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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刑氏,贾母口中的大舅妈,贾赦之妻一脸笑容的只伸手拉了黛玉好生瞧罢,又看向贾母道,“真真的恭喜老太太了,竟得个这般顶尖的外孙,可把咱们府里的几个姑娘给比下去了,只看着便惹人疼,来,玉儿是吧,这是大舅妈送你的,虽不入眼不过一个装饰罢了。”随着刑氏的话,自她手腕上褪下来的红玉血丝镯已被她塞到了黛玉的手里,又一笑道,“大舅妈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只这个还看的上,大姑娘可别嫌怪就是。”

“玉儿还不快多谢你大舅妈,可是你大舅妈的一点子心意呢。”

“黛玉多谢大舅妈赏赐。”

“咱们都是一家子,说这些话岂不生份了。”

“正是呢,一家子人正该和和乐乐的才好。”贾母话罢,只眼角余光睇了一眼一侧的王氏,贾政之妻,看她那一副旁若无人的样,贾母心中明白这媳妇终究还是不喜这个玉儿,一侧王夫人却是被贾母这一眼看的极是不自在,又看到一旁那素来木纳不喜出头的刑夫人竟抢先有了行动,只心底知道自个也不好太过,上前一步也拉了黛玉的小手只淡淡的一笑道,“你大舅妈出手贵重,我这却是极没什么镯子玉钗的,倒是前几天宫里娘娘刚赐了几匹新料子下来,索性一会子便拿给玉儿做衣裳吧。”

小黛玉眉头一蹙,她素来敏感,自打一入府至现今又如何会看不出眼前这王氏对自个的敌意?只心中实在是不解,自个不过小童,又乃第一次前来贾府,之前可是千里之遥的境,竟是哪里惹了她不成?这会子一看这王氏又这般的话语,竟也起了性子,要知道她在林府可是极得林海夫妻的宠,便是整个林府下人又哪个不拿她当宝般看着,何曾被人这般漫待过,只一想自个本抱着探亲的念头来这贾府,却不妨一路舟车劳顿不曾入府便得了一肚子的恼,这会子又被这人不阴不阳的刺上那句,尤其是那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自个仿佛极其不屑的,只拿了什么宫里料子来哄抬自个么?

这宫里的东西只你贾府有,我林府便不曾有么?

小黛玉只看着王夫人轻声一笑,自王夫人的手里抽出了自个的手,只道,“即是宫里的,想来是极好的,黛玉不过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用的到这般贵重的东西?还是请二舅妈自个收了留着给府里其他几位姑娘用吧,”黛玉脆脆的声音一顿,又转身向贾母一笑,只偏了小脑袋道,“再者了,二舅妈可是有所不知的,黛玉来之前爹爹生怕黛玉有所不适,只把那四季的衣赏可全是做好的了,因此,竟实在是不必再劳烦二舅妈了。”

黛玉清脆中偏几分儒软的声音朗朗响起,只听的屋了子里众人大扼,便是贾母竟也眼眸霍的一跳,这玉儿才不过几岁孩子啊,竟这般的敏慧,终究是林海和敏儿的女儿呵。一心感慨之后,贾母心中竟又生出几分欢喜,也不理王夫人铁青的脸,只一把搂了黛玉笑道,“瞧瞧我这玉儿,竟真真的聪明伶俐,可疼死外祖母了。”“让外祖母见笑了,玉儿小孩子家家的,若有什么说错的只请外祖母舅妈别怪才好。”

“你二舅妈再是大量不过的,如何会怪你。”

“可不是来的。”

王夫人被贾母眼神一瞪,只好干笑两声讪讪道。黛玉听罢也只是一笑,也不去看其他人,只把小小的脑袋埋在贾母怀里感受着那份与娘亲不同的胸怀,感觉中,几分温暖几分温馨又带着几分的陌生,令小小的她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陌生感。

“哟,竟是我来迟了,不曾接到贵客,却是我的罪过了。”

“可不是你这猴儿来的。”小黛玉正与贾母两人温存,屋子里几人也只陪着笑,一时间显的温馨而又带几分压抑时,屋外远远便传来一道极是精神的嗓音,再看时,早有小丫头挑了帘子,一个一身艳黄色衣衫,头上珠钗琳琅满目,闪闪烁烁只耀的整个人极是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的很,小黛玉早坐正了身子,只心底一动,这满屋子人只屏气凝声的,偏这个却是这般的飞扬神彩,及想到刚才挑帘的丫头口中道‘竟是二奶奶到了,快请屋子’又想起素日来时爹爹只道外祖母家有个琏二嫂子,虽不怎么识字却是个极其要强不输人的,便想道,莫非这便是那琏二嫂子不成?

她这里正想着,一边贾母以笑指着那女子道,“玉儿,且来见过你这琏二她嫂子,她却是个极泼辣的,你只有什么尽管说,切不可耶着藏着的,咱们府里的人啊都只管她凤辣子,明日里你只管别笑她就成了。”

“外祖母竟是说笑了,黛玉见过琏二嫂子。”

“哟,这便是我那林姑妈的女儿了?”那年轻妇人只拈了帕子一角擦拭着眼角细细拉了黛玉打量道,“怪道我今早上这眼角一直的跳,竟是真的这贵客到门了,真真的仙女似的,真可怜了我那林姑妈,天可怜见的,留下这么一个仙女儿般妹妹……”

“你这猴儿来的,竟是招我来了”

贾母听到贾敏的名字,只眼圈一红有些温润,小黛玉也是心潮刚定,竟又被这凤姐短短几句话给勾起心思,脑中只想起儿时双亲俱在的欢笑盈盈,和乐融融,又看及眼前,虽名是亲戚,又有这嫡亲的外祖母在,可下面几人又有几人是真心对着自个?

小小的心里淡淡的一股失望,来时路上黛玉一腔淡淡喜悦,对亲人,对这外祖母急于一见的心早在这一番情形下消散不少,如今只越想竟是越觉的生堵,只是好在呵,爹爹曾说不过一年半载便来接自个回家去,那个梦中的江南,有着纷扬如雨的桃花,有着爹爹,娘亲气息的江南小居!

一屋子人厮见一番,贾母眼光又略略一转,只看向凤姐儿道,“可是吩咐你那几个妹妹过来了?”凤姐只笑道,“瞧老太太说的,林妹妹来了我岂敢怠慢?今个一早听说今个林妹妹要来,可是巴巴的过了话的,怕这会子也该到了的。”

正说着话,门帘又是一挑,几个姑娘前呼后拥由着群丫头走进了来,丫头只退至屋外,三个姑娘只向着贾母一礼,口道只道,“给老太太请安,”贾母点头几人又向着王夫人及刑夫人道,“见过大太太,二太太。”

“可是免了的。”

几人见礼罢,贾母只拉着黛玉向着三个姑娘道,“这大的却是你迎春二姐姐,略小些的却是探春妹妹,再小的便是四丫头惜春了。你们三个丫头过来,今个儿你林姑妈家的玉儿总算是到了,以后可要好生在一起亲香亲香才是。”

“玉儿见过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

“哟,林妹妹可不敢当,咱们只没这些礼的。”

几个小姐妹互相见了礼,只细细拉着黛玉问个不停,不外乎便是一路风景如何,又在家如何打发,读过何书等等,黛玉只一一笑着回答,又细细打量了面前的三个姐妹,迎春最为年长,双眼虽也清澈却带几分纳纳之色,便是几个人站在一起也只淡淡笑着,竟是个不多言的。只年中的探春却是最为机敏,又带一丝朗朗英气,竟也是个不凡的,最小的惜春尚小,尚看不出什么,只一双眼滴溜溜转时凭添几分灵动,小小的身子却一股子清冷的气势,只那么一望,竟有种看透人心的感觉,虽她只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小黛玉竟觉几分亲热,只上前拉了她的手笑着低低说起来。

“看你们小姐妹,一家子人,正该是这样亲热才是的。”

“还是老祖宗有福了,一下子又添个仙女儿般孙女绕膝,真真的羡慕死我了。”

“你这猴儿,真真的该打。”

正说着话,外头有小丫头进来传话,只道饭好了,却是摆在哪里,贾母只看着几个说笑的正热闹的女孩也一脸笑容的道,“便摆在外屋子里吧,只留她们几个丫头和凤丫头陪我就是,其他的你们也都散了就是。”

“真真的还是我最辛苦的,却是个苦命的可怜人了。”

“凤丫头可别贫了,只好生照顾着你几个妹妹和老太太才是正统。”

“是,太太。”

凤姐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语气也带了几分的恭敬,只看的一侧小黛玉心内纳撼不己,这凤姐这般得外祖母的心,难不成竟不容于自个的姑妈?只这也不是黛玉所想,外头小丫头一声回话只道饭摆好了,丫头和凤姐只搀着贾母亲自起身,身后跟着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及黛玉四女,只在餐桌上坐了,另有小丫头端了银盆细细净了手,雪雁自随侍在黛玉的身后只拿了帕子擦拭了,凤姐亲自给贾母布菜添粥,又一脸笑容的只招呼着小丫头给几姐妹布菜,贾府用餐极是规矩,虽是一桌子几人,又丫头婆子一屋,却是不闻半点声响,黛玉只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的菜,菜肴极是精致,色香味俱看,只四五个人,却是摆了满满一桌子,鸡鸭鱼虾鲍鱼燕翅,只看的黛玉心内直叹奢侈,黛玉在江南素是是用惯了清淡的,只今日初到贾府,劳累半月却又看到这般丰盛油水口味极重的菜,只竟是难以下咽,却也不好多说,只勉强拿着筷子不时夹上一口,只看的身后雪雁着急不己,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在此时,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及丫头上前挑帘,便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唇红齿白容颜若玉眉清目秀的俊俏少年直径径一头闯将了来,口里只道,“老祖宗,那新来的林姑妈家的妹妹竟是在哪里,可要让我好生瞧瞧的。只一路上听那外头的婆子丫头只道竟是个天仙似的,我可是巴巴的一路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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