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全新的科技产品制造出来时，那些制造这种产品的可怜的王八蛋们就会发现，市场还没有作好准备，或者这种科技产品还没有完善化。发明的人很少能够赚钱。接着，某些聪明的公司就进来了，他们看到了毛病，把一些愚蠢的错误改正过来，使其全部都运转起来。总体来说，成为一家聪明的公司总比做可怜的王八蛋要好些。
那么，既然知道偶然因素一堆堆摆在面前，为什么还会有公司非要去引进一些新科技产品呢？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正好就有愚蠢和股票的正确结合。谢天谢地。否则，文明就永远不会前进。我们会坐在树叶做的床边，彼此帮对方捉皮毛上的虱子。而且，坦率地说，我并不想摸你身上的毛。
谈到皮毛上的虱子，让我们谈谈ISDN，这是我在太平洋贝尔公司当员工的时候就听说过的一个话题。如果你不熟悉ISDN，我来给你讲讲。这几个字母代表四个词，如果你把它们串在一起，它们什么有用的意思也没有。这是ISDN的非常完美的比喻，而且，回过头来看，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开发它的人有意这样做的。
ISDN的基本概念就是，你当地的电话公司可以把现存的电话线转变成一种极漂亮的高速数字通道，把你连通到任何地方。使用ISDN线路，你可以进行任何事情，从打电话到举行电视会议。大部分人使用ISDN来上因特网，其速度高达每秒128兆。这会提高生产效率，因为它允许你观看网上“迪尔伯特”漫画而不用挤占你的工作时间。电话公司不会在公司简介里清楚地说明这一点，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按照电话公司的意思，ISDN是很有“弹性的”，意思是，它可以做任何事情。按照客户的意思，ISDN是“令人烦心的鬼东西”，因为它可以做很多事情，因而几乎无法知道如何用它来做任何一件事情。
说ISDN“很有弹性”，就跟说一个快要淹死的人皮肤是湿的一样。从技术上讲，这是没有错，可是，你一点也不感到有什么奇怪的。一样东西好处太多，就有可能没一样好的了。ISDN碰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在太平洋贝尔公司的ISDN实验室工作了好几年，看到过很多人想方设法想让ISDN工作起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有任何人一试成功的，哪怕是碰巧都没有过。
对于毫无知觉的用户来说，ISDN的偶然性多得不可胜数。这种设备可以有多达数千种可能的选择，它的名字也不胜枚举，比如“SPID”和“TEI”。就算你猜出这些字母代表什么意思，也没有足够多的常识能帮你弄清楚其中的奥秘。（进行ISDN测试的时候会繁殖一些新的“人物”出来。参见第一章。）
对于有些科技产品，你常常会产生一种感觉，即，发明的人并没有完全考虑它使用的简易性。至于ISDN，你会有一种感觉，即设计者极不喜欢你敢于浪费时间的胆量。我这可并不是在说他们真的仇恨你，可是，我以前从没有找到过任何东西来证明事情不是这样。
如果你万一不小心把你桌上的ISDN设备所有的选项都设对了，你仍然得对付ISDN线路本身的问题。这些东西都是根据你的要求由电话公司设定的。有好几千种可能的设置方式，这取决于你计划如何使用它，以及电话公司在你那个区所使用的设备类型。这就又会产生好几千种出错的可能性。然后，你得为ISDN连接选择一种长途电话服务。这又有可能增加好多设置错误的可能。
当你订购ISDN专线的时候，电话公司会要求你回答你想如何设置线路的问题。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呢？销售ISDN设备给你的公司不会告诉你到底需要什么。如果这些信息在他们的文件里面，那么，这些信息又分布在若干章节里。你在这些文件里发现吉米·霍法（Jimmy Hoffa）的名字的机会，会远远大于找到如何订购ISDN专线信息的机会。
说一千道一万，我说到现在的一切意思不过是想说，光在ISDN一端就有这么多混乱不堪的可能性。可是，电话线还得有另外一头，否则的话，这一端的混乱就没有意义了。另一端通常会有另外一种设备，经常还是不同于电话公司品味的ISDN服务。这就又增加了好几千种出错的可能。
我这可能是稍有些夸张了，可是，让我们来假设一下。假如你第一次试用ISDN的成功机会是十亿分之一。这种可能性比实际的可能性要大些，可是，也没有大到不可理喻的程度。问题在于，为什么这些电话公司认为他们可以销售这样一些东西？
这是我的错。
在太平洋贝尔公司的ISDN实验室工作之前，我是专门做ISDN战略工作的。我的工作是提出一个建议，要么让公司硬着头皮干下去，并让ISDN产品遍布整个加利福尼亚州，要么就建议公司激流勇退，红着脸不再搞这类东西。下面就是我的故事。
按照我对此事的看法，有三种可能的道路是可以提供给任何大公司用作建议的：
1.正确的道路；
2.错误的道路；
3.撒谎的道路。
正确的道路需要太多的诚实才能使你保住工作。错误的道路需要撒谎，而这是不好的一件事，特别如果你被抓住的时候。我选择的道路——撒谎的道路——允许你完全诚实，可是，假如事情全都干到地狱里去了，你可以让别人来替罪。
我研究过ISDN的市场并计算了其所有的代价。我发现，这是一种了不起的科技产品，一时半会儿还不太可能会有人来抢饭碗，而且，它的市场潜力也不可估量。惟一有可能限制其成功的可能性就是所有电话公司的能力不足、每家ISDN硬件销售商极大的愚蠢和管理机关完全的白痴行为。
在我看来很明显的是，ISDN来日无多，将来必定砸锅。
由于ISDN出台多年而没有赚到钱，它倒是吸引了很多懒虫、不满现状的人和一些极蠢的“人物”，因为他们在别处找不到更有意义的工作。也有一些一知半解的聪明人和好心的人在那里摆弄ISDN，可是，他们的人数太少，最多只能说他们完全无害。
这种情形使我很难客观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我无法站在太平洋贝尔公司的高级经理们面前说：“ISDN的所有问题都是由大多数令人惊异的、历史上罕见的白痴们引起的。我估计坏消息会不断涌来。让我们像受惊的兔子那样赶紧溜吧。”
反过来，当轮到我作汇报的时候，我却仔细地描述了从这种假想的未来中可以利用的经济机会，因为将会有设计良好的ISDN设备和超级操作支援出台。我指出，目前所有的问题都是人类制造的，因而也是可能通过人类来解决的。需要的一切不过是员工的智力水平和职业水平再提高一个档次，而且销售的人员都要有些团队精神。我一路建议下去，快速地说个不停。
高层经理们提出一些有深度的问题，以测验我的分析是否准确。这些问题有：“为什么费用线会在中间鼓出一个大包？”我东扯西拉，左摇右晃，照直在会上说了，然后溜走了。
ISDN被许多员工和顾问进行过许多次的分析，他们遇到的是与我一样的两难问题。我想，他们也采取了撒谎这个办法，因为太平洋贝尔公司一直像发了疯一样地在摆弄ISDN。毫无疑问，其他的电话公司注意到了太平洋贝尔公司对ISDN显露出来的狂热，并给他们自己的人马也分配了一项任务，让他们更彻底地研究这个问题，结果得出同样骗人的结论。
人们就ISDN提出的大问题是，它到底有没有一个未来。一般的人会使用它来进行与因特网的快速连接吗？或者，他们会利用有线电视公司将在未来提供的服务吗？我可以用一开始就把ISDN引进给你们的那种分析技巧来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我们首先得讲一些背景知识。
有线电视公司好像具有一种极大的技术优势——一根很粗的同轴电缆可以通到你家里，它能携带的信息比ISDN通过一根电话线提供的服务要多得多。大部分学者都认为，这个优势足以使有线电视公司在未来市场上一举击败ISDN。这个说法缺乏一个最重要的事实：
有线电视公司挤满了一些无法在电话公司找到工作的人。
不管有线电视公司一开始有多少技术上的优势，要把他们现在的网络改换成双向通讯仍然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这种技术是存在的，可是，使该技术发挥作用却需要成千上万的有线电视公司的员工极高的智力水平和极强的敬业精神，也需要销售者们作为一个团队来工作。很明显，有线电视公司的未来一片灰暗，倒闭的一天指日可待。
当有线电视公司增加一些部门以支持双向通讯服务时，这些部门会彼此纠缠起来，然后人浮于事。他们的资源会被“技术标准会议”、“质量启动措施”和不间断的、毫无意义的重组而耗尽。
每当其技术人员建立一个测试网络时，营销要求就会发生变化。每次他们测试一个新的家用设置盒时，再新和更好的东西就已经可以买到了。同时，有线电视公司的员工们也在采取撒谎的办法做报告，欺骗他们自己的管理人员而且一口气拿出许多的建议。
电话公司一开始就能着手干ISDN——他们已经知道如何提供双向电话服务了——尽管如此，他们仍然花了十年时间才对完全不工作的ISDN进行改进，使其得到改善后变成小小的工作不力。同时，有线电视公司的人也在他们自己的鞋上涂靶子，擦拭他们的手枪，一边还在大笑，就好像一些被逗乐了的隐士一样，因为他们的电缆要粗些。这些可怜的王八蛋。
我预测有线电视公司至少还会折腾十年才能把双向数字服务提供到家庭。你们会看到数百次的试验和几十种大肆宣传的小规模服务，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实能用的。到那时，ISDN会变得简单易用一些，而且会广泛提供。
如果你能揣摸出如何设置ISDN的所有设置选项，那么，它工作起来的确就相当不错。ISDN与市场成功之间惟一的一个障碍是它是不是好用，而这种容易操作的特点的确是每年都在进步。事实上，电话公司一方面既会是首先开发出ISDN的可怜的王八蛋——因为先开发所以很快失败——同时又会是聪明的公司，因为他们会猜出哪个地方出了毛病，因而去修复它。
科技产品是无法预测的，可是，愚蠢却是一个已知的常数。ISDN服务已经经历过你能想象出来的任何服务中最高水平的愚蠢饱和。而它却活下来了。这就是我称之为坚韧不拔的东西。这就使得ISDN值得赌一把了。
有线电视公司仍然处在其愚蠢饱和阶段的起点。他们得通过可怜的王八蛋惨败这一关后，才能对ISDN形成真正的威胁。在最近的未来，我们能够希望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不会完全连电视节目都接收不到了。
预测12
在未来，ISDN服务会不断得到改善，直到你在大堆人群中提到这东西时不会引起哄笑。
BOZO过滤器
我一生最大的问题在于总是有人来抱怨，提出愚蠢的问题和毫无意义的意见，让我包袱不轻。我不希望出现新的通讯方式，我想要一些新办法来阻止人们跟我交流。我知道，这样想的人还真不少，尽管我希望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这样想。
每天，我会收到某些人发来的邮件，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比如：“你是怎么想到一些点子的？请告诉我，这样的话，我也能想到一些点子。”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人提出的问题，同时又不侮辱他。我不想照直说：“我很抱歉地告诉你，如果你的大脑不再创造任何点子了，你就是死人一个。这里已经是地狱。”我也不能说：“是人都会有点子的。如果你想的都是些臭点子，那你的脑袋可能哪个部件出了问题。”
我也不能说：“我太忙了，没有时间来料理你这样一些无足轻重的荒唐问题。谢谢你写信来。请买一本最新的迪尔伯特丛书。”
我更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了——说我看看加菲猫，然后把猫的笑话改编成道格伯特的笑话，再加上一些公司的专用术语，然后当成创造性的新点子拿来卖钱。
简直就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因此，我发现自己真希望一开始就没有接到这些问题。我希望自己——借用苹果公司那位名叫川崎的人说的话——拥有一个BOZO过渡器。我这样说话的时候，毫无不尊敬那位BOZO小丑先生的意思。我倒希望真的能从这位真正的BOZO先生这里得到一些消息。你总会希望从一位著名的小丑那里得到一些好玩的电子邮件信息的，除非他懒得再理你的茬儿。
BOZO过滤器就是一种软件，它能检查发进来的电子邮件，清除掉没有价值的那些。有价值的邮件总是有某种办法来表示它的价值的。过滤器会很容易地找到这些标志。
比如，当我得到一个电子邮件信息，上面还有50名其他收件人，而且还有“我想您可能会对此有兴趣”，那么，我就让我的过滤软件立即将其删除。而且，我还会希望这份邮件的起草人永久地列上我的不受欢迎者名单，使其被排除在我的电子邮件世界之外。
一天约有三次，不同的人会将同一封电子邮件转寄给我，说是所谓涉及雷曼一马尔库斯及其秘密糕点配方的一个事件。这是个著名的城市传奇。其主要内容即是说，假设某人要雷曼一马库斯糕点，然后，通过某种误解，这人被索要了一大笔钱，因为雷曼一马库斯给他寄去了该糕点的秘密配方。这位假设的客户肯定非常生气，因此就开始报复，他把这份假设的秘密配方投入到网上。我希望我的BOZO过滤器注意像“雷曼一马库斯”和“糕点”这类的词，并排除掉这样的电子邮件。而且，我希望有一阵轻微的电休克通过因特网送回到任何以为我想读读这份邮件的人那里去。
一天有一两次，我会接到这样一份邮件，里面有一个词组说“杯座”。这是另外一个城市传奇，好几百个人已经告诉过我了，说是他们本人或者朋友碰到过这种事。这个故事是说，一位计算机用户给技术服务部打电话去报告说，他计算机上的一个杯座坏了。这个杯座后来证明是CD—ROM的驱动盘。我希望BOZO过滤器能够帮我避开这样一种信息。我希望把那些说向这个技术服务部打过电话的那些撒谎的黄鼠狼们全都关起来，锁在一个房间里，让他们彼此打斗，直到只剩一个真正的留下来。这也许超过了我的过滤软件所能做的事情，可是，我会想出一个办法来的。
预测13
在未来，我们都会使用复杂的BOZO过滤器，以防一些白痴与我们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