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倒还真是个好法子呢。
好吧——
长孙无病承认。
玉佛虽然不爱想七想八,不过,她的做法向来是有她的道理,只不过——“她就不能在房里研制解药吗。”
真是固执。
长孙无我摇头,果然啊,大哥因为大嫂都快变成比闻人壁还要小的娃儿了,“大嫂还不是为了你好,在屋里总会弄出声音来的,大嫂无非是想让大哥你好好的休息休息嘛。”
呃——
是这样的吗?
好吧,他承认,也唯有这样了。
长孙无病苦笑,抬头,轻轻叹息,他是一个人太过寂寞无助了吗?一个无用的男人,时时的患得患失,这种感觉,不曾深切体会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以前,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怎样的孤单也可以忍受。
“大哥,你没事吗?”长孙无我担忧的道,好好的脸色怎么突然说变就变,眸光,微微一闪,他随后起身离开,离开之后,去找了一趟大嫂。
好说歹说终于说服玉佛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他们所居的屋里,玉佛清冷的一张脸,看得长孙无病胆颤心惊的。
意外的,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留在屋里,继续研她的药草。
夜,已深。
长孙无病一觉醒来,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一旁正在低头专注研药的小人儿半点疲意也没有,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上头,半点也不觉得,天已经很晚,且,快要天亮了。
她就这么劳累了一个晚上。
“玉佛。”他轻唤,声音有些沙哑。
专注的人儿,压根就什么也听不入耳。
长孙无病早就知道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得无奈的一唤再唤,“玉佛,天色不早,该睡了。”
“……”
“玉佛,该睡了。”
“……”
“玉佛。”他的声音大了些,却不敢太大,深怕吓着了专注的她。
好半晌,长孙无病没有出声,只是半坐着,凝着她专注的背影,她只做自己喜欢的事,然后,每一件事,她都可以花费心神,专注的去做。
这世上,能像玉佛这样的人毕竟不多吧,这样,也算是一种幸福。
他知道,只要玉佛高兴就好了。
不过——
他仍是看不得她太过劳累。
相信,乐柔也不会在意多这一天两的吧。
“玉佛。”
“嗯?”玉佛终于收手转头,茫然的凝着她,心神仍未收回,还不知眼下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了。”
长孙无病无奈轻笑,他能怎么了,他整日的吃了睡,睡了吃,马上就快成猪了,一头无所事事的猪能怎么了?“你瞧瞧外头,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先睡吧,明儿个再继续。”
“我知道了,你先睡。”回头,继续忙碌手上的事。
唇,微微嚅动,他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唉——
他多辛苦这个时候可以下床,走到她的身边,为她披上一件衣裳,这么简单的事,他为人夫的,却什么也不能做,真让人懊恼,如果可以,他真的想——
大掌,轻轻的贴在胸口,里头,时不时的会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久病成良医,他却不是,他仍然搞不清楚,为何他的五脏六腑就这么的多灾多难。
闭眼,他深吸一口气。
蓦然,双目大睁,突来的痛,几乎击昏了他。
“玉——玉佛。”声,微颤着。
玉佛一动,下一刻,来到他的身边,纤手,急点他身上的几处穴位,把住他的脉,凝着他的眼,“别动,就这样,不准吸气,憋住呼吸。”
好,他憋。
就是憋到脸上涨红,没有玉佛的命令,也不敢松口气,好一会,玉佛点了点头,他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剧痛,缓解了好多。
“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他在做什么?哦,对了,“我只是试着提气而已,没有想到,真的有一股气流出,差点就。”承受不住了。
“下次再乱来,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不过——你体内的真气流泄,没有必要不准你乱用,否则,这股真气会害死你。”
死状还会很惨。
七孔流血不止,直到血流尽而亡。
若是她刚巧不在,他就死定了,很快,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半个时辰,就够他一路步上阎罗殿了。
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拖不回他的魂了。
鬼门关前走了一朝,长孙无病再也不敢乱来,就算体内的真气东闯西撞的找不到出路,他也不敢随意乱用。
一个习武的初学者。
呃——
到时候没有被人家害死,反倒自己把自己弄死了,这死得都没有脸面。
闻人九替他调息妥当,冷冰冰的投了一眼,便自个儿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来,不过,那一眼已经够让长孙无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玉佛将所有的药都用上了,调上慕容海的血之后,做成三粒药丸,只不过,闻人九死活都不让乐柔服下。
“九哥。”
“不行,没有人试过,谁知道这种药有没有效果,若是没有,你服下以后。”后果如何,他不敢想像。
“九哥,不服我必须永远受控于慕容海,服下至少有一半的机会,再说,我相信玉佛的。”乐柔深深的望了玉佛一眼,“玉佛一定不会出错的,她是神医啊,而且,她研究了那么久,加上柳伯父收集回来的药材,一定不会有错的。”乐柔是深信不凝,不曾想,到最后关头,九哥会出来制止,这药,虽是新研,就好似血丝蚕之前也不曾听闻啊,还不是一样的置人于死地。“九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在慕容海回来之前最好把该解决的都解决掉。”
她不想再看到慕容海那个可怕的人。
闻人九犹豫再三,却仍是经不起妻子的说服,点了点头。
他恶狠狠的瞪着玉佛,“如果柔儿服下药之后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吓——
她柳玉佛还是被吓大的了。
玉佛冷冷的撇了闻人九一眼,别人怕他,可不代表她也怕他,“要出事也是你出事,还轮不到乐柔。”
呃——
乐柔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掌心的药丸,“玉佛,只要吞下去就可以了吗。”
“嗯。”
乐柔将药放入口中,再以水服下,药味浓烈的她差点吐了出来,硬生生的吞下,却仍是止不住满腔的异味。
好难闻,好难吃——
一张秀静的小脸,全然的皱成了一团,闻人九却误以为药有问题,当下一手抱着爱妻,一手扣住玉佛。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柔儿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松手。”玉佛冷冷道。
“休想。”
“我让你松手。”
“九哥,松手——”乐柔有气无力的扯回丈夫的手,“我——我没事,就是有点恶心想吐。”
“先别吐,等我让你吐的时候你再吐。”玉佛从长孙无我的手上拿过一个小钵,递至乐柔的面前,“现在可以吐了。”
一听可以,乐柔便不客气,只差没有把整个胃都吐出来,那是刚服下不久的药,和水,再度吐出来的颜色还真的难以入目,且味道难道的让人皱眉,钵中,可以看到一只有一半小指粗的血丝色虫子在动来动去。
真可怕,头发丝那么大的东西,被养得这么大了,光是想到它在人体内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乐柔又是一阵的呕吐。
半指粗的血丝蚕,玉佛将它挑了出来,收在一个装了药水的小玉瓶里,然后,再套入另一个大一些的瓶子里,加盖,收妥。
“玉,玉佛,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乐柔不解的问。
“难得的血丝蚕,我要留着,瓶子里头有特制的药和慕容海的血水,短时间之内血丝蚕不会死。”
若是可以,她倒是很乐意,将血丝蚕还给慕容海。
没了威胁,闻人九便要带着乐柔和闻人壁回绝谷去了。
只是,慕容海还没有回来。
“闻人九,你这个人倒是好说话。”
“你说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从来就不曾能好好的说过话,闻人九的冷和玉佛的淡漠,尽能撞出点点火花。
一听此言,闻人九当下脸色一沉。
“就这样的离开,慕容海指使你往东往西,让乐柔受了那么多苦,就此了结了吗。”
当然不是,闻人九狠瞪她一眼,这个仇,他会记得,把柔儿和壁儿送回绝谷之后,他会亲自摘下慕容海的人头,将慕容山庄上上下下扫个干干净净。
一个不留。
“玉佛,九哥他。”
“柔儿,别跟这个妖女多说。”再狠瞪一眼,闻人九揽回爱妻,柳玉佛这名女子邪门的很,与她父亲柳东泽是一挂的,也亏得长孙无病适应得了这样的妻子,“慕容海的人头是我的,什么时候要也是我的事。”
“是哦。”不冷不热的回应。
要回绝谷,从此与慕容山庄再无瓜葛乐柔是心喜的,只不过,这样一走,他们怎么办?若非玉佛,现在她仍是受制于慕容海。
“玉佛,那你们呢,你们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