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陈寿谱写谯周传

陈寿是谯周的得意门生，非常敬仰谯周，他在撰著《三国志》时，特为他的老师谯周作传，真实地记录了谯周的言行。谯周一生著述很多，年深日久，皆佚失，全赖陈寿所作的《谯周传》，得以保留部分杰作。文曰：“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国人也。父，字荣始，治《尚书》，兼通诸经及图、纬。州郡辟请，皆不应，州就假师友从事。周幼孤，与母兄同居，既长，耽古笃学，家贫未尝问产业，诵读典籍，欣然独笑，几忘寝食。研读《六经》，尤善书札。颇晓天文，而不以留意；诸子文章非心所存，不遍视也。身长八尺，体貌素朴，性推诚不饰，无造次辩论之才，然潜识内敏。建兴中（224年），丞相亮（诸葛亮）领益州牧，命周为劝学从事。亮卒于敌庭，周在家闻问，即便奔赴，寻有诏书禁断，惟周以速行得达。大将军蒋琬领刺史，徙为典学从事，总州之学者。后主立太子（刘璿），以周为仆，转家令。时后主颇出游观，增广声乐。周上疏谏……徙为中散大夫，犹侍太子。于时军旅数出，百姓凋瘁，周与尚书令陈祗论其利害，退而书《仇国论》……后迁光禄大夫，位亚九列（低于九卿）。周虽不与政事，以儒行见礼，时访大议、辙据经以对，而后生好事者亦咨问所疑焉。景耀六年（263年）冬，魏大将军邓艾克江油，长驱而前。而蜀本谓敌不便至，不作城守调度，及闻艾已入阴平，百姓扰扰，皆迸山野，不可禁制。后主使群臣会议，计无所出。或以为蜀之与吴，本为和国，宜可奔吴；或以为南中七郡，阻险斗绝，易以自守，宜可奔南。惟周以为：‘自古以来，无寄他国为天子者也，今若入吴，固当臣服。且政理不殊，则大能吞小，此数之自然也，由此言之，则魏能并吴，吴不能并魏明矣。等为小称臣，孰与为大？再辱之耻，何与一辱？且若欲奔南，则当早为之计，然后可果；今大敌以近，祸败将及，群小之心，无一可保，恐发足之日，其变不测，何至南之有乎？’群臣或难周曰：‘今艾以不远，恐不受降，如之何？’周曰：‘方今东吴未宾（服从），事势不得不受，受之之后，不得不礼。若陛下降魏，魏不裂土以封陛下者，周请身诣京都，以古义争之。’众人无以易周之理。后主犹疑于入南，周上疏谏……于是遂从周策。刘氏（皇族）无虞，一邦蒙赖，周之谋也。时晋文王（司马昭）为魏相国，以周有全国之功，封阳亭侯。又下书辟周，周发至汉中，困疾不进。咸熙二年（265年）夏，巴郡文立从洛阳还蜀，过见周。周语次，因书版示立（文立）曰：‘典午忽兮，月酉没兮’。典午者谓司马也，月酉者谓八月也，至八月而文王果崩。晋室践阼（即位称帝），累下诏所在发遣周，周遂舆疾谐洛，泰始三年（267年）至，以疾不起，就拜骑都尉。周乃自陈无功而封，求还爵士，皆不听许。五年（泰始五年、269年），予（陈寿）尝为本郡（巴西郡阆中）中正，清定事讫，求休还家，往与周别。周语予曰：‘昔孔子七十二，刘向、杨雄七十一而没，今吾年过七十，庶慕孔子遗风，可与刘、杨周轨，恐不出后岁，必便长逝，不复相见矣。’疑周以术知之，假此而言也。六年（泰始六年、270年）秋，为散骑常侍，疾笃不拜，致冬卒。凡所著述，撰定《法训》、《五经论》、《古史考》之属百余篇。周三子，熙、贤、同。少子同（谯同）颇好周业，亦以忠笃质素为行，举孝廉，除锡令、东宫洗马，召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