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拿来打赏下人的物事!极衬她的气质!宋初玉这是拐着弯在骂她,偏生她还有这么个蠢笨丫鬟,真是不顶用的蠢货!
宋玉瑶险些没气晕,幸好身侧展清羽扶住了她。
“二小姐还是别岔开话题,你还没解释那花蜜的问题呢!”展清羽立马出来搭腔,眸中满是挑衅,她料定这是宋初玉干的好事!
“展小姐当真性急,总得容玉儿慢慢陈情!”相较其余几人的怒火中烧,宋初玉这被诬陷者的淡然姿态,却是极夺人眼目。
至少,身边一直未发声的恭王妃,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母亲,您看,这盒胭脂是大姐昨日命含雪拿来赠与我的,我见这物件甚是清香,单独的木簪又未免单调,便涂了点在木簪上,以期提升格调。”宋初玉点到即止,再也不多言半语,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宋玉瑶。
“宋初玉,你竟将我赠你的天价胭脂,涂在廉价的木头上!”
这声怒吼自宋玉瑶口中说出,即便苏氏也只能掩面叹息,她这女儿自始至终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句怒吼,无疑承认了胭脂是她所赠,一切计谋,也都是她所为,她宋玉瑶不过当了个自导自演的跳梁小丑,却偏生以为自己是金马影后。
“母亲,玉儿要说的便是这些,母亲若不信,自可拿这木簪上的香与这胭脂香比照。”说完,宋初玉极为温顺,将胭脂盒递上。
苏氏竭力压制心中的火气,再度看向宋初玉,满心信任:“不用比照,母亲自是信你!”
母慈女孝的温馨场景,看得在场人都是热泪盈眶,苏氏的迅速平复,无疑为她的形象又拔高了个台阶。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宋玉瑶自知自己又被摆了一道,气得整个人差点燃烧起来,却也无法,愣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反驳,唯独胸腔剧烈起伏。
“含雪原来是二小姐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受你指使,陷害大小姐!”展清羽声音清亮,一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表小姐……”含雪大急,表小姐这是要过河拆桥,让她做替死鬼,小姐做错事,还可以被原谅,可她不过是一介丫鬟,若被定罪,下场只有死!
“闭嘴!”
展清羽在含雪将要张嘴辩解时,及时喝止,还顺带狠狠在她腰间一拧,疼得含雪眼角飞出几朵泪花,却再无开口的力气。
“该闭嘴的是你!”
一道凌厉的语调,将正欲张嘴替宋玉瑶开脱的展清羽,生生震住。
众人只见,先前一直冷眼旁观的恭王妃,面现愠色,缓步上前,目光射向展清羽,继而调转到苏氏身上。
“我恭王府的儿媳妇,岂是随便一个宵小便可肆意栽赃的!庶女、表亲对着嫡小姐大呼小叫,这难道就是宋府的教养!”
接连两句逼问,如惊雷砸下,宋玉瑶、展清羽、苏氏闻言俱是脸色煞白。
恭王妃字字狠厉,不留情面,然而众人更关心的却是“儿媳妇”三个字。
基本所有人都知道,宋初玉是近一个月,才从惠清庵接回来,十三年来从未来过上京,更别说结识恭王妃这般尊贵的人物,但一介王妃,也断没必要说谎话丢自己面子。
在场人包括宋初玉,皆露出疑惑的表情,只除了苏氏,这桩旧事她自然知晓,她与恭王妃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也是近几日,恭王妃听说宋初玉静心归来,方才登门拜访。
作为事件中心的主角,宋初玉即便再诧异,也未如其他人般失态,而是语调平和地询问这件事:“恭王妃此话怎讲?”
见宋初玉询问,而非因她的维护耀武扬威,恭王妃便越发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妇:宠辱不惊,沉着大气,比之那些小家子气的大家闺秀,不知好了多少倍!
缓和了下面色,恭王妃开始向宋初玉讲述那些陈年旧事。
此事还得与她生母,永宁公主扯上关系。
一次郊游,永宁公主无意中救了马车受惊却怀有身孕的恭王妃,恭王妃心存感激,便做主为腹中子与永宁公主未来的孩子定下娃娃亲,若孩子皆为同性则亲如血缘,若为异性则结为夫妻。
听完整个事件过程,宋初玉登时觉得一盆狗血浇在头上,莫名其妙穿越重生就算了,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如此草率交待出去。
“为表诚意,我家王爷还特地恳请圣上拟了赐婚圣旨,这圣旨如今便在恭王府中,等着你们大婚之日一并送上。”说起往事,恭王妃是不尽感慨,如同诸葛敏般,皆是对巾帼红颜的惋惜。
这般神情看在苏氏眼中,却如同吃了酸葡萄般发苦,分明是一个毁人姻缘的女人,却偏生得到了所有人的追忆,就连那个生生世世说只爱她一人的男人也是!
手掌在袖底攥紧,偏偏面上还不能显露分毫不悦。
不过,既然是低气压,感知灵敏的宋初玉自然感觉得到,再见宋玉瑶与展清羽,两人的表情倒是有点微妙。
不是羡慕嫉妒恨,而是即刻满血复活,附加幸灾乐祸恨不得拔地起舞的得瑟模样。
“哦,看来这当真不是件令人羡慕的姻缘。”宋初玉暗暗想到,若当真坐以待毙,任这封建礼教摧残,她这现代人也别混了!
她的婚姻,不论现代古代,地球外星,都只能她一个人说了算!
追忆完过往,恭王妃走上前,极亲密握住宋初玉的手,望着她虽不算绝色倾城,却偏生让人见之难忘的俊秀容颜,叹道:“这些年,你吃苦了!”
吃苦二字像利刃,“噗”地刺中苏氏心脏,这分明是在说她这后母恶毒。
看着苏氏越来越白,却硬生生装温柔的脸,宋初玉只得暗自佩服她忍耐力的强悍。
“这等不顾等级尊卑,道德败坏的人,二夫人定要严惩方能服众!”恭王妃俨然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神情。
“恭王妃所言极是,是臣妾教导不当!”苏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字语,旁的人罚就罚了,可宋玉瑶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出生起,她连对她大声说话都极少,更遑论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