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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遭了

正在众人一脸犹豫的时候,吴子敬突然站出道:“好,我吴某愿意给付兄一个人情,不过只有三天的期限。”

“这……”邢天突然略有不满地正打算说话。

但是吴子敬却摆手道:“邢天师侄不要多虑,藏云门乃是名门大派,是不会做出有损天下正派的事情,对不对?”

付元真也明白这个吴子敬确实打算把藏云门拖下水,吴子敬比这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狠,杀死一个徐浩林或许难以满足吴子敬,吴子敬想要的或许是藏云门。

付元真暗暗的咽了一口口水,阴沉道:“多谢吴师兄担保,付某带着藏云门的这些人,先离去。”

吴子敬笑嘻嘻的拱手道:“好,三日之后,我们自当到藏云门拜访。”

徐浩林回到藏云门之后,确实被师父王长有关到了地牢之中,在途中徐浩林再也看不到师兄弟们对自己的献媚表情。

反而在途中,徐浩林听到了许多师兄弟们的,冷嘲热讽和议论纷纷。在他们嘴中,自己就是一个修炼邪恶法术的一个大魔头。一个用别人的鲜血提升自己的无耻之徒。

徐浩林尽管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但是徐浩林并没有动容,他不在乎藏云门弟子对自己的看法。因为不久后天下人,都会这样看自己。

王长有一句话也没有和徐浩林讲,徐浩林也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就算是徐浩林自己,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徐浩林也不敢完全否认,那些村民不是自己杀害的。

徐浩林独自坐在地牢中,再次看了看胸口上面的蛇族令,这蛇族令确实是一种邪恶之物,没到月圆之夜自己杀戮之心确实很重,若不是自己修炼了《佛语经》上册,恐怕早已经抵抗不住那种邪念,而成为杀人狂魔了。

此时唯一一个能解答徐浩林疑惑的人,就是已经被徐浩林自己吞噬掉的佛一老人。

在破庙中,那些人幸灾乐祸的面容,再次在徐浩林心中展现着。

“他们都想让自己死。”徐浩林攥紧拳头自言自语道,“可是我徐浩林死的不明不白,我不甘心!那晚刺杀我的人,一定预谋好了。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就算死也要杀死几个人,给我做垫背的。”

这几日,徐浩林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徐浩林的真气修为已经打到了暴气境界,所以他已经可以脱离五谷杂粮了,可是丁洛还是每天都给徐浩林送酒菜。

那些菜,徐浩林一口都没有吃,但那些酒,却从来没有剩下过一滴。

徐浩林酒量不大,所以这几日几乎都是醉的昏天暗地。

正待徐浩林拿着空酒瓶傻笑的时候,突然一个脚步声传来。徐浩林虽然醉了,但是在脚步声中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此人修为不低,但是同时又没有王长有的那种底蕴,因此可以判断此人绝不是丁洛或者自己的王长有。

此时的徐浩林,懒得再回头看这个人,依旧盯着自己的空酒瓶发笑。

“徐浩林。”这时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徐浩林身后传来。

徐浩林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来探望自己的会是此人。

徐浩林慢慢回过了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个人,此人正是那日和自己水火不容的柳花明。也是藏云门的第一大弟子。

徐浩林醉醺醺的脸上,多了几分惊讶,随后又醉笑了起来道:“原来是大师兄到访,难不成你也是来,看我徐浩林的笑话来的。”

柳花明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随后拿出了两瓶酒,把其中的一瓶放到了徐浩林的面前:“我柳花明的胸怀,还不至于笑到如此的地步,我此次前来,是来给你送酒的。”

“送酒?”徐浩林忙拿起来那瓶酒,像是得到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嘿嘿笑道:“原先我不懂酒,现在我懂了,酒真是好东西。酒能够把我送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仇恨,没有怨言,也没有对错。”

徐浩林急迫的打开了酒瓶盖,先是痛饮了几口,随后打了一个饱嗝道:“想不到我徐浩林沦落到如此地步,藏云门中除了丁洛之外,还有你来给我送酒?”

柳花明也打开自己手中的另一瓶酒,仰头痛饮了一番道:“师父说我有伤在身,不能饮酒。可是我知道,如果今日不饮酒,今后就难以找到值得我柳花明对饮的人物了。”

柳花明说到这里,让徐浩林有点小小的吃惊,他想不到自己在柳花明心目中的地位如此的高,他一直以为这个不可一世的柳花明,一直看不起自己。

徐浩林抚摸着手中的酒瓶,略有歉意道:“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徐浩林,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恨之入骨。”

柳花明的脸上却依旧冷酷无比道:“你认为的没有错,自从那日你破了七星剑阵,我就一直对你恨之入骨,与其说恨你,不如说怕你。我怕你把我这么些年积累下来的光环,轻而易举的夺走。”

柳花明顿了顿,喝了一口酒接着道:“直到那日,你把我彻底的打败了,我头地上第一大弟子的光环,被你彻底夺走之后,我就不再恨你了,也不再怕你了。纵观整个藏云门弟子,要么就是贪生怕死,要么就是鼠目寸光,唯独能值得和我柳花明对饮的人,除了你徐浩林,我再找不到第二个。”

柳花明举着酒壶向徐浩林示意了一下,随后大口的痛饮起来。

徐浩林却拿着手中的酒壶有点发愣,随后呆呆的对柳花明问道:“柳师兄,你说实话,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大魔头?”

柳花明听到徐浩林如此突兀的询问,也吃惊的愣了片刻,随后得意的笑着,摆手道:“你不是,那些死去村民和你扯不上关系。”

徐浩林听到这里,顿时激动了起来,忙对柳花明询问道:“你相信我?你能帮我找到证据吗?我需要你给我洗清。”

柳花明注视了徐浩林片刻,随后略带苦笑的慢慢摇了摇头道:“徐浩林,我们二人论修为,我此时可能赶不上你,但是如果论计谋,你徐浩林却比我柳花明差远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被人算计了,而且天下各派都看得出你被人算计了,可是他们不但会见死不救,反而会落井下石。这就是门派之争。”

徐浩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一屁股坐在了稻草堆上面,无奈的冷笑了两声道:“我徐浩林好像没有得罪他们,他们为什么非要我徐浩林的命不行?”

柳花明站起了身,把剩余的半壶酒放在了徐浩林面前道:“因为你太出名了,太锋芒毕露了。你给众门派带来了一种潜在的威胁,你倘若活着,对他们毫无利益,而倘若你死了,他们则好处多多。再加上此时的藏云门保不住你……你……”

柳花明没有说完,对着徐浩林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徐浩林脸上毫无表情,十分呆滞,随后拿起剩下的半瓶酒,呵呵傻笑起来。

聚一堂中,全体的长老都聚集在了一起。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也都十分阴沉着。

付元真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后缓缓道:“查了三天却毫无结果,哼!明日那些人就会逼到我藏云门外,你们说一下,到底该如何做?”

“交出徐浩林。”这时郝大友坚定道。

王长有听到此话,神情猛然一动,随后忙道:“不可,徐浩林虽然顽皮但是绝对不会杀戮村民,再加上徐浩林是我藏云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倘若把徐浩林交出去,也就等于交出了我藏云门的未来。”

“不错!”吴为长老也站起身补充道,“我们藏云门这么不声不吭的交出自己的弟子,让别人处置,我们藏云门还有什么脸面在这片大陆上面立足?”

“哦?”郝大友站起了身冷声道,“莫不成,吴为师兄打算为了一个弟子,而让我藏云门敌对与天下门派,与众门派拼一个你死我活不成?孰轻孰重难道两位都分不清吗?”

“我支持郝大友长老的这番言论。”此时苏长老也站出来道,“玄冥山早就对我们藏云门垂涎已久,徐浩林的这件事牵扯的太广,如果我们执意袒护徐浩林的话,恐怕会让玄冥山掌门吴子敬利用,以此大做文章,让我们藏云门沦为邪派。”

“对,对,苏长老所言极是。”苏长老话音刚落,其他长老也赞同了起来。

王长有护徒心切,但是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所以连忙对着掌门付元真拱手道:“掌门师兄,师弟我知道玄冥山打算以此作为借口攻击藏云门,可是徐浩林确实是难得的好苗子。倘若我们真的把徐浩林交出去,只能换来数十年的太平,数百年之后我等驾鹤西游之后,藏云门无后啊,那时候一定任人宰割。请掌门三思。”

“对!”吴为长老也紧接道,“就算这次交出了徐浩林,避过了一难,玄冥山还会找其他理由来刁难我藏云门。我们藏云门不能一味的躲闪和妥协,况且这次如果我们交出得意弟子,难么来日我们就更被动了。”

“吴为师兄,此言不妥啊!”郝大友再次站起身道,“这次徐浩林牵扯甚广,恐怕不禁让众门派知道,就连朝廷也会听闻此事。杀戮数千村民修炼尸学这个帽子,我们藏云门可顶不住的。请问凭借我藏云门的势力,如何能和天下众门派抗衡?”

这时其余的七八位长老也站起了身,拱手对付元真道:“请掌门为了藏云门的前程着想,切莫一失足,令藏云门万劫不复。请掌门三思。”

付元真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此事果然牵扯重大,在付元真看来,就算是把徐浩林交出去,藏云门也早晚会有此劫,可是倘若明日不交出徐浩林,那么藏云门绝对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祖辈留下的基业不能毁在自己手中。

“哼!”吴为看到付元真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顿时怒火干烧道:“其他门派都欺负到家门了,掌门师兄难道还做不了决断?如果当年我们大师兄做了掌门,恐怕此时早就大举杀入玄冥山了。”

吴为这句火气十足的话,着实让在座的长老吃了一惊。他们了解吴为的这种火爆脾气,却想不到吴为居然敢如此犯上,说出这番不给掌门脸面的话。

付元真听到此话,也顿时火冒三丈,一掌狠狠的拍在旁边的那种茶几上面。

顿时只闻“咔嚓”一声,那张用百年槐木做成的茶几,已经被震得七零八落。

付元真站起了身,怒视着吴为缓缓道:“此时藏云门的掌门人是我付元真,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名,而把藏云门的前程不顾。”

付元真随后对着众长老道:“敌人势大,再加上徐浩林惹祸上身,无法自拔,我明日便交出徐浩林,让天下的名门正派来处置。”

王长有听到此话,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他不相信曾经这个自己极力推举的掌门人,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难道藏云门弟子,就这样白白的交给外人处置?这明明就是一个圈套,徐浩林也明明就是无辜的。

王长有看到付元真如此冷漠的表情,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坐在了那张椅子上面,发呆的看着地面。

“哈哈!”吴为长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他太阳穴上的青筋则已经暴气。

吴为大笑一阵,随后来到了自己师父汤敬之的画像面前,道:“师父,不出几年之后,我们这些弟子都会前去看您了。到时候您就知道,当初你把大师兄赶出师门,是对,还是错了!”

吴为对着画像连连磕了几个响头,随后仰天大笑出门去。

只留下气喘吁吁的付元真,怒视着吴为离去的背影。

郝大友尴尬的看着付元真,低声劝说道:“掌门师兄不要生气。吴为这种人,天生自以为是,但是我们都知道吴为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人物,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付元真同样很厌恶的看了看郝大友,之后很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面,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明日再聚。”

众长老互相看了一眼,之后退了出去。

正在此时,付元真猛然抬起头喊道:“王长有!”

王长有身子一颤,很期待的看着付元真道:“掌门师兄,还有何话讲?”

付元真脸上再次闪过一次无奈,又恢复了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衰弱但是却一字一顿道:“看护好徐浩林,不要让他跑掉。”

王长有本以为付元真会改变交出徐浩林的决定,却想不到付元真还是如此坚决,不但坚决还要再三叮嘱。

王长有也一股愤怒和对付元真厌恶涌上心头,可是王长有不是吴为,不会有那种怒发冲冠的表现。

王长有一挥衣袖,发狠声道:“请掌门放心,明日我一定把徐浩林推到断头台之上。”

此时偌大的聚一堂,已经只剩下付元真一人,付元真一挥衣袖,一阵狂风袭去,把聚一堂的门重重地关上了。

付元真随后一跺脚,聚一堂周围的数百盏灯,顿时一一熄灭了。这个偌大的聚一堂昏暗无比。

付元真来到了自己师父汤敬之面前,随后跪了下来,几百岁的他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涕不成声。

片刻之后,付元真在断断续续道:“师父……徒儿不肖,不能把我藏云门发扬光大……徒儿愿意承受祖祖辈辈的骂名,但是绝对不会让藏云门丧于我手,也绝对不会让恩师因我……而名声受损……”

这时一个脚步声叙叙传来,付元真连忙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弟子柳花明,前来拜见师父。”

付元真双掌合并,随后猛然张开,数百道光芒发出,正好把聚一堂上面的数百盏灯一一点燃。

付元真清了清嗓子,简短道:“进来。”

柳花明推开了聚一堂的门,走了进来。

柳花明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手中一把白色折扇,脸上还带着些许酒气。

付元真打量了柳花明一眼,不冷不热道:“你喝酒了?”

柳花明点了点头道:“是,喝了一点酒。”

付元真略有怒气道:“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我叮嘱多番不让你饮酒,你为何不停师父的话?”

柳花明拱手道:“弟子这酒不能不喝,不敢期满师父,这次徐师弟有难,恐怕凶多吉少,我担心明日之后,再也无缘和徐师弟对饮,所以……”

付元真一挥手,阻止了柳花明的言语:“你知道徐浩林的事情了?”

柳花明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几日,藏云门弟子中一直在议论徐浩林。”

付元真眯起了眼睛,看着柳花明道“你认为,徐浩林该不该杀?”

柳花明犹豫了片刻,随后压低嗓音道:“不该杀,但不能不杀。”

付元真听到柳花明的这番话,嘴角处挂起了一丝微笑道:“你我师徒,果真想法一样,徐浩林确实不该杀,但是我藏云门,却不能不杀。”

“徒弟斗胆,想给师父提一个建议。”柳花明看到自己的师父有了些笑容,所以连忙提议道。

付元真有些好奇道:“有什么建议直接说。”

柳花明踌躇了一下道:“徐浩林明显是让人给算计了,而且那个人还打算连藏云门一起拉下水。所以徐浩林不该杀,但是不能不杀。可是,万一这个徐浩林,明日已经不是我藏云门的人,那会怎么样?”

付元真身子猛然一颤,心中暗暗怀疑,莫非柳花明会读心术?怎么自己心里的想法,和柳花明的想法都能不约而同。

付元真突然笑呵呵的来到了柳花明身旁,温和地问道:“明儿,你这一计策是谁告诉你的?”

柳花明也面露谦和拱手恭敬道:“是徒儿自己想出来的。”

付元真随后再次问道:“你为何要救下徐浩林?你那日可还是和徐浩林水火不容的。”

柳花明眼神恍惚了一下,他神情的一丝一动都落在了付元真的眼中:“徒儿认为,同门之中确实有争夺,但是当藏云门有敌人来犯时,同门应当撇清个人恩怨,一致对外,切不可互相残杀,让他人得逞。”

“好!”付元真忍不住叫出了声,“为师没有看错你,你果真不是那种胸怀狭窄之人,乃是高瞻远瞩的不凡之辈。”

此时,地牢中的徐浩林,还在痛饮着丁洛刚刚送来的烈酒。

徐浩林饮了几口酒,随后对在一旁的丁洛醉笑道:“丁洛,这次的酒,为何比原先多了两瓶?这两瓶多出来的酒,该不会是断头酒吧?呵呵……”

丁洛看到徐浩林的这个样子,忍不住一阵阵鼻酸,但是还是强笑道:“什么话,我们藏云门难道和白白让你去送死,你只管吃好喝好就行了。藏云门有掌门和诸位长老在,你就放心吧。”

徐浩林知道这些话,是丁洛用来宽慰自己的,藏云门的那些长老,没几个会舍得为了小小的徐浩林,而拼命保护的。

徐浩林醉眼朦胧的看着丁洛,随后问道:“这是我在藏云门地牢中的第几个晚上了?”

丁洛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安,但还是伸出了三个手指,如实道:“第三个晚上了。”

徐浩林笑眯眯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壳道:“哎,这几日醉生梦死,居然想不到这时最后一个晚上了。”

“你瞎说什么。”丁洛收拾着碗筷道,“你放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藏云门就是不把你交出来,我就不信那些人真敢来藏云门抢人。”

这时地牢的铁门缓缓打开了,王长有徐徐走了进来。

丁洛和徐浩林忙对王长有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王长有点了点头,对着丁洛一摆手道:“丁洛你先出去,我和浩林有几句话叮嘱。”

丁洛看了看徐浩林,知道师父的这番话,绝对决定着徐浩林明日是否还能活下去。丁洛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一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徐浩林看到自己师父的到来,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惭愧感,慢慢的在王长有面前跪了下来道:“弟子无能,给师父丢人了。”

王长有冷冷看了徐浩林一眼,随后喝道:“起来,你是我王长有最值得炫耀的弟子,你从来没有给为师丢过脸。我不希望看到你下跪的样子,太没有出息了。”

徐浩林被王长有的这番话逗笑了。徐浩林笑着抹干净了脸上的泪道:“师父您这么晚给我说这句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沉冤得雪了?”

王长有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找到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可是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不过掌门师兄已经决定,把你交出去!”

徐浩林心头一颤,随后看到自己师父苍老的面容,不禁一阵心酸,随后一摆手装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道:“师父你不用说了,我明日到底要看一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这个人命大得很,就连徐蛇王都杀不死我。师父你也常说我命大不是吗?”

徐浩林说完,又想小时候一样,顽皮的冲着王长有笑了起来。

王长有的表情却依旧凝重,突然对徐浩林问道:“徐浩林,你如实对我讲,你近一年来修为突飞猛进,是什么原因?”

徐浩林没有迟疑,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对师父可隐瞒的了,所以和师父直接道:“师父,您还记得那日在黄沙镇上面遇到的那个佛一老人吗?”

“哦?”王长有猛然想起了那个佛一老人道,“我还记得那日的情形。他不是死了吗?”

徐浩林缓缓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他的魂魄一直寄托在我的身体内,打算在三年之后,吞噬掉我的魂魄,占据我的躯壳。这段时间内,我之所以我的修为进步的如此快,也多亏了他的帮助。”

王长有猛然脸色煞白,紧张道:“莫非佛一老人,现在还在你体内?”

徐浩林摇了摇头,随后又十分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躯壳根本不符合,那个佛一老人需要的条件,所以在前几日他就会飞破散了。说起来也倒霉。如果那个佛一老人还在的话,他一定能帮我说服那些玄冥山弟子。”

“哼。”王长有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太天真了,你如果把佛一老人的事情说出来,玄冥山不但不会放过你,反而会让你死的更快。”

徐浩林皱着眉头,很不理解道:“为什么?难道他连他师父的话都不信了吗?”

王长有淡淡道:“你试想,如果吴子敬承认佛一老人还活着,那么他还能当成玄冥山的掌门人吗?他一定会否认,而且把你说成是妖孽,当场杀死。”

徐浩林听到这里,心有余悸道:“他们玄冥山还总称呼自己为名门正派,原来如此阴险。”

“蛇族也常称自己为神族,徐浩林你要记住,天下没有正派与邪派之分,只有友人和敌人之分,只有大派与小派之分,只有强者与弱者之分。”王长有很有深意的说完之后,一道光芒发出,砍断了徐浩林身上的乾坤锁。

徐浩林看到自己身上的乾坤锁已断,很吃惊的对王长有问道:“师父,这是?”

王长有一把抓住了徐浩林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为师之所以告诉你刚才这句话,是因为,今后的路将要你自己走了,而且不要再被正邪这种名称给蒙蔽着。”

“我……自己走?”徐浩林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长有接着一字一顿道:“徐浩林听着,自今晚以后,你已经不再是我藏云门的弟子,而是我藏云门和众门派的仇敌,你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我藏云门众人再看到你,不问是非把剑便杀,你听明白了吗?”

徐浩林感到一股寒气从自己的天灵盖一直逼到了脚底心,吃惊的瞪着眼睛,随后又有一股子酸意从自己的鼻子尖,直冲向大脑。

徐浩林的热泪奔流而下道:“师父,我做错了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欺师灭祖,我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你要相信我。”

王长有再次狠狠的抓住徐浩林的肩膀,字字都像是刻在自己的心头一般:“徐浩林,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藏云门保不住你,藏云门不但保不住你,反而有可能因为你,而引火自焚,所以你走吧,从今往后都不要回来。”

“不,师父。”徐浩林用手抹着自己的鼻涕和泪水,强挤出笑容道;“师父,你是不是又在和我开玩笑。你别把我赶出师门。我自从十一岁就在藏云门了,你把我赶出去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我宁愿让那些人拿我治罪。”

王长有看着徐浩林,猛然一巴掌扇在了徐浩林的脸上,王长有气冲冲道:“没出息的家伙。你难不成要逼着我,明日把你压倒断头台不成?现在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他们为什么想要你的命?是因为他们怕你了。这是我私自放你出去的,与藏云门无关。今后倘若藏云门的人再看到你,一定会把你当做仇敌,你好自为之。”

徐浩林顿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许师父说的对,这是自己唯一一个在众门派面前逃出去的机会,自己根本没有做恶事,却要被这些人逼得,连藏云门都不能呆了。

“你不再是藏云门中人,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王长有,最引以为豪的弟子。”

王长有说完全身一抖,徐浩林感觉一顾劲风向自己袭来,徐浩林不自觉的出手一挡,却想不到一掌正好打在王长有的胸膛。

王长有被徐浩林的这一掌,击退了数步,鲜血在嘴角流出。

刚才显然是王长有,故意让徐浩林打到自己的,更显然王长有根本没有去防御,否则以徐浩林的修为还不可能一掌把王长有打昏。

徐浩林看着被自己打晕的师父,竟然不知所错了,这次自己不走都不行了,而且还将要被扣上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罪名。

徐浩林深得自己师父王长有的用苦良心。徐浩林对着自己的师父磕了一个响头道:“师父,弟子徐浩林离去了,待我有能力之日,一定踏平玄冥山,以报答您对我的养育之恩。”

徐浩林说完,偷偷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还要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尸学》这本书。

徐浩林走进自己的房间,刚找到那本《尸学》,正打算离去,却不料自己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站在自己门前的,正是徐浩林的师兄丁洛。

丁洛疑惑的看着徐浩林道:“你怎么出来了?我们师父呢?”

徐浩林听到这里顿时陷入了犹豫当中,他绝对不能把师父救出自己的事情公布出来,如果那样自己的师父就成了放走魔头的罪魁祸首。

这个黑锅自己要背到底了。

徐浩林一咬牙,发狠道:“师父,已经被我打晕了。我逃出来了。”

“什么!”丁洛吃惊的喊道,“徐浩林,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我说的是事实。我徐浩林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徐浩林依旧咬牙道,“谁挡着我,我就杀死谁”

“大胆徐浩林!”丁洛怒发冲冠道,“想不到你竟敢欺师灭祖。现在我不能不相信你杀戮村民了。”

丁洛说完,腰间的三把利剑,全部亮了出来。

徐浩林眯起了眼睛,冷冷道:“怎么,你打算跟我动手?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让徐浩林大为吃惊的是,丁洛居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把三把利剑全部扔在了地上,对徐浩林笑道:“顺便把我也打晕吧,既然你和师父要演戏,也把我这个师兄带上吧,我们要演戏的话,就要演全套。”

徐浩林听到此话,泪水再也忍不住奔流而出。一把抱住了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师兄,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是那些人逼着自己,要打晕自己最亲近的人,徐浩林感觉自己的胸口再次炙热无比,一股仇恨感涌上心头。

“我徐浩林,发誓。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找这些门派,报今日之仇。”

徐浩林说完,又是一掌打在了丁洛的胸膛,随后自己化作了一道光芒,飞向远方。

藏云门的众弟子刚做完早晨的功课,太阳也刚刚升起,玄冥山掌门吴子敬,带领十七八个门派,就来到了藏云门的大门前。

守在门旁的弟子就连忙向聚一堂中跑去,急忙禀报道:“掌门,玄冥山的吴子敬掌门,带领着许多门派来到了门前。”

付元真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前来禀报的弟子,淡然道:“有客人来了,还不快请,有什么可紧张的?”

那个弟子看到付元真如此镇定,自己的心里就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从而也很惭愧的点了点头,向大门外走去。

“今日怎么不见王长有,王师弟?”郝大友突然说道。

这个聚一天中,王长有的位子确实空着,郝大友这么一说,其他长老也不由好奇道:“对呀,王师弟可是很少缺席的,今天是怎么了?”

付元真轻轻扫了一下王长有的位子,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淡然道:“如果今天要把你的顶尖弟子交出去,你们还会不会如此镇定的坐在这里?”

此话一出,郝大友脸上多了几分难堪,但还是支支吾吾道:“我只是问一句,没别的意思。”

付元真在位子上面站了起来,目空一切的向门外走去,嘴中不温不火道:“都跟我出来,迎接贵客到访。”

付元真等人刚刚走出聚一堂的门口,但闻一句令人浑身发冷的笑声传来:“付师兄,吴某前来打搅了,还请勿怪。”

说出这番话的人正是吴子敬,这个吴子敬总是一副假惺惺笑嘻嘻的模样,但是他的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功夫确实名镇四海的。

付元真脸上也带着些许生硬的笑容,很谦和的拱了拱手道:“哪敢,我门下的孽徒做错了事情,应该我带着孽徒去到诸位门前谢罪才是。今日有劳大家前来,我付某真是有些惭愧啊。”

付元真说完,用那双冷冷的眼神,扫了一下前来的这些门派。

付元真的脸上虽然还带着那生硬的笑容,但是露出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寒意,让这些前来的掌门,都不敢正视。

其实这些人都明白,此次前来就是来把藏云门最有前途的弟子给处死的。藏云门看似十分欢迎这些门派,其实暗地里都是针锋对麦芒,说不准那一句话说错,两方就会反目成仇,甚至当场就会大大出手。

付元真一挥手道:“诸位不要在外面坐这里,里面请。”

众人随着付元真来到了聚一堂中。吴子敬起身介绍道:“付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藩王爷的大公子,岩世子。”

此话一出,付元真心头猛然一颤,他本以为今日只是门派之间的事情,想不到大藩王爷居然派出了荣世子插手此事,这件事情波及面确实很大。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面如润玉的俊秀少年,向前一步恭谦道:“晚辈,拜见付掌门。”

付元真打量了一下岩世子,随后不冷不热道:“不敢。我一个小小的掌门如果敢受堂堂岩世子的拜见之礼?想不到大藩王爷这么有兴趣,居然连此事都要搀和一下。”

岩世子面容一动,随后又恢复了笑容道:“梨花镇千余村民无缘无故的消失,再加上我父亲创办的除贼大会,错杀了蛇族的徐蛇王,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家父命晚辈前来。再者说我三妹云焕早就提起藏云门是一个风光无限的圣地,所以也特来欣赏一下。”

付元真再次审视了一下岩世子,心中暗道:此人说话滴水不容,面色稳重而不迂,言语坚定而不狂,难得!可怕!

吴子敬看到岩世子的这番答辩和这种冷静,也着实吃了一惊。

吴子敬心中想到,几年前自己和大藩王爷的二公子荣世子有过一段交往,那荣世子骄狂跋扈。当时自己就断定大藩王爷的儿子都是纨绔子弟,大藩王府后继无人。今日看到岩世子,果真有大藩王爷当年戎马驰疆立战功的风范。

“不久的将来,这个岩世子,定能成为一方人物。”吴子敬也暗暗道。

段花谷少主段立轩,手中挥了挥纸扇,略有不耐烦道:“付掌门,今日我们前来就是为了来问一下,贵派是否找到有力的证据,在证明徐浩林的清白。”

付元真脸色依旧镇定,很坦然的对着这些人摇了摇头:“我藏云门没有找到证据。看来徐浩林果真与梨花镇和十八里铺村民的消失,有莫大的关系。”

“好!”这时吴子敬突然高叫一声道,“付兄,光明磊落大义灭亲,果真是我名门正派的楷模。”

吴子敬的一番恭维之词,随后而出,其目的也不过是打算给付元真带一个高帽子,让付元真不杀徐浩就下不了台而已。

付元真也明白吴子敬此番恭维的用意,所以一挥手大声道:“到王长老府,把徐浩林带上来。”

付元真的这声大喝,如旱天巨雷,又如沙场号角,让在座的各位,都能感觉到,这是大喝之声,已经波及到自己全身的各个经脉。

在此大喝声之中,付元真的修为可见一斑。

“不好了掌门。”随即一个慌慌张张的弟子冲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众人看到此人如此慌张,猛然一惊。

付元真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紧张道:“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跪在地上的弟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徐浩林跑了!王长老……和丁洛师兄……被打成重伤。”

“啊……”整个聚一堂一阵惊呼。

随后众门派的代表全部把目光,放在了吴子敬身上。

吴子敬也感觉自己失算了,正打算去询问付元真,却不料,付元真则先声夺人般大怒道:“孽徒徐浩林!竟敢欺师灭祖,果真大逆不道。”

吴子敬本来是打算质问付元真的,可是付元真说出这番话,吴子敬只好假装安慰道:“付兄不要过度生气,我们应当先询问王长老,找到徐浩林这个家伙的去向才对。”

付元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吴兄此话极是,来人快请王长老。”

片刻之后,两个弟子用担架,把王长有抬进了进来。在担架之上的王长有脸色惨白,果真像是身负重伤一般。

吴子敬有几丝疑虑,所以上前一步,抓住了王长有的脉搏,打算试一试真假,可是当吴子敬把了片刻脉搏之后,脸色多了几分怒色道:“想不到徐浩林这个妖孽,居然功力如此深厚,王师弟那个妖孽是如何打伤你的?”

王长有脸色苍白嘴唇发干,用布满血丝的眼瞟了吴子敬一下,有气无力道:“我顾着师徒之情,昨晚和他共进最后一场晚宴,并且通知了他明日受刑之事。不成想这个混账东西,为了苟且偷生居然偷袭我,并且还骂我藏云门无能,连一个弟子都保护不了。”

吴子敬细细的听完了王长有的这番话,一时之间他也难以分清此事的真假。要是单单从脉搏上面看,王长有果真身负重伤,可是小小的徐浩林还不至于能把王长有,伤的如此重,除非这是藏云门演的一场戏。

可是吴子敬就算猜得出这是一场戏,但是终究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明,来揭穿它。

付元真则满脸怒气的对众人拱手道:“诸位掌门,诸位师兄弟,我付元真今日宣布,我藏云门把徐浩林踢出门派,并且自今日起徐浩林就是我藏云门的第一大敌,我藏云门中人看到他,格杀勿论。”

诸位门派中人,脸色都十分别扭,他们尚且不论藏云门是否在演戏,最关键的是徐浩林真的逃跑了,徐浩林没有学《尸学》还好一些,万一徐浩林真的修行了《尸学》。待徐浩林修成之日,回来之后,定是自己大难之时。

吴子敬的身子瞬间转变着,心中暗想,想不到付元真会破釜沉舟,此时藏云门,已经把和徐浩林之间的关系撇干净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让徐浩林在牵扯到藏云门了。如果要除掉藏云门还要再寻时机。

吴子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阴险之色,随后依旧展现这那假惺惺的同仇敌忾道:“付兄,想不到徐浩林如此可恶,你放心我玄冥山也一定会助藏云门一臂之力。”

吴子敬说完正打算离去,却不料此时聚一堂门口站着一位枯瘦如柴的佝偻老人。

这老人身不过五尺,皮肤又粗又黑,那眼睛已经凹得极深,但是那眼睛之中却能发出淡淡的寒意,直逼吴子敬的内心深处。

这个老人正是藏书阁的守护员,那个徐浩林嘴里的老瘸子。

这个老瘸子手中端着一个茶盘,这茶盘之上放着几盏青花茶杯,茶杯中散发出一缕缕茶香味。

那老瘸子上前一步,声音低沉道:“诸位客人,不喝一杯茶再走吗?”

这个声音让吴子敬的心头猛然一颤,脸色苍白。

其余众人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道:“不了,我们现在回门派中,在天下门派中发出追杀令,一定让这个徐浩林逍遥不得。”

众人正打算离去,可是面容惊慌的吴子敬,却对这个老瘸子拱手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个老瘸子没有正眼瞧这个吴子敬,只是浅浅一笑道:“我只是一个下人,我的名字,怎么入得了各位的耳朵?”

随吴子敬前来的众人,打量了一下这个老瘸子,随后心中想道:一个小小的下人,吴子敬何必和他如此客气?难道吴子敬绵里藏针的本领,连一个下人都要施展一遍不成?

吴子敬却面色依旧煞白,口吻之中还带了几分忌惮和顾虑道:“莫不成,阁下就是百年前战胜我师父佛一老人的,那位隐名前辈?”

此话一出,再做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重新用另一种目光看着这个佝偻的老人。

此聚一堂众人无不十分惊讶,料想佛一老人何等厉害的人物,从来没听说过有他老人家败在谁的手下。今日吴子敬却说堂堂的佛一老人居然败在了这个老瘸子手下,真的不能不让人吃惊。

可是唯独没有吃惊的就是,坐在聚一堂掌门之位的付元真。

老瘸子随后有浅浅一笑,之后轻轻一挥衣袖,茶盘中的数杯茶水滴水不漏的落在了各位的座位之上。

众人本已经站起了身,可是看到这个老瘸子如此有来头,不得不苦笑着再次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并且一言不发,只是尴尬且胆怯的看着这老瘸子。

老瘸子用那双带着淡淡寒意的眼神,环视这周围这些打算到藏云门找麻烦众人,随后把目光放在了吴子敬身上,冷声道:“我确实和佛一有过交手,那日他到藏云门的柴房找我切磋,我耐不住他一次次的到访,所以就答应和他交手。当时他只带了一个年轻弟子,莫不成那个年轻弟子就是你?”

老瘸子说完此话,吴子敬的心顿时凉透了,他本以为藏云门的高手都已经殆尽,却想不到这个绝顶高手居然还活着,当初这个老瘸子和佛一老人的那场交手,吴子敬还是历历在目,那种绝顶高手之间的较量,吴子敬毕生难忘。

其余众人,听到老瘸子的这番话,也顿时铁定了心——这个藏云门动不得啊。佛一老人是何等人物,当初传闻的八大高手之一,也是杀死蛇皇的八人之一。这个老家伙连佛一老人他都胜过,是多么恐怖的事情,看来名门大派果真名不虚传,也同时应了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吴子敬此时脸上的那种神情,再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恭维道:“正是晚辈吴子敬,吴子敬拜见前辈。”

吴子敬正打算下摆,可是老瘸子随手一挥,一股气流绑在了吴子敬身上,逼得吴子敬弯不下腰,吴子敬的修为也已经打到了小乘境界,却想不到自己在这个老瘸子面前,就如同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就连弯腰都做不到。

吴子敬只好尴尬的看着老瘸子,笑得如此无奈。

这时前来的众门派,都站起身,一副献媚表情,对着这个老瘸子行着拜见礼仪。

老瘸子看到这个场景,冷哼一声道:“我只是藏云门的一个下人,哪受得起你们的拜见?想当年藏云门高手如林,这聚一堂也是长期有宾客来访。可是当藏云门没落之后,这聚一堂却鲜有人到访了。想不到今日诸位不嫌弃还能来藏云门,我们藏云门真是蓬荜生辉。如果按照岁月来讲,我果真在藏云门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只是请求各位今后多多帮衬着藏云门,切不要做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的下作勾当。”

众门派的人,听到老瘸子这番指桑骂槐的话,虽然十分尴尬,但是仍不敢把脸上的笑容放下。

吴子敬则连连道:“晚辈向来主张和藏云门结交,今后也一定听从前辈的教导。”

老瘸子很不厌烦的看了一眼吴子敬道:“别一口一个前辈了,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年岁久的下人而已。”

“是,是。”吴子敬和众人都唯唯是诺的点了点头,之后试探性的道:“如果您老没有吩咐,我们先走一步。”

老瘸子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众门派的人,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吴子敬走出了藏云门很远,再敢松了一口气,心中发狠道:“想不到藏云门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险些当初没有攻打藏云门,否则我玄冥山危矣。”

待众门派走后,藏云门的各个长老和掌门付元真才松了一口气。

付元真面脸堆笑道:“这次多亏了老前辈的出现,看来我藏云门今后无虑了。”

其他长老从来不知道这个老瘸子的深浅,这次看出之后,也一个个献媚道:“对,对。有老前辈为我们藏云门撑腰,我们藏云门有望能重振门风了。”

但是老瘸子的脸上却一阵难堪,随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色鲜血。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大惊失色,连忙把老瘸子围了起来。

付元真连忙拿出了大元丹,急忙道:“前辈先服用一粒大元丹,一会之后我再去取我的刚练就成的大还丹。”

老瘸子的表情十分痛处,推辞了一下付元真的丹药道:“这丹药对我没用,你还是收好吧。我阳寿已尽,去日不久了。刚才我试探了一下吴子敬的功力,十分深厚,恐怕你等都不是他的对手。”

付元真惭愧的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等无能,令我藏云门受此大辱,还让您老受伤,我真是愧对祖先。”

老瘸子面容还是十分痛楚道:“你也不必自责,刚才我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恐怕可以保藏云门的十年太平,但是十年之后藏云门……”

老瘸子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住了。他没有说完,但是众人都已经听明白了。这门派之中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此时的藏云门自然就等于是一个日薄西山的柔弱老人,而最令人扎眼的就是这老人有万贯家财,这样的老人怎能不被那些歹人盯上?

老瘸子看了一眼付元真道:“我本来打算让徐浩林跟我修行五年,让他学习我所知的精要心法,但是我发现徐浩林已经不需要我的那点微薄心法了,不如让丁洛跟着我入关五年,也好培养出一名有力的弟子。”

付元真听闻此话先是一阵欣悦,随后又多了几分顾虑道:“丁洛虽是个好孩子,可是他的资质……不如让柳花明和前辈入关五年可否?柳花明资质极佳,是一个可造之材啊。”

“哼!”老瘸子冷哼一声,站起身道;“当丁洛伤好之后,到藏书阁见我,其余弟子我一概不传授。”

徐浩林带着斗笠,在这大徐屯的市集上面东躲西藏。此时墙壁上面已经挂满了徐浩林的追杀令。

这追杀令上面的头像果真和徐浩林有几分相似,这追杀令上面给徐浩林定下的罪名是——杀戮村民,勾结蛇族,欺师灭祖。

如果真按照这些罪名处置徐浩林,徐浩林就算是有八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的,可是自己什么也没做,自己却被逼得走投无路。徐浩林想到这里狠狠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不知道藏云门会不会受到牵连。”徐浩林自语道。

徐浩林说完,向藏云门所在的东方看了一眼,心中想道:“已经离开藏云门有五天了,这里距离藏云门也有千余里的行程。藏云门是个大门派,应该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别人消灭。”

徐浩林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位客官,里面请。”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徐浩林微微抬头一看,面前不远处正有一栋酒楼,牌匾上书有“醉月楼”三个漆黑大字。

曾经的徐浩林可并没有喝酒的习惯,可是最近的突发事件不断,徐浩林感觉除了酒之外,没有那个朋友能真正宽慰到自己。所以此时的徐浩林已经对酒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感觉。

徐浩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有几枚银币,此时嘴巴确实又有些馋酒,所以大步向这醉月楼中走去。

“这位爷,你里面请。”这时那个站在门口的伙计把徐浩林迎了进去,当徐浩林走进店内之后,才发现这个酒楼的生意格外的红火。

当徐浩林刚刚走进酒楼之后,另一个店小二便迎了上来,对徐浩林道:“客官您吃点什么?”

徐浩林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银币,丢给这个店小二道:“有清静一点的雅间吗?”

那个店小二笑嘻嘻的把这枚银币攥在手中道:“楼上给您留着雅间,您楼上请。”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醉汉迎面撞到了徐浩林的身体,并且一不小心把徐浩林的斗笠撞了下来。

徐浩林猛然一惊,此时自己是天下门派统一追杀的目标,自己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连忙把斗笠在地面上拾起,有再次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面。

那个醉汉撞到了徐浩林,不但不道歉反而醉笑道:“你们看看这个家伙,真奇怪,又不下雨,在店里带着个斗笠做什么?”

徐浩林害怕引人注意,所以没有和这个醉酒的家伙计较,随着那个店小二,向二楼走去。

那个店小二笑嘻嘻的对徐浩林道:“客官,你别和刚才的那个醉酒家伙一般计较。你那个家伙不简单。”

“哦?”徐浩林微微一皱眉道,“他什么来头?”

那个店小二有点厌恶之色道:“那个家伙是县太爷的外甥名叫侯三,整天醉酒闹事。刚才那家伙撞了您一下,您纹丝不动,可见也是习武之人,所以他没敢开骂,如果是一般人他早破口大骂上了。”

徐浩林听罢,只微微冷哼了一声,把自己头上的斗笠压得更低了。

徐浩林来到了店小二所说的雅间当中,在雅间之中布置的确实典雅,棕红色槐木的桌椅,青花瓷制的茶杯器皿,墙壁上面挂着几幅字画,徐浩林欣赏不得,也无法分辨得出这字画的价格。

最让徐浩林好奇的是,靠在墙壁上面的那面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架古筝,徐浩林好奇的用手指拨了两下,发出了一阵声响。

徐浩林心中想到:“用拿剑的手弹琴,还真的很不自在。”

那个店小二开口道:“客官,这个雅间还满意吧?不知道您打算用些什么酒菜?”

徐浩林的修为达到了暴气境界,可以不进食而生存了,可是吃美食是一种享受,徐浩林开口道:“上几壶好酒,几道风味小菜。快去快回。”

那个店小二哎了一声,正打算走,却又止住了脚步对徐浩林道:“客官,您看你带着这斗笠多不方便,还是让小的帮你摘了吧。”

徐浩林顿时一慌,带着怒气道:“你怎么这么多闲事?我的眼睛不好,不能见光,必须带着斗笠。”

徐浩林说完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店小二看到这个情形连忙笑嘻嘻的赔了几声不是,屁颠屁颠的离开了这个雅间。

当这个店小二离去之后,徐浩林才缓缓的坐下,自语道:“此时我徐浩林,想不到居然连斗笠都不敢摘下了。天下如此之大,那里是我的存身之所啊。”

“哎,萧哥,你听说没有,现在门派之中出大事了。”突然一个声音,在徐浩林的门口传来。

徐浩林连忙十分谨慎的站起了身,悄悄透过门帘看去,原来是两个秀才打扮的青年在自己门口不远处喝酒。

另一个人手持白纸扇的青年问道:“这些仙家门派那日清闲过?”

“哎,这次不同,今天街头刚贴了告示,说有一个弟子背叛师门,勾结蛇族,修炼《尸学》听说如果不早日铲除,就会引来滔天劫难,就像当年的蛇皇一般。”这个一个青年说的津津有味,飞沫四射。

不过另一个青年却十分不在乎道:“他们门派中的事,我们读书人何必参与?不如好好读我们的圣贤之书,将来考个进士,出人头地,这才是正道。你整天关注这些杂事、野史,百无用处。哎!”

“萧哥,此话不能这么巧,追杀令上面写的很清楚,这个妖孽万一真的修炼成功,将会大肆杀戮,生灵涂炭的。”

那个青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随后悠悠哉哉的喝着面前的酒。

显而易见,这两个青年谈论的正是徐浩林。徐浩林心中暗道:“想不到玄冥山等人如此看得起我徐浩林,居然把我说成如此厉害的人物。居然还把我和蛇皇相提并论,我徐浩林就算是死也值了。”

徐浩林又重新回到了位子上面,低声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酒菜全部上齐,徐浩林看到酒,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打开瓶盖连连饮了几口。

那种烈酒火辣辣的流到了徐浩林的胃中,就像是一道火舌从徐浩林的喉咙直逼腹部。徐浩林喝完这几口酒后,又打了一个饱嗝,全身一阵暖洋洋的舒服。

“这种饮酒的方式我喜欢。”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了一个青年,身上穿着一见粗糙的短袖汗衫,皮肤黑黝黝的,浑身的肌肉很扎实,此时正露出一排雪白牙齿,笑得很灿烂。

这个青年身后还带着一担柴。在打扮上看,这个青年是一个砍柴的樵夫。

徐浩林看到这个人阳光的笑容,莫名的有一种信任感由衷发出。

“哎,小樵夫,把那干柴送到这间房间,不要在那里打扰客人。”这时店小二对这个樵夫呵斥道。

徐浩林或许是一个人在外十分孤独,看到一个投缘的同龄人所以十分热情道:“兄台,你那担干柴我要了。不嫌弃的话,进来陪我和杯酒。”

徐浩林拿了一壶酒,对着这个青年晃了晃。

“好!”那个青年十分干脆道,“我正口渴。”

这个青年上前两步坐在了位子上面,用自己的汗衫当做手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随后十分爽朗的一笑,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徐浩林的酒量十分一般,看到这个青年居然能一口气喝尽一瓶烈酒,不禁感叹道:“好酒量。兄台好酒量。”

那个青年哈哈一笑道:“这种酒是好酒,不过虽然香醇但是不够烈,有机会让兄弟你尝一尝我亲自酿的酒,那样的酒才够味道。我叫牛汉天,不知兄弟你高姓大名。”

徐浩林微微一顿,随后一笑道:“在下姓徐。”

“好,今日多谢徐大哥的这瓶好酒。”牛汉天爽朗一笑。

徐浩林把斗笠摘了下来,随后再次对这门外高喝道:“小二,上酒,多上两瓶,今日我要和这位兄弟痛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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