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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晶的婚礼

金晶的婚礼如期举行,晓柔躺在病床上不能前往祝福。然而,晓柔的舅舅隐约发现婚礼上有个女子和郭伟一家关系暧昧,大有取代晓柔之势。婚礼结束后,陈艳美还执意拉着这个女子一起以亲属的名义参加新娘、新郎的合影。后来,郭伟在陈艳美身边耳语几句后,陈艳美翻脸不认人,气急败坏地骂阿黛是个坏女人。阿黛狼狈离去,发誓要让郭家好看……

8月8日,金晶的婚礼如期举行。晓柔因为小产、肺炎还在住院并没有去参加金晶的婚礼。这天一大早,郭伟还在忙着给丈母娘和晓柔准备早餐,陈艳美就打电话催他赶紧过去。见状,李爱红并没有说什么,自己亲自给女儿准备了早餐送到医院去了。

自己去参加表妹热闹的婚礼,而媳妇还一个人躺在了无生机的医院里。幸亏有丈母娘照顾着,不然郭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实,有一瞬间郭伟对丈母娘还是心存感激的。走的时候,郭伟本来想对丈母娘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说实话,郭伟不愿意和丈母娘说话。平时,郭伟能不和丈母娘说话就尽量不说话,免得惹出更多的事情。

郭伟越是这样,李爱红越看不上眼。她甚至不止一次在晓柔面前说:你以前的那帮同学随便捡一个都比他好。每每此时,晓柔总是笑着说:“妈,人就是贱。对你好的,你不知道珍惜;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认命吧,他们对我好是上辈子欠我的,我遇到郭家人是我上辈子欠他们的。”见女儿如此态度,李爱红也很无奈,她知道婚后的生活令女儿改变了很多。虽然成长是有个过程的,可是李爱红希望女儿幸福、快乐地成熟长大,不喜欢她才二十几岁就如此老陈。每每听到类似的话从女儿嘴里自然地冒出来的时候,李爱红的心里总是酸酸的。

提着熬好的粥去医院的路上,李爱红心里很难过。看着晓柔今日的情景,李爱红突然想起了《红楼梦》里林黛玉的遭遇。一边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凄凉的黛玉,另一边是宝玉和宝钗有众人祝福的婚礼。这样想着,李爱红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着。于是,她加快脚步往医院走去,深怕她不在的时候女儿真的和可怜的黛玉一样出了什么意外。当走进病房看到面色红润的女儿正在兴致勃勃地看书的时候,李爱红突然悬起的心才平静下来。见妈妈着急忙慌地走进来,晓柔关切地问道:“妈,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好的。郭伟都还没有给你煮好早餐,就被你那催命的婆婆催走了。”李爱红怜爱地看着女儿说道。

“不知道舅舅今天是否会去?听郭伟说金晶妈本来还想舅舅去帮他们接老家的亲戚。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我怕他妈妈真去麻烦舅舅。那天,她在办公室非要舅舅去参加金晶的婚礼,我都觉得无脸见人了。”晓柔不接妈妈的话茬,转移了话题。

李爱红拿出手机就要打,随即又放下来说:“晚些时候再打吧,你婆婆应该还不至于这样吧。”

陈艳美确实没有再做令晓柔舅舅为难的事情,但是却做出了更雷人的举动。这次,连参加婚礼的舅舅—李坤这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也差点拂袖而去。

按照北方的习俗,婚礼要在正午12点前举行,下午、晚上结婚的往往被人们认为是“二婚”。金晶找的婆家是北京人,理所当然他们的婚礼定在了12点前。金晶他们的婚礼定在上午11点58分举行,他们发出去的请柬上也写着这个时间。陈艳美来的早,也以主人身份帮着招呼客人。帮着安排车接完金晶老家亲戚的阿黛也如约而至,而且还大方地站在陈艳美身边和她一起招呼客人。原本郭伟是反对阿黛来参加婚礼的,但是陈艳美以答谢人家帮这么大的忙为由非要阿黛来参加。至于阿黛,她当然乐意在陈艳美面前表现了。后来,郭伟妥协了。然而,当他看到阿黛在自己妈妈身边转悠,帮着招呼客人的时候他有些恼怒了。更令郭伟生气的是,妈妈居然要他和阿黛一起帮着招呼客人。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对小夫妻。

很多客人都提前到了,在一边等着。亲戚之间互相认识的人都在彼此寒暄,夸赞新娘、新郎真是郎才女貌。偶尔,也有金晶婆家不知情的亲戚夸赞郭伟和阿黛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郭伟拘谨地和阿黛一起站在妈妈身边,被人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小夫妻。对此,阿黛和陈艳美倒无所谓,看上去好像还挺受用的。然而,郭伟心里别扭极了,本想解释可夸赞的客人没等他解释就已经落座了,他总不可能拉着阿黛上前和人家解释他们不是夫妻吧。令郭伟生气的是,妈妈听到这样的夸赞还美滋滋地说:“瞧,人家多有眼光!眼瞅着你俩就顺眼,有夫妻相。”

郭伟怒目瞪着陈艳美正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有个人在不远处往这边看。当郭伟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看他们的人正是晓柔的舅舅李坤,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愠怒。离得不是很远,舅舅就算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看情形也应该猜到怎么回事了。虽然郭伟有些沮丧,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笑着迎上去了。陈艳美见李坤来了,也赶紧扭着她那肥腰拉着阿黛迎上去了。还没有靠近就夸张地说:“她舅舅来了。”

还没等李坤开口,阿黛就识趣地叫道:“舅舅好,我叫阿黛!”

李坤看了看这个和郭家人如此亲密的女孩,意味深长地问道:“这位是郭伟的妹妹还是金晶的姐姐,在晓柔和郭伟的婚礼上没有见着啊。”

李坤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把“晓柔和郭伟婚礼”这几个字加重了,以至于身边经过的客人还回头忘了几眼。听了李坤的话,陈艳美尴尬地犹豫了一会儿,随即避重就轻、打哈哈地说道:“哦,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在国外还没有回来呢。”

刚才在远处看着他们的举动,眼毒的李坤就觉得他们不是母女、也不是姑侄,因为女孩眼里透着一股媚劲和一种过分的殷勤。显然,这不正常。刚才,听陈艳美如此回答,李坤当下明白了几分。敏感的李坤不是一个爱计较、爱捕风捉影的人,可是想想自己的外甥女还躺在医院里,他就觉得这事挺窝囊的。李坤心里后悔道:真该听晓柔的不来趟这趟浑水,眼不见为净。

就在李坤犹豫不决,考虑是否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他:“李老弟,真没想到我们还攀上亲里。来,来,里边请,里边请。”

“哈哈,张社长,……”李坤对来人说道。

没等李坤的话说完,锦江出版社的张社长就自报了家门。原来,他是新郎的姑爷。一直以来,李坤和他们出版社之间有密切的合作。商人嘛,在商言商,尽管参加亲人婚礼这样隆重的场合,他们寒暄祝贺完毕后还是不忘自己的生意。张社长一边笑着说既然是亲戚以后就要更好地合作了,一边拉着李坤往僻静、人少的座位上走去。离开郭伟他们几人的时候,李坤不忘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阿黛的女子。她画着淡妆、身着吊带裙、脚蹬高跟鞋,除了比晓柔高挑一点外,也不怎么样。看上去虽然充满朝气,但是明显地看得出比晓柔大好几岁。不过她的眼里透着睿智、机警和狐媚,难怪博得陈艳美笑得和花儿一样灿烂。

看着李坤和张社长的背影,陈艳美自言自语道:“看那样儿,还不愿意来。他以后能和张社长稳固合作,还不是有我一份功劳。”

听了陈艳美的话,郭伟用眼神示意妈妈别再说了。看时间快到了,他们也纷纷入席。至始至终,阿黛一直和郭家人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他们真的就是和睦的一家人。原本李坤也是以金晶娘家人的身份来参加婚宴的,偶遇张社长后硬被他拉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婚礼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后就结束了。所有亲朋好友合影的时候,阿黛也一直形影不离,站在郭伟身边。母亲公然这样安排,而且晓柔的舅舅也在现场,弄得郭伟很生气,但是也拿妈妈没有办法。就连一向不敢反对老婆的郭志中也觉得陈艳美做得不妥,但是陈艳美白了老公几眼后依然我行我素。后来,终于因为喜花的事情郭伟和陈艳美闹得不可开交。忍无可忍的郭伟在陈艳美耳边嘀咕了几句后,陈艳美一反常态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瞪阿黛,只瞪得阿黛毛骨悚然。

内定接喜花的人是郭妮。然而,金晶扔得喜花最后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阿黛手里。郭妮接二连三地换了好几个男朋友,都以告吹结束。哥哥、嫂子的新房并没有为她带来半点好运。之前交的几个男朋友都是各取所需,后来也没了下文。这可急坏了陈艳美,才特意安排让她接喜花,赶紧早点钓个金龟婿。起初,看女儿没有接到喜花,陈艳美很失望,还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接到喜花的人。当她看到接喜花的人是阿黛后,随即满脸都堆满了笑容,嘴里还一个劲地说:“好,好,这和妮儿接到是一样的。”

“妈妈,你要是再这样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我先走了,晓柔还在医院呢。”不等阿黛反应,郭伟就接过陈艳美的话说道。

“郭伟,我还有事情想和你说,我和妈妈已经商量过了。”阿黛伸手拉着郭伟的胳膊哀求地说道。

郭伟狠狠地甩开阿黛的手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我警告你离我的家人远点。”

看着委屈的阿黛,陈艳美教训儿子道:“怎么说话呢?”

“这事和您没有关系,别掺和。”郭伟生气地说道。

陈艳美见儿子为了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媳妇竟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于是生气地说道:“你……你成心气死我?儿大不由娘啊!”

见妈妈真的生气了,郭伟把她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末了,还低声说道:“当初离开就是因为这些,就算真离婚我也不找她啊。您以后别再管我的事情了……”

不等郭伟说完陈艳美就恶狠狠地瞪着阿戴,像是要把她整个吃下去一样,那眼神令阿黛毛骨悚然。郭伟见状怕给表妹金晶添乱,拉起陈艳美就来开了人群。阿黛还不识趣地在后面喊道:“妈妈,等等我……我那里做错了?”

陈艳美懒得理会阿黛,和儿子、老公离开了。站在一边的李坤远远地看着这一切,随后也悄然离去了。现在,有多少人的婚姻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凑合过的。虽然李坤觉得陈艳美这个人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对郭伟的印象还不是太糟糕。正因为如此,李坤后来才有了重用他的打算。

马路上,郭伟的大众载着父母往家里奔去。后面,阿黛的宝马紧追着。后来,在一个十字路口遇到红绿灯,阿黛才赶上了郭伟的车。前一分钟都好好的,可一会就翻脸不理她,这也太快了。陈艳美一直站在阿黛这边支持她和晓柔抢夺这个男人,在金晶的婚礼上当着晓柔舅舅的面也不避讳。没曾想到一会儿功夫就变了,阿黛无法理解陈艳美为何这么快就翻脸。为了问个清楚,阿黛才死死追赶的。要是阿黛知道陈艳美是刚才才知道自己几年前和郭伟分手出国的真相,她死也不会追来的。在医院偶然遇到陈艳美之后,阿黛本来心里还担心,但是后来看陈艳美那么热情才放下心来。只是阿黛没有想到郭伟并没有把真相告诉郭家人,而是欺骗家人说阿黛要出国留学,也要自己同行。郭伟还告诉家人说因为经济原因,也不想花阿黛家的钱才没有一同前往的。当时,听儿子这样说陈艳美还一个劲地骂儿子傻。今天,在金晶的婚礼上听到郭伟说出真相,陈艳美都傻眼了。觉得自己被这个丫头给涮了,一向受不得半点委屈的陈艳美没有当场给阿黛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好不容易追到郭伟。郭伟知道不说清楚是不行的了,于是把车靠边停下了。没等郭伟下车,阿黛就立即也下车来到郭伟的车边敲门问个究竟。不问还好,一问陈艳美更来气了。下车就甩了阿黛一记响亮的耳光,郭志中拉也拉不住。阿黛没有思想准备,见陈艳美抬手就打自己,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但还是被陈艳美甩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陈艳美一边甩她耳光一边骂开了:“你这黑心的丫头,你这个坏女人欺负我们北京没人?自己和老外跑了,还有脸回来找我的儿子,和我媳妇抢男人不说,还想和我闺女抢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和我女儿抢喜花。有个有钱的老爹有什么了不起,还不照样是我儿子不要的破鞋。”

阿黛被陈艳美打了泪水眼眶里直打转,又听见她还骂这么难听的话。阿黛忍不住“唔唔”哭起来了。长这么大,她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从来都没有骂过,更别说动一根手指头了。郭志中看人家女儿都哭起来了,下车劝媳妇说:“算了,你看人闺女委屈的。走吧……”

陈艳美冷哼道:“走,平常不是看见奶子大、屁股大的女人都挪不动脚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儿子玩腻了的小丫头,倒是轮到你来怜香惜玉了?”

见媳妇越说越离谱,郭志中尴尬地看看了阿黛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郭志中远去的背影,陈艳美冷笑道:“德行!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郭伟再也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边把妈妈往车里拉,一边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总该消气了吧?走吧,我送您回去。”

郭伟把陈艳美劝到车里之后让她等自己一会,就拉着阿黛往她的车里走去。郭伟向阿黛道完歉之后就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让你不要再找我,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还和我的家人掺和到一起去了。今天尝到苦头了吧。阿黛,我们好聚好散,到此为止吧,我真的已经很累了。我们几年前就已经分手了,你难道不懂游戏规则吗?”

“你走吧。”听完郭伟的话,阿黛面无表情地说。

当郭伟回到自己车上的时候,陈艳美还一个劲地追问。郭伟不耐烦地嘟哝了几声,开着车一溜烟消失了。

看着郭伟消失在人流里的车,阿黛的眼泪又来了。有一刻,她真的很同情晓柔。不过,阿黛的这种想法转瞬即逝。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总是会有疯狂的举动,即使伤害到与己无关的人也在所不辞。阿黛在心里暗暗说道:追求自己的爱情有什么不对,何况那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既然都被人骂做是坏女人了,那就彻底从骨子里坏一次吧。我要让这看似平静的一切彻底毁灭,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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