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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祭(2)

丁宁看出了我的紧张,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其实吧,咱们帮不帮他都得倒霉,若不帮那自然不用说,若是帮他,水晶棺材被破坏我们回去一样得上军事法庭!”

闻言我暗叫一声倒霉,丁宁说得没错,现在我们才是真正得穷途末路。“他娘的,从当兵开始,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儿!”我低声嘀咕着。

果然,在这之后周小雨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帮你,你死心吧奎多,第一,我是九黎的天机不可能违背祖宗留下的规矩,第二,破坏了水晶棺材,我们回去也是一个死!”

奎多却异常的冷静下来,他低着头思考了很久,最终抬起头说,“算我求你,只要你们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来生入畜生道我也心甘情愿!”

“奎多,你对霄藴的心我很感动,可惜,我帮不了你,破坏了水晶棺材,我们一样得遭殃!”周小雨的口气突然有些松动,而奎多正好捕捉到了这一点,他兴奋的说,“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这里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虚幻!包括这水晶棺!”

思考了很久之后,周小雨最终决定帮助奎多。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感觉很惊讶,虽然和她接触不是太久,可是我很清楚,这是一个极端固执和骄傲的家伙,怎么会选择妥协呢?

奎多手一挥,我们又再一次回到了祭祀场,几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依旧围着篝火不知疲倦的跳着,手舞足蹈。

这时,奎多手一挥,水晶棺腾空而起然后温柔的落在祭祀台上。

周小雨此时现在一张木桌前,木桌之上点着两根巨大的红蜡烛,中间摆放着一个香炉以及盛放着我鲜血的木碗。

周小雨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仰面朝天嘴里念念有词。这幅画面让我想到了当初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神秘种族里的巫师,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一幕。

周小雨这边忙得不亦乐乎,丁宁和杨乐也没有闲着。听从丁宁的吩咐,杨乐脱了个精光,用一丝不挂来形容也不为过。

杨乐盘膝坐在地上,丁宁则手捧一盆清水,以柳枝沾水洒在杨乐身上。一边洒水,丁宁口中还嘀咕着深诲难懂的咒语。

大家似乎都很忙碌,倒是我在被奎多放了一碗血之后成了地地道道的闲人。根据周小雨事后的说法就是,整个过程中,我除了提供鲜血之外,并没有实际存在的意义,此时我也是这么觉得。

只听祭祀台上,周小雨轻喝一声,双眼豁然睁开,一目双瞳闪烁着奇异的红白交错的光芒。周小雨端起桌上的盛满血的木碗喝了一口。

看着自己的血被周小雨喝下,我一阵恶心。

周小雨将血含在口中,对着燃烧中的红蜡烛一根喷了一口鲜血。不知道为何,两根红蜡烛遇血之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熄灭。

血与火相遇,本来平静的火焰突然向空中窜出两三米高。原来红蓝交替的火焰也在这一刻被苍白所取代。两簇冰冷苍白的火焰在那一瞬间交汇,火光闪现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虚影。

周小雨将木碗放在桌上,跪在高超过两米的森白火焰前虔诚的祈祷。

与此同时,丁宁盘膝坐在杨乐身后,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只布偶,布偶之上贴着一张黄色灵符。丁宁将布偶拽在右手中,并将左手食指咬破,以指尖之血在杨乐的背后图画着。

忽然,祭祀台上,周小雨从地上爬起来,端起桌上的木碗大吼一声,“魅瞳为引,阴血开路——破!”随着破字一出,周小雨的双瞳射出两道红光,与此同时,她迅速将手里木碗中剩余的鲜血抛向水晶棺材!

在周小雨进行最后攻关的时刻,丁宁似乎也完成了一切。他睁开双眼,一双黑眸深邃而神秘的看着前方,“复苏吧,暴戾之魂!”随着丁宁一声大吼,杨乐豁然睁开双眼,眼神冰冷不带任何感情,黑色的眸子中流淌着不安,躁动,嗜血,暴戾等多重负面情绪。那一刻,眼前这人已经不是杨乐,至于是谁,或许只有杨乐自己知道吧!

我的血如细雨般滴落在水晶棺材上并呈丝线状流动,而这时,杨乐木讷的从地上站起来。为什么说木讷呢?因为他的动作僵硬而迟缓,直到杨乐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我才看见丁宁手中操纵着刚才那个布偶,而杨乐的行为动作和布偶几乎一样!

血光在水晶棺材表面流淌,被丁宁操控的杨乐一步一步木讷而机械的靠近祭祀台。周小雨则在祭祀台的木桌前不停的祈祷吟唱,而我则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切,甚至忽略了站在我身旁的奎多和霄藴。

我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对我而言已经超出了我认知的范围。不过细细想来。自从当兵以来,我遭遇的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情还少吗?

丁宁控制这傀儡一步步走上祭祀台,杨乐此刻已经被丁宁完全的控制,他就是一个傀儡,一个没有认知没有意识,没有喜怒的傀儡。

当杨乐从我身旁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血腥味。“这就是所谓的暴戾之魂?”我心中惊讶,同时我也在想,这样的气质究竟是丁宁用秘法营造出来的?还是本身隐藏在杨乐体内的?

杨乐走上祭祀太时周小雨停止了祈祷退到一旁,一双眼睛也恢复了正常。周小雨负手而立,注视着杨乐的动作,为了控制住杨乐,丁宁已经是大汗淋漓,而且他的脸色和嘴唇苍白无力,这让我不由得为丁宁担心,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二十来岁的人啊!

水晶棺材上,血丝缓慢流淌好似活物一般。当杨乐突然靠近水晶棺材时,棺材表面的血丝忽然间变得躁动,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棺材本身也发出“嗡嗡嗡……”的叫声并剧烈的抖动着。

随着一声脆响,水晶棺材不堪重负之下支离破碎,原本一整块的玻璃化成碎片散落在祭祀台上。那个画满神秘图腾的铁盒子安静的躺在地上,等待着人们将它拾起。

“老向,把它捡起来!”周小雨推了我一把。我回头茫然的望着她,“为什么是我?”周小雨白了我一眼说,“因为你特殊的阴性体质呗!这东西在天巫神墓中埋葬千年,聚纳了浓郁的阴气,我们可不敢碰!”

我心中将周小雨诅咒了十万八千遍最终还是走上祭祀台。当我和杨乐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感觉体内气血一阵躁动仿佛要破体而出一般,就像刚才流淌在棺材上的血丝一样。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我的脸也被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冲击成了猪肝色。我真害怕要是和现在这种状态下的杨乐多呆一会儿我会不会因为心脏不堪重负而直接挂掉。

那布满神秘图腾的银白色铁盒此时就安静的躺在我的脚边。我俯身将它抱在怀中。

盒子并不重,入手之后一阵寒意由手指直接传导致我的心脏,我的肌肉和骨骼似乎也感受到这股力量而“啪啪……”作响。

在寒气的作用下,我毛发皆立,身体也在那一刻无法动弹。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大概十几秒之后,一切恢复如初,只不过手中的盒子却已经不再是当初入手时的银白色。看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铁盒,我实在无法想象它究竟为什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氧化锈蚀。

等到铁盒完全锈蚀之后,周小雨从我手中接过铁盒,并将铁盒放在祭祀台的桌子上。此时,杨乐已经恢复了神智并穿好了衣服,他跑到我身旁紧张的问,“老向,刚才我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我尔虞一笑,“放心啦,没有!”说完,我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周小雨身上。丁宁在待杨乐恢复神智之后也走上祭祀台,来到周小雨身边。

我知道,整个过程最重要的环节即将到来,周小雨马上就要打开那个盒子,我很好奇,盒子中那个女人的头颅究竟是什么模样?

周小雨将盒子放在祭祀台上,她和丁宁两人分列于桌子两侧,两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我未能听清楚他们二人所念。

五六分钟过去,祭祀台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周小雨和丁宁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状态中,对外界一无所知。

又三四分钟过去,忽然,周小雨和丁宁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掌直扑铁盒。铁盒在两个人两只手掌之间的缝隙临空漂浮。

周小雨的双眸中忽然射出一道红光,红光在与盒子接触的瞬间被铁盒完全吸收,就在铁盒吸收红光的瞬间,丁宁也有了动作,他打出自己的左手,一拳直接发在盒子上。刹那见,一道红光从铁盒内部射出,围绕着铁盒不停旋转。

周小雨和丁宁收回手,盘膝而坐,两个人再次念起了咒语。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红光消散,铁盒落在地上并散落开来。

铁盒刚刚散开,一颗头颅便临空而起悬浮在空中。我凝视着这颗头颅,她有着精致的五官,飘逸的长发,还有一双和周小雨一模一样的瞳孔……

看见头颅出现,奎多大笑起来,“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了,小蕴,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说着说着,奎多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这个为了爱人躲避转世,宁愿在六道中漂泊千年的男人,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道感慨,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原先站在奎多身旁的那个无头女子此时也飞身上天。见到女子的身躯,那头颅似有灵性一般围绕着她盘旋飞舞。

“小蕴,快,只要吸收掉她,你就能够重新投胎了!”奎多激动的看着天空,这一刻他也许等了太久,久得他自己都忘记了。

那头颅冲着奎多嫣然一笑,那样的美,折煞了众生。

随后,霄藴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颅,头颅中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被抽离。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亭亭玉立,献煞旁人的美丽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霄藴冲我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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