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很不错,想不到皇嫂还有如此手艺,比宫里专门酿造的,好喝多了,还有一股淡淡的冰气,似冰冷,但是,又带着酒的热气,既冲突又相融合,果然是好酒。”圣御冷一饮而尽,示意秋儿再倒一杯。
“王爷喜欢就好,只是本宫闲暇之时兴起而已。”之眉也浅啜一口,这个酒,她之前就尝过,不过还不到味,现在喝刚刚好,这么冷的天气,入口凉凉,但是一会,身子就热了起来,冷热交替,很不一般。
“皇嫂,那天,如果本王再逗留一会,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圣御冷一脸的愧疚。要不是他心中突然觉得难受,也不会放下玉兔就走,哪怕慢一点,小公主就不会落地,她,也不会被母后禁足三个月了。
只是这样的禁足,却让他心中突然一股暗喜,皇兄,将有三个月不能见皇嫂,但是,他可以。
“王爷为何如此说?”之眉很是惊讶的看着他愧疚的表情,本来,就是她突然的失手,怎么与他有关。
“跟您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本宫不小心,还好小公主没事,不然本宫要愧对贵妃姐姐一辈子了。”之眉淡淡一笑,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虽然奇怪,只能当作一次意外。
“是啊,只是皇嫂,您平常都很小心,那天,怎会……。”圣御冷当然知道之眉不可能故意的,那天在她们身边的人也都说,的确是意外。
“王爷,既然事情已过,幸好没有什么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来,再喝一杯。”之眉再给他倒一杯,不想再提及那件事。
“嗯,皇嫂说的没错,那,这些天……臣弟可以过来打扰吗?”圣御冷有些犹豫,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也快回边关了,就当作,最后的放纵吧。
“只要王爷有空,德仪殿随时欢迎王爷的到来,只是太后那边……。”可以多一个人说话解闷,之眉当然很乐意,就怕太后不高兴了。
“母后那边没问题,这个请皇嫂放心。臣弟又不是皇兄,母后不会多在意的。”圣御冷一脸笃定,心中泛喜。但是又惊觉自己失言,看向之眉,还好,脸色并没有什么改变。
“那就好,那,本宫再次谢过王爷。说实在的,也的确挺闷的,不过有王爷做伴,本宫相信,三个月,很快就可以过去了。”之眉淡淡一笑,想起他也喜欢吹萧:“王爷,不然明日,咱们再一同吹奏一曲如何?”一双柳眉,泛着期待,知音难求,难得,交上王爷这么一个朋友。
“甚好,甚好,臣弟自那次后,总想找机会再与皇嫂一同合奏,正合臣弟之意。”圣御冷哈哈大笑,心中更是期待。
看了看外面,现在也快午膳,他必须走了,于是站了起来告辞,并且约定,一同吹萧。
“娘娘,五王爷人真好。”之眉看之眉脸上淡淡的笑容,心中也开心。
“是啊。”之眉回应。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却很好相处,依然,像个大男孩般,很难想象,他居然是边关安定的主要掌事者。
“娘娘,您说,三个月后,皇上,还是皇上吗?”秋儿有些担忧。在后宫中,要忘记一个人,是最容易的,特别是君王,三个月不见,皇上,会不会因此忘了娘娘呢?
之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不是皇上,所以……
“秋儿,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现在,就这样过吧。”之眉靠着窗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窗外,依然大雪降落。
她的‘辉煌’,彻底成为过去了。手,不禁抚摸上小腹,他失望了,并且,她也出了这样的事情,三个月,可以改变很多,包括,人心。
特别是帝王的心,何况,他的心,在不在她这里,依然让她猜不透,那句话,应该,只是一句无心之话而已,不必放心上的。
现在自己被罢免了三个月的侍寝,皇上再怎么坚持,也依然需要让其她的女子侍寝,或许,他会找到另外认为值得怀有皇子的女子,然后,彻底忘记了她,这就是,她最后的结局了。
她唯一拥有他的,只是他的信任了。
或许,这就是她与皇上最后的缘分吧。
“母妃,儿臣有一个计划,到时候母妃可以出去,我们赌一把,如何?”深夜的冷宫,本应该是寂静时刻,但是在张德妃的寝宫内,却烛火摇曳,传出了不该有的声音。
“擎儿,你还不放弃吗?她不可能承认所有的事情的?”张德妃看着儿子在烛火下显得阴沉的脸,心疼他所遭受的一切。
她只想要擎儿安全并且开心,不要这样阴骛的他。
“不,只要母妃一天在这里,那个女人一天还逍遥的当着她的太后,儿臣就放不下。母妃,儿臣心中已有计划,希望母妃,可以支持儿臣,儿臣需要母妃的支持。如果她够狠,真可以那么自私的话,那么儿臣心悦诚服,从此放弃这个念头。”司徒擎原本阴沉的眼眸在看到张德妃时,瞬间变的脆弱。
母妃,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皇帝,甚至是五王爷,他们在血统上,当然也是他的兄弟,只是现在,他是丹顶国的王爷,而不是圣天朝的,这些,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现在,柳德妃犯了点错,她就借此发挥,将她禁足三个月,只为了,要她侄女得宠,这个女人的心思,向来都藏的如此深,想不到这次,居然忍不住气了,谁都知道这样的处罚代表着什么,想来,她也慌了。
而且,如果不是她儿子的动心,他也没有机会可以趁机插入不是么?就看看,她是否真为了自己的太后地位而舍弃自己的儿子,他就跟她赌一把。
“擎儿,母妃只要你平安,别的,母妃都看开了。擎儿,不要将无辜的人拉进这个漩涡,不值得,母妃,都半百的人了,还能有多少的时日?”张德妃怜惜的摸着儿子肖似自己的脸,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毕竟母子连心,儿子心中所想,张德妃或许有些朦胧的了解。
她不希望,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擎儿这张脸,相信她,已经知道,擎儿是她的儿子,只要擎儿在圣天朝一天,她的心,就放不下,只能终日惶惶度日。
这么多年在冷宫,她都走过来了,支撑她的,就是心系自出生才见过一面的儿子而已。擎儿不能出事,一点事都不行。
“母妃,儿臣不许您这样说。做错事的人,就该付出代价。她做的一切,老天爷都看在眼里,报应,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现在,儿臣只不过顺应天意而已。”司徒擎冷硬道,眼中闪过一道复仇的绝狠。母妃所受过的苦,他一定会帮母妃一一讨回来的。
“擎儿,你……唉。”见儿子不为所动,张德妃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句叹息,不再坚持。
司徒擎看张德妃一脸的无神,拉起她一双依然细白雪嫩的手,微微一笑:“母妃,不用担心儿臣,儿臣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母妃,母妃就放宽心吧。即使到时候不能将真心公布,儿臣也不会任由您一人在这里受苦的。”
既然是复仇,就必定会牵扯无辜的人,但是,谁让她,恰好在这样的时刻,只有她最合适,也最有说服力了。
“擎儿,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你也漠视人命,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与她,也无异了。母妃不要一个为了报仇而蒙蔽了自己良心的儿子。”张德妃转过身,冷淡的看着窗外,这天,又下起大雪了。
“母妃,您不要想太多,儿臣向您保证,一定会将伤害降到最低,不会让母妃对儿臣失望的。”司徒擎安慰着,母妃就是如此善良,才会让那个女人欺压如此之久。在皇宫中,善良从来只是那些别有心机的人踏上权利顶峰的阶梯而已。
他是司徒擎,不是任意可以让人欺负的小可怜。负过他的人,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擎儿,现在已经晚了,你回去吧,不要被人发现。母妃想一个人静静。”张德妃知道他只是安慰自己而已。既然劝说不动,那么她选择眼不见为净,只能多颂经替儿子减轻罪孽而已。
别人坐的孽,自有天地看着,不可能一世逍遥得意,她早已看透了。
“那母妃好好休息,儿臣这些天可能不会过来,天寒,母妃要保重身体,不要着凉了。”司徒擎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张德妃身上,随即离去。
张德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上,依然残留儿子的体温,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先皇,远山,如果你们真的可以显灵,你们,就阻止擎儿吧,不要让他犯错了。张德妃看着天空,望着那两颗在雪夜中突然出现、异常闪亮的星星,祈祷着,当年的错误,不要再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