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的这个故事讲到这里，似乎就产生了歧义，似乎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搞不清这个故事究竟是讲给谁的。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故事当然是刘春讲给我的，我再把他所讲的故事在这里讲述出来，至于他为骆红讲的则不过是故事中的故事。我不得不承认，刘春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虽然只受过一年的大学教育，却很会讲故事，他很清楚什么样的内容应该取舍，也很清楚讲到哪里应该是故事的高潮，甚至连悬念和煽情的地方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他所讲的这些事情，我甚至只要稍做加工整理就可以直接拿过来。这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
我听到这里有一种预感，刘春一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讲出来。
刘春对我说，他在那个下午和骆红一起喝茶，真是感到从未有过的愉快。生活往往就是这样，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倘若一方向另一方讲述自己的过去，往往就会迅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使彼此不再对对方有那种陌生感。刘春说，他这时已经明显感觉到，他讲的故事已将面前这个女孩牢牢吸引住了。他相信，骆红很可能也有过很多经历，而且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她听了他讲的这些事情也会感到新奇。在这个城市里虽然有着千千万万的外来打工者，但这些打工者中，有过他这样经历的人毕竟并不多见。
他们在那个下午又喝了很长时间的茶。后来他觉得讲累了，就停下来。骆红沉默了一阵问他，你把那个程主任搞成了那个样子，后来呢？
刘春只是低头一口一口地喝茶，没有说话。
骆红又问，他一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吧？
刘春笑笑说，这件事的结果你不会想到。
骆红看看他，说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