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经理的意思她是知道的，白痴也知道整个Je—t’aime意味着什么，Je—t’aime一年要生产多少的服装，以后这个小公司哪怕不接其他订单，也可以生存下去，以前确定的厂商都是临时的，都是一些老客户，她是知道的。

他疯了吗？韩希都知道先拿一批来试试看，合作愉快再签正式合约。

而经理是更有意于D－ream，这是一块肥肉，过了这一村，绝不可能再有下一家，但是亦是知道她和乔力扬的关系，所以才让她决定。

所谓决定，应该是这两个订单都必须由她负责完成，由她代表签约。

“Je—t’aime上几个月的销售量我很清楚，我们这个公司完成不了，到时候交不出货，反而会赔违约金。”夜沫平静地说，经理笑了笑，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因为她说的也是实情，在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Je—t’aime的业绩。

“好，那明天就由你代表公司到韩氏签约。”经理满面笑容，尤其是在年关前，能接到这样一个大订单，想他过年应该很开心，连做梦都会笑。

“嗯。没什么事，我先回办公室了。”相较于乔力扬，她更好接受韩希一点，既然已经离婚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而已。

只是乔力扬，向来深思熟虑的执行者，不应该这么不成熟才对。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又是因为什么呢？

晚上回家吃老妈的手擀面，这是老妈的绝活，所以夜沫一听就答应了，下班之后，兴高采烈地回家，这年头能让她高兴的事情不多，但往往让她笑的都是一些小事。

打开门，看到秦女士诡异的眼神才知道受骗了，客厅里还坐着一个男人，听夜先生介绍，他今年二十九岁，出国回来，前几年一直在读书所以没有交女朋友，后来拼事业，一拖就拖晚了，也没有遇上合适的。

一听他们的话就知道这又是一门蓄意的相亲宴，摆明是想把她骗回家，受骗了呀，受骗了。

夜沫很不给面子地说要回去，结果被秦女士拖进厨房教育了半个小时，美其名曰一起帮忙，实质是威胁加恐吓。

原来这只书呆子海龟也是一名老师，嚯嚯，原来真正的主谋是夜先生，原来是从他们学校找来的。一个海龟配她一个离过婚的受伤女人，绰绰有余。以秦女士的话说，海龟的条件优秀，他不嫌弃她，她都要烧香拜佛，感恩了。

原来她现在的身份这么可怜，在父母的眼中是一个没人要的，所以急于推销出去。人都请回家了，秦女士和夜先生两个人轮番地说，夜沫哪斗得过，晚饭之后，海龟理所当然地肩负起了送她回家的任务。

话说这个海龟就是瘦了一点，就是黑了一点，大概在国外紫外线太强，所以恢复不过来了，夜先生不知道打他的主意多久了。真替他同情。

完全属于穷苦人民的恋爱方式，不能算是恋爱，只能说是追求，吹着冷风，散步到公交车站，远远地还能看到秦女士站在窗口观看。

挑了一个后排的位置坐下，安静地看着窗外，幸好他没有跟她讲自己在国外的事，第一她不感兴趣，第二，经常在小说里看到某海龟在追某女的时候夸夸其谈自己的海外的生活，可谓是出尽风头，要或者是努力奋进，让人敬佩的中国式留学生。再不然就是说这些年中国变化有多大，国外和中国怎么不一样。

如果他说了，她敢肯定，她对他的好感会彻底降为零。

现在这样，听着他说他在学校的趣事，和学生之间相处，其实还是挺佩服他一个留学生愿意当一个碌碌无为的穷教师，至少他可以出去拼一拼，肯定比教师要好得多。

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夜沫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了。

“我送你到家门口吧。”海龟好像是真的看上她了，其实她对动物不感兴趣，除了那个男人，她只对一种动物想要感兴趣——青蛙，因为青蛙至少还会变成王子。

“我结过婚了。”夜沫很直接地说，口中的冷漠和拒绝韩希的时候一样冰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其实在龟兔赛跑这个故事中，她就应该知道乌龟是很有耐力的，所以最后才能赢了兔子，而海龟也是龟。他的认真不比韩希的少。

“我知道，夜老师跟我说过，是我在夜老师的桌子上看到你的照片，才问了你的事，我都听夜老师说了。”海龟满脸认真地说。

看来她误会夜先生了。

“那好吧。”这里的治安很好，她不怕他。

就凭一张照片对她一见钟情？夜沫好想拿出镜子照一下，是不是最近漂亮了，离开了爱情依旧漂亮？夜沫劂着嘴，恍然想起老爸桌上的照片是自己大学的时候拍的。

“我到了，谢谢你。”说来惭愧，她到现在都没有怎么记清他的名字，好像叫严肃？

“可以请我进去去坐坐吗？”靠！这男人还真的得寸进尺！夜沫有些不耐烦了，说真的她对其他的男人，都充满了戒备，耐心更没有。

“很晚了，我有些累了，想睡觉。”夜沫很婉转地拒绝了他的请求。海龟好脾气地理解道：“那好吧，我们下次再联系。”

“呵呵，好。”夜沫看到他打算离开，松了一口气。

不想他才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夜沫，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介意你已经结过婚，真的。我知道你受过伤，让我来保护你吧，我给不了你物质享受，但我可以给你平民化的爱情。我有房子。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组建一个家庭。”

随时。太快了吧。她对他都不了解，是根本没有打算过了解。

夜沫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善解人意地说：“不早了，不然就没有车了。”

海龟沉默了一会，“再见。”

“再见。”

终于看到他走了，秦女士和夜先生还真是独具慧眼，竟然找到一个对她一见钟情的。

忽忽，怎么听这台词好熟悉，当初陈锋好像也是这样跟她说的：夜沫，我知道你现在被那个男人拒绝了，成为全校的笑话，让我来保护你吧，我喜欢你。

夜沫怔怔地看着夜色沉默了很久，然后拿出钥匙开门，手才摸在电灯开关上，鞋子都没有来得及脱掉，就被一个男人从后抱住，门重重地关上。

夜沫因为受惊，整个身体本能地往后跌去，浓重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是男人不悦的声音：“听说你拒绝了Je—t’aime的订单，你是想从此退出我的生活，再也不和我有任何牵连了吗？”

夜沫悬着的心放下，知道是他之后，心里的恐惧少了，反而感觉庆幸不是别人。

夜沫闭上眼睛，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挣脱他的双手，却被他抱得更紧，“那个男人是谁？我以为你只是招惹了韩希而已，或者是公司里的于经理，没想到现在又有新目标了？就这么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离婚？”

“力扬，你喝醉了。”夜沫蹙着眉说。

“没有。我没有喝醉，我现在很清醒，我一直在等你，从下午六点钟开始，等到现在深夜十一点，这么冷的天，你们去干什么了？”像是一只咆哮的狮子，对她吼道。

房间里寂静无声，暧昧的吐息，因为乔力扬的话，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在房间没有开空调情况下，一月的天气是很冷的，本能地靠在一起，就像在母体里的时候一样，相互偎依。

“很晚了。”沉默半晌，夜沫打破了平静的气氛。

“准备赶我走了吗？”削薄的唇触在她的耳边，吻着她的耳垂，夜沫一颤，“是。”

感觉腹上的双手用力了几分，然后一把把她推倒在墙上，夜色中他的眼睛明亮，覆住她的唇就是天昏地暗地吻了起来，他以为只要一夜的时间就可以，可是一个月了依旧无法忘记。

熟悉的味道让她感觉到眷恋，在意识迷乱之前，夜沫喘息着推开她，“乔总觉得这样玩弄我有意思吗？”

“那个男人是谁？又换口味了？”她怎么觉得他是在吃醋。一个内敛的男人，就算是吃醋也不会让她知道。

“相亲的对象，去年才从国外回来。”夜沫叙述着。

“呵呵~！”乔力扬嘲弄地笑了，他的手松开了，而刚才的温暖，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起来。

瞬间都隐没了。

开门，孤绝地往外走去。没有回头。

她应该庆幸他是理智的吗？为什么她悲哀的地发现，此刻的自己心好痛。这一夜是睡不着的，不管是她的还是乔力扬的。

一个在小区门口的车上坐了一夜，而她是不知道的。

一个坐仰卧起坐做了一夜，很无聊，她也觉得，做得累了，洗澡，拿出上次在超市买的爆米花，炸好之后捧着吃，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她的体质还算好，不是属于容易发胖的类型，所以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