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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鹫过境(3)

他们示意他把担子放下。他们总是显得那么干脆,没有余地,好像真理被他们攥着,他们的出现就是来梳理世上的万事万物。

“这是什么呢?”

“看你们说是什么。”丁连根说。

有一个人站得远远的,两个人站得近近的。无论远近他们都有点害怕两只放在地上的鹫。那鹫放在地上也有凳子那么高,而且它们弯钩似的喙伸得老远,好像往外呼呼地冒着吃人的热气。

“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知道吗?”一个把烟叼在嘴上的人说话了。丁连根影影绰绰看到他的面目,很胖,下巴的赘子只怕有半尺长,垂在领口外面。他旁边的那个最先要他放下担子,拽了他的扁担,现在张着腿望着公路两端,也不时望望两只鹫。另一个站得远远的人手上拿着一个乒乓球拍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丁连根在公路上见过,上面写着个“停”字。

“我这是挑到城里献给政府去的,”丁连根说,“我知道是保护动物。”

胖子喊在一旁东张西望的人说:“他说他是去献给政府的。”

他的口气充满着嘲笑和不信任。

“他送给县里?他送给县里?”那个东张西望的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丁连根。

“献给政府。”丁连根纠正说。

“献给政府?”那人说。

“你献给政府?”胖得发喘的人说。他年龄好像并不大,顶多三十来岁。“你这么晚了挑来献给政府?你的心情这么迫切?看来你的觉悟蛮高咧!我们就是政府,你可以走了。”

就完了?就这么简单?好像……好像不应该这样的……

“我……我……我就走了?”他说。

“当然。”他们说。

“不写个东西给我吗?”

“那写什么,你说?写什么?你献了不就是献了吗,你很光荣,虽然你是半夜悄悄地送来的,那也很光荣嘛。哈哈!”

丁连根去抽扁担。他觉得很乏味。扁担是不能献的。一条用过五年的竹扁担,汗水把它染得发红了。

他在黑暗中解扁担。他想问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他没敢开口。他在想他们是政府吗?他们不像政府,不是我心目中的政府。他们没问我的名字,他们知道是谁送的呢?上面要求对国家保护动物一律要送交给政府,都是这种结果吗?这是没收,献就是没收吗?既然如此,我何不把它们杀了?那献个卵子!把它们丢到山崖里去喂狼还痛快些!别人献出的动物曾在电视里出现过。不过只是畜生的镜头,奇怪的四耳狼、猴面鹰,还有一只金丝猴,它们在接受的院子里被人饲养着。那是县政府的院子还是林业局的院子?就都这么献了走了?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他有点后悔,有点伤心。他望了望地上黑糊糊一堆的鹫,对他们说:“它们没吃东西呢。”那几个人没理他。他又说:“它们饿了一整天,有一只好像不行了。它们的屁股啄烂了,还没好。”

“怎么,舍不得吧?”好像是胖子在说。

丁连根就走了。他觉得跟他们说多了没用。他没往回走,他往前走。因为他记得他兜里还有两块多钱,那前面不远一个小集镇什么的,有几户人家,有打铁的、卖面的、剃头的。他看见了一些烟火便记起来了。

他的鼻子酸酸的。他往前走,背着扁担,轻松是轻松了,风吹在身上,有丝丝寒意,但心很清爽,而鼻子发酸。

我坐一会儿吧。他现在是彻底的无力了,脚挪不动,他就坐在路边,望着黑黝黝的山影和丘陵。

他发困,他伏在自己的双膝上,把头埋进去。他听见有汽车过来又过去的狂叫声,路上有尘土。他抬起头,看到他见到的那一辆面包车从身边疾驶而去,那上面有他的两只鹫。

号闻到了一股汽油味,接着闻到了一股潲水味,一股发腻的酒精气味。它和老鹫被那个人粗暴地丢进汽车,然后,它们又来到了另一口水缸的脚下。它们是被拖进来的。那些人把它们拖到飘满酒精气味的屋子,让它们呆在水缸下,号还以为又回到了那个捉它的男人的家里呢。可是过了几分钟,老鹫就被人提走了,倒提着,像提一只鸡。提它的人拿着一把刀,另外几个吃着烟的男人指着那只老鹫说:“就这只。”

就这样,号看见老鹫被他们提走了。那个拿刀的人把刀丢到地上,说:“我一只手还提不动呢。”

于是有几个人过来与他一起提,另一个拾起地上的刀子,走出了后门。

从后门吹来的风里号马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是同类鲜血的气味。号差不多麻木了,饥饿和捆绑使它身心俱损,意识模糊。它甚至记不起它是从哪儿来的了,好像它从来就生活在靠近水缸的角落里,生于斯,长于斯,从来就是个饥饿的、失去飞翔能力并被绑缚的鸟。那股血腥味冲得它大脑愈发钝痛。是钝痛,好像有人用一块石头敲打过它的全身。

又接着传来了那种剁肉剁骨的声音。

再接着号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板,有没有面吃?”那是捉它的人,倒挑着它走的人。那人因为饥饿而显得更加瘦小,像一块长在山崖上的疙瘩树根,脸上就像没有水分的、干巴巴的石头。

楼下没有人,人都上楼去了。楼上有男人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有杯子相碰的声音,那狭窄的楼梯口涌下来一团一团的人声与酒精气味。这个人不知怎么就忽然提上了号往外跑,跑得飞快。这个人像一个鬼魂,像一阵风,他的山里人的步子简直像豹子一样迅捷。他背着号就跑。他跑下公路,跑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他无法歇下来,他的脚板不停地叩打着石子,发出嘣嘣嘣嘣的声音。他的扁担在肩上弹跳着,有时撞到一棵树,有时撞到一些石壁,也发出瘆人的声音。另外,他的嘴里呼哧呼哧的像一头野兽。他狂奔,他就是一头野兽,在夷岭的夜里背着一只秃鹫,慌不择路。号觉得它的脊骨都要颠断了,在那个人汗湿水流的背上。“我操他的妈,我操他的妈,个贼日的!”号听见他在骂。

丁连根在骂。

那只老鹫成了一堆肮脏的禽毛,被人煮了。他连夜赶回去,带回了一只鹫,丢失了一只鹫。连那尖着橙黄色嘴巴的黑鹩哥都在嘲笑他:“哈哈!哈哈!”

村里的人都来看他。“你是卖了吧?”他们说。“你肯定是卖了!”他的老婆也说。老婆站在村里人的一边。他们不相信他去献一只癞鹰给国家,另一只却背回来了。

“神鹫是可以吃的。”当他闻到了那股煮鹫的香气,他捉的鹫被那些上路设卡的人下了酒,他才相信这样的鹫的确是可以吃的。这是一个事实。那黄棕色的飞翼、金黄色的冠毛和瓦灰的导向翎全像一堆鸡毛,是鸡毛。那香味,被酱油、八角和桂皮煮出的香味,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也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用酒送下喉咙。

这没有神秘了。而且,他怕谁呢,与政府打过交道的人,还会怕谁呢?一方水土一方风俗,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号的眼睛呢?鸡的眼睛!没有神秘,没有诅咒,没有巫婆一样的蛊惑。没有!它就是鸟,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了,魂飞魄散,变成大粪,肥田,就是这么!那些设卡的人就是这么吃的!设卡的人带了个好头!

他抢回的这只鹫,他打量着它,再一次审视。吃了它吗?卖掉?关于吃它的计划已经烂熟于心了,从第一口,到最后一口。我卖掉它的话,也比白白送给那些设卡的人吃了好!这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凭什么要设卡?他们没收过一车车的木材,听村里的人说,他们将一个养殖户的一百多只七彩山鸡也没收了,原因就是运那七彩山鸡的车忘了带特种动物养殖证件什么的,再回去拿也不行,因为你已经上了路,开始了贩运。而山鸡是保护动物,你未带证明,就不能证明你是家养。跟这些人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没有道理,他们就是道理。他们没收有道理,放行也有道理;他们吃了有道理,不吃也有道理。这些土匪!

丁连根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只鹫我可以把它养着,他心里说。当然这也是碰上了又一件事,夷岭外面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听说这里有一只活鹫,想把它买去。在证实了这两个人不是县里设卡的那帮人之后,丁连根突然不想卖了。

“我们是买去当诱子的。”那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说。“我们不是帮餐馆买的。”他们证实现在县城餐馆里红烧癞鹰的生意正陆陆续续好起来。“这还是秘密吗?有好多癞鹰不被这里的鸟啄下来,也都饿掉下来了。当然喽,还有枪呢,还有农药呢。”

两个来买鹫的人说这只号可以当“诱子”。说它口龄小,好驯,县城的鹫都是死鹫。他们在那儿高谈阔论,直言不讳,以为丁连根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懂鸟。可当他们抬头看到屋梁上有一只乌黑发亮的鹩哥,听见鹩哥在那儿喊着女主人“妲妲,妲妲”时,他们发现说漏了嘴。“你是个内行。”他们说。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没有五百元我不卖。”丁连根说。

他的老婆冲了出来,把号提溜着就往那两个人怀里塞。“他不卖我卖了。这只是我捉到的。他捉的那只早让政府屙成屎了。”她一手提号一手扒开漫天要价的丁连根。丁连根被扒了个趔趄,他哪是他老婆的对手。

“我做主!”老婆拍着胸膛,“一百八十元你们提了走人!”

那两个人只肯出三十五元,说县里一只红烧全癞鹰也才八十元一盘,你吓我!

后来他的老婆说:“我送给你们算了!”还是往那两个人怀里塞。

那两个人不知女主人是激将,在那儿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试探地说:“是啊,一只癞鹰也养不起,一天要吃两斤肉,你养还不如送人划算。家有金山也要吃垮。”

“我是送给你们的,你们拿走呀!”妲妲说。

那两个人不敢接,但女主人塞给他们的时候,号的爪子把其中一个的脖子划出了两条深深的血印,只一擦,就是两条血印,比机器还锋利。那个捂着血印的人正要去抓号的腋窝,女主人的手就闪电一般收回去了。她把号丢给了身后她的男人,哈哈大笑说:“你们痛快些吧!”

那两个人红了脸,灰溜溜地拍着手走了,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老婆妲妲一屁股跌坐在门槛上,破口大骂丁连根道:“你个钉锤子,那你就养啦!看你养出五百块钱的金子来!”

“可一百八十块钱的金子也养不出来。”丁连根嗫嗫嚅嚅地说。

这就是丁连根只好把号养着的原因。

丁连根在河上守了两天,终于守到了一头死牛犊。

这可以节约一些钱。

他不想告诉老婆妲妲说他是想驯“诱子”的。他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所以他得忍着,不能做声。他认为先给老婆讲了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再则他认为女人只会坏事,尤其像老婆妲妲这样的大炮女人。他疲倦了,他心凉了。在秋天的河边,他抽着烟,看水,心凉了。心中却无端滋生了一种抗拒,反抗这世界的,对着干的,不信邪的。他把烟头一支一支地丢进河里,他想了两天,心中行事的想法慢慢明朗了。

河上走着船,有鸬鹚船,但没有了他爹的。鸬鹚在叫,还有别的鸟,黑卷尾,红尾伯劳,漂亮而安静的戴胜,锯工一样的沼泽山雀。他现在可以重温他死去的父亲的那一整套驯鸟割舌的技巧。他记起来他曾是一个驯鸟人的后代,这么多年,他种庄稼,打柴,也养了一只乖巧的鹩哥,可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是一个驯鸟人。然而他的父亲是一个驯鸟人,非职业的驯鸟人。他的父亲还是一个残废军人。他的父亲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之后脑子就不好使了,那脑子里有美国鬼子的弹片,据说取不出来,每隔两年就去城里拍一次片,据说那弹片在脑袋里都长毛了。父亲因为爱盘鸟,回来以后还是盘鸟,后来养了几只鸬鹚,在河上捕鱼。脑筋好的时候,捕过十几斤的大青鱼。脑筋不好的时候,他就拧鸬鹚的头,将鸬鹚的头拧掉。一只鸬鹚在六十年代就要二十多块钱,他生生拧去了四个鸬鹚的脑袋。他说:我拧美国鬼子,我拧杜鲁门和李承晚的脑袋。他只是一个疯了的爱鸟人,过去丁连根就是这么诊断的,他甚至不想回忆起他的父亲。他曾将他的父亲捆住,捆在厕所里。当然喽,这都是父亲发病之后。父亲除了这样,还要剪鸟的舌头(谢天谢地,只是剪鸟的!)。后来他养了一只玩儿的鹩哥,他先是捻舌,也就是把鹩哥厚钝如甲的舌头捻薄,捻一层皮去,再敷药,等雀舌好了之后,再捻。可是,在那一年他发病后,竟扯出鹩哥的舌头来剪去了一截。这是在他糊涂的时候剪的,那一天是端午节,丁连根记得清清楚楚,他在用“美人脚”粽子蘸糖吃。那只平常只会说简单话语的鹩哥,突然能成篇背诵林彪的语录了,而且是一口地道的黄冈话呢。在1976年,这只鹩哥天天高喊“天塌了,天塌了”,结果那一年发生了大地震。在地震后的第三天父亲就残忍地将那只鹩哥掐死了。他拖着死牛犊回去的时候想,我终于要驯驯它了。那几个设卡的人给了他勇气,把他推向了一个骁勇残忍的驯鸟人的行列。“我试试看吧。”他对自己说。

他托着一匹死牛犊回来的时候,他的老婆瞪着一双牛卵子眼睛。他的老婆说:“嘿,你疯了!”他说:“我就是疯了。我要喂一只全县全国最大的鸟。”

一个人疯了你是挡不住的。妲妲记得她疯了的公公。你除非把他捆住,像捆公公,像捆一只癞鹰。

就是这么,丁连根剁发臭的死牛犊,然后,把它们抛给号。

号第一天没吃。

第二天也没吃。

这只号是傲慢的,它有着鹫的尊严。

肉太臭,这是对它的侮辱。

不能让它的眼里总是出现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光芒。现在,我假设它已被几个人丢进馆子吃了,被两个鸟贩子买走了,把它丢进笼子,运到集贸市场让人们依质论价,指手画脚,然后——驯也好,杀也好,总之,假设它不存在了,它只是一个影子。就这么,你吃也罢,不吃也罢。这是熬鹫的开始。鹫就是这么开始熬它的。“熬吧!”他咬牙切齿地说。除非县长亲自上门来,收走这一只鹫,说,丁连根同志,感谢你。否则,我是闭门不出了。

为防止号在极度的愤怒中发疯与反抗,他找了一根牛皮带,套在它的右腿上。然后,丁连根给它做了个眼罩,罩上它的双眼。然后,他给它松了绑。因为钳制它的自由,或许是它拒食的原因。他给了它翅膀的自由和双爪的有限自由,会唤起它的野性的幻觉,并因为饥饿而疯狂地扑腾而噬咬。现在两只眼被黑布罩住的号,犹如置身永久的黑暗中,鹫对黑暗的恐惧使它无所适从。另外,它已经没有力量了。

对嘴前的腐肉只有胡乱地吃。一个人到山穷水尽之时,是没有什么尊严可讲的。

第三天的夜里,丁连根听到了水缸底下传来了细细的咀嚼与吞咽声。那不是鹩哥的,鹩哥吃着粟米,总是如饮醇醪。而且鹩哥没有晚上进食的习惯。鹫也没有,但鹫蒙上了双眼,它已不知白天黑夜。

第四天早上,丁连根起床,果然看到了号啄去了不少的腐肉,它的喙钩上还沾着进食的肉屑。

丁连根找了些盐,放进水里,给号擦烂臀。号嘴里发出感激一样的细微呻吟声。

“这还差不多。”丁连根说。

号的伤渐渐好起来了。它开始拼命地进食,也拼命地挣扎。一旦体力回到了体内,它便不顾一切地撕扯那束缚它的皮套。它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转着圈,想将腿从套子里挣出来,它啄它,锲而不舍,准确下嘴。结着皮套的是一根从父亲鸬鹚船上取下的缆绳,浸了许多遍猪血,异常结实。在它狂乱地啄咬皮套的过程中,那缆绳在它右腿缠得层层叠叠,它终于站立不稳,一下子翅羽委地,浑身淌着虚汗,像一只垂头丧气的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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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望天树杀人事件

    望天树杀人事件

    暑假,初中生苏杰与当刑警的舅舅周渊易原本准备去海南度假。在飞机上,舅舅巧遇中学同学上官小商、以及与上官同行的小学生黄寰宇。但当飞机降落在机场时,苏杰才发现在舅舅的刻意安排下,他们竟来到了美丽的西双版纳,而舅舅之所以这样安排,正是为了规避一场针对黄寰宇的绑架案。为了躲避绑匪,四人来到中老边境的望天树自然保护区,与他们同车的,还有一位漂亮的女歌手,可那位女歌手第二天却在望天树的树冠空中走廊上凭空离奇消失,当夜,上官小商也在哈尼族村寨中的一间密室里不幸遇害,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则静静漂浮在村寨外的南腊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