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知道,让你受委屈了。只是,如果不能洗刷所有的罪名,那么母妃,情愿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告诉你父皇,母妃,是清白的。”女子贪恋儿子的温暖,放任自己靠在儿子温暖的健躯上,这样的温暖,让她久违了整整二十六年,人生,能够有多少的二十六年呢。
“母妃,事情过了那么久,父皇早已不在,那个女人,现在是堂堂的太后,她的儿子是当今的皇上,这些罪名,要如何洗刷,何况,父王,已经过世了。”男子一脸的痛苦,原本阴柔的脸庞,只剩恳求。
“那母妃就一辈子呆在这里,不出去。二十六年都过来了,剩下还能有多少时日呢?擎儿,这个地方太危险,你还是快走吧,回去,回到那个安全的地方。”女子转过身,轻抚摸上儿子相似的脸庞。
谢谢你,远山,将我的儿子扶养成人,并且,是堂堂的一个男子汉了。
“母妃,您呆在这里,有何意义,如果父皇真爱您,他怎么会误会您,将您关在这个冷宫如此之久,甚至连他去世,都没将您放出来,母妃,父皇,心中早已没有您了。现在父皇过世如此久,所有的事情,要如何公布天下,还您清白。母妃,跟儿臣走,那个有父王的地方,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擎儿,赫然就是丹顶国的司徒擎,两张肖似的倾国容颜,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姐弟,而不是母子。
“你不用再说了,擎儿,听母妃的话,回去,回丹顶国,不要呆在这里,你的脸,已经泄露了你的身份,吕凤起,不过轻易放过你的。”女子——先皇的张德妃,一张平静的脸庞,只是温柔的看着儿子,没想到在有身之年,她还可以见到阔别了二十六年的儿子,这些年所有的孤冷受苦,都值得了。
至于那些,她早已看开。只是这个地方,她不想离开,毕竟这里,离皇上最近,她不想离开他。
“她现在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理我。母妃,她的报应,要到了。即使她贵为太后又如何,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当一国之后,父皇当年简直就是瞎了眼了。”司徒擎愤愤的说,当年要不是她,母妃需要在此受苦,他需要被送出宫,远离异国,这个帝位,本应该是他的。
“擎儿,不管你父皇做过什么,他终究是你的父皇,不准对你父皇不敬。总之母妃一句话,要出去,就要光明正大的出去,如果母妃这样就跟你走,那么,母妃就相当于默认了当年的冤屈,所以,不要再说了,母妃不会跟你走的,我宁愿就这样老死在这里,而这里,其实也不错,赵公公一直都将母妃照顾的很好,你不用担心。走吧,不要呆太久,要是让人发现就麻烦了。”张德妃催促着儿子离去。
现在冷宫周围都布满了吕凤起的人,要是让人发现,擎儿的安全就岌岌可危,她不能冒任何的危险。
“母妃,为何您还为他说好话,他根本就不值得。”司徒擎无奈,看着与自己相似的母妃,如此的娇弱,但是脾气,却是拗的很,怎么都说不动,每次他来都劝说,就是没有成功过。
“擎儿,再说母妃要生气了。夜深了,快走吧。小心点,不要担心母妃,只要你好,母妃就好。”张德妃微笑,虽然催促儿子走,但是眼中,却是满满的不舍。
“母妃,您一个人在这边,要多保重,既然您这样说,儿臣无论如何,都会救您出去的。母妃,儿臣目前还没有想到任何的方法,只能让您一个人在这边,母妃,儿臣,多让几个人进来陪陪您,如何?”司徒擎眼中闪过一抹狠绝,吕凤起,当年的债,你一定要还,别以为就此可以高枕无忧。
“擎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德妃皱起月牙眉,满心的忧虑。
“没事,母妃,好好照顾自己,如果缺什么就跟儿臣说,儿臣给你送过来。”司徒擎收起眼中的涙气,温柔乍现,移开话题。
“不要管母妃,也不准你做任何傻事,知道吗?这么多年,母妃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何况,还有赵公公一直照顾着,不准你乱来。”张德妃叹了口气,不希望儿子因为自己而将自己的生命搭上,不值得。现在整个皇宫,都是她的人,她们岂斗的过。
是非天理,自有老天爷收拾,她早已想开了,要不然,她不能活到见到擎儿的这刻,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人的欲望,都是随着渴望而膨胀的,现在她的欲望,已经彻底消失了,荣华富贵、金钱名利,于她如浮烟。最在意的人都不在了,争这些,有意义吗?
“儿臣不会,儿臣先走了。天气冷,母妃要好好保暖才对,下次来,儿臣再带一些保暖的衣物过来。天气这么严寒,儿臣真怕您受不住,母妃,还是随儿臣出宫吧。”司徒擎替母妃拉好身上的玉貂披风,再次提起,希望能够让母妃回心转意。这件披风,是他在听完父王的话后,亲自到丹顶国最高的山峰——丹山亲自捕猎丹顶国特有的玉貂而做成的披风,最是保暖。
想起第一次见到母妃的时候,身上只着单薄的衣衫,一件破旧的披风,披在瘦弱的身体上,屋内没有任何的暖炉,就连柴火也没有,如何抵挡冬天的冰寒。
见到那时的母妃,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也忍不住落泪。二十六年来,虽然丹顶国的天气比起这里更是严寒不知道多少倍,但是父王一直都给他最好的东西,而他的母妃,却一直在这里受苦。
虽然他陆续拿了东西过来,但是为了以防别人有所察觉,他只是拿御寒的衣物,别的,就连一个暖炉,他都没拿。他一个大男人在这边,都可以感受到丝丝的寒意,何况是母妃呢。
“母妃会的,你拿来的东西,够母妃穿到进棺材了,不用再拿了。擎儿,不要做任何的傻事,你的平安,是母妃最大的幸福。”张德妃替儿子拉好胸口的衣服,不让寒风侵袭。
不能清白的出去,那就污浊的呆在这里,先皇,在天上,一定会知道她的清白的。
司徒擎点头,没入夜色中。
途经坤宁殿,里面的大红灯笼照满殿,殿内,肯定也是一片温暖,这样的荣华,这样的尊贵,本来,一切,都是属于母妃以及他的,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将所有的一切夺走。
不惜任何代价,吕凤起,我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的。司徒擎深沉的眼睛扫过这座宏伟的宫殿,并不是他贪恋这些,二十六年来,司徒远山为了抚养他,甚至没有娶任何的妻妾,专心一意的栽培他,教导他,他的所有,父王都极尽的提供给他,要不是父王因染病而亡,他这一辈子,说不定都没有机会知道这些,而是安心的在丹顶国,逍遥的做着他的王爷。
但是所有的美好,都被这个女人给破坏了。
他不会让她好过的,现在,就连她儿子,也防备她,吕凤起,自己造的孽,该偿还了,世界,不是掌握在你的手中。
“母后,儿臣听说,母后最近加强了冷宫的防备,这是为何?”此时正是下午时刻,圣御鹰想起多时没有向太后请安,于是一人来到这边,尽尽孝意,只是,听黄公公禀报,冷宫那边,最近似乎不平常了,戒备森严不说,就连偶尔有奴才经过都草木皆兵,弄的那个地方更是人心惶惶了。
黄公公原本是侍侯先皇贴身老天监带出来的,安静少言,谨守本分,自他成为太子那刻起,就一直服侍他到现在,平常并不会多嘴,只是昨天,突然就向他禀报了这事,也让圣御鹰觉得奇怪。
但是对于黄公公的忠心,这点圣御鹰倒是不用怀疑。
“哦,皇上听谁讲的?哪个奴才这么多嘴,这么点小事也要向皇儿报备,真是多嘴。”含威的凤眼扫过他身边的黄公公。这些个奴才,就会多碎嘴。
“母后,也不算是听说,只是朕最近比较轻闲,所以偶尔逛逛,不知不觉逛到藏书阁,发觉那边,多了很多的侍卫,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母后派的,儿臣好奇,近来宫中一直都太平,不明白母后此举而已,借此机会向母后说说罢了。”圣御鹰淡笑解释。
这个事情,的确怪异。似乎,还是自从司徒擎进宫就加强。怎么,冷宫里面,有什么值得母后戒备的吗?
“也没什么。就是上次林嬷嬷途经,突然遭到一个黑影惊吓,那个黑影,还是从冷宫里面出来。皇儿也知道,冷宫里面只有你父皇的一位妃子,因为犯了严重过错让你父皇打入冷宫,先皇严谨勒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哀家怕有人生什么是非,扰乱宫中的宁静,才戒备而已。怎么,这个,也要向皇上禀告不成。”太后的语气,充满了不悦,想起近来他的反叛,眼中的埋怨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