开的医院里。

而正在这时,解放大军开进了上海……

现在,经过了三十年漫长的岁月,经过历史上任何三十年都从未容纳过的那么多变故,这个父亲却突然回来了,并且还要把他带到国外去。整个事情是那么不可思议,以致他都不能完全相信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的父亲,坐在他父亲面前的就是他自己。刚刚,有父亲的女秘书密司宋打开贮藏室给父亲拿衣服的时候,他看见大大小小的箱子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旅馆商标:洛杉矶的、东京的、曼谷的、香港的,还有美国环球航空公司印着波音747的椭圆形标签。从这个小小的贮藏室里掀开了一个广阔的世界。而他呢,只不过是在三天前得到领导转来的国际旅行社的通知,经过两天两夜汽车和火车的颠簸才到这里的。他提来的灰色人造革提包放在长沙发的一角。这种提包在农场还算是比较“洋气”的,但一到这间客厅也好像忸怩起来,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提包上面放着他的尼龙网袋,里面装着他的牙具和几个在路上吃剩下来的茶叶蛋。他看着那几个诧异得咧开了嘴的、畏缩地挤在一起的茶叶蛋,想起临走那天晚上,秀芝还叫他多带些茶叶蛋给父亲吃,不禁苦笑了一下。前天,秀芝一定要带着清清到县城的汽车站去送他。自他们结婚,他还没有离开过农场,他这次远行简直成了他们小家庭的一次划时代的壮举。

“爸爸,北京在啥子地方?”

“北京在县城的东北边。”

“北京有好多好多县城大吗?”

“有好多好多县城大。”

“有马兰花?”“没有。”“有沙枣子吗?”“没有。”“唉——”清清像大人似的长叹一声,用手托着下颏,显得非常非常失望,她认为好地方是应该有马兰花和沙枣子的。

“傻丫头,北京可是个大地方咧!”赶车的老赵逗她,“你爸爸这回可要远走高飞□!说不定要跟你爷爷出国哩。是不是,许老师?”秀芝蜷着腿坐在老赵背后,向他微微一笑。她没有说话,但仅仅这一笑,就表现了她的信赖和忠贞。她不能想象他会到别的国家去,就和清清不能想象北京有多大一样。

车辙交错的土路坎坷不平,牲口在上面颠踬地踏着碎步。路北边是一片整齐的条田,路南边,在雾霭朦朦的远方,就是他原来放马的草场。这里的一切都像是有股磁性的吸力,三匹马拉着一辆车也显得那么费劲。是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他绵绵不尽的回忆,要离开它们了,他陡然感到更加亲切。他知道三棵紧挨着的白杨后面,有一棵粗壮的沙枣树。他下车折了一枝,几个人在车上一颗颗地吃起来。这是西北特有的酸涩而略带甜味的野果,六○年饥荒的年代,他曾经靠这种野果度日。很多年没有吃了,现在吃起来却品出了一种特别令人留恋的乡土味,怪不得清清要问北京有没有沙枣呢!“她爷爷保险没有吃过沙枣!”秀芝把核吐到车外,笑着说。这是她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力来想象这个从国外回来的公公了。

其实并不需要想象,父子两人是如此相似,就是秀芝在街上碰见也会认得出来的。两个人都是细长的眼睛,线条纤细的、挺直的鼻梁,轮廓丰满的嘴唇,甚至举手抬足之间都表现出基因的痕迹。父亲并不显老,虽然肤色和儿子一样黝黑,但那一定是有洛杉矶或是香港的海滨浴场上晒出来的,一点也不憔悴。父亲仍然是那样讲究,那样注意仪表,头发尽管花白却一丝不乱,手背上虽然出现了老人斑,但指甲却修剪得十分光洁。茶几上,在精致的咖啡杯周围,散乱地放着三B牌烟斗、摩洛哥羊皮的烟丝袋、金质打火机和镶着钻石的领针。他怎么会吃过沙枣呢!?

“啊,这儿还能听到丹尼·古德门的《恒河上的月光》!”密司宋能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她长得高大丰满,身上散发出一股素馨花的香气,一头长长的黑发被一条紫色的缎带束在脑后,不时像马尾一样甩动着。“董事长,您看,北京人跳迪斯科比香港人还够味,他们现在也现代化了!”

“任何人都抵御不了享乐的诱惑。”父亲像把一切都看透了的哲学家似的笑着。“他们现在也不承认自己是禁欲主义者了。”吃完晚饭,父亲和密司宋把他带到舞厅。他没有想到北京也有这样的地方。小时候,他也曾跟父母到过上海的“梯梯斯”、“百乐门”和“法国夜总会”,现在应该像是旧地重游,但是,当他看到有柔和的乳白色的灯光中,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和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在他身边像月光中的幽灵似地游荡的时候,却感到不安起来,就像一个观众突然被拉到舞台上去当演员一样,他无法进入要他扮演的角色。刚才在餐厅里,他看见有的菜只动了几筷子就端了回去,竟从肠胃里发出一阵痉挛似的反感。在他那儿,上县城的国营食堂都要带一个铝制饭盒,把吃剩下的饭菜带回家去。

大厅里响着乐曲,有几对男女跳起奇形怪状的舞蹈。他们不是搂抱在一起,而是面对面像斗鸡一样互相挑逗,前仰后合。这些人就这样来消耗过剩的精力!他想起现在正在热得发烫的稻田里收割的人们。他们弯着腰,从右到左,又从左到右不停地摆动上肢。偶尔,他们抬起头向远远的担子嘶哑地喊着:“喂,水,水……”啊,要是他现在能够躺在那一片绿荫下,在汩汩的黄色的渠水边,闻着饱含稻草和苜蓿香气的微风,那该有多好……

“您会跳舞吗?许先生。”忽然,他听见密司宋在旁边问他。他刚捕捉到的一点味儿马上消失了。他掉过头瞥了她一眼:她也有一对明亮的眼睛和两片涂得很红的嘴唇。

“不,不会,”他心不在焉地向她笑笑。他会放马,会犁田,会收割,会扬场……为什么他要会跳舞呢?

“你别为难他了,”父亲笑着对密司宋说,“你看,汪经理来请你了。”一个穿灰色西服的漂亮男子绕过桌子走来,笑嘻嘻地向密司宋一弯腰,两人翩翩下了舞池。

“你还要考虑什么呢?嗯?”父亲又燃起烟斗,“你比我还清楚,共产党的政策是经常变的,现在办签证还比较容易,以后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我也有我所留恋的。”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父亲。

“包括那些痛苦吗?”父亲意味深长地问。

“唯其有痛苦,幸福才更显出它的价值。”

“嗯?”父亲凝视着他,不解地耸了耸肩膀。

他心头突然掠过一阵惆怅。这才想起父亲也是属于这个陌生的、不可理解的世界的。形体上的相似消除不了精神上的隔膜。他也像父条凝视他那样望着父亲,而两个人的目光都不能透过对方的视网膜看到眼睛深处的东西。

“是还……还怨恨吗?”最后,父亲低下眼睛。

“不,完全不是!”他把手一挥。这个动作也完全像他父亲。“正如您说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完全是另外的事……”舞曲变换了,这次是低沉的、缓慢的,像渠水经过长长的渠道。灯光好似暗淡了一些,他看不清舞池里憧憧的人影。父亲低下头,用手不住地擦着额头,又表现出那种软弱的痛苦的神情。“是呀,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可是回想起来,还是痛苦的……不过,我的确很想念你,尤其到现在……”

父亲喃喃的低语配上这支比较典雅的舞曲,也使他动了感情。“是的,这我相信。”他沉思地说,“我也想念过你的。”

“是吗?”父亲抬起头来。

是的。二十年前,在那个秋天的夜晚,月光穿过窗纸被大雨淋破的窗棂,洒在一群像一堆堆破布的人们身上。十几个人睡在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里。他紧贴着墙根,带着土碱味的潮气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冷得直打寒战,干脆从湿漉漉的稻草上爬起来。外面,泥泞在月光下像碎玻璃一样闪光。到处是残存的雨水。空气里弥漫着腐败的水腥气。他找到马圈。那里还比较干燥,马粪尿蒸发出一股熏人的暖气。马、骡子、毛驴都在各自的槽头上吭哧吭哧地嚼着干草。他看到有一段马槽前没有拴牲口,就爬了进去,像初生的耶稣一样睡在木头马槽里。月光斜射进来,在马棚的山墙上划出一条分开光与影的对角线。一匹匹牲口的头垂在马槽边,像对着月亮朝拜似的。这时,他陡然感到非常凄怆,整个情景完全象征性地指出了他孤独的处境:人们抛弃了他,使他来和牲口为伍!

他哭了。狭窄的马槽夹着他的身躯,正像生活从四面八方在压迫他一样。先是被父亲遗弃,母亲死了。舅舅把母亲所有的东西都卷走,单单撇下了他。以后他搬到学校宿舍,靠人民助学金上学。共产党收留了他,共产党的学校教育了他。在五十年代那种开朗的气氛中,虽然他具有一副在畸形的家庭中养成的孤僻、敏感和沉默寡言的性格,但也慢慢地溶化在一个大集体里。和五十年代所有的中学生一样,他对未来也有一个美丽的梦。毕业了,梦成了现实。他穿着蓝布制服,夹着备课本,拿着粉笔走进教室。他有了自己生活的道路。但是,就因为学校支部书记要完成抓右派的指标,就又把他推到父亲那里去。好像肉体上的血缘关系必然决定阶级的传宗接代,他又成了资产阶级一分子。过去,资产阶级遗弃了他,只给他留下一个履历表上的“资产”,后来,人们又遗弃了他,却给他头上戴了顶右派帽子。他成了被所有的人都遗弃了的人,流放到这个偏僻的农场来劳教。

一匹马吃完了面前的干草,顺着马槽向他这边挪动过来。它尽着缰绳所能达到的距离,把嘴伸到他头边。他感到一股温暖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他看见一匹棕色马掀动着肥厚的嘴唇在他头边寻找槽底的稻粒。一会儿,棕色马也发现了他。但它并不惊惧,反而侧过头来用湿漉漉的鼻子嗅他的头,用软乎乎的嘴唇擦他的脸。这样抚慰使他的心颤抖了。他突然抱着长长的、瘦骨嶙峋的马头痛哭失声,把眼泪抹在它棕色的鬃毛上。然后,他跪爬在马槽里,拼命地把槽底的稻粒扒在一起,堆在棕色马面前。

啊,父亲,那时你在哪里?

现在,这个父亲终于回来了!

这不是梦,父亲就睡在他隔壁;这不是梦,他自己也的的确确是睡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他摸着身下的床垫,和那硬绷绷的木头马槽多么不同!月光透过薄纱窗帷,在地毯上、沙发上、床上投下一块块边缘模糊的菱形方格。在朦胧的月光中,这一天获得的印象这时又清晰地呈现了出来,而他所得到的总的感觉,则是他完全不适应、不习惯这一切。父亲回来了,但这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父亲的回来不过是勾引起他痛苦的回忆。打破了他的平静而已。

尽管已到秋天,但房间里好像越来越闷热。他索性掀开毛毯,翻身坐起来,扭亮台灯,用漠然的眼光环顾四周。最后,他的目光光落在自己的躯体上。他看到肌肉突起的胳膊,看到静脉曲张的小腿肚,看到趾头分得很开的双脚,看到手掌、脚跟上发黄的茧子,他想起了下午父亲对他的谈话。

同类推荐
  • 民意是天

    民意是天

    《民意是天》围绕贺家湾村民贺瑞阳三次竞选村委会主任的经历,反映了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农村新生的草根民主在与几千年官场潜规则、宗族、房派、黑恶势力等的斗争中所走过的艰难而曲折的路程,热情讴歌了时代的进步和一代新人的成长,并揭示了传统力量的强大与制度的痼疾,直言不讳地反映了当前村民自治下村委会与村民、村委会与村党支部、村委会与乡政府等的复杂关系,为我们呈现出了一幅转型期中国乡村社会政治、社会和家庭的生动画卷,并为我们留下了大量反思和追问的广阔空间,对当前正在不断深化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具有独特的认识价值。
  • 香寒

    香寒

    他是复仇而来的金融巨子,她心甘情愿含笑饮鸩;她是瑰丽带刺的商界蔷薇,他却让她成为锦上花。为了相同的敌人、刻骨的仇怨而结合在一起的他们,最终会选择爱情,还是背弃?
  • 亡者童眼:大头娃娃,凶画诡事录(新惊魂六计)

    亡者童眼:大头娃娃,凶画诡事录(新惊魂六计)

    汇集当前都市公寓最可怕、最扑朔迷离的故事,不到最后一秒,你一定无法知晓真相。瞧,游走在噩梦边缘,令人窒息的惧意正在蔓延着……夜半三更,谁的高跟鞋在雾巷阁楼响起?扎纸刘、定风猴、血风扇、财神咒……谁在谋杀我们的似水年华?凶画降临,所有诡事绘出人间丑恶。
  • 泪总往下流

    泪总往下流

    《泪总往下流》里每一个故事虽短小却丰满,情节曲折,结尾 发人深省。茶余饭后的古今闲话,酸甜苦辣的世间真理。
  • 最深情爱恋:此生不渝

    最深情爱恋:此生不渝

    继匪我思存之后,最暖伤女王玄默演绎极致情深!青梅竹马少年时,他被迫将她弃于火海之中。他求婚之日,她背叛多年恩爱,反送他一颗子弹。从此,她心里有座坟,葬着已亡人。谁料,三年后,他又突然出现……
热门推荐
  • 抗不住的诱惑

    抗不住的诱惑

    陈吕俩家,世居在一个小山村里,两家的俊儿俏女皆长大成人。吕家老大吕世国进城后,却走上了不归路。王少秋与杨小白突然结婚,打乱了聂良如与吕世国的行动计划,他们只好抓紧做出逃准备。可他们很快就被发现了……纠缠不息的两户山村人家最终扯出了一场惊天大案。亲情、友情、爱情,梦想、追求、执着,权利、金钱、阴谋、诱惑、欲望……
  • 南宋军神

    南宋军神

    特种兵政委刘涚肉身穿越到1130年,被金兵当成细作扔进牢狱,越狱时不经意救了岳飞麾下大将高宠,本以为找到靠山,却不料高宠竟然是...面对破败的汉人江山,刘涚绝对秉承岳飞的遗志直捣黄龙,却坚决反对对南宋朝廷的愚忠。他组织起广大人民群众,用土地和粮食来号召大家:“此时此刻我们当万众一心,修建起‘心’的长城。吃了我们的吐出来,拿了我们的还回来,杀了我们的,那还说个屁,杀回去!”
  • 星条旗下的美国梦

    星条旗下的美国梦

    开拓进取、注重实效、积极行动、乐观向上的精神,是人类在文明进程中升华的一种宝贵品格,也是人类向大自然索取、向自由王……
  • 镯龙

    镯龙

    玉之灵,化仙成神,道之巅,举目沧桑梦醒时分,灵图开元百年前之灾,会否再次重演,一声龙吟,响彻诸界万天,一个平凡少年,继承何等荣光,血雨横流,能否心祭灵元,找寻那命中镯龙,当一切再归平静,他的故事又将如何书写?
  • 豪门逆袭之婚色可餐

    豪门逆袭之婚色可餐

    玉妖娆(齐妍儿:前生她是一个风情万种、身姿妖娆的私生女。由于特殊的身份让她对婚姻充满不屑,甘愿周旋于男人之间,顶着小三界女神的皇冠。重生的她身份一跃成为商场大佬的正牌娇妻,厌恶婚姻的她又会怎样兴风作浪、红杏出墙?最终是婚姻征服了她,还是她主宰了婚姻。秋冷爵:他是叱咤商场的大佬,人人敬服。前生她与他曾有一夜情缘,今生她却成了他的正牌娇妻。然而傲慢的他藐视一切,甚至藐视他的婚姻。在他看来女人只是供人娱乐的玩具,可没想到他的后半生会被他的正牌玩具给狠狠的娱乐了一把。娱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看他怎样反扑成仁吧!刘懿:前生他是她的姐夫,亦是她的情夫。今生他要做她的情夫,亦要做她的盟友。两人从前世纠缠到今生,是利用亦或是被利用,是爱亦或是被爱,他的心最终又会怎样驻足在她的世界里?季铭宸:他是一位不可一世的军官首长,前世的她与他毫无瓜葛,今生的她被他窒息纠缠。是占有欲的唆使还是那颗因缺少爱而干涩的心作怪?面对如此霸道的大男人,她又该使用怎样的战略?肖陌、李琛、玉麒麟。。。比比皆是的极品男人围绕在她身边,面对美男们的赤夺纠缠,对于绝世妖娆的她是幸还是不幸?
  • 总裁,别逼我!

    总裁,别逼我!

    【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她孩子父亲的大喜之日,她亲手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白色游艇,浪漫唯美的婚礼,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叫突然中断,侍者将一个襁褓中的男婴递到新郎怀中,“三少,这是一位女士送给您的新婚礼物。”他眯着眸子,眼中拢了一抹雾霭看向远方,慢条斯理地扔掉手中的戒指,“取消婚礼。”暗中的她,偷偷地看着这一幕,悄然离去。当她以为一切终于结束时,他竟然找上了门。她装作不认识他,慌乱地出声,“先生,您找错人了!”他一把扼住她手臂,将她桎梏在墙角,“破坏了我的婚礼,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她慌地心突突直跳,“不…不是我…”他却不依不饶,将她逼在死角,“那是谁?”为了她,他布下天罗地网,苦心算计,只等她跳入,整整三百六十五天的巨债,堆攒在一起,只等她慢慢清算,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天,怎会轻易放开。————————————————————若干年后他望着她,将一枚钻戒强行套在她无名指上,“传说中,上天真有准备另一半给你。他是属于你的,你是属于他的,遇到时你便会知道。他与你一拍即合,心血相连,凹凸完美契合,直至终老。”她伸手摘下,放回他掌心,淡然一笑,“如果,上天准备的那一半根本不合意、不能相处,宁可不要。”
  • 灾星相公

    灾星相公

    她,从小不受宠的柳家七小姐,被利欲熏心的家人嫁给了他。爱上他是偶然,伤心是必然……他,人见人怕的灾星,娶了不爱的女人,关心的却是心爱的表妹。不想爱她,却自私的想要留下她……他承诺会对她好,然当妻子和表妹都有难的时候,他先想到的又会是谁?
  • 逍遥天下:懒妻太嚣张

    逍遥天下:懒妻太嚣张

    韩青墨,已经十岁了,却是始终未能觉醒灵力!连个最低的灵者都不是!唉!真是可惜了,长得花容月貌,却是个灵力废柴!不过,废柴有废柴的优势呀!上有父母宠爱,下有哥哥呵护,哪个人敢说韩家的嫡出小姐是废柴?那根本就是韩家的小霸王!因为没有灵力,在韩家大院里反而可以横着走?这是什么道理?唉,认命吧,谁让人家的哥哥疼她,送她一只圣兽做宠物呢?这蛮横无理的废柴竟然在这凡间大陆活的如此的嚣张惬意!这怎么成?这可是急坏了一心要让她尝尽世间苦难的某人!只见某人对着一张大镜子,竟是咬牙切齿道:“有没有搞错?一个废柴也可以得到这样的待遇?”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想要拿走这废柴的这条小命,谁知某人又不干了,“有没有搞错?她,你也敢动?来人,去,将这个家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一次意外,韩青墨这个废柴竟然可以契约了?搞什么飞机?自己不是没有灵力吗?怎么也能契约了?靠!原来不是没有灵力,是被某人奸诈地强行封印了!靠,你小子给我等着,看我解开封印后,怎么罚你!某人直觉得后背凉嗖嗖地,怎么感觉是那个小白痴又回来了?某人在神镜中看着几个俊男围着那废柴不停地打转,直气得想把镜子砸了,“你这个妖精!迷得我神魂巅倒还不行!“旁边一个美男小心翼翼地道:”大人,这些人中有人有她的哥哥,有人救过她,有人帮过她。若是以后被她知道,您下令这么做了,只怕,“某人怒吼:“只怕什么?这天上地下,还有本尊怕的吗?”“呃。”美男的嘴角抽了抽,暗道:有,您就怕她!什么?韩青墨仰天长啸呀!开什么玩笑?就因为契约了这么个东西,自己就得找齐九大精灵王?我是废柴呀!废柴呀!老天,你怎么这么不长眼,让我契约这么个玩意儿?让我死了吧!本文一对一,不喜者慎入!本文宠文,无误会,无虐,爽文一枚!欢迎童鞋们踊跃跳坑!!!动动手指,轻轻一点,收藏吧!
  • 斩神

    斩神

    玄域大陆,浩然无尽,玄修修经脉掌乾坤。一位跌落星榜的天才,修最强禁忌玄功,斩五堑屠万兽,踏天才戮万世,成为妖一样的存在!热血激情的对决,绝顶天才的碰撞,天道无双,万道争锋,日月神道谁为峰?一切尽在斩神!
  •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倾城魔女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倾城魔女

    生父惨死,柔弱千金誓要报杀父之仇。为报仇,踏入江湖,成为常门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他,曾是天界第一美男子,却为她坠入轮回;他,携手终生之人,能续谱鸳鸯曲?他,只手翻云覆雨,终被命运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