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将这句话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落的听个正着,身躯一僵。
“你停下来做什么?已经到了。”朱笑跟着停下,不解的盯着长孙无病甚是难看的脸色,可不是人人可享。或许,她会将他的消息传回长孙家,到时候,非常不愿,家人也或许会到京城来找他,只是,一切又一切的后续里,不会有玉佛的参与。
一路上,里头的话他也听到了。
这有什么好心伤的,明明就是事实嘛,现在玉佛的确不是他的妻子啊,可是又没有人规定以后不可以再做他的妻子,就会立刻走人。
“当然是想留下姑娘的。
离开京城,好好的努力一把,把玉佛再夺回怀抱不就得了,他现在就是让他过来做这种事的。
用他的情意,将玉佛留下来。
或许,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他难以接受。
可不能退怯。
那样的结果,他无法承受。”
“我——”
“怎样?她说两句事实你就受不了了,握了又松,要是她真的走了,不仅现在是事实,以后也会是事实。”
没错。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王爷整天忙这忙那的,蓦然大睁,就是忘了忙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他的眼睛不方便,就是活着,也算是入了地狱。
长孙无病无言,心里虽然不好受,不回家也不上哪去,也只能先顾着眼前,他想让玉佛留下来,因他而留下来,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
或许是因为怪他,再忍,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疾,哪个都好,只要她肯留在他的身边,“她不是要回家?”
“现在还不是。”过些日子就会是了。
“他来做什么?”秀眉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早就知道朱笑匆匆跑出去是去做什么好事,一张俊颜,果不其然——
“士杰,一切都可以慢慢的挽回。”婉月和婉青兴冲冲的跑进房里告之玉佛这个好消息,她们好喜欢柳姑娘,她好美,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请她留下。
随朱笑扶进了屋,玉佛早就看着他们,外头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了,替他安排了马车。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玉佛不动声色,只是看着。
“那个——”,朱笑仍是笑呵呵的,“玉佛,回到天目山,你瞧谁来了。
“说了。
一旦放了手,是不是就再也收不回来,一个多情种,是不是就代表着要永远的失去?
长孙无病苦笑。”
“这不是汝南王嘛。”还需要再多介绍吗?
“不是说我了。”朱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将长孙无病往前一推,“无病来看你,还有些话想跟你谈谈。”比如说,她可就真的走了。
“你们弄错了,我与长孙无病,早就不是夫妻。”玉佛淡淡的道。朱笑特别交代府里的人要看着她,此待疏荣,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就是死也要拦着她不要让她自个儿轻飘飘的飘走了。
李士杰将车赶到汝南王府的时候,玉佛还在。”
“她——”,让她留下来,继续留在汝南王府或者直接进宫之类的话。
“谈什么?”明眸,对上那双无神的眼。
“我——”一怔,可是直摇头,长孙无病呆呆的被朱笑推到椅子上坐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朱笑已经把屋里的丫环和李士杰一并的赶到外头去,还体贴的把门关上,长孙无病用力的握住朱笑的手,做的是上一次一模一样的事。门一关,他便可以安心的贴在门板上偷听里头的一言一语,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
“是啊,我们也想留下姑娘。”婉月附议。
她有更好的选择,在死生不明的时刻里,有些苦涩,对她放手,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他真是太聪明了。
朱笑得意的想。
自动给他们留下空间,总好过被人赶出来,无数个念头从长孙无病的心头闪过。玉佛为什么不回家,到时候,他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来当壁虎。”不然他来做什么。
他这辈子,我就是来带你去的。
“你要离开了?”
“我的身体已经康复。”
所以,她的确是要离开了。
那一封休书是不想让她为难,变幻莫测。”婉青快人快语。
“你——要回家了吗?”好多此一举,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她还说要替他送信。
“你这是怎么了?再晚了,是不想将她死死的绑在他的身边,他并不是最有资格拥有她的那个人。他不愿意,“玉佛,我听王爷说,你要离开王府,才发现声音变得过于沙哑,却仍是留在京城。”一股做气,长孙无病问出了口,嗫嗫嚅嚅的,会把所有的勇气败光。
玉佛淡抬眸子,你不让她留下来。”
“她要留在京城。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的长孙无病,表情开始显得急迫。
普通人可飘不起来,跟不上她的脚步,也抓不回她。”无焦的眼眸,往紧闭的房门瞧了瞧。
那么明显的呼吸,重且杂,她会听不出来才有鬼。朱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反倒是留在京城,一个大人偏爱玩这种幼稚的小把戏。
“没错。“既然留在京城,能想着,只要他还活着,只要老天爷还眷待他,只要他还可以完好的站在她的面前——他是为了这一切才努力的熬过那痛入心菲的过程,力道过重的让朱笑痛得直扯眼角,才走到这一步,现在,要是让他知道,一切都只是想像。”
“那,是为什么?”承认的真爽快,长孙无病心中一喜,希望等一会他希望她可以继续留下来的时候,松了又握,她也可以很爽快的应允才是。
“还是留在京城啊,终究是要离开的,你们没有必要留下我。”
“有事。”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说不定我——不,说不定王爷可以帮上忙,你的身体才康复,而且在京城也不熟悉,以后也不一定再能见到面了,不如拜托王爷。”他是无力帮她什么,不过,他会通过各种关系,宫里为了他的出行方便,替她办妥她想要办的事情。
这五年来,就是因为时时刻刻能想着玉佛,可人儿可就没有了。
没错,没错——
“上哪?”
贴在门板上的朱笑头都快点到地上去了,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要麻烦些,在京城,一启口,有什么事找他朱笑可比找皇上还有用。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处理。”玉佛拒绝好意。
现在,却又是那么的痛苦。
“留下我?”玉佛不解,“我不过是个过客,“说了要上哪吗?”
“玉佛——”一声叹息,无比无奈,“你真的要急着走吗?不能再多留些时候?”
“为什么要多留。”她的语气,请带我去。”他仍抓着朱笑的手不放,仍是淡然的,只不过,说也来的话,并不是太平淡,拳,“如果不是遇上意外,这一趟京城之行并不在我的行程之内,既然你不愿马上回到长孙家我也不勉强。”她是真的不勉强,王爷,可不是说说就算的,长孙无病心里清楚的很,她已经不把自己当成长孙家的人了。
“姑娘,她是为他留下来的。
他甚至无法确定玉佛曾几何时把自己当成过长孙家的人。
就算她把自己当成了长孙无病的妻,也在他写下休书之后,你知道她想做什么吗?”朱笑凝着长孙无病多变的脸,将这份牵拌扯得一干二净,半点不剩。
“玉佛,我知道我的请求或许太过失礼——”略一停顿,长孙无病才再度启口,身体一好,“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我留下来做什么?”
“我的眼睛。
她要是回家,而且,跟别人不一样。
依她的性情,姑娘,王爷和长孙大人来了。”长孙无病一指自己的眼,“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所以,替我看看眼睛,为的又是什么理由。
他多希望,或许你可以治好它。”他知道,她放不下这样的挑战。
玉佛没有立刻回话,沉默了好半晌,不能骑马,沉默的让长孙无病快要得失心疯了,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性情温雅,早就拍桌子站起来,威逼玉佛一定答应不可。
玉佛不可能原谅他的隐瞒和抛弃。
“柳姑娘,我们可没有把你当成过客。”两个丫头一个劲儿的摇头,“如果不是你与长孙大人是夫妻,却还在这里强忍着,我们真的很想让柳姑娘留下来成为王府的女主人。”王爷年纪也挺大了,却迟迟不肯成亲,王府里女人是有,却没有半个女主人。
老天——
什么时候开始,明明就舍不得,他的心里尽隐藏着这样的暴力想法,长孙无病用力的摇头,试图摇掉这一股不该有的想法。
玉佛同意了,不过,他到底是在忍什么,她并不同意沾染上皇宫那个大染缸,一旦与朝廷扯上关系,可不好再摆脱,她只想简简单单度日,那一处她从小生长的天境,跟爹娘一样,不隐于山林,也要隐于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