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宣言书：《哲学通信》
伏尔泰的《哲学通信》这本书在法国一直被秘密再版，在荷兰出版时，1年就再版了1
0次，
成为当时法国进步青年的基本启蒙读物，以及当时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专制的强大思想武器。
它的问世，不仅标志着伏尔泰政治思想和哲学思想的成熟，也标志着声势浩大的启蒙思想宣
传运动的正式开始。所以法国现代著名的哲学家和史学家古斯塔夫·朗松把《哲学通信》称
为“投向旧制度的第一枚炸弹”。
著作《哲学通信》革命理论先导
伏尔泰(1694～1778)是18世纪法国启蒙运动的领袖，是著名的哲学家、政治思想家，他的原
名是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伏尔泰是笔名。伏尔泰于1726年至1729年被迫流亡英国，这
期间，他考察了英国的政体，研究了洛克的唯物经验论和牛顿的自然科学，并将自己的见闻
心得写成了一本不朽名著《哲学通信》(又名《英国通信》)，在1733年发表。此书的发表引
起了法国统治者的恐惧，1734年6月，该书被法国的最高法院以鼓吹信仰自由、对宗教和社
会秩序造成严重伤害的罪名，判决烧毁。在这种情况下，伏尔泰不得不再次离开自己的国家
，到荷兰避难。1778年，伏尔泰回到了法国，同年5月在巴黎去世。伏尔泰一生创作的著作
主要有：《哲学通信》、《形而上学论》、《哲学辞典》、《路易十四纪事》、《奥尔良的
处女》等。
在人类的思想史上，以书信的形式来介绍哲学思想的书籍并不很多，而伏尔泰的《哲学通信
》就是其中的一本非常有代表性的书籍。这本书共25封信。分别讨论了英国的宗教信仰，介
绍了英国议会制度与政体结构，赞扬了英国的商业成就，评述了英国哲学家和科学家，叙述
了对英国文学的看法等等。在这部著作中，伏尔泰以书信的格式，通俗易懂地介绍了英国的
唯物主义思想、英国的政治制度，同时，他还阐明了自己的哲学观点和自己的政治主张。
伏尔泰对牛顿的思想非常崇敬，他在英国期间，大量地搜集和阅读了牛顿的著作，在阅读牛
顿著作的过程中每每有许多感受，正是在阅读牛顿的过程中，他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世界观深受牛顿的影响。在《哲学通信》一书中，伏尔泰用很多的篇幅来介绍牛顿的思
想，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世界观：宇宙是一架巨大的机器。伏尔泰是最早在法国以通俗的形
式宣传牛顿思想的。他在这本书中明确地说到：我们都是牛顿的学生；我感谢他独自发现和
证实宇宙的真实体系。伏尔泰认为，牛顿以万有引力规律证实宇宙是一架巨大的机器。如果
制造一架良好的机器需要良好的机器匠，那么宇宙这架无比奇妙的机器也需要极好的机器匠
才能把它制造出来。这个机器匠就是上帝。上帝创造了宇宙，制订了宇宙的规律，并给宇宙
以第一推动力。上帝发一次命令，宇宙就永远服从。由此它也就不再干预宇宙的事务。
作为唯物主义哲学家的伏尔泰，把上帝搬出来论证宇宙的特征，对此，伏尔泰和当时许多唯
物主义哲学家一样采取了自然神论的主张。伏尔泰说：对于上帝的属性和本质，我是生成不
理解它们的。显然，伏尔泰的“上帝”并不是天主教所崇拜的偶像，并不是人格化的神，而
是其机械主义必然导致的结果。他自己承认：运动并不是凭自身而存在的，因此必须求助于
一个最初的推动者。机械唯物主义是根据机械的原理来看待事物的，钟表能够指示时间不是
因为人们给它上了发条吗？车辆能够行走不是因为有马拉吗？那么宇宙的运动自然也要有什么
东西来推动啊！可是，这个推动的东西是什么、是谁呢？不知道，于是就还是让上帝来吧。但
上帝做完推动的事后就休息了。显然，伏尔泰是以自然神论的形式肯定了自然界及其规律的
客观性。显然马克思和恩格斯说：自然神论——至少对唯物主义者来说——不过是摆脱宗教
的一种简便易行的方法罢了。
用这种机械唯物主义的观点，伏尔泰对17世纪的“形而上学”，特别是莱布尼茨的“单子论
”进行了强烈的批判。他嘲笑莱布尼茨是伟大的天才同时又是某种程度上的江湖术士。伏
尔泰说，莱布尼茨以自己的天才发现了世界原来是单子的集合，就算是这样吧，但我无论如
何是无法理解这种单子是个什么东西，其实连他本人都无法理解，无法理解的“单子论”怎
么能
够解释宇宙呢？1775年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发生地震，高楼倒塌，人畜死亡。伏尔泰利用这个
事实对莱布尼茨的“预定和谐说”作了进一步批判。伏尔泰认为人的一切观念来自感官对外
界事物的感觉，感觉是观念的惟一来源。他尖锐地批判了笛卡儿的天赋观念，认为官方宗教
的根源是无知、狂热和欺骗。
伏尔泰在这本书中，对洛克的唯物主义认识论的思想也极其赞赏，在介绍和论述洛克思想的
同时，他提出了自己的感觉论思想：一切观念都来自感觉。伏尔泰高度评价洛克的哲学，把
它看做是当时哲学发展的最高峰。伏尔泰继承和发展洛克的经验主义原则，强调一切观念
都来自感觉经验。在他看来人类的最初的观念乃是他们的感觉。观念不仅来自于感觉，而且
受感觉的制约，感觉愈多，观念也就愈多，如果没有感觉到一种东西，人们是无法对这种东
有什么观念的。而感觉也不是凭空产生的，感觉必须以外界对象为基础，假如没有客观存在
的客观事物，就无法产生感觉。
从唯物主义经验论出发，伏尔泰批判了贝克莱的主观唯心主义。伏尔泰明确地指出，感官是
我们认识外界对象的必经门户，它把人的认识能力和外界的客观事物联系起来，使人们产生
了各种各样的根源于事物的感觉。他指出：感觉决不是主观自生的，而是外物作用于感官的
结果。如果在人之外不存在有客观事物，人们既不可能有什么感觉，更不可能有什么观念。
伏尔泰还批判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指出“人心里根本没有天赋观念”。伏尔泰在批判
唯心主义的斗争中继承和发展了洛克的经验论原则，并同时克服了洛克内省经验的不彻底性
，这是一个进步。但是在他的认识论思想中，仍然存在着严重的缺陷。在他看来，人们的全
部知识只是把“记忆力”所保存的许多观念加以“整理”的结果。因此，人们的认识无法深
入到事物的本质。他说，当我们的眼睛还不够敏锐，还不能分别金子的组成部分和一粒芥子
的组成部分时，我们就不能对它们的本质有所认识。
在《哲学通信》中，伏尔泰还大量地介绍了英国的资产阶级政治制度，特别是英国的君主立
宪制和它的三权分立的政权组织形式。伏尔泰将英国的自由开明与当时法国的专制奴役作了
比较。在他的心目中，经过资产阶级革命所建立起来的英国政治制度是理想的制度。他说：
“英国是世界是抵抗君主达到节制君主权力的惟一国家……在这个政府里，君主有无限的权
力去做好事，倘若想做坏事，那就双手被捆缚住了。”他说英国有效地保障了人民的自由、
平等，在英国式的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制度中，因为人民的自然权利得到了有效的保证，因此
，人民的社会生活是极其幸福的，而社会风气是健康良好的。在伏尔泰看来，英国资产阶级
的民主政治制度是一个自由、平等的理想王国，这种政治制度应该在全世界进行推广。
伏尔泰肯定了下议院的作用。他说，英国下议院“尽管排行第二，其影响却位居第一”，它
是阻拦教皇、国王、贵族和主教势力卷土重来的巨坝。
《通信》盛赞英国人在经济地位上的平等。在英国，举国上下，不论是贵族，教士，还是乡
下人，大家都依法纳税，无一例外，并且每个人不是按他的身分，而是按他的收入纳税。
伏尔泰如此热情地赞扬英国，等于为尚处于封建专制和教会势力奴役下的法国同胞树立一个
革命的榜样。因此，1734年该书法文版出版时，法国政府大为震怒，立即下令逮捕出版商，
焚烧存书，通缉作者。伏尔泰不得不逃到一个偏僻小城，在一位侯爵夫人的城堡中避难10年
之久。
唯物主义世界观启蒙运动代表作
伏尔泰在法国最早宣传牛顿和洛克的先进思想，尖锐地揭露和批判天主教，促进唯物主义和
无神论思想的发展，为18世纪法国启蒙运动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尤其是他的《哲学通信》一
书，不仅在当时的法国，而且在人类历史上都具有重大的影响。
伏尔泰《哲学通信》一书，把英国唯物主义哲学的先进思想引进法国，极大地宣传了唯物
主义的世界观，对法国启蒙运动的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伏尔泰作为法国启蒙运动的杰
出代表，在运动的早期就树起唯物主义的大旗，从而奠定了启蒙运动的唯物主义的方向，在
法国启蒙运动的过程中，诸如孟德斯鸠、卢梭、孔狄亚克等思想家基本上都受到了伏尔泰这
本书中的唯物主义思想的影响。
伏尔泰的这部著作对18世纪法国无神论唯物主义的发展也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伏尔泰著
作中的唯物主义经验论的思想，继承和发扬了洛克的唯物主义思想，同时，又对法国哲学大
师笛卡尔的唯物主义的思想进行继承，从而为法国唯物主义哲学的进一步的发展，奠定了坚
实的基础。许多法国唯物主义思想家都自称为是伏尔泰的学生，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伏尔泰的这部著作和启蒙运动时期的其他著作一样，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宣言书，为这次
大革命作了理论的先导。他在书中，提出了许多唯物主义的思想，这种思想被广大的法国知
识分子和人民群众所接受，成为巨大的精神力量。他在书中对英国的政治制度和风俗习惯的
介绍，强烈地吸引着法国的资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对他们有极大的理想教育意义。他在书中
对封建专制制度和宗教的强烈批判，在理论上摧毁了封建制度的壁垒，对人民推翻封建统治
的革命性运动起了发动机的作用。正是因为如此，伏尔泰在法国革命以后，享有很高的声誉
。
但书中对宗教部分的论述，我们应当持批判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