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思熟虑后,笑睽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此地不宜久留,无论赤蛮族在密谋些什么,自己都应该早早的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但怎样才能尽早离开这片与世隔绝的山谷依旧是最大难题,笑睽思索了片刻,疲倦的按了按太阳穴,抬首间牵动肩部的伤口,轻嘶一声,看向一旁的瓷瓶,看来如今自己当务之急还是要养好伤,否则想要尽快离开此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次日,笑睽醒来已是午时,看着外面温暖着大地的艳阳,笑睽抚了抚有些发晕的脑袋,待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明后,笑睽无意间扫到手上的伤,只见之前坑坑洼洼的手心手背在短短的一夜之间竟已长出新的肌肤,那些新生肌肤除了比其他肌肤颜色要红嫩上那么一点之外,再无他别。
笑睽瞪大了眼,在自己手心手背再三的看了看,再解开衣衫查看自己肩部与手臂的伤,只见那些伤口全部同手中的伤一样在一夜之间快速愈合,如今行动间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全身一阵轻松,那些新生的血肉好似为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注入了活力般,让笑睽通体舒畅无比。
笑睽垂首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久久出神,不愧是蚩尤族,医术之高无人可比,真可谓活死人、肉白骨!这样的医术在战场上能发挥怎样的作用?只要想想笑睽就觉得头皮发麻,有了这些化腐朽为神奇的药物,有了那些医术高深莫测的蚩尤族人,一支军队足可敌千军万马!这样的力量若出世,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笑睽走出房门来到饭厅,看到饭厅餐桌上的小粥与青菜,心底浮起几抹温暖。用过早膳,看着桌上空着的瓷碗,笑睽沉思片刻之后,从身上拿出两块金元宝放在桌上,轻声说一句‘谢谢’,说完之后便出了饭厅来到了后院,后院中景色依旧,除了那棵在午后阳光中挺拔而立的梨树。
笑睽单手抚上梨树的褐色树干,斑驳的树干上有龟裂的树壳,看起来沧桑而久远,仰望着枝叶繁茂的树冠,有斑驳的阳光从叶间洒进,投射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圆形光点,此时的梨花已经完全凋谢,那些凋逝的梨花花瓣在地上铺了白白的一层,地上的残花在微风的吹拂下在空中打着圈,似是在对自己短暂的生命告别,又似在不甘中挣扎,妄想再次争春,可惜,天不从它意,它们的命运最终只能是旋落在地辗转成泥。
笑睽看着在阳光下闪射着亮光与寒气的瀑布,微微一叹,手指在树干上划过,最后掉到一只手印中,看着眼前深深的印于褐色树干上的手掌印,清丽若水的明眸中闪过几丝恍惚,这是尤轩那晚因为癫狂而烙下的掌印?
笑睽刚到尤家还未敲门,房门便从里面开了,开门之人年过六旬,一身栗色长袍,面色忠厚而慈祥,看到笑睽他温和一笑,“公子,老奴已经侯您多时了,请。”
笑睽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温暖可亲的老人,彬彬有礼的轻轻点头,“请。”
“公子,主子说过待您来后喝下这碗药就直接去后山,到了那里有人会带你去做接下来的事。”来到偏厅,老人指了指笑睽身前桌上的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道。
笑睽扫了一眼桌上的碗里的东西,不带丝毫犹豫的全部喝下,“在下先去后山了,告辞。”说完之后,笑睽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门外,老者看着已经离开之人,如此风姿气度,难怪朵儿那丫头这么小便芳心暗许。
正在老人思索间,一声娇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年伯,他喝了没?”
老人收回视线转过身,看到女孩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慈祥一笑,“喝了,你这丫头,花这么多心思对人家,却又不让别人知道,真是个傻孩子。”老人微叹着出声说道。
女孩闻言翘着小嘴,跺着脚气急败坏的说道:“年伯,人家不是孩子了!”
老人呵呵一笑,摇了摇头,“真是女大不中……”
“年伯!”女孩羞红着双颊不依的喊道。
“好了好了,年伯不说了,不过朵儿丫头,我看这公子身子已经大好,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
尤朵儿憋了憋嘴,坐在红木大椅上,“才不是呢,大哥哥他如今是外实而内虚,若一直这样下去,他的身子被掏空,早晚得出事,而且大哥哥从玄冰池出来,人虽看似完好,但没准会落下什么病根之类的,如今有了我那晚全神大补药汤,那些小毛小病的就完全没问题了。”
老人叹息般的轻摇头,难得这丫头转了性子并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但愿那名少年能看见这个傻女孩的心。想起族长选择了那少年去为尤轩解蛊毒,老者再次轻叹一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尤家的两根苗子竟然都对那少年喜爱有加,而尤轩更是情根深种。
当笑睽来到后山便看到一名黑衣男子侯在山洞的入口处,看到笑睽,黑衣男子带着笑睽直接进了山洞,但所走的路却不再是上次来此的那条,在走了半个时辰之后,黑衣男子伸手打开了面前的一扇石门,然后转身对笑睽道:“公子,属下只能送到这里了,请。”
笑睽走进石门,顺着山洞着蜿蜒的隧道朝前走去,走了大概一刻钟之后,走过一方圆形石洞,眼前视界霍然开朗,明亮的灯光从石室上空所悬浮着的数颗夜明珠中散发出,明亮的石室里,除了正中间的一个莲花状的做台之外,再无其他,笑睽扫视四周,只见四面竟然全是粗糙坚硬的石壁,自己刚才进来方向的石壁也已经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笑睽在石室中走了一圈,未发现有任何突破口,走到圆形莲花台旁,看到那似玉非玉的莲台,眼中闪过几抹诧异,伸手触上莲台,只觉得一股温热在手指尖传递。
笑睽再次在石室中转了两圈,依旧没发现有丝毫特别之处,看着莲台半响之后,最终还是迈着脚步走到莲台上盘腿坐下,刚刚坐下,一阵温暖的气流便缓缓的从脚下延续到全身,在这样温暖柔和的气流下,笑睽更是觉得通体舒坦,全身都温和软绵,有种昏昏欲睡之感。
笑睽突然睁眼垂首,看着莲台的六片玉色莲瓣,再若有所思抬首看向头顶的明珠排列,沉思片刻之后,伸手出击,只闻得叮叮叮几声,悬浮在空正对着六片莲瓣的六颗明珠应声而破,明珠破裂的声音犹若玻璃破碎般清冽锐耳。
在明珠破裂的瞬间,每一颗明珠中都洒下了星星点点的玉色光辉,那些光辉纷纷扬扬的落到六片莲瓣上,玉色莲瓣渐渐的散发出了温润的绿盈光芒,在这样的光芒中,笑睽腰间的竹笛不断的颤动着,笑睽伸手抚上腰间的竹笛,只感觉竹笛全身上下有着前所未有的冰凉,笑睽蹙眉,运气于手心,紧握着那冰凉的笛子。
笛子渐渐平静了下来,笑睽垂首看着自己所在的莲台,突然从六片莲叶身上光芒大炙,那些光芒直直的照射在黑乎乎的头顶,在光芒照射到头顶那一刻,笑睽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图形,看到这个黑色图形的一刹那,笑睽脑中闪过封印二字,就在那短短瞬间,那黑色封印逐渐变为金色,无数的金色光芒从那封印中耀射出来。
笑睽诧异的看着头顶的这一幕,四周很安静,安静得他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浅浅的呼吸声以及心脏跳动的声音,面前的这一切就好像在放映一部无声电影般,充满了未知的诡异。
那金色光芒在笑睽头顶不断旋转,光芒越来越炙,石室中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在大炙的光芒下,笑睽只扫了一眼头顶便因为大炙的光芒灼伤眼睛而又着短暂的失明,眼前一片黑暗。
笑睽果断的闭上了眼,盘腿坐在莲座上,运气于周身,强劲的气流在身体周围形成一道防护墙,将那些灼热的光芒抵挡在外,就在笑睽做完这一切时,那些金色光芒突然若迸溅的火花般向墙壁四处飞溅而且,那炙热的温度让那些粗糙厚实的墙壁表面都渐渐的呈现处赤红色。
望着防护圈外的墙壁,头顶、四周、脚下,每一处石壁都呈赤红色,整个石室中萦绕着一种地狱之火的气息,笑睽坐在莲台上,不知是自己的防护圈作用还是坐下这莲台的作用,他所处之地虽然很热,但相比起其他地方已经好上了太多太多。
随着温度的不断升高,笑睽面上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流下,身上的衣衫早已尽数被汗水所浸湿,此时,莲台之下的那些墙壁地面上赤红加深,有不断的热烟从四方的石壁上冒出,那些辛热无比的白烟笼罩了整个石室,看着防护罩外面的情景,笑睽心中震惊不已,看外面的样子,至少也有几百度的高温了,而自己所在的地方虽然至少也有三十五度衣上,但相比起石室其他地方,这里已可算作凉爽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