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集上,看着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很是热闹,但没有秋子賽想象中那么好,街边有衣衫褴褛的行乞之人,闹市中有人吵架,有女子穿的衣不蔽体,有男子一脸的猥琐。
总之,这一切都让秋子賽不满意,匆匆买了东西就上山了。
把东西放置好了,他问师傅,为什么山下会有那样场景。
师傅说;“这就是生活。”
那时候他听不懂,他不明白,但也不再问了,因为师傅说,等他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之后的日子,每天除了练剑,就是练剑。他也不会觉得乏味,虽然每天练的都是同样的剑法,但他会变着法子跟自己较劲,他会将每天拔剑的时间进行比较,看哪天拔剑最快。
这样一拔便是五年,他只是私底下自己弄着玩的。
但有一日,师傅看见之后,静静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脸上有着他看不懂的表情,最后对他说:“以后,你就练三个动作,拔剑,杀,收剑这三个动作,等你练到不能再快的时候,就是你下山的时候了。”
说这话的时候,师傅的眼里散出了淡淡的离别。师傅是鲜少会这样的,所以,他害怕了,如果有朝一日,这三个动作他练到不能再快了,师傅就会真的要他离开的。
他不要离开,所以他比以前更加勤快地练剑,不眠不休地练,他要不断努力,他还要更快,他要留在师傅身边。
师傅是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如果连师傅都不要他了,那他就真的成孤儿了。
时光如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的速度再也快不了了,因为已经快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了。师傅跟他比试,才拔剑,他的剑已经到了师傅的喉间,只要稍稍一用力,便性命不保了。
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哐当一声,剑从手上掉到了地上。
然后师傅淡淡地说:“你下山去吧!”
他不肯走,第一次流泪了,但师傅淡漠地转身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了。
秋子賽不敢开口求师傅,一直站在屋外,师傅不理睬他,一直在屋内。他站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迈开脚,下山了。
在下山的路上,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胸口像是被人用剑恨恨地刺着,血不停地往外溅,弄湿了整个天空。
天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般的雨打在他的身上,生生疼的厉害。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他的身体就算再硬朗,在这么冰凉的大雨夜里,也扛不住。
最后他倒在了路边,在陷入黑暗时,他的心里很平静,没有亲人了,就算死了也没人会伤心。
他是在山下一个农夫家里醒来的,老实忠厚的汉子对他的感谢抿嘴一笑。在他要启程离开的时候,送了一大包的干粮给他,让他带在路上吃。他说,相识一场,便是缘分。
他没有推辞,因为他身无分文,谢过汉子,他就上路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去,就一直沿着官道一直走,一直往前走。
他顺着太阳走,影子在晕黄的夕阳中碎成片,就像那颗破碎的心,揉进了天地之间。
直到遇到她,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娃,他的心好像又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