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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看财奴刁买冤家主(2)

那亲眷久已出外,弄做个“满船空载月明归”,身边盘缠用尽。到得曹南地方,正是暮冬天道,下着连日大雪,三口儿身上俱各单寒,好生行走不得。有一篇《正宫·调滚绣球》为证:

是谁人碾就琼瑶往下筛?是谁人剪冰花迷眼界?恰便似玉琢成六街三陌,恰便似粉妆就殿阁楼台。便有那韩退之,蓝关前冷怎当?便有那孟浩然,驴背上也跌下来!便有那剡溪中,禁回他子猷访戴。则这三口儿兀的不冻倒尘埃!眼见得一家受尽千般苦,可什么十谒朱门九不开?委实难捱。

当下张氏道:“似这般风又大,雪又紧,怎生行去?且在那里避一避也好。”周秀才道:“我们到酒务里避雪去。”两口儿带了小孩子,踅到一个店里来。店小二接着道:“可是要买酒吃的?”周秀才道:“可怜我那得钱来买酒吃!”店小二道:“不吃酒,到我店里做甚?”秀才道:“小生是个穷秀才,三口儿探亲回来,不想遇着一天大雪。身上无衣,肚里无食,来这里避一避。”店小二道:“避避不妨,那一个顶着房子走哩!”秀才道:“多谢哥哥。”叫浑家领了孩儿,同进店来,身子挖抖抖的寒颤不住。店小二道:“秀才官人,你每受了寒了,吃杯酒不好?”秀才叹道:“我才说没有钱在身边。”小二道:“可怜!可怜!那里不是积福处,我舍你一杯烧酒吃,不要你钱。”就在招财利市面前那供养的三杯酒内,取一杯递过来。周秀才吃了,觉道和暖了好些。浑家在旁,闻得酒香,也要杯儿敌寒,不好开得口,正与周秀才说话。店小二晓得意思,想道:“有心做人情,便再与他一杯。”又取那第二杯递过来道:“娘子也吃一杯。”秀才谢了,接过与浑家吃。那小孩子长寿,不知好歹,也嚷嚷道要吃。秀才簌簌的掉下泪来道:“我两个也是这哥哥好意,与我每吃的,怎生又有得到你!”小孩子便哭将起来。小二问知缘故,一发把那第三杯与他吃了,就问秀才道:“看你这样艰难,你把这小的儿与了人家,可不好?”秀才道:“一时撞不着人家要。”小二道:“有个人要,你与娘子商量去。”秀才对浑家道:“娘子,你听么?卖酒的哥哥说:‘你们这等饥寒,何不把小孩子与了人?’他有个人家要。”浑家道:“若与了人家,到也强似冻饿死了。只要那人养的活,便与他去罢。”秀才把浑家的话对小二说。小二道:“好教你们喜欢,这里有个大财主,不曾生得一个儿女,正要一个小的。我如今领你去。你且在此坐一坐,我寻将一个人来。”小二三脚两步,走到对门,与陈德甫说了这个缘故。

陈德甫踱到店里,问小二道:“在那里?”小二叫周秀才与他相见了。陈德甫一眼看去,见了小孩子长寿,便道:“好个有福相的孩儿!”就问周秀才道:“先生那里人氏,姓甚名谁,因何就肯卖了这孩子?”周秀才道:“小生本处人氏,姓周名荣祖,因家业凋零,无钱使用,将自己亲儿,情愿过房与人为子。先生,你敢是要么?”陈德甫道:“我不要。这里有个贾老员外,他有泼天也似家私,寸男尺女皆无,若是要了这孩儿,久后家缘家计,都是你这孩儿的。”秀才道:“既如此,先生作成小生则个。”陈德甫道:“你跟着我来。”周秀才叫浑家领了孩儿,一同跟了陈德甫到这家门首。

陈德甫先进去,见了贾员外。员外问道:“一向所托寻孩子的怎么了?”陈德甫道:“员外,且喜有一个小的了。”员外道:“在那里?”陈德甫道:“现在门首。”员外道:“是个甚么人的?”陈德甫道:“是个穷秀才。”员外道:“秀才倒好,可惜是穷的。”陈德甫道:“员外说得好笑,那有富的来卖儿女?”员外道:“叫他进来我看看。”陈德甫出来,与周秀才说了,领他同儿子进去。秀才先与员外叙了礼,然后叫儿子过来与他看。员外看了一看,见他生得青头白脸,心上喜欢道:“果然好个孩子!”就问了周秀才姓名,转对陈德甫道:“我要他这个小的,须要他立纸文书。”陈德甫道:“员外要怎么样写?”员外道:“无过写道:‘立文书人某人,因口食不敷,情愿将自己亲儿某,过继与财主贾老员外为儿。’”陈德甫道:“只叫‘员外’勾了,又要那‘财主’两字做甚?”员外道:“我不是财主,难道叫我穷汉?”陈德甫晓得是有钱的心性,只顺着道:“是,是。只依着写‘财主’罢。”员外道:“还有一件要紧,后面须写道:‘立约之后,两边不许翻悔,若有翻悔之人,罚钞一千贯与不悔之人用。’”陈德甫大笑道:“这等,那正钱可是多少?”员外道:“你莫管我,只依我写着。他要得我多少?我财主家心性,指甲里弹出来的,可也吃不了!”陈德甫把这些话,一一与周秀才说了。周秀才只得依着口里念的写去,写到罚一千贯,周秀才停了笔,道:“这等,我正钱可是多少?”陈德甫道:“知他是多少,我恰才也是这等说。他道:‘我是个巨富的财主,他要得多少?’他指甲里弹出来的,着你吃不了哩。”周秀才也道:“说得是。”依他写了,却把正经的卖价竟不曾填得明白。他与陈德甫也多是迂儒,不晓得这些圈套,只道口里说得好听,料必不轻的;岂知做财主的专一苦克算人,讨着小便宜,口里便甜如蜜,原听不得的。

当下周秀才写了文书,陈德甫递与员外收了。员外就领了进去与妈妈看了,妈妈也喜欢。此时长寿已有七岁,心里晓得了。员外教他道:“此后有人问你姓什么,你便道:‘我姓贾。’”长寿道:“我自姓周。”那贾妈妈道:“好儿子,明日与你做花花袄子穿。有人问你姓,只说姓贾。”长寿道:“便做大红袍与我穿,我也只是姓周!”员外心里不快,竟不来打发周秀才。秀才催促陈德甫,陈德甫转催员外。员外道:“他把儿子留在我家,他自去罢了。”陈德甫道:“他怎么肯去?还不曾与他恩养钱哩。”员外就起个赖皮心,只做不省得,道:“什么恩养钱?随他与我些罢。”陈德甫道:“这个员外休耍人!他为无钱,才要卖这个小的。怎么到要他恩养钱?”员外道:“他因为无饭养活儿子,才过继与我,如今要在我家吃饭,我不问他要恩养钱,他倒问我要恩养钱?”陈德甫道:“他辛辛苦苦养这小的与了员外为儿,专等员外与他些恩养钱,回家做盘缠,怎这等耍他?”员外道:“立过文书,不怕他不肯了。他若有说话,便是翻悔之人,教他罚一千贯还我,领了这儿子去。”陈德甫道:“员外怎如此斗人耍?你只是与他些恩养钱去是正理。”员外道:“陈德甫,看你面上,与他一贯钞。”陈德甫道:“这等一个孩儿,与他一贯钞忒少!”员外道:“一贯钞许多宝字哩!我富人使一贯钞似挑着一条筋!你是穷人,怎倒看得这样容易?你且与他去。他是读书人,见儿子落了好处,敢不要钱也不见得。”陈德甫道:“那有这事!不要钱不卖儿子了。”再三说不听,只得拿了一贯钞与周秀才。

秀才正走在门外,与浑家说活,安慰他道:“且喜这家果然富厚,已立了文书。这事多分可成。长寿儿也落了好地了。”浑家正要问道:“讲到多少钱钞?”只见陈德甫拿得一贯出来。浑家道:“我几杯儿水洗的孩儿偌大,怎生只与我一贯钞?便买个泥娃娃,也买不得!”陈德甫把这话又进去与员外说。员外道:“那泥娃娃须不会吃饭。常言道:‘有钱不买张口货。’因他养活不过才卖与人,等我肯要,就勾了。如何还要我钱?既是陈德甫再三说,我再添他一贯。如今再不添了。他若不肯,白纸上写着黑字,教他拿一千贯来,领了孩子去。”陈德甫道:“他有得这一千贯时,倒不卖儿子了。”员外发作道:“你有得添添他,我却没有!”陈德甫叹口气道:“是我领来的不是了!员外又不肯添,那秀才又怎肯两贯钱就住?我中间做人也难。也是我在门下多年,今日得过继儿子,是个美事,做我不着,成全他两家罢!”就对员外道:“在我馆钱内支两贯,凑成四贯,打发那秀才罢。”员外道:“大家两贯,孩子是谁的?”陈德甫道:“孩子是员外的。”员外笑逐颜开道:“你出了一半钞,孩子还是我的。这等,你是个好人。”依他又支了两贯钞,帐簿上要他亲笔注明白了,共成四贯,拿出来与周秀才,道:“这员外是这样悭吝苦克的,出了两贯,再不肯添了。小生只得自支两月的馆钱,凑成四贯,送与先生。先生,你只要儿子落了好处,不要计论多少罢。”周秀才道:“甚道理,倒难为着先生!”陈德甫道:“只要久后记得我陈德甫。”周秀才道:“贾员外只是两贯,先生替他出了一半,这倒是先生赍发了小生。这恩德怎敢有忘!唤孩儿出来,叮嘱他两句,我每去罢。”陈德甫叫出长寿来,三个并头哭个不住,分付道:“爹娘无奈,卖了你。你在此可也免了些饥寒冻馁。只要晓得些人事,敢这家不亏你。我们得便来看你就是。”小孩子不舍得爹娘,吊住了只是哭。陈德甫只得去买些果子来,哄住了他,骗了他进去。周秀才夫妻自去了。

那贾员外过继了个儿子,又且放着刁勒买的,不费大钱,自得其乐,就叫他做了贾长寿。晓得他已有知觉,不许人在他面前提起一句旧话,也不许着周秀才通消息往来。古古怪怪,防得水泄不通。岂知暗地移花接木,已自双手把人家交还他。那长寿大来,也看看把小时的事忘怀了,只认贾员外是自己的父亲。可又作怪,他父亲一文不使,半文不用;他却心性阔大,看那钱钞,便是土块般相似。人道是他有钱,多顺口叫他为“钱舍”。

那时妈妈亡故,贾员外得病不起,长寿要到东岳烧香,保佑父亲。与父亲讨得一贯钞,他便背地与家僮兴儿开了库,带了好些金银宝钞去了,到得庙上来。此时正是三月二十七日。明日是东岳圣帝诞辰,那庙上的人好不来的多。天色已晚,拣着一个廊下干净处所歇息,可先有一对儿夫妻在那里。但见:

仪容黄瘦,衣服单寒。男人头上儒巾,大半是尘埃堆积;女子脚跟罗袜,两边泥土粘连。定然终日道途间,不似安居闺阁内。

你道这两个是甚人?原来正是卖儿子的周荣祖秀才夫妻两个。只因儿子卖了,家事已空,又往各处投人不着,流落在他方十来年。乞化回家,思量要来贾家探取儿子消息。路经泰安州,恰遇圣帝生日,晓得有人要写疏头,思量赚他几文,来央庙官。庙官此时也用得他着,留他在左廊下住,因他也是个穷秀才,庙官好意拣这搭干净地与他。岂知贾长寿见这带地好,叫兴儿赶他开去。兴儿狐假虎威,喝道:“穷弟子快走开去!让我们!”周秀才道:“你们是什么人?”兴儿就打他一下,道:“钱舍也不认得,问是什么人!”周秀才道:“我须是问了庙官,在这里住的,什么‘钱舍’来赶得我!”长寿见他不肯让,喝教打他。兴儿正在厮扭,周秀才大喊,惊动了庙官,走来道:“甚么人!如此无理!”兴儿道:“俺家钱舍要这搭儿安歇。”庙官道:“家有家主,庙有庙主,是我留在这里的秀才,你如何强夺他的宿处?”兴儿道:“俺家钱舍,有的是钱,与你一贯钱,借这埚儿田地歇息。”庙官见有了钱,就改了口道:“我便叫他让你罢,劝他两个另换个所在。”周秀才好生不服气,没奈他何,只得依了。明日烧罢香,各自散去。长寿到得家里,贾员外已死了,他就做了小员外,掌把了偌大家私。不在话下。

且说周秀才自东岳下来,到了曹南村,正要去查问贾家消息。一向不回家,把巷陌多生疏了。在街上一路慢访问,忽然浑家害起急心疼来,望去一个药铺,牌上写着“施药”,急走去求得些来,吃下好了。夫妻两口走到铺中谢那先生,先生道:“不劳谢得,只要与我扬名。”指着招牌上的字道:“须记我是陈德甫。”周秀才点点头,念了两声“陈德甫”,对浑家道:“这陈德甫名儿好熟,我那里曾会过来。你可记得?”浑家道:“俺卖孩儿时做保人的不是陈德甫?”周秀才道:“是!是!我正好问他。”又走去叫道:“陈德甫先生,可认得学生么?”德甫相了一相,道:“有些面善。”周秀才道:“先生也这般老了。则我便是卖儿子的周秀才。”陈德甫道:“还记得我赍发你两贯钱?”周秀才道:“此恩无日敢忘!只不知而今我那儿子好么?”陈德甫道:“好教你欢喜,你孩儿贾长寿如今长立成人了。”周秀才道:“老员外呢?”陈德甫道:“近日死了。”周秀才道:“好一个悭刻的人!”陈德甫道:“如今你孩儿做了小员外,不比当初老的了,且是仗义疏财。我这施药的本钱,也是他的。”周秀才道:“陈先生,怎生着我见他一面?”陈德甫道:“先生,你同嫂子在铺中坐一坐,我去寻将他来。”

陈德甫走来寻着贾长寿,把前话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那贾长寿虽是多年没人题破,见说了,转想幼年间事,还自隐隐记得。急忙跑到铺中来,要认爹娘。陈德甫领他拜见,长寿看了模样,吃了一惊道:“泰安州打的就是他,怎么了!”周秀才道:“这不是泰安州夺我两口儿宿处的么?”浑家道:“正是,叫做什么‘钱舍’!”秀才道:“我那时受他主仆的气不过,那知即是我儿子!”长寿道:“孩儿其实不认得爹娘,一时冲撞,望爹娘恕罪!”两口儿见了儿子,心里老大喜欢,终久乍会之间,有些生煞煞。长寿过意不去,道是:“莫非还记着泰安州的气来?”忙叫兴儿到家取了一匣金银来,对陈德甫道:“小侄在庙中不认得父母,冲撞了些个,今先将此一匣金银陪个不是。”陈德甫对周秀才说了。周秀才道:“自家儿子,如何好受他金银陪礼?”长寿跪下道:“若爹娘不受,儿子心里不安。望爹娘将就包容。”

周秀才见他如此说,只得收了,开来一看,吃了一惊。原来这银子上凿着“周奉记”。周秀才道:“可不原是我家的!”陈德甫道:“怎生是你家的?”周秀才道:“我祖公叫做周奉,是他凿字记下的。先生,你看那字便明白。”陈德甫接过手看了道:“是倒是了。既是你家的,如何却在贾家?”周秀才道:“学生二十年前,带了家小上朝取应去,把家里祖上之物藏埋在地下。以后归来,尽数都不见了,以致赤贫,卖了儿子。”陈德甫道:“贾老员外原系穷鬼,与人脱土坯的,以后忽然暴富起来。想是你家原物,被他挖着了,所以如此。他不生儿女,就过继着你家儿子,承领了这家私。物归旧主,岂非天意?怪道他平日一文不使,两文不用,不舍得浪费一些。原来不是他的东西,只当在此替你家看守罢了!”周秀才夫妻感叹不已。长寿也自惊异。

周秀才就在匣中取出两锭银子,送与陈德甫,答他昔年两贯之费。陈德甫推辞了两番,只得受了。周秀才又念着店小二三杯酒,就在对门叫他过来,也赏了他一锭。那店小二因是小事,也忘记多时了。谁知出于不意,得此重赏,欢天喜地去了。长寿就接了父母到家去住。周秀才把适才匣中所剩的交还儿子,叫他明日把来散与那贫难无倚的,须念着贫时二十年中苦楚。又叫儿子照依祖公公时节,盖所佛堂,夫妻两个在内双修。贾长寿仍旧复了周姓。贾仁空做了二十年财主,只落得一文不使,仍旧与他没账。可见物有定主如此,世间人枉使坏了心机。有口号四句为证:

想为人禀命生于世,但做事不可瞒天地。

贫与富一定不可移,笑愚民枉使欺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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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述女主宫紫窈与男主张子房几世轮回的故事;轮回为了情、为了恨、为了权、为了斗;本篇小说仍然采用扑街的大杂烩写法,将玄幻、魔幻及异能题材,捏合在一起,描写不同的故事和历险;除了反面角色外,其他人物名字采用潇湘写手的笔名,其原因就是笔者起名白痴,喜欢拿来主义,名字就是故事之中一个代号,除了男女主角外,其他叫什么都可以;片段一某晚,宫紫窈与张子房在一起谈着情话。突然宫紫窈用手轻轻地揉着张子房的那个部位问道:“相公,你这个地方怎么鼓鼓的?”张子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宫紫窈随即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相同部位说:“我怎么不会像你一样呢?”张子房笑着说:“那东西只有我们男人才有啊!”宫紫窈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呀?”张子房淡定的说:“哦,你说这个呀,两个字~喉结!片段二宫紫窈问:“晚上你是不是想活动活动?”张子房淫笑着说:“老想了!”宫紫窈又问道:“那白天做完修炼后你不许说累,也不能说晚上没精神,还不能糊弄就完事。”张子房点点头说:“那是必须的。”宫紫窈将一堆东西塞到他的怀里说:“那晚上你就把我换下来的衣服都给洗干净了吧!”片段三张子房的手在宫紫窈的面前晃着。张子房问道:“这是什么?”宫紫窈回答:“咸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