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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讨论

一、新农村建设的希望在哪里?

新农村建设首先需要人,而农村只剩下老人了;

新农村建设需要政府,而地方政府都“公司主义”了;

新农村建设需要带头人,而我们的基层干部或者缺失或者蜕变了;

新农村建设需要资本和市场,而资本和市场的利益导向却使得农村和农业进一步衰败。

面对新农村建设的问题,一些学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温铁军老师出版的著作《中国新农村建设报告》中,温老师回顾了中国从1998年开始重视“三农”(农业、农村、农民)问题并进一步提出“新农村建设”的政策沿革。温老师认为:“新农村建设作为新时期缓解‘三农’困境的国家发展战略的有机部分,既不应该再是工业化原始积累时期从农业提取剩余支持工业、从农村征发劳动力支援城市基本建设所形成的城市本位的城乡二元结构体制及其在改革中形成的市场经济条件下得以延续的制度路径依赖所推行的城市‘化掉农村、城市去‘统’农村,更不可能是一切唯农村是举的保守主义或者一切唯农民意愿是从的民粹主义的‘三农’本位论’……缓解‘三农’困境要依靠两手:一是各级政府使用‘看得见的手’来促使‘三要素’回流;二是要靠农村亿万群众的劳动之手直接参与新农村建设的项目来改变农村基本条件。”

在李昌平老师的著作《大气候》51中,系统分析了中国农村的历史和现实问题,而且给出了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书中强调了“农民自主性和中国自主性。”书中论述道:“20世纪80年代中国经济新增的70%以上是乡镇企业和农业创造的。……20世纪80年代改革发展的成就,是在没有外资、没有中央积极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帮助的背景下取得的,是农民自主性不断发展,创造性也同步增强的结果。……20世纪80年代发展起来的很多乡镇企业和社队企业,转让给了极少数‘能人’和私有‘龙头企业’……。占农村经济70%的经济总量被5%左右的资本家拥有”。(2009:43)说到“新农村建设”,李昌平老师写道:“中国100年来已经开展了四次新农村建设,这次是第五次,……应该始于2003年”。李昌平老师认为新农村建设的着力点是(2009:51-57):

*新农民组织建设

*新生产关系完善

*新民主政治制度建设

*新公共服务和新社会保障制度体系建设

*新农村经济、社会、生态系统的科学规划与建设

中国在过去的60年经历了很多动荡和变革,土地也经历了很多的制度变革。从新中国成立的土地私有、到合作社、到现在土地承包制度。从世界范围来看,农业都是一个无法和工业平等竞争的产业,因此从欧洲到美国都有对农业和农民的补贴,即使在这样情况下,欧洲和美国的很多小农场主仍然步履艰难。中国农村人多地少,绝大多数地方小农的农业收入非常微薄,根本无法维持家庭生计。中国不能没有农业,这是关系到中国安全的大事,但是我们就快没有农民了,我们的农业该怎么办?我们的农村谁来建设?也许中国农村衰败的现状正好让国际资本和中国资本看到了商机,因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它们进一步控制中国农业的契机就马上到来了。

二、让家庭团圆是社会的责任

社会主流中有一种意识,认为是城市和工厂的老板给了打工者挣钱的机会,所以打工者不仅应该感恩戴德,而且应该自己消化和支付进城打工所带来的各种问题和代价。

中国改革开放的30年,是经济腾飞的30年、是打工者进城打工的30年、是社会财富剧增但贫富差距也剧增的30年。经济的腾飞是全国各界和所有劳动者共同努力的结果,而劳动大军中的主力是2亿多的从农村来到城市的打工者。这些人为城市和工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他/她们自己的生活却很不乐观:工资待遇很低、居住条件很差、子女在城市不能享受平等的教育而且只能回原籍参加中考和高考、子女在农村或者由祖父母照顾或者寄宿在学校长期没有家人的关照。

面对这样残酷的社会现状,虽然表面上社会并没有无动于衷,但是社会行动主要以关爱活动为主。我的感觉是,关爱活动如果深入社区并且持续进行,那么可以为打工者解决家庭的实际问题,但是,如果流于形式,那么这样的活动也许只是把这些人当做被施爱的弱者,而不能改变结构性的问题。

企业和社会应该承担打工者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需要。完整的人的生存和发展所需要的成本不应该也无法完全由企业来承担,更不应该把社会成本转嫁到打工者和其家庭身上。政府、社会、企业和打工者要各自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现在留守儿童的养育和照顾的任务大都落在了农村的年迈老人身上。城市不仅剥夺了农村的青壮年劳动力,而且把劳动力再生产的成本加给了贫穷的农村和农村老人。流动儿童和留守儿童获得公平的教育机会是社会的责任,留守儿童能够和父母团聚也是社会的责任。

在这一编的结尾和大家分享新工人艺术团2010年出品的第四张专辑《放进我们的手掌》中的一首歌曲《他们说》:

他们说

词曲及演唱:段玉

那是一个没有土地的村庄,

村子里的人要靠外出来打工

全村只剩下年迈的老人

和不懂事的孩子

他们说

他们想念他们的孩子

他们说

他们想念他们的母亲

已经离开村庄多年

在外受的苦只能心中体会

他怀念生养他的土地

可现在却满是钢筋水泥混凝土

他们说

他们想念他们的孩子

他们说

他们想念他们的母亲……

又是一年桃花飞

期盼的眼光盼啊盼儿归

为了生活又要外出去打工

团聚的日子转眼飞

他们说

他想念他们的孩子

他们说

他们想念他们的母亲

我们说

我们本是一家人

为什么呀!

要分开

为什么呀要分开

我们说

我们想念我们的孩子

我们说

我们想念我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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