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没有公奶牛

文/查一路

电视画面上，一场选美大赛的现场，主持人问某位佳丽：“奶牛分公母吗？”该佳丽迟疑片刻，答曰：“可能吧！”

台下嘘声一片，这并不是个高深的问题。换一种问法，世界上有公奶牛吗？这样是否简明一些，即便如此，我想，拿这个问题问所有的人，也未必都能答对。基本常识，人人都应具备，而现实的情况是，人人未必具备。

初春的某一天，我坐在公交车上，旁边的一位年轻的母亲一边摸着她孩子的肚皮，一边教他：“春天来了，小西瓜慢慢长大了，正像宝宝的小肚皮，越长越大……”我忍不住，突然大笑起来。抱歉，我没有考虑这样的笑声会让一位年轻母亲尴尬。这位母亲的修辞是不错的，可是春天再美好，也不能说西瓜在这个季节慢慢长大了。

一个常识错误，就这样保留在一个孩子的记忆中。我担心这个孩子会不会牢牢地记住了这个谬误，在成长的岁月中又未能修正，长大了会不会为这个问题与人争得面红耳赤。一个春天的午后，一位母亲将错误的种子种在了孩子常识的心地，未必能造成多大的恶果，但让一旁的我于心不忍，不去纠正心有不甘。

与一位大师闲聊。我问他，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书是什么？他说是童年的《十万个为什么》。我也曾在童年拥有过这套书，这套书教给我们常识，教我们理解这个世界。并且让人明白，理解这个世界，必须从常识开始。于是，知道了春天里为什么万物苏醒，冬天为什么瑞雪飘飘，眼皮跳是因为毛细血管与神经末梢的粘连而非预示灾难……

不具备常识，会真诚地犯下错误；罔顾常识，会违心地犯下错误。一个人，未必非要学富五车，具备精深的专业知识，守着基本的常识，也能很好地过一辈子。

我爷爷奶奶，住在乡下，目不识丁。可是，他们稔熟不误四时的种田常识与待人以诚的做人常识，简简单单，却赢得了年年的五谷丰登和四邻的良好口碑。他们用这点常识教育儿孙，让儿孙得以贤良与勤勉立身。

一个社会也是如此，主流价值观未必要多么尽善尽美，只需要守着“尊重人的价值”这一基本常识，民众是不愁幸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