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88000000024

第24章 离人

二十六岁,明妙离开真年,再次辞掉工作,返回北方。

在这个不值得留恋的人间,尚有父母的家,有无穷无尽的等待。

古老城市大雪纷飞,飞机难以降落,拖延至凌晨两点。她冻得失去知觉,刚刚站在门前,还没有敲,门开了,母亲等在那儿,身后是父亲,捧着一杯热茶,是给她准备的。他们老了,明妙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老的。

睡在少女时代的床上,床单和枕套花纹繁复,写字台的玻璃板下面垫着一块老绣片,刺绣和合二仙,眉目栩栩如生,是从奶奶的嫁衣上拆下来的,集邮册封面上的蓝色金刚鹦鹉永远不老,离人归来。

漫长飞行导致耳膜凹陷,明妙用被角按住眼睛,沉默地哭泣,只是因为疼痛,心里并没有悲伤,泪水汩汩流淌,弄湿了被子。母亲进来,用酒精棉球擦拭她的手心和额头,喂她吃下几粒白色小药片,其中有一片止痛药。她渐渐入睡,黎明时分开始低烧。

似乎一直在做梦,几乎忘掉了所有的事情,房间里有股毒药消融在酒里的气息。天气一直很冷,有人来探望,父母对他们说,她病了,病得厉害,但很快会好转的。

这一场低烧,持续了四个多月。

她如愿以偿地好起来了,虽然这感觉很坏。

头发大片脱落,手腕上骨头突兀,一些死去的细胞葬在骨头 的罅隙间,血液缓缓流过,隐藏着从未被太阳照耀过的深渊。

再次见到陌生人,已经是初夏季节。

明妙学习哲学、地理、民主制度和宇宙黑洞,还认识了一位跆拳道教练,开始练习跆拳道,很快地,脚尖积蓄起力量,在对抗游戏里,可以一脚踢飞二十公斤重的物品。

教练很满意,说人要对自己狠一点,才能进步神速。

明妙不再照镜子,不涂指甲,不修剪头发,培育出一股坚毅、冷肃的表情。

她得活下去,得重新安排破碎的生活,在最黑最难最败坏的时刻,她学会了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是正直、无私和专一的,它将带领人往前走,直到恢复正常,这就是时间的威力。

她找来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这一年的年份,折叠纸船,在护城河里放逐它。

此后一别两宽,不需要念念不忘,因为怀念是生命中最无能的事情,并且卑微。

古老的城市是四四方方的,天空也四四方方。

明妙不再有稳定的工作,少与人联络,依靠给几家杂志写稿为生。其中有一本上海的杂志,以城市和旅行为主题,杂志主编是夏安。年少时的朋友值得信任,他们通过约稿重新找到彼此。

不必见面,夏安在电子邮件里安排工作,告诉她要求,言简意赅。

他没来看她,她也不去上海。收到过他寄来的泰国芒果干、墨西哥羽毛、马尔代夫的鱼骨项链,还有一张往返日本的机票。

明妙以特约撰稿人的身份前往京都,采访花间小径的艺伎,看她们傅粉和舞蹈,观察她们深不可测的内心。在鸭子河畔,她买了各式各样的香,有一种香叫做白梅,点燃时无色无味,要过很久,才忽然感受到它冷冽的香气,潜入丝绸和皮肤的肌理,一刺而中。

每周通一封电子邮件,每个月收到他寄来的稿费。一笔不算多的钱,很可靠。

只有一次,她说起看过的电视采访:小鱼姑娘去了墨脱。

他只回复了一句话: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夏安参加一个电视台节目,评选地球上最具冒险价值的五十个地方。写来邮件:明妙,我正在新西兰做冒险之旅,刚刚在深海和海豚一起游泳。新西兰最好的蜂蜜是从马努卡花上采集来的。毛利人在晚上带我去认识他们的森林。今天我完成了一次疯狂的瀑降和溯溪,惊心动魄的感觉无法言说。

她看了一眼闹钟,此时是她的凌晨三点三刻。

她问:夏安,人活着可以没有希望么?

可以,如果有某种信念的话。

什么信念?

对我来说,做一个普通人就是一件大事儿,足够把一辈子都用完。

她眼睛干干的,想起真年说过:每个人都是带着剧本降临人间的,只是人不能预知剧情。她并不相信这种说辞:如果真有给人写剧本的神,我要复仇,在你写下的剧本中痛骂你,痛揍你,即便你是神,我也不允许你写出毁灭我的剧情。我要好好活着,让你的一字一句都来依附我而活。

电脑叮咚一响,收到新邮件。

夏安问:明妙,你现在长什么样?

她微微笑:我已经一千六百岁了,我很皮实,因为不想哭。

命运之神很邪恶,常常安排艰难的测试,可是没想到吧,我竟然可以通过这测试,我下定决心要勇敢,因为再也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身为一个人的尊严,是要证明给神看:所谓命运,只是我的光芒所到之处。如同太阳养育花朵,这太阳只能是我。

这很难吧。

当然,如果不难就不值得做。

这个夏天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明妙去了土登寺,在海拔四千三百米之处,她见到了秋英多杰仁波切。

另一件事,明妙去了上海。天真的人是不计后果的,她的余生都将在未来中度过。

微弱的盛夏光芒从树梢悄悄向下滑落,在土登寺小小的窗户里,也能看见整个世界的秩序,这是大自然的庄严。

一个英俊的红衣喇嘛请大家进入小房间,他是江阳堪布。

秋英多杰仁波切坐在那儿,似乎坐了一辈子那么久,他满头银发,高大而消瘦,俯下身问:你们身体好不好?嗓音轻柔,非常缓慢。

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缓慢的。稻米的成熟很慢;太阳慢慢升起来,又慢慢落下去;一朵花的盛开是缓慢的;蚕宝宝要吃掉很多桑叶,吐的丝才能变成古色古香的衣裳;一个人累了,也要睡很久才能缓过来。同样需要漫长时光,明妙才知道她将遇到另一个故事,现在还看不出来,它也要慢慢到来。

秋英多杰仁波切用手掌覆盖她的头顶,微微晃动身体,问她:你快乐吗?

明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圈渐渐红了。

仁波切展露微笑,笑容温柔慈悲,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女性气质。他点燃一支香,让明妙把衣服拉开,将燃烧的香头直接按在 她皮肤上。明妙没有躲避,也没有表情,她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会闻到烧焦的气味,但是没有,很奇怪,那几乎是毫无杂质的灼烧,疼痛感却千真万确。

伤口愈合之后,皮肤上留下两个圆圆的浅白痕迹,明妙觉得它们很可爱,她似乎正在从自己的身体里萃取另外一个女人,这种感受很奇异,就像用一只獾提炼獾油,或者把玫瑰花瓣密闭在容器里蒸馏,得到几颗精妙的水珠。

她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可她将成为谁呢?

夏天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妙接到上海的电话。

写了两年多专栏,夏安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充满善解人意的分寸感:明妙,上海的桂花开了,你愿意来一趟吗?

她沉着地回答:如果你可以雇佣我工作,我愿意去。

他一分钟内就做出决定:好的。

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

明妙凝视他:我看见了一双陌生人的眼睛。

夏安点点头:我只是随便一帅,好多年就过去了。

他用温暖的手心包裹她细的手指,摇了摇:好在我没有弄丢你。

她微微笑,说我在这里。

阻隔在他们之间的时光好像灰尘,一下子就被拂拭干净。昔日的他们都已不复存在,但有些人从未分离。

他伸出手:我帮你拿行李。

明妙后退了半步:不用,我自己来。

人的声音具有诚实的品质,她和他有距离,这距离如果是一米,到死都是一米。

安全感油然升起,夏安很自然地对她笑了:

明妙,我记得你喜欢白色花?

她点点头。

夏安把双肩背包转过来,拿出一束缅栀花送给她。有几朵正在绽放,还有星星点点的花苞,用橡皮筋扎成一小束,芳香浓郁。

她放下行李,双手捧起小小花束,合拢手指,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罗门王最富有的时候,整个王国的财富加起来也比不上野地里的一朵百合花。夏安,我走走停停,能够在这里得到你的 帮助,得到这雪白花朵,我从心底里感谢你的接应,不需要说出来,你也一定知道。

这一年,明妙二十九岁,她来到上海,从头开始。

外滩的风很大,她站在人群中拍下第一张照片,消瘦,嘴唇很干,手背上青筋深重,眼神澄澈,在她身后,是和平饭店,繁华的城市里桂花正开,月亮又大又黄。

她努力工作,笔记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日程,有事做的人很幸运,专心工作也让她获得更多的报酬。一年的日历翻过去,明妙渐渐适应了上海的早晨,重新养了水里的竹子,在小小的厨房拧开蓝火苗,煮速冻食物,失眠的时候起来刷牙,沉闷的雨天下楼去看枇杷树开花。

时间犹如神明,它治愈一切。

洗澡之后,明妙拥抱自己微烫的身体,长久注视着镜子,轻声说:你好啊。

此时此刻的这个女子,是从前无法想象的,人的伟大就在于他的不可测,可以走得这么远。

冬天,明妙去山东完成一个专题采访,之后绕道海滨城市。

她回来了,独自站在这里,和真年手牵手站立的地方。

北方的海气息清洁。她曾经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然而随着年纪渐长,就会有暗痛,一种必须面对的真相,你以为会忘记,其实伤口是那么难以愈合,如同人骨拼图中的一块,它是你骨中之骨、血中之血,不可以逃掉。

有一种力量将她拉回这里,她希望再也不必害怕。

她写邮件给他:夏安,若有任何人知道这可怕的事情,我将变成石头。我对自己说不要怕,可我没做到。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一口,他以为遇见了疯子。我是疯了,无论咬谁一口,可能会好得快一点。疯狂让人耗尽力气,我似乎正在穿越时间的尽头,神魂俱散。这里大雾弥漫,我依然有你可以信任,这让我充满感激。

夏安,等我走过这段不确定的路途,等我一丝一缕收拢好自己的神志,重新辨认出方向,我将与你各自前行。但是此刻,你是我结伴的旅人、低眉的菩萨。

她租住在很旧的公寓里,二十八平米的房间,摆放绿色植物,有洗衣机和旧的小冰箱,窗帘低垂,放了七盏灯,都是温暖的琥珀色光芒,她喜欢让所有灯都亮着。房间里散落着她从各地收集来的琐碎物件:水晶瓶,唐卡,桃花灯笼,匕首和博物馆模型。赶稿子的时候,她常常叫外卖,坐在地板上吃。

公寓楼下有一栋红砖老房子,长年锁闭,青藤攀爬,住了很多流浪猫。

冬天的年会散场后,夏安送明妙回家。司机将车子开进黑暗楼宇,车灯炫目,惊动了那些喵星人,它们弓起背,充满敌意。

夏安让司机等在车里,送她上楼。

在长走廊尽头,明妙停下来,掏出钥匙,掂在手里轻轻晃动,并不开门,转身看着夏安。

沉静地对视了一分钟,夏安伸出手,缓缓抚摸她散落的头发。她妆容半褪,耳后别着一朵浓丽的山茶花,他摸索花蕊深处,说我走了,脚下纹丝不动。

明妙点点头,只点了一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不再试探,转身离开,脚步在长长的走廊里空空地响,没有回头。

她梦到过他,在短暂的黎明。

梦里他做了变性手术,变成了女人,明妙一下子惊醒。

细想起来,夏安没有做过任何让她吃惊的事情,他对她的好,都是她想要的。

同类推荐
  • 香水诱惑

    香水诱惑

    曾经人说过:香水应该是一种与你如影随行,不经忘却却无时不在,而不是一种毫无生命力、标签般的香水味。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味道,它是吸引猎物最高端的秘密武器。
  • 老人与海

    老人与海

    海明威凭此作品荣获第54届诺贝尔文学奖,出版后引发巨大轰动。有个老人独自在海上捕鱼,接连几个月没有收获,后来他钓到一条很大的旗鱼,跟它缠斗了两天两夜,用鱼枪把它刺死;但在返回的途中遇到鲨鱼的袭击,缺乏帮手和工具的老人虽然杀了几条鲨鱼,但旗鱼被其他鲨鱼吃光了,等他进港时,旗鱼只剩下一副骨头。
  • 笑了

    笑了

    叶勐,河北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芙蓉》等期刊。小说《老正是条狗》入选《2005年短篇小说年选》。《亡命之徒》电影改编。《塞车》被译成英文。《为什么要把小说写得这么好》获2008年度河北十佳优秀作品奖。现为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
  • 白门柳(第一部):夕阳芳草

    白门柳(第一部):夕阳芳草

    《夕阳芳草》为长篇历史小说《白门柳》的第一部。本书描述清军、农民起义军虎视眈眈,内部党争不断,大厦将倾的前一刻,江南士人名流还在为自己的理想、欲望苦苦挣扎。作者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刻画了文人士大夫阶层的面貌,描绘出一幅丰富多彩的历史全景。崇祯十五年,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清军威逼山海关。而在大后方南京,东林党人与阉党的斗争还在延续,在党争中失利的前礼部右侍郎、东林党前领袖钱谦益与宠妾柳如是商议,为了复官,谋划与内阁首辅周延儒进行利益交换,答应利用其影响力说服多数复社成员在虎丘大会上做出公议,支持阉党余孽阮大铖出山。同时,复社四公子之一冒襄为了将父亲调离前线也私下接受周延儒恩惠。
  • 午夜撞见狄更斯

    午夜撞见狄更斯

    “狄式”惊悚悬疑小说带给人的不仅仅是心脏骤然紧绷,更有对人性的深刻反思。在一个个看似怪异荒诞的故事背后,深藏着社会中的荒谬和冷漠,也隐含了人性中的贪婪与险恶,当然也有世界上的真挚、善良和温情。
热门推荐
  • 香味女人

    香味女人

    气息,发于内,传于外。仿佛一个人心灵的密语。而女人却又偏偏嗜好芳香,偏爱身处于外界的香氛气息中,内外相融,便契合了。香味女人的故事,都是心情的陈述,因为私密,因为平淡,因为各自的历练,便有着各自的不同气味。闻香识女人,便也是如此吧。
  • 重生之首席魔女

    重生之首席魔女

    一朝入道,不成佛便成魔!  前世,她是失去利用价值的“弃子”,一场背叛的杀戮,再睁开眼,恍如南柯一梦,她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  这一世,她依旧被遗弃的彻底,然,天下人都可以负她,但,她也会让所有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她,季苏菲,重活一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没有人可以随即践踏她的尊严,她会用自己的力量让所有人俯首,她要活出属于她一个人的风采。  季苏菲钓鱼,随身空间到手,从此她拥有了一个巨大的隐形军火库;  和死神做交易,得到一只制裁者的手,指尖蓝色的火焰主宰着他人的生死;  撒旦的邀请:“我...
  • 西游蛇妖传

    西游蛇妖传

    穿越成为蛇妖,和熊精称兄道弟,探悟秘笈逆天修行,盖世妖王强势崛起!西游阴谋知多少?吃不得的唐僧肉,说不清的佛道争……尽在猴子被压的西游世界里。
  • 锦绣堆

    锦绣堆

    女主石慧馨是二十一世纪重生而来的国公府嫡长孙女,因着特殊的原因她自小就饱受了各种冷淡。本来她一直以为或许长大了离开卫国公府就会有新的生活了,虽然她不能保证日后是不是就真的好,可她是真受够了这漫长的冷暴力,所以在某一日某一件事的刺激下她突然就清醒了,不争不抢简直就是坐以待毙,她得有所行动,以期能带着哥哥对抗视她们如污秽的祖母和一直如毒蛇般窥视她们左右的继母,一起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 抓住每分钱:洛克菲勒大传

    抓住每分钱:洛克菲勒大传

    约翰·D洛克菲勒,美国石油大王,洛克菲勒财团的创始人,美国历史上最富有的人。自16岁从商到55岁退休,洛克菲勒创造了美国商业神话,从无到有创建起自己的财富大厦,谱写了平民阶层奋斗崛起之歌,是“美国精神”的耀眼典范。晚年,洛克菲勒开始投身慈善事业,捐款总计5.5亿美元,在世界医疗、教育、环保等多个领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树立了慈善运作管理的典范,开启了慈善新时代。
  • 销售就是搞定人

    销售就是搞定人

    微观销售就是搞定人。人是灵动的,所以销售不是一个静态的事情,它注定是一个动态的事情。在动态的系统中保持平衡,这就和冲浪运动一个原理,在大海里,高水平的冲浪就是一种艺术。对于如何去做销售,如何做一个优秀的销售人员,这当然不是用来坐着讨论的问题,因为一切都在变。前辈很好的销售方式到现在就不那么适用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时代变了,我们沟通的方式变了。采用老的销售方式不能完成今天的销售。
  • 嫡女非名门

    嫡女非名门

    她只是卑微奴婢,怎料可得侯门嫡子垂青?灵魂交换,她与主子身份逆转,小丫鬟竟成了侯门千金。以为从此可与他门当户对,他竟与成为了奴婢的主子联成了一线。她一心想要放开他,阴差阳错,她还是为他堕入了不见刀枪的战火之中。这一场篡改了容颜身份的爱情,究竟是皮囊的蛊惑,还是波云诡谲的尔虞我诈?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