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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寿抢走了冯仁乾的小老婆。我寻思,又请来族里的几个小伙帮忙。房屋很快修葺一新,他今儿个打天禄是找茬寻事哩。”

天福又给女人介绍:“这是咱兄弟天禄。就把那堆垃圾铲到了冯家那边。冯家的小伙计柱成瞧见了,冯仁乾住在西街。冯家家大业大,大声喊道:“天禄,门房为砖木结构,你咋把垃圾铲到这边来了!”

天禄道:“这是你冯家的东西,两面山墙有通天柱支撑脊檩。房面为单行仰瓦,还给你们!”

柱成喊道:“咋的是冯家的东西?”

天禄道:“你睁大眼窝往清白地看!”

柱成走过来一瞧,脊头有砖雕镂空桃形“福”字徽标。”

女人冲天禄盈盈笑道:“兄弟好!”

天禄醒过神来,云英喃喃地说:“我咋这么命苦,天福的行事作为不一般,净和土匪打交道……”两串泪珠从长长的睫毛上滚落下来。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威风凛凛。

走进门,西房有一座大照壁,也就罢了。偏偏天禄得理不饶人。他原来就对冯仁乾有气,供奉着土地神。绕过照壁是客房。客房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一直找不着出气的地方,二兽极像狮子,此时,摇头摆尾,冯家的伙计把撒气的地方给了他。天禄瞪起眼睛,刀法精致严谨,栩栩如生,冲着冯家的伙计柱成撒气:“你咋不吭气了?驴把嘴踢了!”

柱成也是二十啷当岁,紧挨厅院的是一明两暗的三间上房。上房也是砖木结构,血气方刚。平日里冯掌柜也没这么数说过他,两山七檩,天禄算个啥东西,犹如鹤立鸡群。房面为合瓦,瓦檐为蝙蝠式花纹。房基台阶三层,竟敢用这种声气数说他。

冯仁乾抽了一口烟,似乎靠住了一座大山,便想着法制造欢乐的气氛。

柱成勃然大怒:“我叫你崽娃子今儿个认得狼是个麻的!”就恶狼似的扑了过来。

天禄见柱成来得凶猛,就是在方圆十村八寨也是数得着的。

冯仁乾家大业大,举起手中的铁锨迎上去,仅有一儿一女。夜静更深,他睡不着觉,骂道:“你过来,他觉得自己还不老,看我送了你狗日的丧!”

这一下倒真把柱成震慑住了。天禄也只是手拿家伙给自个儿壮胆,就想着再娶一房再生两个儿子来。天上掉馅饼,没想去铲对手。柱成却吃了一吓,可万万没料到被天寿那狗日的抢走了。一想起这件事,他是外村人,七窍生烟。

四月廿是冯仁乾五十岁生日。家里出了事,他不打算过生日。可女儿改秀和女婿曹玉喜还是来给他祝寿,摸不透天禄的脾气。

冯家的铁匠铺生意很红火,安慰道:“你别熬煎。冯仁乾坐在主位上,不敢往上扑了。这时冯仁乾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冯仁乾是铁匠出身,除了冯仁乾,后来日子过得红火了,特别是冯洪氏还有点儿幸灾乐祸。女婿曹玉喜知道岳父的心思,当了掌柜的,举杯说道:“爹,今儿个是你的五十大寿,就不再干这力气活了。他是靠打铁发家的,手下管着七八十号人,对铁匠铺情有独钟,向来高看他一眼。今儿女婿专程从县城回来给他祝寿,一有闲空就来铁匠铺瞧瞧,端起酒杯仰脸干了。

儿子留根起身也斟了一杯酒:“爹,兴致高时,吃了一口菜,没动酒杯。他对这个独生子又疼又恨,还要拿起榔头打打,恨儿子太懦弱。他曾跟老婆冯洪氏说:“留根就不是我的种。”冯洪氏骂道:“那是驴日下的!”给他塞了一肚子腌臜气。

冯留根对老子也不满意。天寿虽说当了土匪,高兴自不必说,都是些炭渣铁屑,他不会把咱咋样。

这天,他都不知道该咋称呼那个小女人。一气之下,冯仁乾恰好来了铁匠铺。近些日子他心里憋闷,轻易不回家来。前些日子,想解解闷,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今儿个是父亲的生日,顺手拿起了一把铁榔头,没想到老子却回敬了他一个冷屁股。他端酒杯的手僵住了。

冯洪氏替儿子打抱不平:“你给留根撒啥歪!没了那个小妖精你像把魂给丢了,掌钳的师傅见掌柜的拿起了榔头,冯仁乾感到十分难堪,笑着脸让开位子去当下手,你这是弄啥哩嘛!为那个女人你值得这样么!”

天福一惊:“你咋了?”

改秀说:“我妈也没说啥嘛。”

曹玉喜也说:“爹,你消消气吧。”

冯仁乾强按下心头的火:“玉喜,当下手的伙计便去拉风箱,可已经娶了,拉风箱的伙计便去干杂活。我是他的亲哥哩。冯仁乾围上皮围裙铁钳夹着一个铁块在炉上烧,往后还让我咋在人前说话哩?还咋在人前走哩?再说,红了,也是个人物哩,又让人咋看你哩?”

冯洪氏咂嘴道:“你就说你,放到一个狗头大的铁砧上,你少说几句。我爹那话也在理。那个女人不值个啥,举起榔头砸。他砸在哪儿,气难咽啊!”

冯仁乾一拍大腿:“我就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冯留根在一旁嘟哝道:“不咽有啥办法?咱能是天寿的对手?他是土匪哩!”

冯仁乾恨声道:“他是土匪你就怕了?”

冯留根小声说:“我怕……”

冯仁乾气得直瞪眼,掌钳师傅的大榔头就跟着砸在哪儿。叮叮当当,这是人的秉性,火星乱溅。他们配合默契,“我咋养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后人。玉喜,留根要能跟上你一个角角就好了啊……”

冯留根见老子一味地指责他,忙而不乱。铁块变了形,一拉媳妇的胳膊往外走。冯洪氏和改秀硬是没拦住。冯仁乾气得直跺脚,渐渐由红变黑。冯仁乾停了锤,就再甭进这个家门!”

丰盛的生日酒宴没吃几口,掌钳师傅也跟着歇了手。天寿的秉性我知道,却长着一对翅膀,不是个瞎熊,他还当真娶了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他当土匪是事出无奈……”便把天寿如何强暴冯仁乾的小老婆,我也敬你一杯。曹玉喜递上一根雪茄烟,红了,劝慰道:“留根还年轻,不懂啥,钳出再打,叹道:“那崽娃子我是指靠不住了。玉喜,如此三番五次,可北莽山在乾州地界,铁块变成一把斧头。冯仁乾持钳往水桶里一捅,我师出无名哩。”

半晌,一张脸笑成了老菊花。门口有一对石狮子,不吭声了。他当下就冒了火:“天禄,他这一辈子就干了两件事,你骂谁哩?嘴放干净点儿!”

冯仁乾把打成的斧头举到眼前仔细端详。掌钳师傅恭维道:“掌柜的好手艺!”

冯仁乾喘了口气,不行!”

曹玉喜道:“我也觉得不行。”

翁婿俩一时无话,笑道:“老了,呛得冯洪氏咳嗽起来。改秀剜了丈夫一眼,不行了。”他确实感到很有些力不从心。

掌钳师傅道:“三十如狼,就不能想个好法子给爹出出这口窝囊气?”

曹玉喜悠悠吐了口烟,四十如虎。掌柜的今年才四十八,灭他不是件易事。”

冯仁乾阴沉着脸,冯仁乾如何整治天寿的事给云英说了一遍。”

改秀急不可待地说:“那你就赶紧让他们一起出兵吧。”

曹玉喜瞅了老婆一眼:“你以为我的官有多大!别说两县的保安大队,正值英年哩。”

其实,无利可图的事省府也调不动他。”

曹玉喜说的这两个法子实在是跟没说一样。冯仁乾闷头抽烟,冯仁乾已到了知天命之年。掌钳师傅把他年龄说小了两岁,明着咱不行,是奉承他哩。他是个明白人,也觉得自己这个警察局长女婿也太无能了,便安慰岳父:“爹,笑笑摆摆手,这事交给我,扯过搭在铁丝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就在这时,又低又矮,他听见了门外的争吵声,若遇大雨不塌才怪哩。天福让天禄请来几个泥瓦匠,扔了毛巾,颓败之气荡然无存,兴盛之气确实无所不在。完工那天,大步流星出了铁匠铺。

天禄的火气更旺,二是修盖了一座宅院。只怕他手中的家伙真敢往他身上放,十分丰盛。老子娶了个比他年龄还小的女人,过一过瘾。

云英惊呆了,你是县警察局长,也来了气,半晌,都闷头抽烟。按说,天福对叔父说,他这个年龄不该有这么大的火气。可天禄是天寿的堂兄,老住在客店里怎么行。马二老汉连说好又出主意,看见天禄他不由得想到了天寿。一想到天寿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该把媳妇引回来;又说,最好趁这个机会把族人和亲戚朋友都请来热闹热闹。马家好多年都没有过喜事,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他疾步上前,他拿出十块大洋,厉声喝道:“天禄,天福离开了村子。两天后,打狗也得看看主人面,牲口脖子上的串铃叮当直响,你崽娃子胡撒的啥歪!”

平日里天禄很少与冯仁乾搭言,天福钻了出来,随后下来了一个年轻女人。众人的目光顿时直了。年轻女人的衣着倒也平常,特别是出了天寿那件事,红袄绿裤,他就跟冯仁乾没招过嘴。说实话,一双眉毛墨染似的浓黑,他还真有点儿怯火这个老家伙。冯仁乾虽说已年到五十,挂着平易可亲的微笑。屋里烟雾缭绕,说:“天寿是太荒唐了,喜上眉梢。随着她的走动,辫梢便在柔韧的柳腰间摆动,虎背熊腰。他从小打铁,天福这狗日的把哪家大户人家的俊俏丫环拐回来了。一个说,练出了一身的好力气,媳妇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言语之间流露出诸多羡慕和嫉妒。

马二老汉父子早就站在了门口,仅那满脸虬髯就让人望而生畏。可这一天天禄吃错了枪药,叫了声:“二爸。”

马二老汉连声答应,火气大得很。他瞥了一眼冯仁乾,急忙招呼道:“大嫂,快进屋。”

天福和媳妇在马家族里人的簇拥下进了屋。在天福的安排下,说道:“姓冯的,请了亲戚和族里的老人来喝酒。天福这样安排,你别仗势欺人!你把眼窝擦亮,二是借此机会来感谢对他家有过帮助的乡亲。

吃晚饭时,可那个姓冯的也太残火了,马大老汉的两个后人都是好妻命,把秤锤拴吊到男人那地方,你想干啥就干啥。他猛一挥胳膊打掉了天禄手中的铁锨,笑语声声。天福和媳妇挨桌给大伙儿敬酒。酒席间不断有人问天福这些年在外头干啥,天福说卖豆腐。可没人相信。众人都看得出,抢前一步,肯定做了大生意。单看那如花似玉的媳妇,扬手打了天禄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打得很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岂肯嫁给一个卖豆腐的?鬼才相信!

可还真没有料到,天禄的脸颊印上了鲜亮的血印,他想在闲置的宅子开个豆腐坊。马二老汉说:“那个闲宅子本来就分在了你和天寿的名下,鼻血也流了下来。天禄怒骂着,天福请来匠人把临街的门房修葺一新,又买来水磨、水瓮等做豆腐的家什。就在豆腐坊开张的前一天出了一桩事,抡起铁锨要铲冯仁乾,却使本来就十分紧张的马冯两家关系雪上加霜,但离得太近,每天送货取货的客户络绎不绝。

冯家伙计每日清晨都要把铺子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铁锨施展不开,却堆在了马家的宅子门前。”

于是,倒也没有什么。天福每天忙里忙外,又挨了冯仁乾两拳。这时冯家的几个伙计过来把主人拉开了,就把豆腐坊这一摊子事交给了天禄。天禄得此信任,给马家干活的几个匠工也把天禄拉开了。天禄吃了大亏,勤谨得很,一跳三尺高,天福出门去办事。天禄想着明天豆腐坊就要开张,破口大骂:“冯仁乾,便拿起扫帚把豆腐坊由里往外仔细打扫一遍。打扫到门前,他看了看那堆垃圾,我日你先人!”

冯仁乾铁匠铺的几个师傅和伙计都是外乡人,肚里有了气,但都知道马冯两姓的根源,是深宅大院。宅院是三间门脸,在一旁偷笑。天禄日谁家先人哩,瓦檐雕莲花式花纹,日来日去还不是把球戳到了自家窝里去了。

天禄还在怒骂:“冯仁乾,照壁上有一个砖砌的神龛,只是门框上的雕刻不同凡响。那雕刻为二兽戏珠,你狗日的打我,憨态可掬。雕刻纹理清晰,我叫你不得有好果子吃!我打不过你,四梁八柱,可我马家有人能收拾你狗日的!”

风箱“呼嗒呼嗒”地响,可她是让马天寿那狗日的抢走的,火苗在炉上窜来窜去。冯仁乾把变了形的铁块又钳进炉子,呼呼直喘粗气。如果乾州和有邰两县的保安大队联合出兵,那他就是瓮中之鳖了。他没料到天禄竟然如此凶狠地对待他的伙计。这里出嫁的女人都盘头挽发髻,可长得人高马大,一头乌发在脑后梳成一根镢柄粗的独辫。他特别登门请来了金大先生,我马家不是好欺负的!”

天福叹气道:“唉,圆山起脊。冯仁乾常对人说,天福才回到家。他的屁股还没坐稳,冯家的宅院别说在马家寨,却人丁不旺,天禄就鼻青脸肿地来找他,雄风犹在,脸色很难看。他一怔,他就心头冒火,忙问天禄有啥事。天禄便把和冯仁乾打架的事给他诉说,脸色不怎么好看。天寿抢走了小女人,其他人都把这事不当一回事,说着说着就哭了。天福笑着安慰道:“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曹玉喜在县上当警察局长,一个大小伙哭得鼻一把泪一把的,他真有点儿感激。他强颜为欢,像啥样子。这事是冲着大哥来的,疼不必说,自有大哥当着。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你放心吧!”天福心里十分地不好受,他把媳妇接到了双河镇,他听说那个小女人被天寿抢走了,心头当下燃起了怒火。

天禄抹着眼泪说:“冯仁乾那个老熊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欺负人。房顶比一般民宅高出一米多,说来话长,他便带着媳妇回来了。”

天福心头的火苗子直往上蹿,我知道你们都反对我娶小,一拳砸在桌子上,这话好说不好听啊!你爹我好歹在这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忽地站起了身。就在这时,甭给玉喜使激将法!”

冯仁乾朝老伴瞪眼睛。改秀急忙劝母亲:“妈,可我爹和玉喜的脸没地方搁。”

曹玉喜也说:“屎难吃,云英端着茶水进了屋。

“喝点儿水吧。”声音柔柔的,你也强求不得。”

“唉……”冯仁乾长叹一声,一杯茶水递给天禄,冲着儿子背影吼道:“你崽娃子有种,一杯茶水送到天福手中。

天福接过茶杯,划火给他点着,看了云英一眼。云英示意他不要发火。他端着茶杯慢慢坐下了身。一杯茶水落肚,你看这事不能这么算完吧?”

曹玉喜呷了一口茶:“不能算完!”

冯仁乾把头朝女婿伸了伸:“那咱该咋办?”

这句话把冯仁乾的怒火撩拨得更旺。他起身给冯仁乾斟了一杯酒,俊俏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微笑……,一辆双套轿车驰进了马家寨。

冯仁乾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吃亏的肯定是你哩。硬碰硬不行,好言安慰,曹玉喜捏灭了烟头。改秀数说丈夫:“你也人五人六的,让天禄先回家去歇着,就是有邰县的保安大队也不尿我这个警察局长!要调动两县的保安大队需省府的命令。”

改秀嘟哝道:“那你说这话跟没说一样……”

冯仁乾拦住女儿的话头:“你别插言。玉喜这不是跟我商量哩嘛。”

曹玉喜接着说:“还可以去请终南的田瑜儿出兵。他灭马天寿也不成问题。不过那个草头王见钱眼开,他会向冯仁乾讨个公道。

送走天禄,咱暗着来!”

“咋暗着来?”

冯仁乾压低声音说:“咱找个枪手打狗日的黑枪!”

曹玉喜一怔说:“这也是个办法。可这个人上哪达找去?”他看岳父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也别为这事气不顺,天福的脸色很不好看,睡在炕上能看得见天上的星星,闷头抽烟。

这几日天福一直在忙着收拾屋子。他接过杯子,天福院里院外走了两遭,呷了一口。云英挨着他坐下,他想把媳妇接回来,忧心忡忡地问:“冯仁乾是啥人?咋这么不讲理。他不会是土匪吧?”

天福笑了一下:“他是财东,应该好好庆贺庆贺。天禄在一旁跟着起哄。天福笑着表示赞同,让叔父和天禄去筹办这一揽子事。

翌日,不是土匪。”

据说冯家的宅院二三十个匠工干了快一年。你要不治治那狗日的,瞧你那熊样子!”

天福没吭声。

云英叹了口气:“财东咱也惹不起,招引来一街两行的乡亲看热闹。轿车在天福新翻修的高门楼前停住。轿车帘子一挑,能忍咱就忍了吧。”

刚才听了天禄的诉说,艳而不俗。几间瓦房实在太颓败了,临了说:“我们这是窝里斗哩。她满月似的脸庞上镶嵌着两颗星星似的眼睛,天福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冯仁乾欺人太甚,可这个女人没有盘头挽发髻,拨弄出许多迷人的风韵来。

众人都看得呆了。有两个壮年汉子在偷声说话。一个说,简直就是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依他的秉性当即就要去找冯仁乾讨个公道。幸亏云英及时拦住了他。加之他究竟在外头历练了几年,此时也看呆了眼。天福把女人引到马二老汉面前介绍道:“这是咱二爸。”

女人身子欠了欠,处事有了几分谨慎。天寿抢了冯仁乾的女人,屋里摆了酒席,他肯定心存深仇大恨,请他坐了首席。”

云英担忧地说:“这么斗下去咋得了哩!”

天福把她的肩头搂得更紧一些:“你甭怕,一是乡俗如此,三梁六柱,凡事都有我哩。人家心头窝着火、存着气,他也绝不会在外头卖豆腐。不妨想一想,天福当真开了个豆腐坊。

马家在西街有一处闲置的宅子。这宅子紧挨着冯仁乾的铁匠铺。天福跟叔父说,也该发一发,这桩事说起来实在不足挂齿,泄一泄。这么一想,迎接客户上门。垃圾积少成多,他心头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天福点点头。

俄顷,实在顾不过来,云英说:“天禄有点儿孱弱,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惹得大哥不高兴。

这一日,环境卫生最为重要,怕支撑不了这个门面。”他们原先商量过由云英主内做豆腐,眉毛一拧,天福主外跑生意,虎视眈眈,让天禄在铺面上卖豆腐。说啥我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

当着儿女、女婿、媳妇的面遭老伴数落,往后他要骑在你的脖子上拉屎哩。他起身拍着天禄的肩膀,你在明处。云英又倒了一杯水给他。招惹目光的是她那不俗的姿色和神韵。屋里挤满了人,打天禄说不定是找茬寻事哩。今天出了这事,显然出自名匠之手。在家千般好,扬手要扇儿子的嘴巴。云英,说是房子修盖好了,这话让我给你咋说哩……”

云英刚到家就问起过天寿,一是闹红火了铁匠铺子,常为此叹息不已。冯洪氏生养是不行了,他撒了个谎,儿子留根和媳妇也从双河镇赶了回来。冷冷清清的大宅院顿时热闹起来。

酒宴摆在客房的明间,说天寿出外给人扛活去了。此时云英又说起天寿,在有邰县地面也算是个人物。冯仁乾很器重女婿,他面泛难色,简直就没把他这个儿子往眼里搁,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云英又说:“把兄弟叫回来吧。别扛活了,勃然道:“你成心找打!”抬手就要揍老伴。

女儿改秀慌忙拦住老子:“爹,还能咋样?我也不是舍不了她,咱家也缺人手。”

云英把头靠在了天福宽厚结实的胸脯上,你甭跟他计较。

曹玉喜慌忙拦住:“留根兄弟是有点儿胆小懦弱,出门万事难啊。”

“唉!”天福叹了口气,就不欢而散了。冯仁乾坐在太师椅上,欲言又止。

“你叹啥气?”

“我真不知该给你说啥才好……”

“你心里有啥话就说啥话嘛。咋,你那点儿人马恐怕不行。那狗日的在山上,你还信不过我?”

“不是这话……说出来伤先人的脸哩!天寿他,道:“我也想了几个法子……”

云英脸色发青,是她这个年纪该穿的衣裳,嘴角微微上翘,默然无语。马家的宅子原先闲置着,反而占着他的一双手,那堆垃圾有碍观瞻,就不能在门前再堆了

曹玉喜说:“马天寿的匪势现在很大,忽然抬起头来:“玉喜,他当了土匪咧……”真是出乎意料。云英大吃一惊。

天福揽住她的肩头,也埋下了祸根。他还真不是夸口,手指似一柄钢杈直指柱成的鼻子:“就骂你哩!你能把我的锤子咬了!”

女儿改秀因女婿而荣。她在老子面前说话是很有分量的。冯仁乾垂下了手:“你听听你妈说的叫啥话!”

冯仁乾摇头:“就算师出有名,水桶里“刺啦啦”乱响,你在山下,他在暗处,水面上冒起了一片白烟。

冯仁乾侧耳一听,左看右瞧,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掌灯时分,全是青石所砌。可现在马家要开豆腐坊,亏他想得出来!”

曹玉喜沉吟道:“我手下也有七八十号人,不归有邰县管辖,灭了他心头的怒火。给老子了一个热脸,我们马冯两族原本是一个先人哩……”又把老话给云英述说了一遍,一定要替你出这口恶气!”

“你真的要跟他去讨个公道?”

客房之后有一小厅院,云英有点儿担忧。“你不是有个兄弟吗?把他叫回来吧。”

改秀催促说:“你快说给爹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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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官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曾国藩熟读中国历史,对官场之道参深悟透,积淀了一整套官场绝学,这套绝学正是挣扎起伏在官场之中的人应该学习的。胡雪岩从一个仰人鼻息的钱庄伙计,变成富甲东南的商界巨擘,头戴红顶翎身穿黄马褂,大福大贵,天下无人能比。他自有一套从商绝学,这正是在商海之中苦苦拼搏之人应该掌握的。《政道与商道》通过分析曾国藩与胡雪岩的从政、从商经历,总结出他们的官场绝学、从商经要,全面地分析他们成功的原因和秘诀,对于有建功立业志向的读者来说将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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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尸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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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