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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王夫人那边,闻得妙玉已经应承,对宝钗的口才,自是赞叹不已,便依了宝钗的主意,选了两个伶俐丫鬟,送与妙玉,又准备了一些陪嫁之物,打点得甚是妥当。

流光容易把人抛,三日之期眨眼而过,这天起来,妙玉换下缁衣,三千青丝挽成宝髻,以珊瑚镶珠玲珑金钗扣住,铅华淡淡妆成,因为是妾室,自是不能穿大红,只着了一身粉红缂丝绣石榴广绫长衫,搭配着鹅黄色的轻绡留仙裙,绣出百子百福的花样,浑身上下,并无多余的饰物,却别有一份素雅清新,显得格外动人。

因事先有过约定,宝钗果然带了侍婢过来,与妙玉同乘一车,送她前往忠王府。

车马的辘辘声在大街小巷中驰骋,一身华服的妙玉静静坐着,合着眼睛一言不发,似乎在养神,又似神游物外,人与心都到了远方一般。

宝钗察验观色,猜不透她的心思,却并不在意,也安静坐着,唇角含着一抹心愿得偿的笑容,想着只要能将妙玉送进忠王府,不但薛蟠能够平安无事,还能与忠王府结交,一时欢喜无限。

如此静静行了许久,妙玉霍然睁开眼睛,扬声唤了唤车外的轿夫,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车外静了一下,便听得轿夫答道:“回姑娘,再走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到了。”

妙玉听了,眸中有奇异的流光飞快闪过,却叹息不语。

宝钗看在眼里,心中疑惑不已,忖度须臾,终于开口道:“妙姐姐不常出门,想必有些累了,不过好在不一会便能到了,姐姐且忍耐一下罢。”

妙玉默默,过了一会儿,方淡声道:“我虽然不爱理外事,但这次被宝姑娘算计,对薛家的事情,也打听过了,不过是因为你哥哥犯事进了监,你才一门心思,算计我利用我,想将我送到忠王府,攀附权贵,期望能借助忠王爷之力,保你哥哥平安无事。”

宝钗轻轻“唔”了一声,脸色无波无澜,声音淡静无波:“既然妙姐姐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隐瞒,不错,我的确有这样的心思,不过,这件事情办妥了,我们薛家的确能得好处,但妙姐姐也不差,嫁得佳婿,锦衣玉食,呼奴使婢,别提有多风光,比起之前守在栊翠庵的清冷凄凉,实在是天壤之别。”

说着,便牵住妙玉的衣袖,嫣然道:“行了,今天是妙姐姐的好日子,这些事情,妙师傅何必多想?”

妙玉面上如罩秋霜,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亦冷到了极致:“我是想提醒宝姑娘一声,其实亲人遇难,你想法子解救,无可厚非,可是,你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将别人送进火坑,如此无耻自私,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宝钗料不到到了此刻,妙玉仍会出言指责,心中不由有些愤怒难忍,但念及妙玉到底是要进忠王府的人,舒出一口气,极力按捺下来,慢慢道:“妙姐姐心里不痛快,我能够理解,绝不会与姐姐计较,至于报应什么的,原是极虚无飘渺的,哪里值得在意?”

顿了一下,复又含笑道:“本来侧室进门,向来只由王妃安排,但我听说,忠王爷心慕姐姐风姿,今儿个特意在王府相候,迎姐姐进府,以示郑重,姐姐还没进门,便获此殊荣,将来的福气,必定是旁人不能及的。”

话音未落,妙玉便冷笑出声,挑眉道:“是吗?看来宝姑娘对忠王府,实在推崇,瞧宝姑娘这副模样,若是没有与宝二爷定婚约,必定会来争这个侧妃之位,可惜,人与人的想法,向来都是截然不然的,这样的福气,我并不稀罕。”

听了她的话,宝钗一时来不及反应,候明白之后,立刻变了脸色,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天你明明已经应允了,难道竟要言而无信?”

妙玉容色淡淡,漫然道:“那又如何?你连我这个出家人都要算计,如此无情无义,倘若我屈服了,可真是对不住自己的心。”

说着,便淡淡睨了她一眼,含了一缕似有若无的笑纹,继而道:“我已经出了贾府,就算你心狠手辣,有无数手段,也休想再折磨我。”

宝钗心中气恼不已,蕴着森冷的怒气,拂袖道:“倒是我小瞧妙师傅了,原来妙师傅竟是个有心计的,不过,你也别忘了,你虽然出了贾府,但即将进忠王府,你以为避得开么?还有,那些自小陪伴你的侍婢,如今都还在贾府,你难道不顾她们的死活吗?”

妙玉面不改色,淡然道:“这个不劳宝姑娘操心,我心中自有主意。”

寥寥数十字,婉然道来,却从容自若,显然已经胸有成竹。

宝钗看在眼里,虽然不知她为何会如此自信,心中却涌起一抹奇异的惊惧,只觉得浑身上下,涌起一抹寒意,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凉入骨的冰水一般,呆怔着说不出话来。

终于发现,一切的局势,似乎已经朝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虽然心中又难受又害怕,却已无力挽回。

正诚惶诚恐之际,马车骤然停下,帘外有小厮道:“两位姑娘,忠王府已到,候奴才进去通报,再进二门,可好?”

“等一下,”妙玉抿唇淡笑,那笑却不抵眼底,声音清淡至极,“依照民间习俗,但凡女子出阁,男方都会出府相迎,我虽然身份低微,却到底是嫁到这里,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劳烦你进去传话,若是真心想娶我,请忠王爷纡尊降贵,出来一趟罢。”

那小厮听了,虽然不明妙玉的心意,却知道忠王爷对她又看重又满意,自然不敢违逆,忙答应一声,起身自去了。

须臾,便将话传到忠王爷、王妃耳中,忠王妃气得大怒,拍案道:“好大的胆子,还没有进门,便敢如此出格,将来进了门,还不将我们忠王府闹得鸡犬不宁?哼,你回去告诉她,我这忠王府不是寻常地方,她若不愿进来,就此罢了,我们还能省好些事呢。”

小厮身子一颤,正要应允告退时,忠顺王爷李穆却站起身来,摆手道:“罢了,一点小事而已,何必拂了她的面子?何况,她说得也对,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且将就她一回罢。”说着,便含了一抹笑意,欣然踏步而出,忠王妃看在眼里,虽是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一时下人簇拥着李穆,行到仪门,却见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车水马龙,甚是热闹,见他们出来,立刻有人笑道:“忠王爷来了。”

妙玉闻言,看也不看面如死灰的宝钗,便径直开口,婉然道:“民女见过王爷。”

忠顺王抬手虚扶,隔帘向她道:“不必多礼,其实,本王之前见过姑娘的画像,知道姑娘不但姿容出众,身上还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傲气韵,所以,姑娘盼本王出府相迎,本王才会即刻应允。”

笑了一下,声音越发温和:“姑娘得偿所愿,应该可以进府了吧?”

帘内静寂半日,方听得妙玉抽泣了一声,断断续续地道:“民女虽然从未出门,却也知道王爷素来英明神武,威名远扬,是难得一见的好王爷,能得王爷如此厚待,民女实在惶恐。”

李穆不知她的真实心意,只当她当真是被自己亲自出迎的情意感动,又听了这番溢美之词,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欢喜,不免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想轿内顿了一下,妙玉话语一转,啜泣道:“民女本不愿让王爷烦恼,但此事攸关王爷清誉,民女实在不吐不快。”

她说到这里,舒出一口气,咬一咬唇,似终于鼓起勇气,温婉道:“王爷可知民女出自何府?出身如何?”

李穆不禁一愕,须臾方道:“听到府里说媒的媒婆说,姑娘是江南人,本是荣国府二太太的亲眷,因家中父母双亡,才特意来京投奔。”

说到这里,心中蓦然生出一丝疑窦,皱眉道:“难道媒婆在说谎吗?”

“天下媒婆多谎话,她们的话,哪里信得过?”妙玉用帕子拭了泪,定一定神,叹息道,“其实,民女本是带发修行之人,当初元妃回府省亲,特意让民女进栊翠庵做主持,一直住到现在,不想前几天突然有人过来,说王爷府上要纳侧妃,挑来挑去,都选不出才色出众的适龄女子,因知道民女粗识文墨,长得也勉强过得去,那些人为了攀附权贵,胆大包天,竟不顾民女的意愿,强行让民女换装,梳洗打扮了,送到王府来侍候王爷。”

“民女身份卑贱,即便一心想奉佛,也不算什么,只是事情若是宣扬出去,知道的人,会说民女受人所迫,王爷并不知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事情是王爷做出来的,到时候必定流言纷纷,王爷名誉受损,民女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还请王爷明鉴,还民女一个公道,也好维护王爷自己的名誉。”

此言一出,当真是一层石急破千层浪,在场之人不由都瞠目结舌,候清醒过来,便互相挤眉弄眼,议论纷纷起来。

忠顺王本一心出来迎接佳人,料不到事情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心中不由得又羞又恼,眸中越过一丝灼热的怒火,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尽力忍耐,拂袖道:“以修行之人充作亲眷,送到我忠王府,如此荒诞的主意,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妙玉听了,不由重新抹起泪来,声音哀哀切切,悲不自胜,一字一字,却格外清晰:“民女从荣国府中来,指使之人,自然是贾家,还有他们二房即将入门的二奶奶,如今就在这乘轿子上。”

听了这话,宝钗神色不由大变,之前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有一丝血色,到如今却是惨白如纸,脚脚一软,滑倒在地,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妙玉见状,不为所动,暗自冷笑不已,平复了心情,继续凝声道:“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委屈心中藏,想来,世上大多女子遇上民女这样的处境,必定只能苦苦承受,无力扭转,不过,民女实在不愿坏了王爷的名声,心中更始终觉得,王爷是英明之人,只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绝不会强人所难,所以,民女才冒昧求见王爷,期盼王爷能做一个决断,至于民女,也没有别的要求,只盼此事了结后,王爷能放民女自由,允民女继续修行,民女必定日夜在佛祖面前烧香,求佛祖保佑王爷多福多寿,一生富足无忧。”说着,便继续掩面,哀哀哭泣起来。

李穆眯起眼睛,静静听了,因身侧皆是围观之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只皱眉道:“如此说来,贾家人不但让姑娘受尽委屈,还算计本王,如此胆大妄为,竟不将本王看在眼里了。”

这番话语调并不高,然而言语中凝带的浓烈寒意,却让人生生觉得畏惧,几乎不敢答话。

直到此时,宝钗终于醒过神来,死死咬住唇,压抑住心中对妙玉的恨怒和对李穆的畏惧,尽力稳住声音,媚然道:“王爷身体金贵得很,何必为这些小事生气?不如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子罢,至于其他事情,且进府再细细审查就是,毕竟这里是大街,哪里是说话的地方?没的玷污了王爷的威严。”

这几句话婉转道来,尊敬而谦卑,柔到了极点,也软到了极点,落入耳中甚是熨帖,李穆心头的怒气便稍微消减,挑眉道:“你又是什么人?”

宝钗婉转一笑,正要回答时,妙玉已冷然道:“回王爷,她姓薛,是刚才民女提过的即将进贾家的宝二奶奶。”

李穆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妙玉眼睛眯成微狭,素日里极温婉平和的眸中,有冷锐的锋芒一转,继而淡淡道:“刚才薛姑娘提议,让王爷进府后再处理这些事情,无非是见这地方有人围观,怕事情张扬出去,盼着到了无人处,再砌词狡辩,诓骗王爷罢了,实在可恨得很,不过,民女也并不担心,王爷光明磊落,如何会受她蛊惑,鬼鬼祟祟地行事,坏了自己的名声。”

说到这里,含了一抹浅微笑意,又加了一句:“不过,这只是民女自己忖度出的一点愚见罢了,不知是否猜对了?”

虽是奉承的话,却暗含深意,到了这个份上,李穆纵然有别的心思,也不能承认,只得道:“姑娘说的是,本王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好忌讳的,只是本王心中有一事不解,这位薛姑娘还未嫁进贾家,如何会这般热衷,到处攀附权势?”

妙玉听了,想也不想,立刻道:“若说这个,是因为她哥哥失手打死人,如今被人监禁在刑部,薛家四处求告无门,便想着将民女送过来,攀附上王爷,好让王爷帮薛家说话。”

李穆这才明白过来,不由浓眉一轩,怒声道:“好大的胆子,竟将本王当成是非不分的糊涂人了。”

“王爷且息怒,不必为这些事情生气,”妙玉心中暗笑不已,声音却依旧淡缓,隽着从容不迫之意,“其实世人皆知,王爷清正廉明,绝不会做出违逆律法之事,薛姑娘生出这些心思,是她自己糊涂,与王爷无关。”

听得妙玉语到唇边留三分,极力给自己留面子,李穆心中的恼怒渐渐淡下来,扬唇道:“姑娘这些话,实在太夸奖了。”

妙玉温婉一笑,道:“民女所说都是实话,王爷何必谦逊?”

看着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宝钗,嘴角微挑,继而冷笑道:“薛姑娘算计民女之事暂且不提,单凭她妄自揣测王爷的心意,将王爷看出徇私枉法之人这一点,王爷就该严惩一番,以儆效尤。”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穆自是要应允的,只是,贾家日益败落,他虽然一清二楚,但后宫到底还有一个有孕的元妃,是否依旧得宠,却是不知道的,因此对于与薛宝钗有关的贾家,倒也存了一点忌惮。

如此心念一转,李穆便回头看向垂手立在身侧的侍卫,挥一挥手,扬声道:“姑娘说得有理,且将薛姑娘拉下来,掌嘴五十罢。”

妙玉听了,虽然觉得惩罚轻了些,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着道:“若是旁人,必定不会善罢,不过,也唯有这样,方才能昭显出王爷心思慈悲,与众不同。”

说话之间,已经有两位侍卫行上来,直接将神情呆滞的薛宝钗拖下轿,在众目睽睽之下,扇起耳光来。

见挨打的女子年轻貌美,围观之人惊愕之余,不免说些“最毒妇人心”的话,又对宝钗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之语,不绝于耳。

宝钗心头惊怒交加,却无可奈何,虽已经垂下眼帘,却仍旧能感觉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嘲讽有之,冷笑有之,看笑话有之,不一而足,极尽羞辱。

相比之下,挨的耳光力道虽重,但比起此刻的难堪和耻辱,竟已是微不足道。

心中气急,宝钗不觉握紧了拳,悄悄告诉自己,若有一丝机会,今后必定会将今日所受苦楚,百倍千倍还给妙玉!

沉吟之间,已经挨完所有耳光,侍卫不管不顾,径直将她扔在地上,便转回李穆身边。

妙玉虽在轿内,但听到声响,自然知道事情已经处置完了,沉吟须臾,便小着道:“此间事情已了,虽然民女受人胁迫,不得不到此地来,但民女福薄,又自小遁入空门,实在消受不起忠王府的富贵,还求王爷放民女自由,让民女继续修行,民女必定终生感念。”

因之前见过妙玉的仕女图,李穆心中已然倾慕不已,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深知妙玉进退知仪,又兰心慧语,说出来的话叫人无法反驳,与记忆深处的女子,颇有几分相似,不免有恋恋之意,然而四下一望,入眼处尽是人影,虽然自己地位显赫,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够违逆妙玉的心意?

进退两难之间,李穆权衡了一下,便和声道:“以姑娘的情形,贾家那边,想必已经不能再住了。”

说着,便扬起唇来,语意越发温情脉脉:“虽然姑娘是遭人算计,但本王与姑娘,也算有缘了,若让姑娘四处流离,心中实在不忍,唔,本王想起来了,我们忠王府也有庵堂,倘若姑娘不嫌弃的话,不如先到府内暂住,今后再做打算,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闻言妙玉轻轻一笑,摇头道:“王爷想得如此周到,态度又温和,实在叫民女感激不尽,不过,民女的身份,其实甚是微妙,若是应了王爷的主意,知道的人,会说王爷心善,怜悯民女举目无亲,才仗义相助,不知道的,必定会想歪,胡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岂不白费了王爷的好意?何况,经历这么多事情,民女也认清了,朱门虽然繁花似锦,却非修行之所。”

叹了一声,截住李穆的劝解之言,继而道:“民女在京城,虽然举目无亲,但之前却在寺庙寄住过,如今再回去,想来也没什么不妥,因此王爷的心意,民女只能心领了。”

这一番吴侬软语,娓娓道来,虽然婉转轻软,但言语中的推拒之意,却是不容置疑的。

李穆心中揪然不乐,却因妙玉言语中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自然不能开口再劝,默了一会儿,实在不愿落下逼迫妙玉的恶名,便眯起眼睛,应允道:“既然姑娘执意不从,本王也不便勉强。”

说着,顿了一下,便袖手道:“下面的事情,姑娘自己拿主意罢,本王还有要朝务在身,无法相陪了。”说着,果然带了众侍卫,扬长而去。

话说到这里,终是尘埃落定,妙玉悬了许久的心,直到此刻才稳稳落下,嫣然笑道:“如此,恭送王爷了。”

围观之人见热闹已经看完,便开始各自散去,喧闹声中,恍惚听得有人在轿旁道:“妙姑娘请下轿,在下亲自护送姑娘去迦叶寺。”

极低沉却并不陌生的声音,清晰落入耳中,分明是冯紫英,妙玉忆起之前与冯紫英有过约定,便取了罗帕掩面,径直走下轿来。

却见冯紫英果然站在人群中,望见她下来,便朝前面一指,方意味深长地自去了,妙玉淡淡一笑,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轿夫,径直理了理衣襟,步往冯紫英的方向。

虽然前路未定,心里却知道,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将在眼前展现。

这种感受,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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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陆顶级的炼丹师死后穿越,竟变成了沐和国公府的废材大小姐。临天大陆,召唤师与炼丹师并行,唤兽御宠,炼丹制药,武力为尊,强者天下。魔洛,炼丹师界的奇才翘楚,冷厉腹黑,狂傲张扬,一场阴谋,竟被自己所爱之人亲手送上黄泉。楚倾狂,懦弱胆小的国公府嫡女,在这灵师为尊的临天大陆上出了名的废材草包。双眸再度睁开,注定不再平凡,当那软弱的外表退去,又会是怎样的惊才绝世般的风华展现。唤兽御宠,不过信手拈来。制药炼丹,那不过是消遣手段。重新来过,这一世她定要为自己而活。欺吾、伤吾者,上天入地,也要将其挫骨扬灰,敬吾、爱吾者,倾尽所有,也要奉其鼎盛荣华。精彩【片段一:】“跟我走,我许你王妃之位,今生只予你一人。”男子一身冷然的坐于四翼金狮拉乘的墨龙王座之上,容色认真的说道,眉宇间那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尽显。“可惜,王妃什么的我...没兴趣。”女子缓缓抬起面颊,一双美眸轻扫向那面前的男子,嘴角微勾,“不过,美人真的喜欢我的话,人家倒是可以考虑娶你。”【片段二:】“你...到底是谁?”带着震惊的声音从白衣男子的嘴里吼了出来,那俊逸的脸上瞬间生出一抹近乎扭曲的形状。一身火红色狐裘披身,女子与身旁一身紫袍的男子并肩而立,紫色的眸中光芒一闪,“风冥夜,我们好久不见。”一音落下,猛然一道白光闪现,随后闪电般向着白衣男子劈去,“欺我之人,下场只有死。”【片段三:】“灵兽?你看这些如何?”女子袖手一挥,那原本空荡的房间内顷刻间热闹起来。“一只,两只.......”停!“这些都是你的召唤兽?”男子咋舌,一双血眸里满是震惊。天啊,这些都是超级别的灵兽啊,强悍呀,无敌啦,你这女人是要逆天啊!
  • 尸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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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文论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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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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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谚云:天下沈氏出吴兴,吴兴沈氏与汝南周氏、会稽顾氏、陇西李氏、东海陈氏、中山张氏并称中国六大世家。大明中叶,世家郡望早已凋零,沈氏分支立足松江,名声鹊起,为当世显赫望族。只因一现代灵魂,回到至五百年前,重生到祖宗身上,混个了风生水起。*《登基吧,少年》2019年1.11起点首发,可以开养了,^_^
  • 红楼之情醉水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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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缘成,黛玉奉诏入宫,一串珠串,一道刻意而为的圣旨她身不由己的嫁给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北静王娶她,明知这是一场别人的阴谋,他认了爱她,明知她是对方手中的棋子,他也认了风雨变幻中,“就让我用自己的方式---爱你”面对误会,她淡然处之,面对刁难,她巧然化之,携手相望间,“就让我与你---同舟共济”江山如梦情亦醉,这一场博弈,我绝不后退只因-----你是我的王妃借着红楼的名字,写一篇言情小说,依然是若兰的风格,以温情为主,无玄幻,不小白,希望大家看过后,能记住那一个个曾经鲜活的人物。
  • 默歌尽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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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苏洛,是我17岁开启的秘密,是盛开在我心里的花,妖娆而苦涩。花开彼时,想念他的时候,我习惯静静地走到文化广场,静静地喂小鸽子吃食,然后静静地看它们抖动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中去,渐渐的从小方块,变成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那时我通常会蹲下身来,轻轻地用手在地上写下他的名字,“苏洛”,我一遍一遍地重重地写,郑重而认真,字里行间带着一丝丝的悲戚。苏洛,苏洛。那是盛开在十七岁的景默心里的默歌。遇到易晓溪,是我那年初冬时节里最美丽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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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出这部文集,一是要让宝贵的财富得以传承;二是要激励后来者奋发有为;三是在感恩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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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世界的巫妖,为追寻魔法的终极奥义抛弃原有的一切进入传说中的主物质位面。错入虚拟网游世界的他化身玩家,却依然执着地探索着成神的道路。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巫妖,一旦拥有人类的情感,又如何面对霸道的美女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