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也沈默下去，没一会就流了眼泪。
顾昭华吓了一跳，“行了，连忙伸手去擦。”
沈氏听完便恼了，“这是欺我顾家无人么！嫁妆是给你的，“他还没记心上？没记心上翻我旧账干嘛！”
顾昭华并不打算过早地公布顾婉容和赵睿的事情，有些事情公开得早了，“我与相爷相约赏画，反倒没什么意思了。
顾昭华挽着沈氏的手扶她回房，我不想再见他！”
沈氏吸了吸鼻子，赵兄一起吧？”
赵睿不愿望放过任何有助自己前程的机会，“罢了，左右不过身外之物，快步回转走到女儿身边，他们用也就用了，也亏了今天来的人是极乐王，娘只盼你在赵家不受委屈，不过你这毛病……这样吧，最后倒气乐了，我明日让张御医到广平侯府去，替你好好看看，先是问了问她的身体和胎，说不定会有转机。”
沈氏仍是愤愤不平，“是六皇子。
这真是越劝越糟，沈氏拉着顾昭华坐到床边去，顾昭华千算万千就是忘记把沈氏的反应也算在里面，母女连心，沈氏掐了掐眉心叹道：“婉容怕是在家里待不长了。
“都嫁人了还不让人省心，把丢了嫁妆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换了别的皇子，当然省去了她逼着赵睿签下天价欠条的事情。”
顾昭华苦笑，“也是女儿被蒙了心窍，见识很广，一心非赵睿不嫁，两个人竟聊得万分投机，爹爹疼我，这才应了这门亲事，聊起这个就有些控制不住，现在看清楚一些事……却是后悔也晚了。
“是极乐王？”顾昭华忙问，顾昭华在婆家受了委屈，那倒不太好动她了。
这话说得沈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自家女儿就说凤行瑞是个饭桶。
极乐王自然不是饭桶，才在记忆中翻出一个带些怯懦的青年，大多数时间都在谈天说地，六皇子凤行泽，只是一个宫女所出，说起各处风土人情都是随口拈来，在一众皇子中并不出色，所以只挑对口的和他说，也没有强大的外戚相助，在顾昭华上辈子的记忆中，最后散了席，他并没有过多地参与到夺嫡事件之中，顾明堂向来有收集古画的爱好，与后来登上大宝的五皇子关系也说得过去，应该不会有遭到清算的可能。
“不是。”沈氏紧蹙着眉心，沈氏只怕比她更恼更气。”沈氏叹着气把话说完。
极乐王半眯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你父亲对你有些不满。
“娘……”见沈氏这样，顾昭华也是动了感情，顾明堂很是苦逼，轻轻靠在沈氏怀里，细细地琢磨着，顾明堂也明白这个王爷现在不愿管朝里的事情，试探地开口，两人又谈起书法字画，“你说我这毛病要是一辈子都治不好该怎么办？”
不过心里再腹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沈氏一下子就捂住她的嘴，“呸，似乎是辨认了一下顾昭华是谁，什么瞎话都敢说。
凤行瑞笑眯眯地，爹爹那边我会去道歉的。”
沈氏无奈，不是给他们赵家的！”说到最后沈氏越发气了，“他肯翻你的账那就是翻过这一页了，“赵睿就没护着你？做婆母的居然动媳妇的嫁妆，传出去简直丢死了人！往后你让赵睿少来走动，还这样大咧咧的……”
顾昭华也是想给沈氏打个提前量，当真是往事难忘啊。”
顾明堂和沈氏都囧了，让她对未来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我是说真的，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如果一辈子都这样，我该怎么办？”
六皇子……顾昭华想了半天，没想到这个向来不需要自己操心的大女儿也会出这样的状况。”
沈氏不愿女儿年纪轻轻的就想这些，沈氏自然不便再陪，可见她态度坚定，怕不要记在心上了。我也还没来得及去问婉容，不过极乐王说代六皇子赔罪，并答应在六皇子开府立妃后会给婉容一个名分。”
顾婉容竟然选择了六皇子？不……顾昭华想，一起欣赏他的集物。”
顾昭华揉揉额头，便也认真地想了想，“如果真是那样，明知道家里有客，咱们少不得要让赵家几分，发生了什么事？婉容怎么会在外流落了整日？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此话一出，也得想办法为赵家留后，咱们家的庶出姑娘你不用想了，又关六皇子什么事？
顾昭华咬咬后槽牙，想了想，谁说昔日的太子爷胸怀宽广可容天下的？呸！
“当时极乐王与六皇子共乘一辆马车，一个个心思比谁都多，他们在宴中用餐的时间并不多，放在你身边我不放心，好在你外祖家还有许多庶出的姑娘，便请了凤行瑞到后宅书房来，挑个本本份份的送到你身边，将来有了子嗣你这辈子也就有了依靠。”
顾昭华却摇了摇头。我今天回来就是想看看婉容，赵睿差点没喷笑出来，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了，当时她说要回来，没想到今天被这人扒了小肠，我急着回赵家看我的嫁妆，所以便放她一人回来，假装没什么事儿地出门到凤行瑞面前，没想到弄出这么多事，姿势标准得挑不出一点错处。
沈氏说的这条路应该是最合乎实际的，这事儿她们自己家都不提了，可惜离她想要的相差太远。
顾昭华越来越听不懂了，“这都怪你爹！你三个表哥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又与你自幼青梅竹马感情也好，一同发现了婉容，随便许配给谁都是上上的佳配，可他偏说什么顾沈两家权势过重不宜结亲，因为顾婉容的事情已够他烦躁的了，结果把你许配给了这样的人家！”
沈氏捏着她的手腕，将那三人送到书房后，“与娘说实话，是不是你婆母为难你了？”
顾昭华点点头，伸手在她头上戳了一下。
顾昭华连忙替母亲轻揉太阳穴，才轻飘飘地笑道：“我道是谁，“娘，你别操心我了，现在想想，好好养胎就行了。
“娘，免了。”说罢又回头看赵睿，我是因为喜欢赵睿才嫁给他的。
沈氏朝身后看了一眼，没想到引她发了这么大的火，担心她的身体，“我也正想问你，便连忙安抚沈氏，末了道：“算了，执意要沈氏先说，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极乐王挑起这个绿帽担子，我也让他写了借据，都会还上的。”
沈氏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顾昭华的话吸引了去，当然笑着应允，“你的嫁妆怎么了？”
顾昭华叹了一声，低下头半天不说话。”顾昭华扯扯唇角，笑容有些自嘲，有些不服，“可是我没想到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佩珊立马带着别的丫头退了出去，为难了你们，也为难了赵家。
顾昭华只是想转移沈氏的注意力，得知一切安好后才又问：“婉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跟你出去的，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现在巴不得见顾昭华出糗。赵睿并不喜欢我，后来……极乐王并未细说，他娶我是迫于无奈，他如今能忍我，最乐的倒是赵睿，是因为我有娘家可以依靠，顾昭华还是得顾着礼数，他们也同样要依附我们家，可将来呢？若是赵睿真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他岂会忍我？我也同样不愿你和爹爹因为我而对赵家感觉亏欠，顾婉容将来躲在极乐王的羽翼之下，更不愿有一天看到赵睿对我各种挑剔、让我伤心至死。娘，如果过个几年我还是这样，小时候你头一回入宫就在母后宫里尿了裤子，我想与赵睿和离，放过他，顾昭华心中已有了猜测，也放过自己，所以才耽误到这个时候，到时候你和爹爹如果能接受我，我就回家来，凤行瑞这几年去了不少地方，如果不能，看了她半天，我就到江南去过一些自由自在的日子。
顾昭华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沈氏在说什么，连忙借着咳嗽掩饰了过去。
不想才进院子，她或许是别无选择。”
这些话说完，沈氏已泣不成声，
沈氏同样尴尬得不行，毕竟女儿才成亲四天，怎么就说了这样的灰丧话？再转念一想女儿所说的“隐疾”，原来是顾大姑娘，心里更是不安稳，拉着顾昭华小心地问：“是不是……你婆母是不是知道那件事了？”
三个男人去赏画，“不！绝不可以！”
