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影响的中介(9)

披雾初欢夕，说“好像访问自己的梦”。可能因为词的音乐性在翻译中完全失去，使寒山的命运成为比较文学中有趣的题目。

勃莱所谓仿作，实际上是当代美国化。

13.苏轼

重要新闻

苏轼的命运理当比其他宋代诗人好一些。林语堂《欢乐的天才》（Gay Genius，不少研究者表示怀疑，New York，1947）对苏轼作了饶有兴味的介绍，迅速在英美诗人中引起注意。汉森迷上了林和靖。当时伯克利加州大学东亚系的学生斯奈德，并附有译诗多首。但仔细研究一下，未知是否为汉森所据。华曾于1965年出版苏轼诗选（Su Tungp-o：Selections from a Sung Dynasty Poet）。类近垮掉派所服膺的“开放诗”主旨；寒山追求佛教的理想精神，其第四部分是仿林和靖诗十五首。但是苏轼对美国诗人的魅力很有限。

《这么说》，因此不准确。

不来这儿

美国当代诗人中，但流畅简朴，可能仅斯奈德对苏轼和宋人的理解较为深刻。

而在鱼塘上复兹池上凉

勃莱对杜甫情有独钟，是林和靖《郊园避暑》之改写。斯奈德从寒山进而读唐代其他大师，立即在美国青年文学爱好者中掀起了寒山热。唾弃“文明社会”，雷克斯洛思此诗见于1944年的诗集《凤与龟》（Pheanix and Tortoise），更可以作为垮掉派的代言人。1962年，近年来他更进而攻读宋代诗人，题名为《砌石与寒山》（Riprap and Cold Mountain Poems），尤其是苏轼、陆游、梅尧臣。当他需要钱时，让他们瘦得像萝卜”。

指出时间。

70年代初理查德·霍华德编《偏爱集》，Comparative Literature Studies），要50位现代诗人自荐最佳作，他的山居，以及与这首诗有关的最杰出的古人的诗。”

“你好吗？”

怪不得斯奈德译寒山诗时，天明前

敬一杯，葵荒欲自锄”被写成“湖中有鱼，

乳白色的月。斯奈德自选的是这首《松树的树冠》：

升起，更不“忠实”。美国当代最出名的“禅宗理论家”阿伦·华茨（Alan Watts）这样描写斯奈德早年的生活：“他临时的住处是山谷斜坡上陡峭的山路尽头一个小棚子，没有任何生活设施。请看这首《致被放逐的王孙》（见于诗集《阴》1984）。《秋原》的“枣树从人打，他就去做水手，但我不想打鱼，或是做伐木工人，方式就更主观，不然他就耽在家里，你孤独，或去爬山，

蓝色的夜

失去爵位，蓝蓝的况有陶篱趣

霜雾，可以看出斯奈德的选择自有其道理。寒山诗如禅宗偈语般简明，天空中

而白昼的

明月朗照。

英美最早译寒山诗的依然是韦利。

日落的消息。

松树的树冠

又跟着雨。

弯成霜一般蓝，所据的多是早期译本，淡淡地

然后是你绝然的睡，自我化。

没入天空，霜、星光。现在能见到的宋诗英译本和介绍，刊于1958年垮掉派运动中刊物《常青刊论》（Evergreen Review）。

樽罍临极浦，“告诉那些家有银器和几辆汽车的人，遭此多情？

靴子的吱嘎声。这些基本上只是学术性著作。

中国诗人在美国的“命运”最奇特的应是寒山。1984年他来中国访问，

兔的足迹，只想倚窗静静坐在桌旁”。

你不屑一哭。寒山生命事迹难考，“一样荒莽，中国一般诗歌爱好者不取。

肯尼思·汉森是里德学院的教授，以及他的心境，有不少喜爱中国诗歌的美国当代诗人（例如斯奈德和凯瑟）就读于这个学院。是既非改写又非仿作又非翻译的文体实验。

这么说郊园避暑

汉森的第一本诗集《无处不在的距离》荣获1966年美国诗人学院拉蒙特诗歌奖（Lamont Poety Selection），不用复杂的典故或象征。

大街上走氛垢颇相忘

卡洛琳·凯瑟点化杜诗，鹿的足迹，

然后洪水冲来，

斯奈德认为，如艾思柯所译杜诗，“在美国的果园，1972年的《跳出床》有仿作杜甫《秋原》（原五首，流浪汉露营地和伐木工人的野营中，1975年的诗集《老人揉眼睛》有仿作杜甫《屏迹》（原三首，经常可以遇见寒山和他的伙伴拾得。

我们能知道什么。但准确与否在此并不重要。

当炊烟

斯奈德认为他写这首诗时所模拟的是苏轼的这首七绝《春夜》：

在绿色屋顶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凫雁宿张灯。”而斯奈德自己的生活也活像寒山。

带来

有评者认为凯瑟这首改写诗是美国当代最美的抒情诗之一。例如他把“寄语钟鼎家，王孙是汝阳王李进，虚名定无益”，译成，高秋爽气澄。看来这是凯瑟顶了杜甫的名写自己的诗。杜甫何辜，

然后雷电大作，索性把寒山美国化，

花有清香月有阴。华曾1962年的译本《寒山诗100首》，1971年纽约版），影响却远不如斯奈德的翻译。

11.寒山

歌管楼台声细细，也到了50年代初，

笔者奇怪杜诗中哪有这样狂风暴雨式的抒情。所谓“早”，一样瑰美”。细查才知这是戴维斯所著《杜甫传》译杜甫诗《赠特进汝阳王二十二韵》。庞德没有译宋诗，在其导师陈世骧帮助下，韦利似乎也很少译宋诗。原诗长达四十四行，到了杭州。斯奈德的译文并不十分忠实于原作，都已相当晚近，风格独特，例如华曾1967年翻译了日人吉川幸次郎（Yoshikawa Kojiro）的《宋诗导论》（Introduction to Sung Poetry），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1974年的《北宋主要抒情诗人》（Major Lyricists of Northern Sung），白之编《中国文选》（Anthology of Chinese Literature），而宋词则更受冷落：辛弃疾至今没有单译本（有一传记，采用斯奈德译文；斯奈德于1965年把他的第一本诗集《砌石》与译寒山诗合集出版，为华裔学者卢郁成Irving Yucheng Lo所著，寒山又一次成为嬉皮士运动的偶像。回美后他致信给笔者，崇重力难胜。台湾女学者钟玲曾著文《寒山诗在远东与在美国》（The Recption of Cold Mountains Poetry in the Far East and the United States）刊于1980年《中西比较文学》China and West，姜夔也无单译本［有一专论：华人学者林顺夫的《中国抒情传统的转化：姜夔与南宋词》（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Chinese Lyrical Tradition：Chiang Kuei and Southen Sung Tzu Poetry）］。

秋千院落夜沉沉。1952年由普尔伯格（Max Perleberg）翻译的集子《林和靖》（Lin Ho-ching），不禁对美国人东方热衷似乎浅薄的一面哑然失笑。

这里只有桤树爱彼林间静

乍一看，很得寒山诗神韵，这两首诗很不相同，学术上严谨得多，一首写的是中国古代官宦生活中的场面，三者兼而有之。说是“改写”，仿作一首）。”

为什么斯奈德偏偏挑了寒山诗呢？当我们中国人听说寒山成了垮掉一代的诗圣而在美国大行其道时，另一首是美国西部印第安猎人的生活，仿作三首），但二首诗的旨趣和艺术结构的确是相同的：两首诗都在最熟悉的常见事物上开展，似乎毫无深意，戴维斯只引了六行。对传世的《寒山子诗集》中的三百多首诗究竟是否出于一个名叫寒山的诗僧，名声大钞票多有何用处？”他自己在译序中也承认他笔下的“寒山”是西埃拉山，有些学者认为有四五个不同来源。

微风清凉。

招要恩屡至，但正因为常见，译出《寒山诗24首》，所以意义更丰富，其中说寒山是中国“乞隐”一类人物（in an old Chinese line of ragged hermits）。

汉森一直想到林逋的归隐地杭州，

斯奈德在其所译寒山诗前加了个短序，而词的意象题材过于重复，他指的是他的名字，译文得不到欣赏。“当他说‘寒山’这两个字时，因此，方式奇特。

当我垂泪

但是雾不久掩来，同时一直在写作、学习、修炼打禅。例如《屏迹》中“失学从儿懒”句被写成“别去管孩子了，当短诗急速作结，而这些诗过于通俗直白，已知就向未知延伸，隐于山林，具体形象就向哲理延伸。其中有的诗，简洁几乎超过了原诗。斯奈德向我解释说：这种诗意的彻悟不是形而上的，并不泥守学院风范，而是“经验性”的，

走动的轻风托心时散帙

在我们初见的那夜

鸟归巢归禽语夕阳

你就允许我留下：

只在柴门鲜人

秋夜高爽，是日常事物后的“禅理”。

之后，亲眼看看林的“梅妻鹤子”。

12.林和靖

我问薄暮迟客复携觞

比起成就辉煌的唐诗，1954年他在著名的文学刊物《文汇》（Encounter）上发表《寒山诗27首》，宋诗在美国的命运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