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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邮递员(7)

当天晚上,仲良费了很大的劲解开苏丽娜的棉褂,就被布满她身体的疮疤惊呆了。那些凝结的伤口就像一张张歪曲的嘴巴,狰狞而丑陋。仲良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苏丽娜却不动声色地把衣服脱光,躺下去,轻轻拉过被子盖上,静静地看着仲良,一直到他在边上躺下来,把她连同被子一起紧搂进怀里,她的泪水才第一次涌出眼眶。

那天,就在米行开门的时候,苏丽娜遇见了带队来抓捕米行老板的陈泰泞。

穿着美式军装的陈泰泞从车里下来,让便衣松开米行老板。他指着被军警围在街当中的顾客们,问哪个是跟你接头的人?陈泰泞说,指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

我是做买卖的,我跟谁接头去?米行老板眨着眼睛,惊恐而无辜地说。

米行老板被押上车后,陈泰泞开始审视人群中的每张脸,就看到了苏丽娜。他愣了愣,走过去,叹了口气,说,原来是你。

我是来买米的。就算坐在陈泰泞的审讯室里,苏丽娜还是这句话。

陈泰泞摇了摇头,说,你不该回上海。

当初你就不该送我走。苏丽娜想了想,又说,现在也不该抓我来。

当初送你走,是我长官的遗命。陈泰泞盯着她的双眼,说,现在抓你,是我的职责。

你抓错人了,我只是个老百姓,我是在那里排队买米。

陈泰泞又摇了摇头,他要苏丽娜说出她来上海的任务,还有她的上线与下线,他们的接头方法、时间与地点。陈泰泞说,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当晚,苏丽娜被铐在刑房的柱子上,在一片男人与女人的惨叫声中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接着被提审,到了下午就开始受刑。一连好几天,苏丽娜在刑房里几乎尝遍了所有刑具后,像条肮脏的破麻袋一样被丢进牢房,再也没有人问过她一句话。

一天深夜,苏丽娜在一片枪炮声中被架出牢房。院子里的行刑队正在处决犯人,一阵枪声响过,她被扔在一双皮靴前。

陈泰泞蹲下身,撩开凝结在她脸上的头发,说,我来送你上路。

苏丽娜无力地闭上眼睛。又一阵枪声响起,滚烫的弹壳溅在她脸上,她就像个死人一样无知无觉。

陈泰泞叹了口气,站起身,犹豫了一下,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枚青天白日的徽章,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把它丢在苏丽娜面前。陈泰泞扭头对行刑官说,送她回牢房。

行刑官说,长官,我接到的命令是就地处决。

我的话就是命令。陈泰泞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院子,跳上等在门外的吉普车,对司机说,走吧,去吴淞口码头。

两天后,解放军士兵冲进监狱,他们用枪托砸开牢门,苏丽娜已经奄奄一息。她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半个月后,才对一名来给她做记录的解放军女兵说,我要见你们长官。

女兵说,解放军队伍里没有长官,只有首长。

那让我见你们首长,苏丽娜说。

可是,解放军的首长并没有马上来。苏丽娜在病床上足足等了两天,才看见那名女兵带着一个穿黄布军装的中年男人进来。女兵说,这是我们的陈科长,你可以说了。

苏丽娜在病床上坐直身子,说她叫苏丽娜,她是组织在上海办事处的情报员,她的代号叫布谷鸟,她的领导是潘先生,有时他也叫狄老板、杨秉谦、胡非与施中秋。

陈科长点了点头,说,你还是先说说汉奸秦兆宽吧。

苏丽娜的眼睛一下变直了,看着坐在她面前的这对男女,很久才说,他不是汉奸,不是的。

连着一个多星期,医院的病房几乎成了审讯室。苏丽娜躺在床上开始回忆,从她第一次参加示威游行开始,断断续续一直说到躺在船舱的夹层里离开上海。苏丽娜始终没提过徐仲良,好像她的生命中从来不存在这个男人一样。苏丽娜最后说,你们找到潘先生一切就都清楚了。

可是,潘先生早在一九四二年就牺牲了。陈科长说,杨复纲烈士遭叛徒出卖,在撤往苏区途中被敌人杀害在宿迁城外。

苏丽娜这才知道潘先生的真名原来叫杨复纲。她再也不说话了,把目光从陈科长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收回,拉起被子,慢慢地躺下去,像只虾米一样蜷紧了身体。

几天后,苏丽娜离开医院被关进一间屋子,每天都有面目不同的解放军干部来提审她,可问题始终就这么几个:你是什么人?替谁工作?你的任务是什么?你的联络人是谁?你们用什么方法、在哪里接头?

苏丽娜每次都像梦呓一样,反复说着她是上海办事处的情报员,她的代号叫布谷鸟,她的领导是潘先生,也就是革命烈士杨复纲。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陈科长让卫兵打开房门,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苏丽娜坐着没动,忽然用挑衅的目光直视着他,说,你们不怀疑我了?

陈科长迎着她的目光说,也没人能证明你。

那我现在是什么?苏丽娜仍然直视着他。

至少你当过百乐门的舞女。陈科长想了想,说,你还当过汪伪汉奸与中统特务的情妇。

十五

这天早上,仲良跟往常一样离开家,但没有去静安邮政所上班,而是直接走进上海市公安局的大门。他把那个银质的十字架放在陈科长的办公桌上,一口气说,我的代号叫鲶鱼,我曾经是苏丽娜同志的通讯员,我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整整一个上午,都是仲良一个人在说。到了午时,陈科长站起来打断他,说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下午,仲良一直说到天近黄昏,陈科长又站了起来说,我们确实查证过那些情报,也知道有鲶鱼和布谷鸟这两个代号,可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仲良想了想,说还有人可以证明。他说,只要你们找到克鲁格神父,他能证明我就是鲶鱼。

陈科长笑了,说,你想我们去找个美帝国主义的特务来证明你?

一个月后,仲良再次走进陈科长的办公室。陈科长翻开一份卷宗说,我们已经证实你是徐德林烈士的儿子,一九三六年你接替他在静安邮政所担任邮递员,你认识我们的地下情报员周三同志,我们还了解到你在解放上海的战斗中表现突出,差点牺牲在攻打招商局货仓的战斗中,但这些都不能证明你就是鲶鱼。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告诉你我们查证的结果。陈科长说,徐仲良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不要理解,我要证明。

陈科长说,我们只能证明你在旧社会是名邮递员,现在还是名邮递员。

仲良点了点头,再也不说一句话。他用了整整半天时间才回到家里。

这天晚上,仲良没有趴在桌子上练字,而是提笔给副市长潘汉年写了封长信。可没想到的是苏丽娜第二天一起床就把信撕了,说还是算了吧,能活着她已经很满足了。仲良说,不能算,我不能让你背负这样的名声。

苏丽娜的眼神一下变得醒目,盯着他看了会儿,低下头去,说,那我走,我去找个没有人知道我的地方。

仲良慌忙拉住她的手,站在她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丽娜慢慢仰起脸,像个年迈的母亲那样伸手摸了摸仲良的脸,忽然一笑,说,你真傻,你想想那些死去的人,我们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

可是,仲良不甘心。他常常在下班后坐在邮政所的门房里写信,就是从来没收到过回应。

有一天,尤可常叹了口气,提醒他这样下去会闯祸的。仲良一下勃然大怒,瞪着他,说,你都能有个中国名字,她凭什么要背个特嫌的名声?

尤可常又叹了口气,闭了嘴,坐到一边默默看着窗外的夕阳。

新中国的第一个国庆节刚过完不久,苏丽娜在家里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前糊火柴盒,这是街道上照顾她的工作。

苏丽娜愣了愣,起身拉开门,就一眼认出了周楚康。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解放军将校制服,站在门口等了会儿,说,不请我进去坐一下?

苏丽娜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扶着门板让到一边。

周楚康环顾着屋子,在堆积如山的火柴盒前坐下,说,我来看看你。

苏丽娜不吱声,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

周楚康又说,我知道,我不应该来。

苏丽娜还是不吱声,她在周楚康的帽檐下看到了他鬓边的白发,许多往事一下堵在胸口。隔了很久,苏丽娜总算憋出一句话,说,我跟人结婚了。

我知道。周楚康说,我还是想来看看你。

苏丽娜是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的。她在周楚康对面坐下,隔着火柴盒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周楚康说他半年前就知道了这个地址,也知道了她现在的状况。上海公安局曾两次来他部队外调,他们要了解苏丽娜在一九三七年前的情况。周楚康说,如果当年让我找到你,你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周楚康曾在上海找过她两次。长沙大会战时,他眼睛受伤,在去香港治疗途中在上海整整停留了十天。他几乎找遍了整个租界。第二次是抗战胜利,他随部队由印度空投上海受降,周楚康动用了军方与上海的帮会,还是没能找到苏丽娜。后来,他的部队开赴东北,在四平战役中他率部起义。现在,周楚康已经是解放军四野的副师长。

我以为你死了。周楚康摘下军帽,使劲捋着头发,说,当初,我连上海的每个墓地都找遍了。

你就该当我是死了。苏丽娜淡淡地说,你不该来。

周楚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沉默了很久后,苏丽娜站起来,说,你走吧,他要回来了。

周楚康站起来,看着桌上那些火柴盒,说,我能帮你什么?我会尽力的。

苏丽娜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可是,周楚康走到门口,戴上帽子,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问,这些年里你想过我吗?

苏丽娜怔了怔,但没有回答。她站在门口,慢慢地挺直脊背,脸上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变得慵懒而淡漠,就像回到了当年,又成了那个风姿绰约的军官太太。

苏丽娜看着周楚康转身出了石库门,很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也像是一下被抽空了。关上门后,她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没头没脑地盖在身上,但还是觉得冷。

苏丽娜冷得发抖,在当天夜里就生了一场大病。

两个月后,仲良在报纸上看到了周楚康牺牲的消息。他是志愿军第一位在朝鲜战场上牺牲的副师长。回到家里,他对苏丽娜说,记得你曾让我打听过周楚康的消息。

苏丽娜停下手里的活,愣愣地看着他。

有个志愿军的副师长也叫这名字。仲良说,报上说他牺牲了。

苏丽娜低下头去,缓慢而仔细地把手里的一个火柴盒糊好后,看着他,说,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死的,但我要死在你前面。

仲良说,为什么?

苏丽娜说,我不要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后记

二十年后,苏丽娜用一条围巾裹着被剃光的脑袋,在一个深夜独自离开了他们住的小屋。两天后,人们在苏州河捞起一具水肿的光头女尸,仲良却并没有流露出过分的悲伤。他只是彻夜坐在床头抽烟,意外地想起了同样死在苏州河里的周三,想起了他的第一个女人秀芬,想起了他的父亲徐德林,想起了他的母亲与老篾匠,还有潘先生,还有布朗神父。仲良在一夜间想起了所有与他有关的死去的人们。

又十年过去了,仲良从静安区邮电局正式退休。他带着苏丽娜的骨灰盒离开上海,回到他母亲的家乡斜塘镇,把妻子安葬在那条河边。每年一到清明,他都会用蝇头小楷给爱人写上一封长信,然后在她墓前焚化。他在火光中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苏丽娜站在他的跟前,脸上的表情慵懒而淡漠。

⊙文学短评

这个关乎潜伏的小说充满了人文关怀,绵延而着力是难得的佳品。主人公徐仲良为了第一眼的爱恋搭上了一辈子的时间与精力。那个慵懒而淡漠的表情让这个小男人一辈子都不愿走出她的世界,为她而做一名潜伏的特工,为她而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意义就是如此。而这个如花的女人一生在国家给予她的命运中游走,为了得到“国家”与“组织”所需要的情报,她潜伏在国民党军官的身边:一个是英勇抗战最后起义的国民党军官周楚康的妻子,一个是故意透露抗战消息的国民党抗战军官秦兆宽的姨太太,最后她却和一个“普通”的邮递员共度惨淡的人生。她是幸福的,却又是不幸的,她到底是谁?她的身份是什么?在抗战胜利二十年后,她因无法证明自己,只能用围巾裹着被剃光的头投河而死,而他,邮递员,每年要为她手书一封寄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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