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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头好重,身子也好重。那是一种无论怎么下沉都沉不到底的感觉。恍惚间,殊儿在替我擦身更衣,忙上忙下。可是,很快,殊儿就不见了,我依稀看到妈妈正守在旁边温柔地看着我。酒醉的感觉真好,想看到谁就看到谁。

“妈妈!”我挣扎起身,却被一双大手按回床上。

“兰芝,怎么喝这么多?”耳边熟悉的声音充满心疼,叹息般地说道。

我的酒意似乎清醒了一些,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油灯忽明忽暗,他一双温和的眼睛正深深地看着我。他离我那么近,可我却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脸,蒙着一张黑布。

“伟平,是你吗?”我哭起来,“我等你等得好辛苦,我一个人,孤独又寂寞,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可以撑多久。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你的脸呢?”

他轻轻替我擦去眼泪,柔声道:“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的眼泪流个不停,透过朦胧的泪眼,眼前的人像更加模糊。我悲切地说道:“你不来,我好害怕,我怕我会忘记你的脸,我怕我会忘记我们以前的一切,我怕到头来我会怀疑,怀疑我们是不是有过一段感情,我不知道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从什么时候结束,我怕我会爱上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伟平,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

他颤抖的双手捧着我的脸,声音之中充满痛苦:“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那是你的选择,我会成全你……他比我更适合你……而我,背负了太多,无法永远守护你,不能给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伟平!”我斜着头靠在他温暖的手掌中,抽噎着。

他不再回应,放开我,身影嗖地远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要走,伟平,不要走!”我哭喊着,跌跌撞撞从床上滚下来,却体力不支,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痛,头痛欲裂。我皱着眉头睁开双眼,却见殊儿靠在床边,睡得正香。天色已大亮,又是全新的一天。我嗓子干渴不已,起身喝水,却把殊儿惊醒了。“小姐,你醒了?昨晚可把殊儿吓坏了,殊儿从来没见你喝成这样,一晚上都在来回折腾人呢。一会儿说要飞上天,一会儿说要下地狱的。”

“谁送我回来的?”

“是江夫人。”

“昨晚你一直守着我没有离开过?”

“是啊。怎么了?”

我拍拍脑袋,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苏伟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焦家,那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而已。梦里的对话却突然清晰跳出记忆,我吓得目瞪口呆。我在说什么?我说我爱上了别人?天,难道这就是我的心?张鸣峰,我竟然在梦里爱上了张鸣峰……

想到此处,我的心没由来地又是一阵狂跳。

夏小雅是对的,我不应该禁锢自己的心,我应该打开心扉,让我的心替我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不是别人,我是刘兰芝,敢爱敢恨的刘兰芝。

“小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殊儿,你辛苦一晚上,回房去睡吧。”

“我不困,我去给你打水洗脸。”她嘴上说不困,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我没有心情打趣她,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打水。一会儿我要出门,中午不回来。你不睡觉就去逛街吧,随便你。”好久没见娘亲他们,我有些想念。趁今天有时间,不如回刘家走一趟。

梳洗完毕,吃了早餐,太阳已经高升,起码有九点钟了。这时候,焦丽卿应该在茶庄的账房工作了吧。

头仍旧有些痛,四肢酸软不已。一场买醉换来的只有短暂的欢愉,清醒之后心里的愁绪不会消失,却多增加了身体的痛苦。

不想让焦家的人知道我回刘家,我没有叫人备车,而是打算到街上去租马车。走出焦家大门,却见张鸣峰在门外不远处徘徊。

我的心跳又加速了起来。他是专门来等我的吗?

“师兄,早!你在这儿做什么?”我深呼吸了一口,走了过去。

“没、没什么。我是有事路过。”他像做坏事被人抓到一般,有些手足无措。

一大早“路过”焦家,只是在哪里踱步?

“嗯?”我怀疑的看着他,“那你忙,我有事,先走了。”

“师妹!”见我走开,他扭扭捏捏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事,你去哪里?要不我陪你吧。”

“好。我回娘家,你实在没事做,那就一起去吧。”

“我不是专门来等你的。”某人不打自招,又画蛇添足地解释道,“我真的是路过。”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心情畅快起来。他捕捉到我促狭的笑容,像是沉溺在我的笑容之中,看着我失神起来。

“时候不早了,去租车吧。”拜托,这是在大街上,焦家大门前啊!我读出了他眼神中的痴恋,心中有些慌乱,连忙收敛笑容,转身先行。

在街上买了两匹花布作为礼物,我们登上了一辆马车,径直往刘家村方向奔去。

宿醉的酒意还未褪去,被快行的马车一颠簸,我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倒转过来,难受得只想作呕。

张鸣峰第N次关切地说道:“要不我们下车走路吧,看你的脸色,白得可怕!”

我摇头道:“我还忍得住,外面太阳这么大,走路更辛苦。”

我软软地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闭上眼睛,极力忍耐。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扶上我的耳侧,我一惊,睁眼看到张鸣峰略显紧张却又深情款款的眼睛。

“嘘!别说话。”他把我的头掰过去靠向他的胸前,轻轻说道,“这样舒服一点。”

我的呼吸加快起来,心里矛盾不已。靠下去,或者坐起来?

还来不及思考,我的侧脸已经贴在他宽厚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男儿气息,一股甜蜜的酥麻感瞬间传遍了全身,舒服得我舍不得离开了。他替我揉着太阳穴,力度大小刚好合适,指尖微微的热力暖透了我的心窝。

这一刻,我任性地决定不再用我的大脑去思考,而是用我的心去体会去选择。我不再挣扎,轻轻闭上眼睛,扭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接受了他的心,也选择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感觉到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听到他的心跳加速起来,我嘴角挂起一抹满足的微笑,放松了身心,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有人说话。很快,得儿得儿的马蹄声和哐当哐当的车行声渐行渐远。我清醒过来,张开双眼。怎么这个角度不对?树是倾斜的,大地也是倾斜的?

我赫然发现自己被张鸣峰抱在怀里。我不怕闲言碎语,可我不得不为娘亲他们考虑。我紧张地四下张望,已是快到中午,田间空无一人,只有黄灿灿的稻田随风起浪,发出刷刷的声响。这里快到刘家村口了,还好没被别人瞧见。我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臭男人,吃老娘豆腐!”心里虽然甜蜜不已,我却佯装恼怒,挣扎着跳到地面,逮住张鸣峰一顿暴打。

他配合地抱头顿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喊冤:“你自己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怎么能怪——”此时,我一手指敲在他的头上,把他的话打断。我把手收了回来,他继续说道,“——怪我。不打了?”

我呸了一声:“力是有反作用力的,你武功这么好,打你,吃亏的是我。你把我的花布丢哪儿了?”连忙暗中甩了甩敲他头敲痛的手。得不偿失啊。

“背上绑着呢。”他连忙跳转身给我看。

我坐到一棵树下,他也跟了过来,坐在旁边,问道:“怎么不走了?”

我双手撑头,看着蓝天。天空纯净无暇,美得让人发狂。我的爱情,能否也有这般美好?

我放下手,扭头看着他:“从现在起,我问你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老实回答我。否则,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理你。如果你有想知道的事情问我,我也会老实回答你。”

如果相爱,必须坦诚相见。这是我的底线。

张鸣峰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突然,他领悟过来,眼神之中充满狂喜,当场翻了几个跟斗,激动地说:“师妹,你对我,对我……”

我一脸好笑,微微点了点头,嘴里却凶巴巴地吼道:“别打岔,我要问话了。”

他眼中充满笑意,却做出一张苦瓜脸,叹道:“你果然是个恶婆娘。”

我又伸手敲了他脑袋一记,哈哈一笑。我发现我敲他上瘾了。

他举手道:“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第一个问题。四年前为何不来提亲?”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很在意?”

“现在没到提问时间。”我凶巴巴地说,“你只要老实回答就是。”

他耸耸肩,说道:“好吧,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四年前,我来过庐江。那一天,正好也是七月初七。”

又是七月初七?竟然是我认识焦仲卿的那一天?

“我是被你的美貌吓到了,所以,便打道回府了。”他说完斜睨着我。

见我伸出手指作势要打,他嘻嘻一笑:“别打别打,说真的,当时的你太过柔弱沉静,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一张美丽却多愁善感的脸蛋,那多闷得慌。”

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伤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狠心。像我娘,听哥哥们说她貌美如花,却在刚生下我就跟别的男人走了。她狠心得连一口奶水都没喂我。”

“对不起。”我迟疑片刻,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握了一握,给他安慰。

他哈哈一笑:“我骗你的了!这么容易上当,以后小心被别人卖了。”他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知道,他是不想我跟着难过。

我假装恼怒地又敲了他一记:“下一个问题不准再耍花招了。不准想,立即回答。梅花剑在哪儿?”

他下意识地拍拍腰间,说:“这儿。”说完,见我一脸得意的奸笑,他气愤地看着我:“不带你这样问问题的啊!”

我哈哈大笑:“就是要你毫无心理防备,回答的话才是真话。谁让你跟我故作神秘不告诉我的。”

他连连叹气:“我一个老江湖竟然栽在你一个小女子手上。夏小雅告诉你的吧,我就知道。”

“因为你不能驰骋沙场,所以只好忘形于江湖?”我斜睨着他。

他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淡淡说道:“我是为了找我娘亲。”

我夸张地咳嗽一声,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伸手去摸梅花剑,惊讶道:“传说中的软剑耶,手感这么好,怎么觉得像鱼的软骨一样。”

张鸣峰狠狠地盯着我,说:“男人的腰,跟女人的胸一样,可不能随便乱摸的。”说着一脸赖皮相:“你要对我负责。”

我翻翻白眼:“投诉无效,不予受理。”

他引颈悲叹:“苍天啊,还有没有天理啊!我栽在你手里翻不了身了。”

我笑眯眯地说:“这个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呵,你一个小女子,国家大事也知道?”他瞪大眼睛。

“别扯远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咬了咬嘴唇,看着他,很认真地问,“既然你排斥美貌女子,为何会喜欢上我?”

他不料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怔了一怔,看着我的眼眸渐渐深沉起来,嗓音也变得低沉:“我也不知道。那天你在妙春堂冒天下之大不韪果断救人,我其实是佩服的;你被打伤,我以为你要死的时候,那种心痛,我这一辈子再不想体会;后来在江家,我以为你喜欢无名,难过了好久。昨天见你对付仇老九——”

他顿了一顿,脸上露出笑容,声音也明朗了起来:“我以前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有时候脸皮比男人还厚。把一个大男人脱光了绑起来,亏你做得出来。昨晚上呢,明明酒量不好,还敢跟男人用大碗拼酒。太有意思了!”

我心中恼怒他说我脸皮厚——虽然这是实话——脸上却不动声色,抛了一个媚眼过去,含羞带笑地说:“谢谢夸奖!”看我不勾得你神魂颠倒才怪,哼!

他情不自禁牵起我的手,深情地叫道:“师妹!”

“师兄!”我也深情地凝视他,脸上带着极其甜美的笑容,趁他失魂落魄之际,毫不留情地朝他脚上跺了下去。跺完之后,马上逃走。

“嗷喔!”他夸张地一声惨叫,追了过来,“你这臭女人,给我逮着了,要你好看!”

我边跑边笑,笑声洒了一路,惊醒了路边午睡的稻田。七月初八,早生稻已经挂满了黄灿灿的果实。偷偷看着路上追逐欢笑的一对男女,它们羞得悄悄把头压得更低了一些。

“娘,我回来了!好饿啊!”闻到香浓的饭菜味道,还未进门,我就大呼小叫。

娘亲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嘴角还粘着一粒米饭,大惊失色道:“芝儿,你怎么又自己回来了?唉唉,这焦仲卿又不要你了吗?”大嫂李眉也跟了出来,一脸惊讶。

我替娘把嘴角的米饭拿掉,笑道:“没那回事。我只是想娘了,所以回来看看。”

“这怎么可以啊!嫁出去的女子,哪有随随便便回娘家的?你婆婆知道不?”

“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理会我婆婆。”我把身子一侧,笑道,“看看,还有谁来了?”

张鸣峰从门后闪了出来,有些拘谨地叫道:“刘大婶。”

娘亲朝他微微一笑,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道:“芝儿,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这孤男寡女的一起上路,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不回答她,自顾自地说:“大哥又出门做生意了啊?娘,嫂子,我给你们带了两匹花布,都是今年最时兴的款式,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又回头招呼张鸣峰道:“愣着干什么,进来吧。”

李眉从张鸣峰手里接过布匹,一边欣赏一边笑道:“妹妹的眼光总是没错的。这紫色的娘穿起来端庄大气,绿色的嘛——”她没好意思说下去。

我接口道:“绿色的嘛,我嫂子穿了,小家碧玉。”

“你这丫头,越来越贫嘴了。”娘开心起来,“我们正好刚开饭,小眉,你去添两双碗筷,再炒两个小菜来。”

“好的,娘。”李眉转身去厨房了,我感慨万千,为什么她们婆媳就能相处得这么好呢?郑玉敏从来不让我叫她娘,这也注定我跟她无法真心的相处。一声娘,一声婆婆,这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

饭桌上,张鸣峰有些拘谨,娘和大嫂一直拿研究的眼光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他。在娘和大嫂的注释下,我顽皮兴起,故意热情地给他夹菜,让他更加坐立不安。这顿饭,他食不知味。

饭后我们坐在小院里阴凉的葡萄树下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聊着家常。我们三个女人说得热闹,张鸣峰却大气也不敢出,正襟危坐,不开口说话,只是适时地陪笑。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便起身告辞。

娘依依不舍,口中却说:“芝儿,以后不要再自己跑回来了,这村里人多嘴杂,光是口水就能把人淹死。况且你婆婆不是省油的灯,娘只怕你受委屈。只要你好好的,娘见不见到你都没关系。”

我心中激荡不已,眼圈儿一红,不由自主地看了张鸣峰一眼,用力抱住娘,说道:“娘,你放心,芝儿已经不是原来那样懦弱,没有人能欺负得到我了。”又对李眉说:“嫂子,娘就交给你了,我哥经常不在家,以后日子还长,你要多多辛苦。”

李眉拉着我的手说道:“妹妹说那儿的话,照顾娘,是应该的。”

终于走出了刘家村口,回头望去,不大的村子笼罩在烈日的光辉下,显得那么的温馨。可惜,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会在哪里?

娘和李眉站在村口依依不舍地朝我挥手,我咬了咬嘴唇,收回目光,一直向前走去,不敢再回头。我怕一旦回头,就再也不忍离开。直到走得够远,再也看不到村子的地方,我才长长叹了口气,再回头看一眼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张鸣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突然说:“师妹,不要回焦家了。跟我回南阳,我马上告诉我爹,我们这就离开庐江,好不好?”

“师兄,你跟我来。”我没有回答他,转身拐向侧面的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条小溪,在溪边有个小小的岩洞,这里人迹罕至,是曾经的刘兰芝儿时的秘密基地。

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我脱掉鞋子,拉起裤腿,把一双玉足浸入清凉的溪水中,惹得张鸣峰看呆了。

“色狼,看什么看?”我一脚向他踢起一注水花,哈哈一笑。

张鸣峰回过神来,不甘示弱地打起水花向我反击。

这样宁静的夏天的午后,和喜欢的人在幽静的小溪边肆无忌惮的打水仗,这幅画面好美,美得我在以后的日子,还不时得回忆起当天的笑脸。

终于玩累了,我躺在石头上,透过树枝的间隙看着蓝天,我喃喃说道:“张鸣峰,从现在开始,我将对你毫无保留。”

我扭头看他,他侧身躺下,用手支起脑袋,傻笑地看着我。他离我如此近,近得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

我坐起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听到一半听不下去了,你可以直接走开。如果有问题,等我说完了再问。可以吗?”

他忙不迭地点头,一脸沉醉。

我敲了他一记,说道:“专心听着,别走神。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嘿嘿一笑,也坐直了身子,表情变得专注。我收敛笑容,将我的故事从头开始说了一遍。有了向夏小雅倾诉的经验,这一次,我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的轻松。

我说完,耸肩道:“没吓到你吧?”

张鸣峰的表情从震惊变成爱怜,伸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油然道:“这世上竟有这般奇异的事情,难怪,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你描述的那个一夫一妻的男女平等的世界,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才能造就这样的一个你。”

“你相信?”我追问。

“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他深情款款。

“那我说屁是香的,你信不信?”我促狭道。

“……”他无语。

我哈哈一笑,他沉溺在我的笑容之中,顿时痴了。

我收敛笑容,咬了咬嘴唇,叹道:“就算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忘记苏伟平,那是我的过去,我不会丢弃。但你是我的将来,你懂吗?而且我必须回到焦家了结前世的孽债,你愿意等我吗?”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我不在乎你的过去,现在你把心交给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决定要做的事,我不会拦你,我会等你,等你离开焦家。我会等。”他眼中充满痛楚的怜惜,紧紧把我拥入怀里,那么的用力,好像生怕一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咳、咳、咳!我喘不过气来了!”

他忙不迭把我放开,慌乱道:“没事吧?”

我哈哈一笑,又敲了他一记,说道:“你也这么好骗,小心被我卖了还帮我数钱!”

他摸着被敲的头哀叹道:“我这辈子是栽在你这恶婆娘手里了,你这么凶,我看我是不敢三妻四妾的了。”

“你敢三妻四妾,我就让你知道太监是怎样炼成的。”我凶巴巴地说罢,顺便一脚踢了过去作为警告。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脸唰的一下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师妹,我……我喜欢你……”他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爱恋,双臂温柔地环上我的腰,微张着嘴唇慢慢向我贴近。好闻的男儿气息侵入我的鼻间,我心狂跳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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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不死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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