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澜坐在书房，神色黯淡，脸上哪里有半分新郎官的喜色。
昨日的一切，毁了他所有的自信，带走了他所有的快乐和希望。
他无意伤害关碧芸，只是想让关碧芸远离他。
想起了鹏飞所说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哼，哼，恐怕自己现在连做这个梦的权力都没有了吧。
岳父送来的两个丫鬟像皮糖一样紧紧地黏上了他，自己甚至已经和那个晓玲有了夫妻之实。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了，可心里不甘。
什么京城第一才子，徒有其表罢了。
纵然是文武双全有什么用呢，家里的生意自己帮不上忙，去了一次楚国，也没有见到任何成效。
娶妻，虽然自己不喜欢碧芸，可还是自私的伤害了她，伤害她之后，自己却遭到了更大的报应。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鹏飞呢？
那双清亮的眸子，是多么单纯善良。或许，应该去找关碧芸道歉吧。思及此，上官澜站起身准备去梅园。
“相公，你去哪里，我给你炖了鹿茸鸡汤，先喝了汤再说吧？”晓玲端着汤走进书房。
“我去看看你家小姐，你把烫先放在书桌上，一会儿回来我再喝。”上官向外走去。
戚晓玲跑上前，柔声道：“我陪相公去吧，小姐生性古怪，我怕相公一人去了会被小姐骂出来。”
上官澜头也不回的摆手拒绝：“没关系，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相公，你嫌弃我是个丫鬟出身是吗？”晓玲垂泪欲滴。
“好，你随我去吧。”这个上官澜显然受不了女人的眼泪。
碧芸正准备出去，听到门响，有些奇怪，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碧芸迅速换了衣服，走出卧房：“谁呀，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小姐，是我，相公说想看看你，开开门好吗？”晓玲的声音娇媚的似要渗进骨子里。
碧芸一听是上官澜，马上开口拒绝：“不用了，天色已晚，我要睡了，再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说的了。”
虽然遭到拒绝，上官澜还是说了出来：“碧芸小姐，你开门好吗，昨日之事情非得已，请你原谅，我只是想当面跟你道歉。”
碧芸冷声说道：“上官公子，我昨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都已经没有了，如果你觉得我住在这里会给你带来困扰，我搬走便是。但我关碧芸不想再看到你。”
“昨日我酒醉，言语多有冲撞，还请碧芸小姐多多原谅，上官澜别无他意，只是相当面谢罪。”上官澜的语气甚是真诚。
碧芸并不领情，寒声说道：“不必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晓玲，领着你相公回去吧，以后没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来了。”
戚晓玲看似劝慰，实则在火上浇油：“小姐，相公昨日虽是与我同房，但并没有说不要小姐，小姐这样做是不是有违妇道？”
关碧芸咬牙道：“晓玲，你和晓娟本来就是爹爹送给上官公子的，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和上官公子之间已经永无可能，我昨日说的很清楚，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放弃了，上官公子，我们的长辈都是好友，所以我不想制造什么麻烦，能够让我住在上官府，碧芸很感激，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接受什么，所以，我再次声明，你我之间已经永无可能。如果上官公子执意进来，我明日便搬出梅园。”
上官澜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难以言表，想看一眼碧芸：“碧芸小姐，上官澜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现在我只想见小姐一面，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
木门吱呀呀开启，碧芸站在门内，看来并没有请他们进来的意思：“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上官澜看着碧芸的身形，莫名的感觉到非常熟悉。想想二人除了当年在碧玉斋那一面，好像还从来没有再遇到过。
这时，戚晓玲突然跪了下来：“小姐，我知道对不起您，晓玲抢了您的位置，小姐如果有怨气，撒在晓玲身上，不要怪罪相公好吗？晓玲代相公向小姐赔罪了。”
碧芸并不接受他的跪拜，侧身走到一旁：“晓玲，你这是做什么，我并没有怪你，如果你真想对我好，以后就不要过来了。等过段时间我会搬出上官府，还请上官公子给碧芸写下休书才好。”
上官澜自认好意的说道：“碧芸小姐，昨日的确是我不反对，只是这休书我是不会写的，以后碧云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道来，我上官澜绝对不会让碧芸小姐无家可归。”
碧芸冷哼一声，说道：“那倒不必，难道上官公子不知道我的嫁妆很丰厚吗，这些足够碧芸养活自己。”
戚晓玲假意劝道：“小姐，你为什么不领情呢，小姐如果被休，就会名声扫地，一个弃妇很难生存的，小姐纵然是不愿意和相公在一起，也可住在这里，我和相公绝对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碧芸把目光转开，言语间的冰寒之气刺人心脾：“晓玲，不必了，上官公子，你们请回吧，我困了，恕不远送。”
上官澜突然问道：“碧芸小姐，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碧玉斋见面的那次？”
碧芸面色如常的回道：“记得，怎么了？”
上官澜狐疑道：“我记得碧芸小姐好像很希望嫁给我的，今天为何是这种态度？”
碧芸冷冷一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碧芸年纪小不懂事，让上官公子见笑了，但现在碧芸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相貌丑陋不是我之所愿，但并不代表可以让人随意羞辱。既然上官公子如此执着，我便把心里话说出来好了。上官公子号称京城第一公子，想必平日见得都是才艺双绝的美貌女子，想碧芸这等丑陋姿容肯定是入不了公子法眼，碧芸可以理解。所以碧芸才会这样决定。还希望上官公子成全。”
上官澜心生异常，喃喃道：“自由的生活，是，自由的生活，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喜欢自由的生活。是我上官澜有眼无珠，错待了碧芸小姐，今日的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只是以后还希望碧芸小姐能够给在下改过的机会，上官澜绝对不会再作出羞辱小姐的事情。”
碧芸并不领情，依旧冷冰冰的说道：“上官公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覆水难收，晓玲晓娟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在我家是丫鬟，但却比我这小姐要强多了，如果上官公子觉得愧疚，只要善待二人碧芸就感激不尽了。”
扫了一眼二人，碧芸说道：“太晚了，我先回房了，想必上官府应该是很安全的，不上门栓想必也没事吧。”
碧芸不待二人开口，转身回屋了。
上官澜无奈，只好带着戚晓玲离开了。
戚晓玲默默跟在上官澜身后，心里不是滋味。
看上官澜刚才的意思，好像对小姐的态度有了好的转变，这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晓娟对她事事言听计从，不足为惧。
但是小姐不一样，毕竟她是明媒正娶的关家小姐，而自己不过是随嫁的丫鬟，只不过昨天的事情让她钻了一个空子，但是如果想要达到目的，一刻都不能放松。
上官澜回头说道：“晓玲，你回卧房吧，今晚我睡书房就可以了。”
“相公是不是觉得晓玲身份卑微，配不上您，所以只一晚上您就将晓玲厌弃了？”说话间已经双星带雨，泣不成声了。
上官澜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解释：“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心情烦闷，所以想自己清静一下。”
“既是相公烦闷，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相公走好。”晓玲施礼后离去。
上官澜回到书房，想着今天碧芸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
这和他印象中的碧芸差得太远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绝对不会那样无情的伤害她。还有她的背影，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
“相公，你睡了吗？”晓玲敲了两下房门，看上官澜没有回应，自行推门走了进来。“我重新盛了一碗热汤，相公喝了再睡吧？”
上官澜烦躁的说道：“好，你放在桌上就是了，太晚了，你回屋吧。”
“我看着相公喝完就走，不会打扰相公休息的，不要赶我好不好，我只是喜欢相公，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上官澜把汤喝光，晓玲嫣然一笑：“相公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
戚晓玲边走边笑，总算是达到目的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嗬嗬，不由得笑出了声。
“玲姐，什么好事笑的这样开心，说来听听。”晓娟从半路杀出，拦住了她。
晓玲假意堆起笑容，说道：“没有啊，只是今天和相公去看了看小姐，你怎么还不休息？明日还要去祭祖呢。”
小娟狐疑道：“玲姐，小姐真的不会再和我们争相公了吗？”
戚晓玲皱着眉头，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姐变了，好像比以前口齿伶俐了，而且今天相公对她的态度和昨日酒醉的时候也不一样，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我们真想得到相公，就要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
晓娟一脸痴迷的说道：“玲姐有没有好办法呢，我真是好羡慕你，相信昨日相公对你一定非常温柔吧？那样英俊的相公，只要看到他就都觉得很幸福。”
“所以，快回房去睡，好好想想怎么能够让小姐离府，我们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啊？”晓玲一再催促着她。
看着晓娟离去的背影，晓玲冷冷一笑，转身回了书房。
上官澜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腹部好像有一团火在不停的燃烧，情知有些不妙，赶紧坐在床上，想运功将药物逼出。但越是运功，下腹越是炙热难耐，心中大喊不妙。
这时晓玲走了进来，看到盘膝而坐的上官澜，妩媚的一笑：“相公，虽然才一晚，可是晓玲却习惯了相公的怀抱，所以只好来找相公了，相公可不要将晓玲推走啊？”
不待上官澜回答，她已经双手抱住上官澜，贴上了他的唇。
戚晓玲媚眼如丝，扭动撩人的身躯，诱惑的双唇令他不禁血脉喷张，再也无法克制，二人紧抱着倒在了床上。
残存的一丝意识一再提醒着他，一定要想办法拒绝，可是双手却不听使唤的剥下了晓玲的衣服，摸上了她诱人的浑圆。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夜静更深，格外响亮。上官澜大脑一下变的清明，推开晓玲，声音沙哑低沉：“你在汤里给我放了什么，说，不然明日就将你轰出府去！”
戚晓玲泫然欲泣，委屈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相公不喜欢晓玲吗？那里让相公不满意，晓玲一定改过，只求相公不要冤枉晓玲。”
“我自幼习武，怎么会不知，休要瞒我，快说！”上官澜觉得自己又要控制不住了。眼神也变得冰冷凌厉，异常骇人。
晓玲一看，身体不由一颤，低声道：“相公，我没有恶意的，这是我们大少爷的药，我在三夫人那里偷偷拿来的。我听三夫人他们说过，这种药男人女人都能吃，不过男人吃了以后效果更好一点。听说叫做螳螂春，而且只有与人交合才能解，无论运功还是冷水喷头只会加重药力。是我家大少爷的师傅研制的。我家少爷就是用它制服了三夫人，后来三夫人就死心塌地得跟了少爷，晓玲自知身份低贱，只是想留住相公的心罢了，相公千万不要赶我出府，晓玲一定会好好侍奉相公的。”
碧芸在房顶一阵冷笑，上官澜，亏你还号称第一才子，没有半点识人之智。如果今天我不救你，恐怕你就只能与她行苟且之事了。看来你还真是运气，想到这里碧芸戴上面具，飘下了房顶。
听到声音，上官澜抬头惊道：“玉面金凤！”
碧芸没有说话，伸手点了晓玲的穴道，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了上官澜：“把药吃了，明日早上用米酒送服两颗金露梅，相信上官公子知道金露梅是何物吧？”
上官澜诚挚说道：“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久仰公子大名，又幸得公子相救，玉面金凤之侠名果真是名不虚传。”
碧芸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必客气，今日只是碰巧路过，听到声音不对，才过来看看。既然公子没事，玉面就先告辞了。”
上官澜拱手说道：“玉公子，可否告知上官，您的尊姓大名，我早就仰慕公子得侠义之名，别无他意，只是想和公子交个朋友？”
“上官公子，我玉面金凤从来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朋友，告辞。”玉面金凤抱拳出门，飞上屋顶，瞬间不见踪影。
上官澜穿好衣服，解开晓玲的穴道，厉声道：“快快穿上衣服，如若你以后再有这种不齿行径，我定会赶你出府，今日之事，暂且饶你，你回屋吧。”
晓玲只好凄凄哀哀的走出书房。看她走远，上官澜纵身飞上屋顶，哪里还有玉面金凤的踪迹。齐国百姓提起玉面金凤，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今天有幸得见，却无缘结识，上官澜心中万分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