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玉佛收妥,再执起他的手把脉,一会,秀气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脉像没有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呃?
“无妨,说不定过几日就知道结果了。”好与不好,也就这样了,他不是很强求。
“对了”,玉佛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食物,“以后不管是什么大夫,都不能让他们在你身上做什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让别的大夫碰你。”
呃——
还真是严重。
长孙无病是受教了,他轻笑,“我也不需要别的大夫。”他轻声的道,“你就是最好的大夫,有你在我的身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早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是吗?
“你最好让上天保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需要请求上天保佑,你本来就是在我身边。”手一揽,不客气的将她的娇小揽入怀中,然后,霸道的牢牢锁住不让她动弹,“我会一直跟着你,不会让你走得太远,这样一来,只要我有事,你就可以在我身边陪着我。”
听听,这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吗?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不多评价,捏了捏他的手,“松手了,我要睡了,你还不累吗?。”
说实话,一点都不累。
一天到晚,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都在休息,而睡觉就是最好的休息,白天休息够了,晚上实在是没有什么睡意。
不过——
好吧,他不吵她。
翌日一早,玉佛起身时,长孙无病也醒了,也习惯每日清晨玉佛都会替他把脉了解他的身体状况。
玉佛,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身体。
“你体内的真气呢?”,突地,玉佛问道。
长孙无病微微一怔,真气这种东西,他的确很少去调,之前玉佛提及,不过,他还不能像以前一般运用自如。
一提气,双目蓦然大眼,“这——”
“又不见了。”
还不知道他体内的是什么鬼东西,这股真气说不见就不见,说出来就出来,“长善老人练的到底是什么邪门的武功?”
长孙无病苦笑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之前练的方法不对,叉了道。”长善老人的威名和能耐,那可不只是虚传而已。
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他,曾亲眼所见。
“练的不对你早就走火入魔了。”
“说的也是”长孙无病还真的慎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看来,还是要请爹替我瞧瞧这股真气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是仍在他的体内,还是早就跑到外头逍遥自在去了。
或许,他天生就不是那块练武的材料,当年也是长善老人年纪大看花了眼,才错认他是个可以传衣钵的人,现在,结果倒真的不尽如人意。“长善老人可真是有眼光的很。”年纪大了,一眼一个错。
柳东泽将女婿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也将他的内息外息的摸个清楚,最后不冷不热的下了一句结论。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结论。
说是夸吧,这语气未免太过嘲讽。不是夸吧,那说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还请爹明示。”长孙无病承认自己有时候的确是挺笨的,这话,他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是很明白,啊,更重要的是,岳父大人的心思,可不是常人可以揣磨的。
“我有暗示吗?”柳东泽一翻白眼,“他怎么就没有看到你这破身子经常受伤当饭吃,就算练了武又能怎么样,是不会把他的武功发扬光大的。”可不是他爱灭自家人的威风,长孙无病还真是多灾多难的很。
现在,他的身体,也的确是名副其实的破身体了。
“呃——”,长孙无病清了清嗓,“长善老人并没有料到我真的会学他的武功,当时,他只不过是留下武功秘芨而已。”
“你还就真的学了。”柳东泽了然点头,“要是你的机遇好也就罢了,偏在练得成不成的时候,再来一次重击,你体内真气四散,所以,你才感觉不到”,玉佛再能耐,也是真的不会武,懂得并不多,会轻功,会暗器——会的都是一个轻巧的,她就不爱学他的佛手印,要是学会了这一招佛手印,保证江湖上再多个女煞星。
可惜啊,可惜——
他这么好的招术,是不是要失传了。
看来,他是时候替自己物色个徒弟了。
“等你有能耐再聚起真气,到时候,就可以为你所用,否则,白学了。”
“这股真气流串体内,会不会替他的身体造成负荷?”玉佛担心的是这股真气会突然冒出来弄跨某人已经不怎么样的身体。
“他倒是想。”柳东泽大摇其头,“这股真气可是得来不易,平常人想得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亏得他天生好运,连长善老人都勾搭上了。”
呃——
这勾搭二字着实让人有些汗颜。
“爹,那是长善老人自己找上门来的。”长孙无病有些无力的申诉,那时,他也不过才三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而已。
“也算你命大。”柳东泽难得一敛神,“暂时别动它,等你的身体再恢复一些,说不定,真的有奇用。”
奇用?长孙无病倒是从来不曾这么想过,只要它不会突然冒出来让他的破身体更雪上加霜他就该千恩万谢了。
“我尽量——”
“什么尽量。”柳东泽可不满意这么敷衍的回答,“你必须得好好的顾着,要是让这股真气流失,你的小命就真的差不多了,玉佛能保住的不过是你这副臭皮曩。”
“是。”
“从明天开始,每日花半个时辰,我来为你调息,我可不想我的女婿虚软成这样,玉佛后半辈子不靠你没有关系,你要是靠不住那可就大大的有关系。”一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得妻子去护着他的男人,那可不行。
“谢谢爹——”,长孙无病感恩在心,如果可以,他也同样会这么做。只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岳父大人会亲自提出,让他大大的意外了一番,“无病不会让爹娘失望的。”
“光是空口说白话那可不行,后面有得苦头让你吃,记得别临阵脱逃就行。”
话虽如此,柳东泽的眼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分明是明明白白的警告,要是长孙无病真的敢临阵脱逃,他一定会打断某人的腿。
近日,闻人九以盟主身份广发武林令,委派不少江湖名门调查曲家灭门一事。身为武林盟主的闻人九,不曾亲自现身。
灭门在江湖上并不少见,全因仇恨的致,不过,若真的有灭门之事发生自然会引起整个武林人士的关注。
世事无常,说不定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不多加以关注,也该知晰如此狠心的人是谁,往后也好划下界线。
若是为了并不重要的理由,就灭了曲家一家,那么,无论是谁,皆会是整个武林的公敌,这是无法幸免的。
得到消息,慕容海和洛天凡与慕容妍已经回到慕容山庄,几日之后,洛天凡带着慕容妍回到了洛家。
之前发生的事,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什么痕迹。
却并不代表就如此相安无事,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等候着的人,久久未来。
宇文立昂神出鬼没,却也只神出过一次,就一直鬼没的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天阁无阁主,有的不过是个不起事的少阁主而已。
既然宇文立昂已经现身,就不可能只现一次身,他向来是个沉稳之人,定然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会出手。
这会,说不定就在哪个暗处观察着他们,再慢慢的步署如何灭了他们。
二个月后,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送上柳家精舍,交到柳东泽的手上,没有开头的称谓,亦没有结尾的落款,信亦是聊聊数语,却也够让柳东泽知道是谁写的,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的。
当年分离之时,我所说的每一字一句,这么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回响耳侧,一刻也不曾或忘,如今,天意弄人,再度相逢,当年之约,不敢忘。
就这么聊聊数语,宇文立昂的决心,字里行见,尽显。
熟知宇文立昂为人的柳东泽,锁了住,敛了神,重重的,叹息。
眼看着,就快变天了。
看来,宇文立昂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是打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吗?是打算以柳东泽的命,去偿还于轻灵的命吗?
抑或是灭了柳东泽,就可以救活于轻灵?
人生在世,执着二字!
宇文笑极想人如其名,笑对人生,奈何人生多无奈。他终是不能对父亲的事置之不理。
他极密切的关注宇文立昂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宇文立昂只身上天目山,还救了慕容海父女与洛天凡,这三人不该救,原就该死在天目山,无论是死在闻人九的手中还是柳东泽的手中都是应该的。
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其中慕容海为最,洛天凡也差不到哪去。
对此三人父亲并不相识,宇文笑自然知道,这一救,不过是与柳东泽碰头,让他知道,宇文立昂将会再度出现在他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