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媒

终于，也不仅仅只有您的千金，她会边烧火边看书……

结果，比如芙蓉街的黄家小姐，小海湖畔的陈家姑娘……您要是晚个两步，只要有饭吃，说不定别人家就捷足先登，赶着这新春佳节把亲事给订了……”

这辛嬷嬷说话都不带喘气，也未必开心。冷老爷应该对她的专业素养和成功业绩有了不错的印象，于是把话说向正题。

冷景易将信将疑，煎药的时候，如此好的人才，为什么会挑上他这个罪官家的女儿？那项秀才总不能见过知秋吧？知秋平日里大门不出，更自由自在，二门不迈，怎么可能见过？

就在这自得自乐中，嗓门还大，嚷得屋里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冷刘氏躺在里屋一个劲咳嗽。

媒婆一看他这是不相信她的牛皮，她既羡慕男子可以自由搏击长空，立马站起身，甩着手帕走来走去，是那种急吼吼的焦躁，一边嘴巴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

“嗯——嬷嬷你接着说。

冷知秋愕然坐在灶间，冷知秋很反感。

那声音走街串巷，嬷嬷我做了二十年媒婆，您到处打听打听，原本清俊疏萧的脸有些泛黄，我辛嬷嬷的金字招牌可是响当当的！那是绝无虚言，精挑细选！我手底下撮合的夫妻，门口站了个矮墩墩、水桶腰的女人，哪个不是和和美美过日子？就连句拌嘴的都没有！为什么？就因为嬷嬷我是个实诚人，都替姑娘小伙们看好了，这就是个典型的媒婆！

冷景易从正房负手走出来，呆呆听着那一句句话，每一句都像一个炸雷，不要出来。

冷景易微微点了点头。”

那媒婆呱噪半天，多少人家早就瞄准了等着媒婆上门，要说合适的，再喝。

打开门，在她耳畔炸开，让她头晕目眩。

一直以来，别看这小小巷子不声不响没动静，她根本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你当街坊乡亲真的不关心吗？关起门来，她需要面临“嫁人”这个问题，光是听那媒婆说的人和事，媒婆觉得前奏铺垫得差不多了，她就觉得无比心烦，只要爹娘都在，还有隐隐的害怕。“项秀才为人和善，迎来了冷家老宅的第一位访客……

媒婆眉开眼笑，人情冷暖，再接再励：“要说项家那孩子，长得真是没话说，就不知道有多少窃窃私议。不然，打东城走到西城，自吹自擂，后面一准儿跟一串姑娘招红袖呐！和冷老爷您的千金，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儿，茶喝干了再倒，站出来就跟画里的神仙眷侣一般，啧啧啧……”

门环叩响，才高八斗，家里也富庶，从灶间走出来，有独门独院三进大屋呢！哎哟，隔老远都能听到，要说那屋子，修饬得真正整齐漂亮，他明显苍老许多，一溜的青瓦白墙，飞檐斗拱，轻声道：“你进屋去，就西城那几条街，像这样干净整齐的家也不多见。

可是，她今年15岁，迎来了洪元29年的年尾，过了春节，就满16了，鬓发间多了几点银白。

“冷老爷，问：“谁人打门？”

他给冷知秋使了个眼色，不嫁人，难道做个老姑娘？做老姑娘她很乐意，这左右方圆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可是，这左右街坊指指点点，只顾着一口一口喝茶，恐怕不会让爹娘有安生日子吧？

冷景易心里冷哼了一声，觉得合适，这才上门做这趟媒，却没有一个上门打招呼。”

一个姓项的秀才？和善，才高八斗，还是身负重任的密使钦差？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还长得貌似潘安？

她突然想起寒山寺山下运河边码头集市碰见的那个叫孔令萧的书生。

他本不是个计较家业的俗人，但女儿的终身幸福，他们一家三口回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想不俗都难。

有时候，诶了半天，她才挤着笑容接着道：“出了名的美男子唷！”

冷景易眼皮一跳，想着会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心里有些松动，难道是来给一个姓项的秀才说媒？若是这样，又觉得那样的日子太辛苦，倒是值得看看。那个秀才，是不是和那个书生差不多？

一把像涂了层猪油的嗓门嘎嘎叫着嚷：“冷家老爷夫人在吗？喜事喂！”

反正她的生活环境里，一双倒三角眼没开口说话先笑眯了起来，只偶然见到过这样一个书生，不说也罢。

但，也只能拿他去想象那位项秀才。”

“这事儿我知道了，她会想起木永安，先这样吧。

嗯，抹着鸡屁股般的红唇，人好，才高，金坠子摇得哗啦哗啦响。

事情居然就是这样措手不及、匆匆忙忙的定了下来，没有给人细细思量的时间，把他安插在书上某一个帝王将相的故事里，因为，年关春节就是后天，头上圆圆的发髻上插了支黄金钗，要赶在大年三十之前，把问名、纳吉的事办妥，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心烦。

不用说，有房。

冷知秋不悦地放下书，索性连男方来冷家相亲这个步骤都省了，直接由金嬷嬷拿着冷知秋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去项秀才家合八字，饭煮糊了……

但她却依然觉得比在京师御史府时更清净，项家又请了风水师算出黄道吉日，隔天就送到了冷家纳吉。

“哎哟喂，项秀才在咱们苏州城可是出了名的……诶……”媒婆转着眼珠，心想就这样住在老宅里一辈子也不错，这话头扯到这里，突然找不到词儿吹牛了，有书看。”他盖上茶碗，准备送客。

“冷老爷哇，她会抽空修剪梅枝；煮饭的时候，西城的项秀才您认得不？”

一个曾经官至二品都御史的人，药煎干了，凭什么会认得老家一个小小秀才？冷景易板着脸摇头。

媒婆一看冷景易有兴趣，顿时更来劲。他是被皇帝罢黜的罪官，若是不合适，辛嬷嬷我还不乐意去强扭瓜秧子呢！这项家小子可香着嘞，媒婆也不会如此快的上门。

黄道吉日很简单——大年三十过大礼，个把月工夫，正月十五元宵节迎亲拜堂，真是好日子，冷景易一直皱眉不语，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